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樣子你還很懷念過去?”秦漢笑著說道。
“去你的。你才懷念過去,那都不是人過的日子。”方怡嘆了口氣說道:“沒嫁人的時候有過太多的憧憬,就像個小女孩子一樣兒心高氣傲,可誰能想到會是今天這樣兒,幸好還算堅強活了過來……”
方怡說到最后一句時自己都忍不住一笑,像是在開玩笑又像是說的心里話。
就這樣兒兩人一邊說一邊向村部方向走,錢大娘的家距離村部不遠,只有一二百米左右,一路上兩人可謂是備受關注,有的人驚訝有的人忍不住撇嘴。
“胡子,胡子,你快看秦漢和方怡過來了,這是公開了嗎?”劉芝端著一桶泔水一臉驚訝的看著走過來的兩人,然后趕忙鉆進屋子神神秘秘的喊了起來。
“有什么好看的,人家公布公開跟咱們有屁大點的關系,再說了,怎么回事兒誰不知道,還當大新聞一樣呢,閑的吧?”胡志軍一臉無語的說道;“快去倒泔水,回來給我倒酒,特么崩了一天石頭這個累,賺了二百多塊呢。”
”二百多塊錢就把你美成這個樣子,真是白活了你,你看看人家秦漢,才幾天時間就賺了上百萬,也跟人家比比。”劉芝沒好氣的白了胡志軍一眼說道;“賺兩個錢就和大爺一樣讓人伺候著,我上山種地就不累啊?怎么就沒人給我到一杯酒呢?”
“少幾把扯淡,種地賺幾個錢,趕緊給我倒酒,他媽的,你看他能賺錢你跟他去過啊,跟老子在這兒扯什么王八犢子,我‘操’你‘媽’的。”胡志軍憤憤的拍了一把桌子,看樣子就和地主老財一個吊樣。
沒錯,這樣的人就是農村人常說的炕頭王,只知道窩里橫,去外邊還不怎么樣的貨色。
“胡志軍我他媽跟你拼了,你個王八種,你個死媽的,你他嗎說的是人話嗎?”劉芝氣的火冒三丈,拎著綠色的大水舀子便是沖進了屋子,一水舀子便是砸在了胡志軍的鼻子上,水舀子被胡志軍擋飛了出去,她干脆就亮出了九陰白骨爪對著胡志軍的臉一頓狂撓!
“我‘操’你‘媽’死老娘們,我特么打死你!”
胡志軍翻了兩個跟頭便是跟劉芝打在了一起,開始時還勢均力敵,可劉芝畢竟是個女人怎么可能是個大老爺們的對手,一會功夫便是挨了幾個電炮飛腳,眼眶上還挨了一拳只是一時半會還沒腫起來。
如果秦漢和方怡知道這事兒一定會哭笑不得,說不定還會覺著愧疚,因為他們只是在大街上走著就釀成了一樁慘案……
“是秦漢和方怡啊,你們這是干什么去啊?”丁香蓮一看到兩人過來,馬上就打起了招呼,一臉羨慕的看著方怡說道:“妹子,你這裙子可真好看,我早就想買呢,可到了現在也沒舍得花錢買,貴不貴啊?”
“不貴。”方怡微笑著說道。
她是個善良的女人,不能說不計較往昔,但是別人愿意對她好,說話也客氣,她基本上很少給別人甩臉子,因為在這個小村里只有她一個人,連個親戚都沒有,她也希望身邊兒能多幾個能說說話的人。
“多少錢買的啊?”丁香蓮跳墻出來,走到方怡身邊伸出手捏了捏裙子的料子,“冰涼,好像是絲質的,至少也點二三百塊錢才能買到吧?”
“五百多塊錢……”
方怡輕輕笑了笑說道:“是秦漢花錢買的,我也沒穿過這么貴的衣服……”
“你看,我就說不便宜,你還說便宜,五百多快的裙子咱們村里誰也穿不起。”丁香蓮羨慕的說道:“秦漢也就舍得給你買,換成別人他肯定舍不得,要是有個人也給我買這么一條裙子該多好啊……”
“唉,你瞅瞅你瞅瞅,我這個臟手就這么給你抓了兩下,都給你弄臟了,來我給你擦擦……”
“不用擦了,本來也臟了,我回去洗洗就行了。”方怡連忙阻止丁香蓮,丁香蓮突然如此熱情讓她還有點不太適應,畢竟以前從來沒發生過同樣的事兒。
以前丁香蓮見到她時都會撇嘴,嘴巴都能撇到一邊的變壓器上去,恨不得用嘴唇把電線上的家雀給打下來,可現在整個就換了一個人,要不是之前有過那么多事兒,說不定她還會被丁香蓮給感動到,說不定還能把丁香蓮當成知心友。
“你們這是去哪兒啊?要不來家里坐會兒?”丁香蓮笑著說道。
“不用了,我們還有些事情要去做。”秦漢笑瞇瞇的指了指遠處的小樹林,“我們去那兒……”
“去那兒?”丁香蓮愣了一下,隨后便是沒好氣的白了秦漢一眼,“臭小子一天沒個正行,該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吧,有空來家里坐坐,咱們一個村住著也沒外人是不是……”
方怡沒好氣的白了秦漢一眼,知道這個家伙是在氣丁香蓮,可這種事兒怎么能隨便亂說,要是丁香蓮這張破嘴在村里隨便亂嚷嚷,在添油加醋的話,到時候沒有的事兒也要有事了。
“亂說。”
“要不就不亂說?”
“……”
方怡嗔怪的白了他一眼,這個家伙最近越來越不靠譜,自從進了城之后回來仿佛換了一個人一樣兒,以前還有一點點小靦腆,現在不但一點也不靦腆了,還知道出來講葷段子……
其實,方怡不知道的是,秦漢也是個受害者,他是被病毒感染的,他之所以會變成這樣兒主要是因為那個妖精,那個妖精確實有毒。
錢大娘的家不怎么寬敞,小院子也不怎么干凈,主要是錢大娘沒時間收拾,畢竟家里還有一個癱子需要照顧,不過,錢大娘的家還算不錯,房子是新蓋的,是三間磚平房,這還要感謝政府,因為錢大爺的病,他們也就被評上了平困戶,政府不但給蓋了房子,老兩口年年還有平困補貼,錢大爺也有大病補貼,不過,這些錢用于治療腦血栓顯然是杯水車薪根本起不到多大作用,甚至還不夠錢大爺一個季度的藥錢。
雖然錢大爺是腦血栓患者,但是,他也是為了國家做了不少貢獻,不說別的,就說吃藥,每年都要去醫院住院,久而久之就把縣城同濟醫院的心腦血管專家董文華看成了富翁,人家一年前的座駕還是豐田凱美瑞,又一年過去人家就開上了價值差不多兩百多萬的大奔。
于是,董文華見到這些腦血栓患者都非常的客氣,因為這些人就是他的再生父母,每次見到這些人的時候他都會感動的落淚,甚至想給大家伙磕頭。
當然這還不是重點,重點是這個董文華的醫術實在是有點過于高明,看完的患者不但沒好,反而一年比一年嚴重,一開始還一條腿不好使,第二年就可能和輪椅成最親密的朋友,再過兩年可能就和那個小盒子成為永久的朋友……
“你們兩個怎么才來,再不來我都過去找你們了。”錢大娘在院子里走了出來,一看大黃狗竄來竄去,她上去就是一腳,嚇得大黃狗趕緊鉆進狗窩不敢出來。
“不用找,我們這不是來了嗎……”秦漢笑了笑問道;“大娘,做的啥好吃的?能不能透露一下?”
“不說。”錢大娘瞪了他一眼說道:“誰說給你吃的,你就是沾了方怡的光,要不我才不讓你來。”
“看了沒……”方怡回頭看了他一眼。
“大娘,不是燉大鵝嗎?”秦漢咧嘴一笑:“我都聞到味了……”
“饞種你個。”
錢大娘又是瞪了他一眼,然后十分熱情的請兩人進屋,就要進里屋時,錢大娘趕緊上前拉住他們,然后指了指西邊的屋子。“來這屋坐吧,你大爺這屋不能呆……”
方怡還要說話,秦漢便是悄悄的拉了方怡的胳膊一下,這屋子確實不能呆著,隔著一道簾子他都能聞到屋子里邊傳來的味道,尿‘騷’味,還有大便的味道,一個人長期不洗澡,身上也會放出來一種特別的氣體,比屎尿還要難聞。
“秦漢,秦漢,是你小子來了嗎?”
正當秦漢和方怡準備去西邊的屋子,錢大爺的聲音傳了過來,嗓子里好像卡了什么東西,幾個字也沒聽出那么一兩個。
錢大爺喊出聲,秦漢這也不好再走了,雖然屋子里散著刺鼻子的味道卻也只能硬著頭皮走了進去,掀開簾子向屋子里看了一眼,屋子里收拾的倒是干干凈凈就是味道大的很,這時候已經瘦的皮包骨的錢大爺正躺在床上,還將就著能用的左手白白花花看樣子想說什么,可話到了嘴兒舌頭卻不好使,一著急憋得老臉通紅。
“你大爺讓你們坐下。”錢大娘白了錢大爺一眼問道:“是讓他們坐下吧?”
“啊啊啊……”錢大爺用力點頭,隨后哐當一下躺在枕頭上,眼珠子盯著房頂露出了會心的笑容。
“都這樣了還這么多事兒……你說什么?”錢大娘坐在火炕邊兒上又是問了起來,聽錢大爺嚷嚷兩聲她才回過頭笑著說道:“別管閑事了。”
“錢大爺說什么?”秦漢微笑著問道。
“他說你和方怡很合適,像兩口子。”錢大娘又是瞪了錢大爺一眼,“糟老頭子一天天就知道亂點鴛鴦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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