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秦漢口氣不對，女子連忙賠笑，“先生，您誤會了。我沒別的意思，您買的這些藥材很貴重，我去請老板看看能不能給您打折。”
女子又是對著秦漢笑了笑，趕緊轉(zhuǎn)身向后邊的屋子走去。
沒讓秦漢久等，過了三四分鐘一個看上去四五十歲戴著眼鏡的中年人便是在后屋走了出來。
“楊總。這位就是要買藥材的先生。”女子微笑著說道：“一共是三十七萬八，您看看能不能給打個折……”
中年人和女子剛剛一樣兒也是上下打量秦漢兩眼，見秦漢只有二十歲左右的模樣兒，他稍稍有些詫異，在這個小小縣城，每天買藥材的人不多，也就是那么幾家而已，即便是買藥材也不會買這么貴重的，基本上都是幾千塊錢上下浮動，幾十塊幾百塊的情況也是不少。
“小伙子。你是哪家的伙計？我好像從來都沒見過你呢，新來的？”中年人微笑著說道：“你放心，這么多藥材我點給你打折，打個九折還是沒問題的。”
秦漢頓了頓，知道這個老板是把他當成了跑堂的，也就是老中醫(yī)身邊的學徒，平時跟著老中醫(yī)干臟活累活，學一點三腳貓醫(yī)術，幾十年之后開一個藥店，高調(diào)的把自己稱為什么神醫(yī)，用一些無良的手段去騙取一些高額的醫(yī)藥費，賺著賺不完的黑心錢那種人。
“我不是誰家的伙計，是自己買藥。”秦漢笑著說道：“老板，我看你這家店面不小，應該是縣城最大的藥材公司了吧？”
中年人愣了一下，本以為秦漢是誰家的伙計，卻沒想到秦漢是自己要買藥，這還是他開店幾十年來第一次遇到這樣一個顧客，花多少錢是小事兒，最主要的是這個年齡段的人，買這么多中藥材做什么……
“規(guī)模不算最大的，那邊還有金泰藥廠比咱們的規(guī)模大不少。”中年人向外邊兒掃了兩眼，見沒什么人進來，“小伙子，那邊的藥材你可是千萬別買，雖然便宜一些，但那里藥材的質(zhì)量和咱們這里的沒法比，這么給你說吧，有些藥材還摻假，前幾天不是還上咱們縣城新聞了，看沒看到？”
中年人眉飛色舞埋汰著另外一家公司，秦漢也是笑著點頭，所謂同行是冤家，他這么做也無可厚非。
至于人家藥材好壞，這東西不是嘴上說出來的，懂行的人都知道去看看在決定買誰家的藥材，好與壞自然也能分的清楚。
當然，秦漢并不在乎這些，他在乎的是花最少的錢買到最好的藥材，畢竟這一動就是幾十萬，沒準以后還有上百萬的時候，多打一折就能少花幾萬塊甚至幾十萬！
“確實，價錢是小事兒，主要還是看誰家的藥材好，老板要是能在給我便宜一些，以后再選藥材我還會來你這里。”秦漢將銀行卡抽了出來，“要是可以，我現(xiàn)在就可以付款。”
“八折！”中年人做了個八的手勢，然后抬起頭四處看了兩眼，見沒什么人過來，他才小聲說道：“別出去和別人說，干什么都有行規(guī)，賣藥材也是這樣兒，我不能打亂了行情。要是有人知道我八折賣給你，出不了三天我這店就點讓人砸了，我看你是大顧客才給你這個價，一些小藥堂想都不用想……”
看著中年人虛頭巴腦神神秘秘的樣子，秦漢差點沒忍不住笑出來，要是這種鬼話他都相信，那他才是真正的傻子，說不定他還沒等出門，這個老板就已經(jīng)笑暈了過去，畢竟這年頭想遇到一個傻子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于是，秦漢就搖了搖頭，笑瞇瞇的看著中年人說道：“是不是多了一點？”
“還多？別人想買都買不到的。”中年人佯裝出不太高興的樣子，“小兄弟，你要是覺著我這里賣的貴就去別人家看看，做生意就這樣兒，買賣不成仁義在，我也不能強賣給你，你去看看，要是有便宜的你就買，沒有你再回來，我還給你這個價……”
“你看你還是個明白人，也知道藥材好壞有多重要，好東西也是好價錢來的，咱總不能虧本做生意……”
“那我去其他地方看看，要是買不到我在回來。”秦漢舉步向外走，將一個買家的角色表演的淋漓盡致。
老板是個演員，他也是個演員，目的是把這出戲演好，最后都能賺到錢。
“唉，你看你這個年輕人，既然你張口了，我也不能不賣給你，我給你七折，七折你要是再講我這生意可就真的沒法做了！”中年人一跺腳，喃喃的說道：“今天就是沒開張，賠點就賠點好了，下次來可不準在這么講價了，誰能虧得起啊，我也點養(yǎng)家糊口對不對？”
“小慧，你給這位小哥開單子，拿最好的藥材，斤兩看好別在差了頭，那就虧死了。”
“是，老板。”女子笑著點頭。
“等等！”
女子剛要走，秦漢便是喊住了她，“老板。我好像沒說七折買吧？我剛剛不是說了，五折你要是賣我就買，你要是不賣我去別的地方看看？”
“都七折了你還嫌多？”
“多！”
秦漢斬釘截鐵說道：“我在問一次，五折到底賣不賣？”
“唉，我就沒見過你這么講價的，這哪里是要買藥材？你這分明就是不想買來消磨時間的……”中年人一臉無奈的看著秦漢，見秦漢笑而不語一臉堅持的模樣兒，嘆了口氣說道：“得得得，五折給你，今天就當開個張就完了，下次記得要來我這里買，別人家就算你講上三天三夜也沒這個價格……”
談好了價格，女子很快就把藥材都準備了出來，秦漢仔細的檢查一番確定沒問題才讓女子將藥材包裝起來，雖然打了五折，他也不能不看藥材就走，和錢相比，藥材的質(zhì)量才是他更看重的，如果藥材沒能達到預期，配制出來的藥品會受到影響，甚至根本就沒有多少藥效。
將李星給他的銀行卡給女子遞過去，支付了十八萬九千塊，秦漢便是準備離開了，有了這些藥材，給李星和錢七治病的藥丸都有了，還有，他也可以用剩下的藥材在弄點別的藥物出來……
“小哥。來，認識一下，我叫楊大川，從我父親那輩就在縣城做藥材生意，我也做了二十來年的藥材生意了，大家都叫我藥材楊……”見秦漢給了錢，中年人的眼睛頓時亮了，剛剛他還以為眼前這個家伙是來挑事鬧事的，想著要不要報警什么的呢。
秦漢笑著點頭，伸出手象征性的和楊大川握了握手，“秦漢。”
“秦漢？”楊大川默默嘀咕兩句：“小兄弟，好名字嘛，有氣勢有涵養(yǎng)，真是人如其名，我看到你的第一眼就就覺著你不是一個普通人，這樣兒，相逢一場都是緣分，咱們互相留個電話，你下次要是買藥材就不用親自來了，我們可以送貨到家的。”
秦漢剛要說電話，突然想到昨天晚上陶傾城送給他的摩托羅拉，將手機交給楊大川讓他輸入電話號碼打過來，象征性的存了一下號碼他便是離開了藥材公司。
他都希望把這個電話當個順水人情送給楊大川，這樣兒就不用擔心再被陶傾城騷擾，干脆讓她騷擾楊大川算了，可一想到昨晚上陶傾城發(fā)過來的短信，他覺著確實沒什么必要，想要躲避陶傾城唯一的辦法就是搬家，永遠離開這個多姿多彩的世界……
又買了一些生活上需要的東西，秦漢便是向天山汽車站趕去，由于石桌子這個地兒比較偏僻，班車早就懶得進村，基本上都是停在巴拉奇如德蘇木，想要回村子只能選擇步行。
破舊的青年客車顛顛簸簸，車內(nèi)臭腳丫子和汽油的味道混雜泛著令人作嘔的臭味，幾個大老爺們翹著二郎腿坐在前邊兒吹著牛逼，扯著王八犢子，基本上都是有的沒的，幾人扯犢子扯的開心，旁邊還有人跟著叫好大笑，有個只剩下幾根銀發(fā)的老大爺笑的開心，順著嘴角自哧溜流下了大哈喇子。
車廂雖差，里邊卻是歡聲一片，看上去其樂融融的。
下午四點天邊只剩下火紅色的夕陽，轟轟作響燒著機油冒著藍焰的青年客車總算是來到了巴拉奇如德蘇木，秦漢背著大一包小一包東西下車，直接向村里的方向趕去，經(jīng)過派出所時，他不自覺的向里邊兒看了兩眼，那個冷的要命的女人就在這里工作，而這里也和金鑲樓沒什么區(qū)別，都是龍?zhí)痘⒀ㄖ兀@里還藏著一個冷若冰山的女人。
一個熱情似火風情萬種，一個冷如冰雪讓人無法靠近，同樣都是女人性格怎么會有如此大的差異？
“是秦漢回來了啊，這大一包小一包拿的是什么啊？莫不是錢吧？”秦漢剛一進村張貴生的老婆劉招弟便是和他打起了招呼。
“是錢！”
秦漢笑瞇瞇的說道：“一百多萬呢。”
“一百多萬？真的假的？”劉招弟兩眼一翻差點沒死過去，片刻過后她沒好氣的白了秦漢一眼，“臭小子越來越不像話，都開始和你大娘開玩笑了？誰家一百萬放在肩膀上背著？就不怕別人給你搶了啊？快說說到底是什么？”
“真的是錢，我騙你做什么。”秦漢咧咧嘴，一臉無奈的看著劉招弟，這年頭世道是真的變了，說實話別人當假話，說假話別人反倒是當成實話去聽。
身后背著的這個纖維袋子裝的確實是錢，只是不到一百萬而已，只有三四十萬，這些錢是張秋橋給他的，剛剛在縣城急著回來，沒來得及去存起來而已。
“小王八蛋，有兩個錢就不知道姓什么，有什么好得意的。”劉招弟注視著秦漢的背影，一臉不屑的罵了起來。
“秦漢。我聽說你昨晚上被車接走的，這怎么沒送你回來，還自己走著回來了？”村主任劉占方迎面走了過來，剛剛還皺巴著臉，一看到秦漢馬上就換成了笑臉。
“我沒讓他們送，坐班車回來也不錯，能不麻煩人還是不要麻煩人的好。”秦漢笑著回答。
“這就對了，能不麻煩人還是不麻煩人，況且那些都是大人物，咱們不應該給人家添亂，秦漢你是好樣的。”劉占方豎起了大拇指，“我就沒想到你小子能有今天，真是讓人大開眼界，那些人都是干什么的啊？那個段總好像是個房地產(chǎn)商，還有那個張總?cè)艘膊诲e，說話都挺客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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