<b>最新網(wǎng)址:</b> 一次性五個意外死亡,讓小小中湖的主要三個機關(guān)單位,全都進入了躁動之中。
尤其是董越章,他是最煩心的一個。
看到最后一人的尸體被拉上來,再次經(jīng)過余海廷幾人的確診后,他整個臉都是鐵青色的。
五個人,三男兩女, 還都是農(nóng)村最重要的壯勞力,這讓這幾個家庭以后怎么活?
不過杜衡是他們?nèi)齻里最為輕松的一個了,現(xiàn)在只需要處理好遺體的事情就行。
但是本來經(jīng)過今天的視覺沖擊,杜衡的心里就有點不舒服,又一想到馬上要面對哭天喊地的一群家屬,他覺得腦門子已經(jīng)開始突突突的跳了。
余海廷本來還好, 沒什么大問題,但是當他從太平間轉(zhuǎn)了一圈出來之后,他整個人都不好了。
他是真的沒想到,會是那么“殘破”的尸體。
此時進到杜衡辦公室的時候,他也不知道是被嚇得,還是被凍得,臉頰略帶蒼白,嘴唇也失去了血色。
進到杜衡的辦公室里,暖氣散發(fā)的熱量讓他的臉色微微回暖,有了那么一絲血色,喉結(jié)聳動一下后說道,“院長,遺體現(xiàn)在怎么處理?”
杜衡強忍著自己不去回想當時的畫面,但是那場景會不由自主的跳出來,而且你越想控制自己,那個畫面還越清晰。
然后,他自己的喉結(jié)也快速的聳動了兩下, “等會家屬應該就來領(lǐng)了。”
余海廷使勁的咽了下口腔內(nèi)為數(shù)不多的唾液,讓自己的喉嚨微微濕潤了一下后說道, “院長, 我的意思是, 遺體要不要整理一下,我怕會嚇到家屬。”
杜衡精神微微一震,是啊,遺體要不要處理一下?
這幾人的家庭,杜衡都是知道的,像兵哥家里,可只有他媽和他孩子兩個家屬了,他還沒個親兄弟,沒人能代替她媽來領(lǐng)尸體。
杜衡長長的出了口氣,“讓崔院長聯(lián)系殯儀館的人來。”
“崔院長剛才也是這么說的,但是這個費用怎么辦?”
現(xiàn)在這個情況下,總不能找家屬要錢吧?
就那兩副遺體,說真的,殯儀館來人處理,那費用怕是不低,甚至可能上萬都是有可能的,太難處理了。
要是錢少一點,衛(wèi)生院出了也就出了,但是如果太多,衛(wèi)生院就不太好走賬了。
而現(xiàn)在這個時候,誰敢拿著費用單找家屬要錢?
所以崔光海很惆悵,他不接這個茬,便把問題拋給了余海廷,畢竟余海廷是業(yè)務(wù)線第一領(lǐng)導,雖然這個業(yè)務(wù)和他不是很掛鉤,但是絕對要推出去的。
余海廷也一樣,主要是他不管錢,和錢沾邊的事情,他都是敬而遠之,他知道自己的定位是什么。
所以,現(xiàn)在這個棘手的問題就拋回給了杜衡。
杜衡覺得腦仁疼,這比想病人的病情要難上百倍。
伸手揉了揉腦袋,杜衡無奈的說道,“找人來,必須弄的不嚇人。至于費用,做好之后讓崔副院長把單子送到董鎮(zhèn)長的桌子上,這事情就得他們行政部門來處理。”
余海廷有點皺眉,“那要是董鎮(zhèn)長他也不管呢?”
“你放心,他肯定會管的,而且讓給崔院長說一聲,咱們也可以承擔百分之二十的費用。剩下的讓董鎮(zhèn)長自己想辦法去。”
杜衡揉了下腦袋,還是感覺不太舒服,便站起身往外走,“老余,今天你幫忙看著點,多操點心,我去睡一會,我身體有點難受。”
余海廷點點頭,緊接著說道,“院長,我看和你一起去溝里的幾位,好像都不太舒服,要不讓他們也休息一下?”
杜衡邁動的腳步停了一下。
余海廷看見的,其實是他們已經(jīng)處理過一遍的,紅的白的什么的,都已經(jīng)大致的處理干凈了。
可即便是這樣,余海廷也有了生理上的不適。
那就更不要說那幾個年輕醫(yī)生和護士了,他們也是第一次直面第一現(xiàn)場的。
“行,讓這些人今天休息一天,好好的睡一覺,或者去活動娛樂一下,把心里的包袱散散。”
杜衡覺得自己不舒服去睡覺了,總不能讓其他人卻堅守在崗位上,尤其是跟著他從溝里出來的人,都是比他年輕的人。
當領(lǐng)導得體諒人!
送走余海廷,杜衡便把自己鎖在了宿舍里,拉過被子蒙頭就睡。
剛開始的時候,腦中精彩紛呈,各種畫面不斷的閃過,甚至那些畫面閃動的太快,讓他有了一絲絲的眩暈感。
不過暈著暈著,不知道什么時候就睡著了,而且睡了一個昏天暗地,再到眼睛睜開的時候,窗戶外面已經(jīng)是夜色降臨。
杜衡晃了下發(fā)暈發(fā)脹的腦袋,坐在床上清醒了半天,他才猛的想起,自己好像把自己侄女給忘了安排了。
趕緊下床穿鞋,穿上棉衣往外走。
不過剛走了沒兩步,就聽到旁邊宿舍里傳來一陣陣的嬉鬧聲,里面還夾雜著杜雪婷的清脆的笑聲。
“當當當。”
“請進。”
杜衡推開門,就見一群小姑娘在宿舍里圍成一圈,看著電視,吃著自嗨鍋,整個房間里飄蕩著一股濃郁的麻辣燙味道,還有青春的氣息。
看到進來的是杜衡,幾個新來的小姑娘都變得非常的拘謹,一個個的全都站了起來,只有兩個老員工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笑嘻嘻的看著杜衡。
并且伸伸手說道,“院長,你也沒吃飯吧,一起來吃點?”
杜雪婷也是停下了手里的叉子,趕緊的跑到了杜衡的身邊,“小叔,你好點了沒?你都睡了一天了。”
杜衡看了一眼杜雪婷,不過并沒有和她說什么,而是笑著看向屋內(nèi)的眾人,“今天這是怎么了,都不準備回去了?”
混在人群里的李娜婷說道,“晚上值班的人少,大家有點害怕,再加上外面雪也下的太大了,大家就不回去了,在宿舍里一起看看電視。”
“那挺好的,我就不打擾你們了,你們繼續(xù)看電視。”說完又看了下杜雪婷,“我還以為你吃不上飯呢,沒想到你這小火鍋都混上了。行了,你們玩吧,不過聽你這些姐姐的話,別胡鬧。”
說完,杜衡也沒逗留,轉(zhuǎn)身就出了宿舍。
杜雪婷也趕忙跟了出來,“小叔等等,你睡了一天餓了吧,我給你留了飯,你去宿舍等一會,我去給你熱一下拿過來。”
說完便蹦蹦跳跳的回了宿舍。
杜衡被外面的冷風一吹,人也清醒了很多。
看著歡快的侄女還能記著自己沒吃飯,心里突然感覺暖暖的。
不過今天可能真的是傷神了,吃完飯,隨便的翻了會書,杜衡又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第二天一早,杜衡便先去看望了下劉阿妹。
不過劉阿妹的精神狀態(tài),反倒是沒有前兩天好了,整個人看起來都是蔫蔫的。但從脈象上判斷,劉阿妹的整體情況是在好轉(zhuǎn)的,所以杜衡也就不是很擔心。
而經(jīng)過詢問后得知,是因為隨著用藥的增加,身體機能的恢復,劉阿妹對腫瘤造成的疼痛反而越發(fā)的敏銳。
不過這是一個正常的階段,當初的朱敏妍就是這么過來的。
好在這個時間段比較的短,大概一個星期左右,疼痛感就會變的越來越輕,人也會慢慢的變的有精神。
朱敏妍,還有首都的那個甲狀腺瘤,加上現(xiàn)在的劉阿妹,他們在接受杜衡的治療后,大概一個星期左右,都會有一個非常疼痛的階段。
現(xiàn)在杜衡就想知道一個問題,那個胃小彎癌的病人,他當時是怎么個情況,是不是也有這個階段。
如果沒有,那為什么沒有,如果有,那他是怎么度過這個階段的。
要知道杜衡在醫(yī)院治療的這三個病人,在這個階段最難熬的時候,都給打過止疼針。
甚至首都的那個女的,因為太胖,對疼痛的感覺實在太敏銳,甚至都給上過止疼泵。
他真的很好奇,胃小彎癌的這個病人,是怎么扛過這個階段的。
不過這個人有個毛病,自從上次復查好轉(zhuǎn)之后,他就只會定期來醫(yī)院復查。但是醫(yī)院打過去的追訪電話,他要么是不接,要么是掛斷,再要么就是簡單的說說近況,從不多聊。
反正杜衡每次都不太容易能找到這個人。
劉阿妹這邊沒什么問題后,杜衡便轉(zhuǎn)身去了紅磚樓。
今天,就是見證奇跡的時刻,要看看那個花斑癬的王文龍,是不是真的已經(jīng)變好了。
不過他的信心相當?shù)淖悖擞邢到y(tǒng)的幫助之外,還有就是昨天一天,韓玉健沒有來找自己,那就是說明病情在好轉(zhuǎn)。
相隔一天,再次看見王文龍的時候,原本臉上的紅丘疹,已經(jīng)只剩下了淡不可察的印記,除了那些被他撓破的傷疤還清晰可見之外,整張臉還有露在外面的脖子,都已經(jīng)基本恢復原樣。
不過就是他的手,看起來比較的扎眼。
兩雙手上,直接呼了兩個硬硬的外殼,但這并不是杜衡他們給裹的什么東西,而是原本手上脫屑而成的薄殼。
“身上再癢不癢了?”杜衡檢查完之后,笑呵呵的看著王文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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