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任回過頭看了一眼在他身后的戴卡德。
他額前的金發都濕透了,額角也密布著細密的汗珠,胸口的起伏很大,但是他只能壓抑著呼吸,低低地喘著氣。
無論誰看到這個時候的戴卡德,都能看得出來他現在非常緊張,如履薄冰。
但是沒人會嘲笑他,蘇任自己現在的樣子比起戴卡德來說也好不了多少。
此時此刻,他們現在正躲在一個厚重的武器箱內。里面的武器被蘇任利用錦囊提前給收了起來。
但這個藏身處根本稱不上安全。
此時此刻,他們距離指揮部直線距離不到一米,距離另一側負責安保,正在待命,全副武裝的機動小組也不到一米。
但即便是這樣的幫深處,也是他們能夠找到的最“安全”的地方了。
指揮中心旁的戒備水平與外側根本不可同日耳語。
蘇任為了隱蔽自己和戴卡德的行蹤幾乎用過了所有的技能。
光是尋路就用了不下三十張尋息,穿墻的替身也用了不下十張。
這樣才到達了這個靠近了指揮中心的武器箱內。
武器箱是密閉的,若不是有著熾陽發出的微光照亮視野,有著絕息湮滅著他們的存在痕跡,再加上蘇任事前準備的氧氣泵,根本沒有人能夠呆在這里。也沒有人會想到原本塞得滿滿當當的武器箱內會有兩個人。
蘇任冷靜下來之后,再次看了一眼戴卡德。
在短暫的思考后,蘇任從空間里面拿出了一只手機。
而后,在戴卡德略顯幾分呆滯的目光下,蘇任飛快地把他們現在面臨的困境寫在了備忘錄上,并小心地轉身,遞給了戴卡德。
“這是最不會被發現的交流方式了。”蘇任寫道。
“指揮中心的墻壁就在西面的一米之外。”
“但是,我遇到了一些問題……”
蘇任將之前遇到的問題全盤托出,沒做保留。
戴卡德在一目十行地看完了蘇任寫的備忘錄,臉色也變得有些沉重,送回手機的手僵硬著就陷入了思考。
蘇任對于戴卡德這樣的反應并不意外。
這就是他們面臨的困境。
而這個困境,并非易武解決的。
但是,忽然,蘇任注意到了戴卡德目光似是一閃。
接著他就見到那一雙藍色的眼睛里面開始跳躍起了莫名激動的光。
只見戴卡德又打了個手勢向蘇任借來手機,然后在上面飛速地打著字。
蘇任接過了戴卡德遞來的備忘錄,目光一凝。
“老大,你看這樣行不行。”戴卡德寫道。
“你寫一封陳情書,像是柳河東寫的《上門下李夷簡相公陳情書》那樣的。”
“我隱身之后把這封陳情書交上去。然后和指揮中心的老大約一個地點,讓他過來和我們交涉。”
“到時候,我們也不著急直接去和他們會面。老大你用你的‘千里眼’看著,如果他們不相信我們,我們就把之前準備好的證據放下,這樣我們也將情報準確的傳達到了該傳的人手上。”
“然后,我們觀察他們的行動。看他們接續的反應。再看看,需不需要,或者有沒有其他的辦法直接通知伍隊長他們。”
“你覺得怎么樣?”
蘇任很快地就看完了這段文字。
也同時就思考起了戴卡德這個提議的可行性。
不得不說,在思考后,蘇任認為戴卡德這個計劃雖然簡單粗暴,但是卻十分可行。
確實是能夠以最高效率聯絡上警備區長官,陳述事實的方法。也是能夠以最低的成本,在不影響警備區現在運轉的情況下進行的計劃。
只要做的足夠隱蔽,陳情書的措辭足夠合適,和遞送的方式足夠恰當。
就是能夠同時完成既告知警備區上層小心陳征,警示伍義輝隊長的目標,而他和戴卡德兩人又不會被即刻被槍斃的辦法。
至于《上門下李夷簡相公陳情書》是什么?說了些啥?柳河東又是哪位?和這一篇陳情書一樣的陳情書應該怎么寫?
語文不及格的蘇任直接忽略了這個問題。
再三思考后,蘇任發現自己真的想不出比戴卡德這個方法更好的辦法了。
不過,他仍然清楚。
這個計劃行動的前提。
在于他是否能夠信任戴卡德。
雖然兩人已經一路走到了這里,也經歷過了幾場殊死戰斗。但是,理性而言,他們認識的時間甚至不超過兩個小時。
他對于戴卡德的認識,也只是他自己敘述的經歷,以及他們經過的那兩場戰斗而已。他還在一開始嚇唬了戴卡德。
他能夠信任戴卡德嗎?戴卡德又信任他嗎?
“就這樣做吧。”蘇任對戴卡德嚴肅地點頭。
信任是相互的。
蘇任沒有說話,卻用目光表達出了自己對于戴卡德提議的肯定,與對他的信任。
戴卡德也嚴肅地點了點頭。
而后,順著戴卡德的提議。
蘇任開始回憶起幾乎已經刻在腦子里的警備區指揮中心地圖。
迅速選定了幾個相對合適的區域。并在模擬了幾種,最差情況下他們應當如何離開“包圍”的方式后,最終將會面地點選在了隔壁房間。
一切都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甚至,如果這一次“陳情”沒有成功,對于后續的計劃蘇任也有了腹稿。
蘇任將自己考慮的結果與戴卡德說明,也得到了戴卡德的認可。
“那陳情書怎么寫呢?”
戴卡德將手機遞回給了蘇任,上面這么寫道。
“這個簡單。”蘇任收起了手機,直接從空間中拿出了紙筆。
“研究所存在密室,所長瞞報,藏有秘密。警備區此次遷移可能生變,請警告遷移人員。”
蘇任幾下就寫好了稿子,將備忘錄上的這行字拿給戴卡德看,并將紙筆遞給了他。
紙筆被遞到戴卡德眼前,戴卡德愣了一下之后,像是想明白了什么,然后突然變得不可置信。
“我?來?寫?”
戴卡德的眼里寫滿了難以相信,和震驚。那睜大了的滾圓的藍色的眼睛像是在說:“你一個華夏人居然讓外國人來寫中文??就算我是漢學學者,你也不能這樣吧??”
“是你是華夏人還是我是華夏人??”
但在這樣的眼神下,蘇任還是繼續堅定地將紙筆往前送了送。
“不好意思了。我的筆跡畫符還可以,寫字是真的不行。”蘇任在心中非常不好意思地說道,但是他的表情卻是嚴肅地不容置喙。
反而像是在說“哪來那么多廢話。”
在這樣的情況下,戴卡德只能接過了蘇任遞過來的紙筆。在紙上寫下了蘇任提議的那一段話,并將寫張紙條收好,放入了自己的袖口中。
“這個也帶上。”
蘇任將手上捏著的u盤,和輔助穿墻而出的符咒一并遞給了戴卡德,用動作示意道。
在出發之前,他們就已經整理好了相關的證據和資料,并存入了u盤中。
他們準備了所有能夠準備的材料。為的就是能夠揭發陳征,為的就是能夠為第一梯隊撤離安全加一道保險。
戴卡德接過了蘇任遞來的東西,點了點頭,用口型道:“交給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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