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石俱焚？
不可能。
華清山和林云綢之前并無仇怨，甚至連交集都極少。
古神族和林家雖然來往不多，但幾此合作也算是各自滿意，并未有過什么深仇大恨。
那她必然不是抱著求死之心來的，那她為何要這么做，一下子讓華清山有些捉摸不透，感覺無法理解。
不只是他，周圍觀戰者同樣是不明所以，一頭霧水，難道林云綢在離開林家之時那句不勝不歸是玩真的，她是真的要憑著初入神道五重的修為就把華清山給打敗么。
這個念頭，未免太過天真了一些。
還有那些躲在暗中觀戰的各方老一代人物，此刻也都心中古怪，特別是華穹蒼看到林云綢以極火之道和華清山硬拼之后，心中不禁咯噔一聲。
他們可是已經盤算好了，等到這一次二人的交手落幕，就由他親自帶著華清山前往林家求親，將二人湊成一對道侶。
可現在，這個計劃明顯遇到了意外，林云綢毀容了，那猙獰的傷口看著都叫人觸目驚心，而無論怎么說，她都是傷在了華清山的手中。
要她還接受華清山，這幾乎是一個不可能的事情。
“真是該死啊！”
華穹蒼獨自暗罵了一聲，面色鐵青，他身旁不知何時出現了一道人影，對著他微微拱手，低聲道。
“族長，老祖有令，適當之時請族長出面阻斷清山公子和這瘋婆子的一戰，不要傷到清山公子的大道根基。”
沒有人清楚林云綢在想什么，但所有人都擔心她是腦袋一熱，真的想要魚死網破，拼個你死我活。
這對于古神族而言，絕對不是一個能夠接受的結果。
華清山能勝林云綢，但也同樣有可能會死在她的手中。
一命換一命，對古神族而言，絕對是不劃算的，他們已經封山百萬年，近百年來也就華清山這一面旗幟豎立在外，代表著他們古神族，若是拼死在這里，他們多年的謀劃和后續的安排都會受到阻礙。
華穹蒼沉重的“嗯”了一聲，不用老祖吩咐，他也有此想法。
視線再度回到登仙臺上，華清山的氣息漸漸沉穩下去，從之前的一次狂暴對拼之中恢復了不少，沉聲道。
“云綢仙子果然了得，不過你我二人若是繼續下去，結果難料，不如就此罷手吧。”
華清山同樣不想打了。
他不是怯戰，而是不想不明不白的在這里與一個瘋婆娘換命。
他一開始以為此戰的主導權是握在他的手中，可當林云綢不惜一切代價的硬拼之時，他才知道自己似乎落入了林云綢的圈套中。
這個一晉升神道五重，就趕來古神族，揚言要和他一戰的女人，絕對有著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華清山不想拿自己的命去給他人做嫁衣。
他這話一出，聽起來有了退讓之意，眾人的目光也不由得看向了林云綢。
她會不會接受？
林云綢不知何時取了一塊面紗出來罩在面頰上，將那道猙獰的傷口給遮住，看了一眼華清山，眼中露出幾分不屑之色，輕哼道。
“清山公子的修為才是高絕，既然如此，那我們擇日再戰吧。”
擇日再戰。
今天的一戰就此落幕了，至于擇日是哪一日，可能真的有那么一日，也可能永遠不會有這么一日了。
不過林云綢的態度卻是讓人出乎意料。
若是真的這般輕松就答應罷手，你先前又何必這么拼命呢，甚至還給自己臉上留下了一塊極難痊愈恢復的疤痕。
這女人，到底在想什么！華清山心中有團怒火，但還來不及多問，林云綢就已經縱身一躍，離開了登仙臺，不知去向。
看著登仙臺上只剩華清山一人，他也半點沒有什么激昂之色，低著頭，眼中滿是疑惑和費解的離開了。
待他走后，周遭觀戰之人才爆發出一陣質疑。
“到底發生了什么。”
“云綢仙子的態度未免也太奇怪了。”
“難道她就真的只打算和華清山拼一招么，那代價也太大了。”
眾人不解，唯有林牧龍的眼中此刻爆發出了恐怖的敵意和滔天的殺念。
他猛然回頭，惡狠狠的盯著葉云，然后將目光落到了被慕念抱著的洛洛身上，咬牙切齒的罵道。
“早晚有一天，你們會死在我林牧龍的手中。”
“彼此彼此。”
葉云淡然一笑，這樣的威脅，他壓根不放在心上。
林家沒有派遣老一輩的長老前來，僅僅只是一個林牧龍，哪怕修為比他高，但也絕對不敢對他動手。
當然，他也要小心林牧龍接到了什么必殺的指令，發了瘋似的和他換命。
“走。”
林牧龍狠狠的吐出一字，帶著林家的其他小輩轉身離開，只是他的眼中滿是猙獰和殺意。
林云綢，這個該死的女人，她怎么敢，怎么敢這么做！什么狗屁的仙王血脈，從她出現開始，林牧龍在林家的地位就一落千丈，第一妖孽和第二天才之間只有一線之隔，但實際上卻是有著天差地別。
占用了家族這么多的修行資源，卻半點不曉得知恩圖報，反倒是留下一個笑柄在世間，這次又故意硬拼，毀了自己的容貌，阻礙了家族的計劃。
等到此次返回林家，他必要林云綢付出代價，家族對這個女人的縱容已經太過了。
人群散去，這一戰始終是叫人有些意猶未盡。
洛洛的眼中滿是失落，但多少還是放心了許多，自己的娘親沒有選擇拼命，那就是平安無事了，只是她臉上的疤……她不禁看向了葉云，低聲道。
“師父，阿娘為什么要這么做。”
葉云搖頭。
從他和林云綢的交談中，并沒有提起此事分毫，林云綢自知不敵，也并無換命之心，她剛剛的舉動或許是別有深意吧。
“走吧。”
再留在古神族已經毫無意義了，返回圣龍城后，等待著他的才是自己和般若的一戰，他也想要借此機會再度打磨一番自己玉璞境的修為。
然后，就要考慮晉升神道三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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