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唯一讓比莫耶不一樣的人
冰稚邪沒想到為什么會變成這樣,他已經(jīng)哭得累了,一點力氣也沒有,靜靜地躺在蘇菲娜老師的懷里,頭腦很重,什么也沒愿意去想,什么也不愿意去做。
正如某人所說,心中壓抑的情感如蓄積的洪水,即使再堅強的心靈壁壘也會有崩潰的一天,所以不要阻止感情,讓它流露出來吧。
清晨,學(xué)院一角樹林間有一些草地,這里有一條小溪流過,青青的草地夾雜著白的黃的都是很小的花朵。知道這處幽靜處的人并不多,所以到這里來散布的也就很少。比莫耶現(xiàn)在就走在這草叢中慢慢地走著,腦袋里的思緒圍繞的都是在達(dá)塔姆看到的龍的身影。那只龍影讓他滿懷希望在峽谷中尋覓,可終究還是未能找到夢想中的龍。
“……呵呵……呵呵呵……”旁邊林子里傳來了少女的歡笑聲,很快一只獨角獸飛奔過來了。
比莫耶見過獨角獸上的女子,有過匆匆的照面。
可妮莉雅摟著獨角獸的脖子親了一下:“哇,學(xué)院還有這么恬靜美麗的地方。林,你找到了一個好地方。嗯,克里斯汀……”
獨角獸行到比莫耶面前停下了。“你好。”他對獨角獸上的女子輕輕點了一下頭準(zhǔn)備離開。
可妮莉雅騎著坐獸追上去:“比莫耶,你不記得我了嗎?”
比莫耶抬起頭看著她:“我記得,在考試的時候我們見過。”
“不是。”可妮莉雅跳下來道:“我叫伊莎貝爾·可妮莉雅,以前和父親到你家里玩過,記得嗎?”
“嗯?”比莫耶回憶了半天也沒想起來。
可妮莉雅又道:“七年前,快八年了,那時候你家里有顆紅果樹,我爬到樹上偷紅果吃,結(jié)果從樹上摔下來,正好摔在你身上。”
比莫耶好像想起來什么,問道:“穿藍(lán)裙子扎兩只麻花辯的小女孩?”
“就是我就是我。”可妮莉雅見他想起來,可高興了:“真沒想到還能再見到你,以為你會讀皇家內(nèi)校呢。”
比莫耶完全想起來了,笑道:“可妮莉雅?我記得那時候稱你做小花貓,因為你總是哭鼻子,哭得臉上臟臟的。”
“呵呵,是啊是啊,就是我。”可妮莉雅忽然低頭說了聲對不起。
“嗯?”比莫耶:“為什么像我道歉?”
可妮莉雅歉意道:“那時候在你家住了一個多月,經(jīng)常受到你的照顧,可最后走的時候非但沒感謝你,還打了你……”
被說起這件事,比莫耶頗有點不自在:“呃……,那件事是我不對,應(yīng)該……應(yīng)該是我向你道歉才對,對不起。不過,能在這里再遇到你太好了。”他臉上揚溢著笑容,如初晨的陽光一樣明媚,如果他的朋友和家人看到他此時的表情,一定會大吃一驚。
坐在小溪畔的石塊上,比莫耶忍不住又看了她一眼:“七八年了,你的變化真大,都認(rèn)不出來了。記得小時候你總是傻乎乎的,笨手笨腳好像什么都不會做。”
可妮莉雅窘意的干笑了兩聲:“哪有一見面就說人家笨的。”
“對不起,我不太會說話。”
可妮莉雅道:“你卻一點都沒有變,只是……只是比以前更冷了。”
比莫耶輕輕笑了一笑:“哎,這次你到帝都,怎么不到我家來。對了,你那時在我家用的東西我還保存在一個小箱子里。”
“是,是嗎?”可妮莉雅份外驚喜,然而又有些失落道:“我父親不讓我再到你家去。”
比莫耶想了想,說:“我記起來了,你父親后來因為和我爺爺政見不合鬧僵了。不過,這都是他們的事,不是嗎?”
可妮莉雅也笑了。
獨角獸躺在肥沃的草地上,美美的口嘗著周圍可口的香草,主人卻和一個少年說說笑笑,似乎已經(jīng)忘了它的在,不過它并不因此而生氣。
“這只獨角獸是你的召喚守護?”
可妮莉雅點頭:“我叫它‘林’。”
白色泛著淡藍(lán)色魔法光芒的毛發(fā),比莫耶道:“一個漂亮的家伙。”
“你呢?”
“我還沒有。”
可妮莉雅道:“是你眼界太高了吧,一般的魔獸一定看不上。”
“算是吧。”比莫耶忽然問道:“我有幾次看到你和冰稚邪在一起,你們很熟嗎?”
“我的好朋友維恩和他是同一個宿舍的,他還幫過我們的忙。”可妮莉雅道。
比莫耶道:“你知不知道他的情況?”
“你好像很在意他。也是,他和你都是以第一名的成績考進(jìn)庫藍(lán)汀的。”可妮莉雅想了想道:“這么一問,我倒真還有點搞不明白他,不對,不是一點,是完全都不了解。他很少提起自己的事,說起來我除了知道他是個孤兒,名字叫西萊斯特·冰稚邪,別的一點都不知道。”
“是這樣。”比莫耶低下頭沉思。
“你在想什么?”可妮莉雅道:“我們不說他了好不好?難得見面,不要說到別的人好嗎?”
“不好意思,我……”比莫耶苦笑了下:“我不知道要聊什么,所以想到什么就問了。”
可妮莉雅問道:“我記得你小時候?qū)e人都很冷淡,除了我以外。就因為這件事,你家里人感到很驚奇,非把我留在你家住了一個多月。為什么?”為什么,當(dāng)然是問為什么把她與別人區(qū)別對待。
比莫耶低下頭沒說話,不知道他是不知道原因,還是不愿意說,只是沉默了一會兒才說道:“我發(fā)現(xiàn)你比以前變了很多,以前你總是怯生生,說話都很害羞,現(xiàn)在卻不一樣了。”
腦子里模模糊糊,冰稚邪可能是第一次醒得這么晚,睜開朦朧的眼睛,眼角邊粘著很多眼屎,讓他費了好一會兒功夫才看清周圍的事物。
“你醒來了。”蘇菲娜拿著一杯牛奶走過門口時發(fā)現(xiàn)他已經(jīng)坐起來:“等一下,我就過來。”放好牛奶后走進(jìn)臥室道:“洗漱一下吃早飯吧。”
冰稚邪晃了晃腦袋,讓自己更快清醒過來,他感覺這一覺睡得舒服極了:“我……”啞啞的嗓子,說不出話來。
“你昨天哭了半天,哭到晚上累了才睡著,記得么?”蘇菲娜從他后背攬著他的肩膀問。
冰稚邪想了一會兒搖了搖頭,他想不起來自己是什么時候睡的,只知道自己的確是哭過。
蘇菲娜忽然流下眼淚。
“怎么了?”冰稚邪不明白她這是怎么回事。
蘇菲娜淚流不止:“你身上……你身上的傷是怎么弄的?”
冰稚邪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穿的是老師的睡衣,她一定是給自己換衣服的時候看到了身上的傷痕。
“一個14歲的小孩……怎么會……怎么會弄成這樣?”蘇菲娜忍不住伏在他肩頭哭了。
陽光透過窗戶照進(jìn)昏暗的房間內(nèi),光線下可以看到飄舞的灰塵。冰稚邪說不出話來,只有這么靜靜地讓她靠著。
“對不起。”蘇菲娜擦干了眼淚:“起來吧,我已經(jīng)給你準(zhǔn)備了新毛巾和牙刷,洗完了我們吃東西。”
冰稚邪跳下床,穿上毛絨絨的拖鞋:“老師,我的衣服呢?”
“洗了。”
“洗了?”
蘇菲娜道:“昨天出了那么多汗,不給你洗個澡能睡嗎?”
冰稚邪一摸身上,除了一衣睡袍里面什么都沒穿:“你給我洗了澡!”
“你當(dāng)時昏睡成那個樣還能自己洗么?”
冰稚邪抱著身體退了兩步,吃驚的看著她:“我……我怎么沒醒?”
“啊,你醒了,洗澡的時候你醒了一會兒,不過又迷迷糊糊睡著了,可能你自己都永起來了吧。”
冰稚邪明白了,他晚上從未睡得如此安穩(wěn)過,也從沒有像現(xiàn)在這樣精神。以前睡覺的時候都保持著七分戒心,都是在半夢半醒之間度過,可昨天晚上卻完全放棄了警惕之心,以至于被別人給自己洗澡都不知道。想到她給自己洗澡,更是慌了。
蘇菲娜見他的表情,曉是害羞,掩嘴笑道:“小鬼,你看老師身體看得,我看你看不得到嗎?沒想到你還是個小大人呢。”
冰稚邪的臉登時滾熱。
“開玩笑的啦。你一個小孩被人瞧瞧有什么關(guān)系,再說你長大結(jié)婚還不是要給女人瞧的嗎?別像個女孩子一樣扭扭捏捏,大方一點,像個男子漢。”
被說著像女孩,冰稚邪有點掛不住了。其實他也不是很在意被女性看到,只是對方是個成年女性,而且是自己熟識的老師,可就有點不大自在。
蘇菲娜道:“好了,去洗臉漱口,然后吃早餐。”她沒有問冰稚邪身上的傷是怎么回事,他不愿意說,一定有他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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