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原本晴朗的天空陰沉了下來,一場秋雨不期而至,黃豆粒大的雨點(diǎn)噼里啪啦的落下來,砸得工人頭頂?shù)陌踩迸榕樽黜憽?br />
對于施工現(xiàn)場而言,下雨就意味著休息,眾人趕緊收拾工具,一眨眼的工夫,熱鬧的工地上便連個人影都沒有了。
陳曦喊上王洪明,兩個人打著雨傘,在工地上檢查了一圈,見沒什么隱患,又叮囑施工隊(duì)長安排好值班人員注意巡視等等,這才駕車返回辦事處。
雨不算很大,但卻沒有停歇的意思,伴著呼嘯的秋風(fēng),在城市上空肆虐的飄蕩著,偶爾還傳來一兩聲沉悶的雷聲。
城市的交通,是經(jīng)不起任何風(fēng)吹草動的,一場秋雨,頓時令路面上變得繁忙和擁堵起來,進(jìn)入市區(qū),車子便匯入到車流之中,只能如蝸牛般慢慢的蠕動,平時半個多小時的路程,如今走了一個多鐘頭,連一半也沒開到。
陳曦的手機(jī)響了,來電話的是楊琴,接通之后便聽楊琴問道“工地上怎么一個人都沒有呢?連房子和工人住的帳篷都拆了?你們跑哪里去了呀?”
他一愣,隨即意識到楊琴可能去的是原來的場地,便笑著解釋道“師姐,我們的辦公地點(diǎn)得跟著施工進(jìn)度走啊,總在一個地方呆著,那干活也不得勁兒呀。前天就搬到東嶺這邊了。”
“哦,原來是這樣啊。”楊琴聽罷,咯咯的笑著了起來“我還以為你帶著施工隊(duì),連夜逃走了呢!”
他也笑“你這想象力真夠豐富的,好端端的我往哪跑,再說,跑了和尚還能跑了廟呀!”
“那你現(xiàn)在啥地方,我過去接你。”楊琴跟了一句。
王洪明在邊上,有的話也不方便多說,他只好笑著道“哦,我已經(jīng)在往辦事處回的路上了,這樣吧,師姐,你在管委會等我,一會我把同事送回去,就過去找你。”
楊琴嗯了一聲,便掛斷了電話。
又開了半個多小時,雨也漸漸停了,好不容易到了辦事處,看看時間,已經(jīng)是四點(diǎn)多了,本來是打算上樓和王主任打個招呼的,但現(xiàn)在也顧不上了,只好讓王洪明代為轉(zhuǎn)告,說是晚上不回來吃飯,便駕車急匆匆朝管委會大樓方向開去。
到了樓下,給楊琴掛了個電話,不大一會,便見楊大小姐沉著臉快步走了出來。
“我的陳大經(jīng)理,你能有點(diǎn)時間觀念不!看看都啥時候了,五點(diǎn)開飯,還有四十分鐘,正趕上晚高峰,時間能來得及嘛?真是的,你至于忙成這樣嗎?”一上車,楊琴便不滿抱怨道。
他一邊開車,一邊忙不迭的解釋是因?yàn)槎萝嚨脑颍缓蟊傅牡馈皩Σ黄饚熃悖贿@樣吧,反正咱倆也不是主角,讓他們先吃飯吧,千萬別等著。”
楊琴白了他一眼,嗔道“算了,今天心情好,就不埋怨你了,我給你帶路,你集中注意力開車,全速行駛吧。”隨即指揮著他拐小路鉆胡同,繞來繞去的,都快把他轉(zhuǎn)迷糊了,最后拐過一個路口,抬頭一瞧,萬方國際酒店就在前面不遠(yuǎn)處,他看了眼時間,四點(diǎn)五十分,剛剛趕得上。
兩人停好了車,剛一邁進(jìn)酒店大門,謝天宇便笑容滿面的迎了過來,直接給陳曦來了個熱情的擁抱。
他被勒得有點(diǎn)上不來氣,掙脫出來,上下打量了幾眼,不禁哭笑不得,原來,這位平日衣著隨意的謝三爺,今天竟然破天荒的穿了套西裝,頭發(fā)也梳得油光錚亮的,冷眼一瞧,就跟個二婚的新郎官差不多,于是笑著問道“三大爺,韓莉認(rèn)干媽,你收拾這么板正干嘛啊?”
“廢話!我媳婦認(rèn)干媽,那不就等于我認(rèn)干媽一樣嗎?”謝天宇大大咧咧的說道,說完,轉(zhuǎn)身朝楊琴一笑“你說對不,妹妹!”
楊琴一愣,隨即撲哧下笑出了聲。
謝天宇也不在乎,仍舊摟著陳曦的肩膀道“大家都來了,就等你和妹子了,楊大哥說了,你倆不到,這事不能辦啊。”
被人重視和尊敬,自然是件很愉悅的事,陳曦聽罷,不由得趕緊加快了腳步,等進(jìn)了包房一看,屋子里的兩張桌已經(jīng)基本都坐滿了,楊老大正和高老虎等人聊天,見他進(jìn)來了,便招了下手,他連忙走了過去,低聲說道“對不起楊叔,路上堵車,耽誤時間了,讓您久等了。”
楊老大則不以為然的一笑“沒有久等,時間剛剛好。”說完,示意他趕緊入座,楊琴也打算挨著他坐下,卻被高老虎扒拉到了一邊兒。
“干嘛不讓我坐!”楊琴瞪著眼睛道。
“這又不是你們管委會吃飯,在這里你是晚輩,坐那桌去。”高老虎也不客氣,直截了當(dāng)?shù)恼f道。
楊琴掃了一眼,頗為不服氣問“那我哥咋能坐這里呀?”
“廢話,你哥是老楊家的長房長孫,當(dāng)然坐這桌,別看你當(dāng)個副主任,可在家里沒你說話的份兒,趕緊那邊去!”高老虎笑著道。
“就是嘛,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了呀,還想坐這桌,現(xiàn)在是新社會,要是換在舊社會,你個丫頭片子,連上桌的資格都沒有!”哥哥楊少剛也在一旁笑道“沒見你嫂子都在那桌嗎?趕緊滾蛋。”
眾人都哈哈的笑了起來,楊母也道“去吧,你們年輕人在一起,吃飯聊天也輕松。”
見母親說話了,楊琴再也沒轍了,只好噘著嘴,嘟嘟囔囔的,老大不愿意的去了另外一桌。
陳曦偷眼看了下,這桌除了楊老大夫婦和楊少剛外,再就是高老虎兩口子,還有幾個人,也都是年紀(jì)比較大的,連謝天宇好像都在另外一桌,自己則被安排到楊母的下垂手,這個規(guī)格確實(shí)有點(diǎn)高,身邊倒是還有兩個空位置,只是不知道要留給誰的。
他心里略感不安,于是欠了下身子,低聲說道“楊叔,要不,我也跟師姐上那桌吧。”
還沒等楊老大說話,楊母卻笑吟吟的道“沒事的,孩子,你就在這里,這是我定的,正好陪我說說話。”
陳曦受寵若驚,只好又重新坐了回去,看了眼老太太,陪著笑說道“阿姨,您好像胖了些,氣色也比一個月前強(qiáng)多了。”
楊母則微笑著道“可不是嘛,最近多虧了韓莉啊,這孩子既細(xì)心又善良,沒事還陪著我聊天解悶,說良心話,我自己的兒女都沒有她這么耐心。”
楊少剛也道“是啊,韓莉確實(shí)非常盡心,很多時候,搞得我這個當(dāng)兒子都有點(diǎn)不好意思了,勸她去休息一下,可她總是像要報恩似的,讓我都不知道該說什么,其實(shí),那場官司是我分內(nèi)的工作,可她卻不這么看,每次提及這件事,非把我和陳經(jīng)理當(dāng)成恩人看待,怎么跟她解釋也不成。”
陳曦可以想象,韓莉是以一種什么樣的心態(tài)在伺候老太太,這個可憐的女子,一定是拿出了十二分的努力,用自己全部的熱情和愛,在伺候著躺在病床上的老人,即便是親生兒女,恐怕也很難做到的。
這樣想著,他往房間里掃了一眼,卻沒見韓莉的人影,于是便問了句“韓莉哪去了?”
“她是今天的主角啊,自然要?意烈幌隆!毖釕俑招Φ饋
話音剛落,包房的門一開,一個黑鐵塔般的男人大步走了進(jìn)來,一進(jìn)屋,就甕聲甕氣的說道“楊指導(dǎo),我沒遲到吧。”
來人正是吳迪,楊老大見了,看了眼手表道“還行,再過五分鐘,就該罰你小子了。”說完,示意他坐在陳曦的身邊。
吳迪并沒有坐,而是先走到楊母旁邊,蹲下身子,拉著老太太的手噓寒問暖了一番,楊母顯然跟吳迪也很熟,還親熱的掐了下那大黑臉蛋子,笑著說道“這傻大個,從小到大,總是這么壯。”
吳迪則咧著大嘴哈哈的笑道“是啊,當(dāng)年嫌隊(duì)里伙食不好,就跑到楊指導(dǎo)家蹭飯吃,磨著師母給燉牛肉,我一個人能吃兩人的份,后來,師母都不敢讓去了,說我都快把她給吃窮了。”
“你還說呢,你們這幫家伙一來,咱家冰箱里基本就空了。”楊少剛接了一句。
眾人又是一陣哄笑。
笑過之后,吳迪這才坐下,不知道為啥,他似乎有意回避著陳曦的目光,只是微微朝他點(diǎn)了下頭,便和其他人說笑著,甚至連看都不看陳曦一眼。
越是這樣,陳曦的心里越納悶,于是找了個機(jī)會,輕輕扯了下吳迪的胳膊,低聲問道“吳大隊(duì),你們查清楚了嗎?在我印象里,方遠(yuǎn)途身體好得很啊,從來沒聽說有什么糖尿病啊。”
吳迪的那張大黑臉好像是微微紅了下,看了陳曦一眼,略微沉吟了片刻,卻裝傻充愣的說道“你說誰得糖尿病了?”
“你”陳曦真想給這個家伙一拳,正想再說點(diǎn)什么,卻見門一開,康銘輝大步走了進(jìn)來,一進(jìn)屋便雙手抱拳,沖著楊母說道“嫂夫人,輝子給您道喜來了啊!”
說完,從懷中取出一個超厚的大紅包,雙手捧著遞了過來,陳曦撇了眼,這包里至少是兩萬塊錢的樣子。
“康總,你啥意思啊,楊大哥是辦事不收禮,你進(jìn)屋就拿紅包,讓我們這些沒拿紅包的情何以堪啊!”高老虎笑著說了句。
康銘輝也不惱,還是笑容可掬的道“老虎哥,這個紅包也不是為了今天的事啊,我平日里業(yè)務(wù)繁忙,天南海北的跑,沒機(jī)會來給嫂子請安,這次好不容易趕上這么個機(jī)會,還不得孝敬下啊!”
說完,不由分說,直接將紅包硬塞進(jìn)楊母的手里,然后又道“我和大家不一樣,當(dāng)年窮困潦倒之際,要不是楊大哥鼎力相助,哪有我的今天啊,現(xiàn)在給嫂子奉上個紅包,要是不收的話,那就是嫌少了。”
楊老大夫妻對視一眼,無奈的笑了下,也就不在推辭了。康銘輝緊挨著吳迪坐下,然后抻著脖子看了眼陳曦,神秘的一笑“老弟,上次說得那件事,考慮的如何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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