邋遢男人手腕估計(jì)不怎么痛了，他不再號叫，自己爬到門坎上坐著，低著頭，目光呆滯。

    這……就這樣沒事了��？

    小女孩快速回頭瞥那男人一眼，見他已經(jīng)坐好，稍稍放松下來，全身不再繃那么緊。

    通過觀察，她認(rèn)為這個姐姐跟別人不一樣，沒有嫌棄自己，愿意跟自己聊天，想跟自己玩。

    剛剛姐姐說她臉上以前也是黑黑的，很臟，那些話都是真的嗎？那么臟真有人愿意一起玩嗎？

    還想……繼續(xù)聽大姐姐說說后來的事情。

    包貝見小黑妞敵意消退，也松了口氣，好了，咱們要和平不要暴力，愿意聽就好，趁熱打鐵，繼續(xù)說一些小女孩感興趣的話題，繼續(xù)消除她的敵意。

    浪費(fèi)她的饅頭還打碎她一只碗，只要她不再抗拒自己，一會才好把這些東西都賠給她，如果自己和強(qiáng)子什么都不管地離開，會不安的。

    鄰居家聽到剛剛的動靜都有人打開門朝這邊看一眼，這家如果還有其它大人也應(yīng)該出來看看了，就像……小女孩家斜對門一位大嬸正端著飯碗倚著院門湊熱鬧下飯，不進(jìn)屋了。

    路過的也都會往這里瞅一眼，幾個應(yīng)該是剛剛下班的路人踩著自行車經(jīng)過，一邊騎車一邊把腦袋扭成180度，路這么窄也不怕撞進(jìn)別人家里？

    只是……小女孩家其它大人呢？這么大動靜沒有大人出來看看，這很不正常。

    “這位大哥哥還買很多好吃的給我，我也愿意跟他一起玩啦。”包貝挑了包豆干，撕開包裝，這種食物香味不算太濃，如果肚子本來就是空著，這香味還是挺誘人的，很好！

    “喜不喜歡？”包貝看看坐在門坎上的邋遢男人，小黑妞擋在自己和他之間，不會再突然伸出一只手吧？

    “喜歡吃就送給你！”包貝把撕開包裝的豆干送到小女孩鼻子前面。

    小女孩的身子又緊繃起來，看看季強(qiáng)，見他沒有上前，覺得如果只是大姐姐的話，是不存在危險(xiǎn)的，她聞著豆干的香氣，“咕咚”咽下一口口水，放松下來。

    昂著頭看包貝。

    不能看豆干，會忍不住想吃的。

    大姐姐繼續(xù)說啊，后來呢？還有別人也愿意一起玩嗎？

    又不愿意吃，頭疼，這回不能喂了，要讓小女孩自己從她現(xiàn)在的狀態(tài)中走出來，看她行為，應(yīng)該只是有一些自閉，跟自己那時候差不多吧？

    從這種狀態(tài)走出來就好了。

    包貝收回豆干，從中咬出一片，故意大聲咀嚼，“唔，好吃！”

    惡魔！季強(qiáng)更餓了，包貝想干嘛？

    “剛剛是大哥哥不好，嚇到你了沒有？”包貝當(dāng)作跟她閑聊，從零食里面抽出一包豆干，蹲下來放到小女孩握成拳頭的小手旁邊。

    “這個是賠給你的，好不好？”

    拳頭慢慢松開，虛握，半握……

    包貝把豆干塞到她打開縫隙的拳頭，塞穩(wěn)。

    成了一半！

    “這些都送給你！”再把剩下的零食往小女孩手里放好，拉過她另一只手把一堆零食捧住。

    沒掉！

    成了！

    “那……我們現(xiàn)在是朋友了，好不好？”包貝臉上溫柔的笑意能溫暖小女孩好久。

    她總能跟別人很快處好關(guān)系，季強(qiáng)已經(jīng)習(xí)慣了，包括現(xiàn)在，他就沒有懷疑過包貝搞不定這個小黑妞，雖然她看上去確實(shí)有點(diǎn)難對付。

    自己對付那些想對付包貝的人，包貝做她想做的事，豁豁，完美！

    只是……什么時候才能吃上晚飯��？

    老天又變黑了，路燈相繼亮起。

    在微微天光與路燈的交錯下，包貝看到小女孩緩緩點(diǎn)了點(diǎn)她臟兮兮的頭，不仔細(xì)幾乎看不出來。

    包貝心底歡呼一聲，這小女孩真難搞，性子夠倔強(qiáng)的。

    “說好了，我們是朋友哦！”

    臟兮兮的小腦袋又點(diǎn)了點(diǎn)，這一次幅度很明顯。

    “我們把地上先收拾起來，好不好？”

    真不容易，季強(qiáng)抬頭看看，倚著院門吃飯的大嬸不見了。

    包貝去拉小女孩，這一次她沒有躲。

    在季強(qiáng)的注視下，邋遢男人安靜地坐在門坎上，不動。

    小女孩帶包貝進(jìn)了屋里，找來一個塑料盤，兩人一起把掉在地上的饅頭撿到盤子里。

    又找來一把破掃把將地上的的碎瓷片熟練地打掃到一起，撿起來。

    “好啦，大功告成，”包貝拍拍手，將裝饅頭的盤子一把端在手里，順便再看看屋里，屋里也不干凈，只有一些老舊、簡易的家具。

    “你也餓了，對不對？咱們?nèi)コ詵|西！”這一盤子饅頭應(yīng)該是他們的晚餐。

    小女孩的目光一直追著包貝手上的饅頭。

    “這個呀，我跟你換了，我們是朋友，對不對？”包貝發(fā)現(xiàn)小女孩不舍地看著手里的盤子，“我請你吃別的，饅頭換給我�！�

    看看這家的現(xiàn)狀就知道小女孩會舍不得饅頭，掉地上的東西不衛(wèi)生了，不能吃。

    季強(qiáng)從購物袋中取出一只備用塑料袋把包貝端出來的饅頭裝好。

    小女孩沒有跟出來。

    包貝進(jìn)去屋里放盤子，小女孩還站在原地，目光卻追著包貝屋里屋外走了一圈。

    “走吧，姐姐餓了，我們?nèi)コ詵|西！”伸手去拉小女孩。

    小女孩一把掙脫，兔子一樣溜了，不一會，又端來一只菜碗，里面兩個冷硬的饅頭抹了醬。

    她看看包貝，把手上端的碗放到凳子上，凳子太矮，她直接跪地上撕了她愛吃的鹵蛋包裝，擠到碗里，再挑一包鳳爪一起擠到碗里。

    剩下的零食沒有再拆包裝，她端著裝好食物的碗放到邋遢男人面前，扯過他一只手，把碗塞進(jìn)去。

    邋遢男人呆滯的目光看看手里的食物，干瘦的手直接從碗里抓東西吃。

    小女孩一直沒有開口說話，一整套動作極其熟練。

    包貝捂著嘴，看她做這些事，也沒有說話。

    是這個臟兮兮的瘦小女孩在照顧邋遢男人，是她在養(yǎng)這個家。

    賣花掙錢，掙了錢買饅頭，邋遢男人吃一大碗，她自己吃兩個。

    有很多疑問，為什么是小女孩在照顧大人，她們的其它家人呢？

    邋遢男人吃東西很快，雞爪只吐出來幾根粗大的骨頭，其它連皮帶骨嚼碎了吃了下去。

    包貝到大門口等小女孩出來，她知道她答應(yīng)了跟她去吃東西。

    墻上釘了門牌，“榕樹下，四巷13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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