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最新網(wǎng)址:</b> 盯上朝黎關的,顯然不止康時這一路。
鄭·國璽慈善家·喬到處派發(fā)國璽的時候,幾個有自知之明的小勢力清楚,自身實力無法跟黃烈一眾勢力爭搶國璽,便沒有加入對國璽的追逐。這倒是讓他們在陰差陽錯之下,提前撤出乾州的勢力大亂斗。
他們幸運的同時又有些倒霉。
幸運在于他們離淼江近,國璽出世,他們就第一時間揣著寶貝撤退渡江,到了燕州地界。不幸在于,這么想的不止他們一家。一路上也碰到了其他擁有國璽的勢力。
結(jié)盟吧?
彼此都不信任對方。
不結(jié)盟干架吧?
小勢力和小勢力的實力又接近。
這導致燕州境內(nèi)戰(zhàn)況雖不如乾州那么兇狠,但打起來也是民不聊生,尸橫遍野。
他們之中還有一個幸運兒脫穎而出,順利回到了朝黎關,便能借著關口天險,換取喘息的時機。但這個幸運兒又不算那么幸運,因為他們在朝黎關屁股還沒坐熱就碰到康時兵馬。起初,他們還有些僥幸心理。
盟軍上下有誰不知沈棠兵馬一分為二?
康時這一支兵力少,即便有公西仇等人加盟,但己方也有朝黎關的天險當倚仗,同時還手握國璽。真正打起來,優(yōu)勢在己。
結(jié)果——
康時手中也有國璽。
號稱燕州險關的朝黎關,在短短半個月內(nèi),兩度易主。康時借著守兵立足未穩(wěn)的空隙,率兵強攻,一舉拿下此地,一口熱水還沒喝,立馬安排僅有的人手防御關隘各處。
又派出大量斥候去聯(lián)系主公等人。
魏壽此前就是朝黎關守將,他留下的兵馬對關內(nèi)情況十分熟悉,這倒是減輕了康時的工作量。一連數(shù)日不曾安眠的康時紅著眼,他勉強打起精神:“當下除了守朝黎關,與主公兵馬會合,還有一事也至關重要!
燕州水患情況比預想中麻煩。
不僅有水患,還有疫病在肆意傳播。
現(xiàn)在的問題是他們?nèi)比巳奔Z又缺藥材。
若不能解決這兩樁麻煩,庶民聚集起來發(fā)動暴亂,結(jié)果不堪設想。倒不是說這些庶民聚集起來能威脅自身,而是打仗到了這個地步,己方勢力只要能穩(wěn)住陣腳,西北之地基本就穩(wěn)了。但光有土地沒有人口怎么行?這些庶民可都是日后振興各州的主力啊。
在不影響自身的情況下,能救則救。
公西仇道:“燕州的情況還行啊……”
相較于乾州地界的混亂,燕州只是看著蕭條,畢竟下場打仗的是各方勢力,庶民好像還挺穩(wěn)?禃r無語道:“燕州看著還行,那是因為此地大部分青壯都被鄭喬抽調(diào)去乾州。以朝黎關為界,關外的半個燕州七成都是老弱,他們聚一起能生出多大的亂?”
虞紫神色凝重道:“老弱的身體遠不及青壯那么能抗,疫病一旦失控,他們很難熬過去。最要命的是,糧食藥材緊缺不止是關外,關內(nèi)也是這般,疫病也傳播開來了。”
糧食、藥材、兵力短缺……
三座大山壓得人險些喘不過氣。
也讓康時有些懷疑人生,這莫非又是自己霉運作祟?就在他一籌莫展之際,斥候傳回來一個振奮人心的情報——他們探查到一行人馬,兵力不多,護送大量輜重車。
康時精神一震:“輜重車?”
忙問:“可有查清車上押送何物?”
虞紫負責與斥候交接信息,再由她整合回稟康時:“那一伙人行事謹慎,斥候不敢貿(mào)然靠近,但從輜重車的車輪深度以及遺留的物件,有粟米還有小麥,滿車都是。”
康時雙手攏在袖中,皺眉深思。
虞紫道:“軍師擔心有詐?”
康時揉著酸脹的鼻梁,不太自然地道:“微恒覺得……會有這么巧的好事兒?”
天上可能掉餡餅兒,但不太可能正好落在他口中。他正為糧食緊缺,愁得頭發(fā)一把一把掉,斥候就傳回消息有一支神秘運糧隊伍出現(xiàn)在朝黎關附近?不能這么巧合吧?
他自然會擔心是調(diào)虎離山之計。
不過,糧食近在眼前,如此肥肉不啃一口,他怕是做夢都會后悔,一時遲疑不定。
康時再問:“可有查清他們的身份?”
虞紫搖搖頭:“沒查到。”
這支運糧隊伍行事十分謹慎小心,沒打出旗幟,運糧兵馬也沒標志性特征,全是普通庶民打扮。但從他們周身氣勢和行動時的陣型來看,絕對是一支訓練有素的精銳。
康時托腮沉思。
偷襲劫糧的苗頭冒出來又壓下去。
在內(nèi)心反復拉扯十數(shù)個會合后,康時決定冒險一把,謹慎起見委托了公西仇幫忙。
公西仇一聽就出言拒絕。
果斷得康時險些忘了下文。
“為何不肯?”
公西仇指指眼睛,盡管他并不依賴眼睛,但率兵埋伏這事兒,這雙眼睛還是不太方便的:“你讓那個姓褚的上也一樣。”
康時道:“褚將軍也拒絕了!
因為褚杰覺得他守關比公西仇靠譜,本身又是永固關守將,康時還真使喚不動。
最重要的是——
褚杰嚴格說來并不是主公部下。
公西仇嘀咕:“他拒絕了,就我上?”
念在圣物的面子上,他沒跟康時計較。
不過,也幸好是他率兵埋伏了。
不然這出鬧劇可真是笑掉人大牙。
作為十六等大上造,又具備武膽圖騰的某些特制,他從埋伏目標中間,察覺到一股極其熟悉的氣息。公西仇的臉色跟打翻的調(diào)色盤一樣精彩,玩了一出從天而降戲碼。
底下那支運糧隊伍瞬間察覺。
“何人送死?”
他們之中沖出來一道人影。
公西仇一巴掌將挑釁的荀定拍回去,沒好氣地開口罵道:“你看看我是誰再放狠話!荀永安,只是一陣子不見,你帳下人手規(guī)模大了不少,但你的膽子更大!”
一巴掌拍在荀定胸口,激得氣息翻涌。
盡管天色烏漆嘛黑,但公西仇渾身縈繞著墨綠武氣,再加上他標志性的聲音,荀定認出他的身份。于是在半空穩(wěn)住身形,輕飄飄落地,再加上老爹荀貞的言靈及時落下來,他瞬間抖起來,捂著胸口罵道:“公西仇,你有病是嗎?沒事跳出來嚇人作甚?”
公西仇的立場一向成謎。
不過他身上沒啥殺氣,荀定也不擔心對方是敵人。下一秒,他就感覺自己被現(xiàn)實打臉了——遠處山頭冒出一顆顆人頭,憧憧人影,倘若不仔細還以為他們是灌木……
荀定:“……”
公西仇率兵在埋伏他們?
這個念頭一出來,荀定就萌生了殺意。
但殺意還未來得及爆發(fā),又挨了公西仇一巴掌,后者口中還在羞辱他:“真該讓阿來看看你這副愚蠢模樣。荀永安,在我跟前亂放殺氣,真嫌自己性命太長了是吧?”
最后還是荀貞出手拉回了兒子,他眸色沉沉看著公西仇,問道:“怎么回事?”
公西仇沖身后一揮手:“全出來!”
荀定:“……”
兩方人馬坐下來,面面相覷。
確認過眼神,真的是自家人!
荀定吃驚地道:“康軍師已經(jīng)拿下朝黎關?但,此前消息不是說朝黎關在……”
公西仇幽幽地道:“你消息不及時!
荀定:“……”
當下這個情況,情報滯后個七八日很正常啊,而且他們這點人手保護糧食平安抵達這邊,躲過了難民和燕州境內(nèi)盟軍勢力,不可謂不辛苦。不過也幸虧公西仇認出自己,不然兩軍要打起來才能知道是自己人,那可真尷尬了。誤會解開之后,公西仇讓人給康時送去消息,讓他派人來接管這一批糧食。
荀定這才有功夫關心公西仇的眼睛。
“你的眼睛怎么了?”內(nèi)心則嘀咕著哪位仁兄這么厲害,居然能弄瞎這廝的眼睛。
公西仇抬手撫著蒙住雙眼的布條。
用最平靜的口吻,裝最牛的逼:“你說這雙眼睛?突破晉升十六等大上造的時候,遇見了一點小小的麻煩,雙眼暫時失明!
荀定:“……”
他就說嘛,公西仇剛剛打自己似乎比以前輕松,合著這廝又突破了一個大境界。
荀定表面平靜,內(nèi)心嫉妒到五官變形。
公西仇本來就是他跟阿來之間的絆腳石,現(xiàn)在這塊絆腳石不僅沒有被踢開,還拔地而起變成高山險峰擋在自己面前,生氣!
仿佛看穿荀定的心思,公西仇咧嘴一笑,露出兩排雪白整齊的牙,實在是欠揍!
荀定險些被氣得原地昏厥。
所幸,公西仇對他興趣不大。
他滿心滿眼都是另一人,問這支隊伍的負責人:“瑪瑪怎么不跟你們一塊兒?”
荀貞道:“主公另有事情要辦。”
公西仇問:“安全嗎?”
圣物在外亂跑,磕著碰著可怎么辦?
荀貞道:“自然安全的!
如果主公這配置還能出事,天底下也沒什么地方安全的了。再不濟,還有祈善。
當康時得知剩下糧食正在趕來路上,他喜得拍腿大笑:“這運氣,誰再說我瘟?”
事實證明,笑容不會消失,只會轉(zhuǎn)移。
同理,運氣也是一樣。
康時派出兵馬去接運糧隊伍,除了荀定這一支,剩下三支都在預期抵達,唯獨最后一支沒有在預定時間出現(xiàn)。這一消息傳回朝黎關的時候,康時感覺屁股下的席墊長刺。
一個詞,如坐針氈。
他凝重神色:“怎么會接不到?”
公西仇:“會不會是路上耽擱了?”
因為乾州糧倉糧食太多,同時運輸目標太大,容易被敵人察覺。褚曜等人便商議分作五路,晝伏夜出,走五條不同路線?b密計算過五支隊伍的行軍時間,今天入夜時分,最后一路應該就能抵達,前后時間差不會超過一個時辰,而現(xiàn)在半天都過去了。
荀定:“最后一路是無晦坐鎮(zhèn)!
公西仇道:“他坐鎮(zhèn)就不會耽擱?”
廳內(nèi)氣氛很凝重。
荀定小聲道:“這個節(jié)骨眼失去聯(lián)絡,必然是碰到了麻煩,甚至可能是敵人……”
還是擁有國璽的敵人。
鄭喬借寧燕之手送來的斷劍,此刻就在褚曜那一支人手手中。這玩意兒可是燙手山芋啊,擱在哪一支手中,哪一支碰見敵人的風險就更大。褚曜顧及這點,才最后出發(fā)。
康時深呼吸一口氣。
有些不太敢想褚曜那一支的情況。
褚曜要是出事,主公那邊要瘋。
他問荀貞:“含章,麻煩你繪制一下無晦那一路的行軍路線,安排兵馬去搜查!
眾人寧愿希望褚曜那一路是碰見難民耽擱,也不希望他們倒霉碰到哪一支勁敵。當日沈棠率兵繞后攻打寸山城,分出去的兵馬以文心文士居多,武膽武者高端戰(zhàn)力少。
聽荀貞等人的話,主公后來還帶著魏壽、姜勝和寧燕去找鄭喬索要首級,褚曜這一路留下的戰(zhàn)力就更可憐了。此時又為了運糧而進行分兵,褚曜手中兵馬也就兩千多。
兩千多人碰到手握國璽的勢力……縱使褚曜欒信幾個文心文士逆天,也打不動!
康時這邊分出去人手搜查褚曜等人的下落,同時派人在約定位置蹲守褚曜行蹤。
說不定,褚曜那邊只是耽擱。
沒蹲來褚曜,蹲來了主公。
第二日,難民裝扮的沈棠一行人途徑此處,沒多會兒就被一支巡邏兵馬出手攔下。
“爾等何人?”
沈棠看到他們的旗幟,認出是自己的兵馬,這才放下警惕,抬手屈指勾起斗笠,露出一張含笑的面龐,朗聲道:“我?我姓沈,名棠,字幼梨,讓你們隊率過來。”
她這張臉還是挺有辨識度的。
隊率急忙將消息上報。
等待的功夫,沈棠也打聽到一些消息,朝黎關已經(jīng)被自家人占領,她眸子亮起。
“季壽可以啊,這一波操作牛!”
穩(wěn)住朝黎關,西北大局可定!
一側(cè)的錢邕聽得牙都酸了。
黃烈?guī)讉苦心籌謀,最后被她撿走。
“唉,時也,命也!
只要最后大贏家不是章永慶或者黃烈,隨便哪個阿貓阿狗,他都能接受。但很快,錢邕就敏銳發(fā)現(xiàn)氣氛不太對。他抬手扯了扯沈棠袖子,給她使了個眼色:“不對勁!”
莫不是朝黎關有詐?
(σ)σ:*☆
我知道你們最近被刀怕了,放心,無晦那邊有驚無險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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