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劍仙第八十八章朝著三師姐斬去的劍深沉地夜空,烏云遮蔽。
有烏鴉飛至樹梢,嘎嘎叫著。
滴血地刀尖配合著烏鴉叫聲,讓得院子里的氛圍尤為陰森可怖。
丹城掌教渾身是血的跪倒在地,他環顧著身邊已經變得冰涼的小南天門修士,聲嘶力竭的吼著。
宋一刀輕甩手里的刀,鮮血甩在掌教的面前,也伴隨著掌教的吼聲嘎然而止,撲通一聲倒在地上,睜大的眼睛,透示著他的極其不甘。
跟隨他而來的門客動作很快的把尸體全部清理干凈。
宋一刀把刀歸鞘,淡淡說道:“此去必殺古詩嫣,決不能出任何紕漏,你們也都需做好喪命的準備。”
他并沒有小覷古詩嫣,要將其殺死,且保障萬無一失,勢必要用最快且最狠的手段。
......
裴管事有些冒冷汗。
他悄摸的看了一眼神色陰沉地王行知,暗自吞咽了口唾沫,將其帶到了捌號院,把院門打開,裴管事退到一旁,低著頭說道:“若有什么需要,只需搖動院里屋檐下的鈴鐺,自有小廝來聽候吩咐,我便不多打擾,您好好休息。”
住在伍號院里時,有那幾名圣殿修士伺候著,自然也不需要仙府客棧的小廝,但現在王行知身邊已經沒人,裴管事很好心的嘮叨了一句。
至于他心里怎么想,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在姜國和燕國沒有徹底撕破臉之前,像王行知這般大人物,自不是他小小仙府管事能夠得罪的,該認慫的時候表面上還得認慫。
但在他轉身要離開的時候,王行知突然叫住了他。
裴管事身子有些僵硬,重新轉過身來,故作輕松的笑著問道:“閣下還有吩咐?”
王行知盯著他的眼睛,平靜說道:“若是緊張,便不需要故作姿態。”
裴管事繼續微笑著說道:“您請吩咐。”
王行知說道:“叫幾個丫頭過來。”
裴管事沉默了片刻,隨即依舊笑著說道:“很抱歉,不湊巧,仙府里那些丫頭身體都不太舒服,也是相當奇怪哈,倒是有一位老嬤嬤沒什么事,要么我給您叫來?”
王行知淡淡說道:“不用了。”
他轉身走入捌號院。
裴管事幫起關好院門,也轉身往外走。
并隨口吐了口痰。
......
去往朝泗巷的路上。
葉桑榆用左手揉捏著自己的右肩膀,她的小臉還是有些蒼白,走出懸海觀第一次拔劍對她的感官來說,并不是很好,甚至有點糟糕。
她望著同行的三師姐,有些苦惱的說道:“我果然還是很弱,居然讓得大師兄在魏國幫我,真是丟臉死了。”
三師姐聲音淡淡的說道:“對比世間年輕一輩任何人來說,你都不算弱,且該算是強的那一類,只是你把初次拔劍的目標設置的太高,就算有蘇先生在魏國出劍幫你,但你終是讓得王行知拔劍,甚至讓他后退了半步,那是蘇先生也不能獨自做到的,你又何須在意。”
葉桑榆聲音很低的說道:“話雖如此,但我還是覺得自己不夠強,如果李夢舟面對的敵人都是像王行知那樣的,我根本沒有實力幫他。”
三師姐停下腳步,看著她說道:“世間只有一個王行知,能夠跟王行知相提并論的人物鳳毛麟角,你想太多了。”
如果葉桑榆因打不過王行知就能算很弱的話,那么世間怕是沒有幾個強者了,畢竟有實力打敗王行知的一雙手便數得過來,甚至可能更少。
許是葉桑榆此前沒有真正接觸過修行世界,緊跟著便被觀主帶去了懸海觀修行,她已經很習慣懸海觀里那些山海強者的存在,入世后,她的視線也都在極其強大的存在身上,其余的人都會覺得有點弱,那是她的認知問題。
“我估摸著師弟也該從千海境里出來了,但我有察覺到瑯琊城里有些事情變得不太對勁。”
三師姐每日里除了寫字便沒有其他事情可做,所以除了梨花的院長外,她的視線從來沒有被人遮蔽過,甚至在伍號院的時候,她也有隱隱察覺到什么。
因寫字的緣故,三師姐的心境很平穩,就算目視著伍號院的那場戰斗,她也可以同時注意很多東西,向來在瑯琊城甚至整個姜國都很低調的三師姐,的確容易被遺忘,或者就算能夠想到離宮劍院三先生的存在,也會因被其他事情轉移視線,繼而再難想起來。
畢竟除了曾被梨花和離宮劍院爭搶的殊榮外,三師姐真的沒有在世間留下多少痕跡。
葉桑榆很好奇的問道:“哪里不對勁?”
三師姐淡淡說道:“我也說不太清楚,只是隱約察覺到有人在你拔劍的同時,在瑯琊城里做了什么,不知道目的何在。”
葉桑榆更是懶得想這些事情,她現在很累,忍不住打了個哈欠,迷蒙著眼睛說道:“我得回去睡覺了,這里可是姜國都城,就算有人做什么,也應該生不出什么事情,哪里有睡覺重要,三師姐要和我一起回朝泗巷睡覺嘛?”
三師姐搖搖頭,說道:“我還有些字沒寫完。”
她們很快分道揚鑣,葉桑榆回朝泗巷睡覺,三師姐走出南城門,她站定腳步,朝著某個位置打量了一眼,繼而默默走向前往離宮劍院的小路。
沒過一會兒,暗地里便有人影躥出,向城里狂奔而去。
潞王府里,秦承懿靜靜聽著手下人的稟報,沉默了很長時間,揉了揉眉心,輕嘆道:“我是有點小覷三先生了,她雖然在離宮劍院里只是寫字,但或許那幾位先生里面,最強且最麻煩的是三先生。”
他指尖輕敲桌面,繼續沉默了片刻,再次開口說道:“未免生出事端,只能鋌而走險,先把三先生除掉。”
半跪在下首的人很不解的說道:“可是殿下,就算那三先生已經出了城,推算她走得并不快,可在離宮劍院山腳下如何動手?薛忘憂勢必會直接看到,那我們今晚的準備豈非全部完了?”
秦承懿淡淡說道:“所以才是鋌而走險,既然三先生已經察覺到你們的存在,那么不管出不出手,問題都已經存在了,薛忘憂在烏冬山傷得很重,他就算看到,也根本不會出手,否則,倒也能正好把薛忘憂一并解決,唯一可能出現的也就只有卓丙春,而只要前去殺三先生的人動作夠快,卓丙春也來不及救援,我只是在賭三先生哪怕比表面上強大得多,但終究有限,她怎么也不可能強得過薛忘憂和卓丙春。”
潞王府里有很多門客,宋一刀雖是跟在秦承懿的身邊,但絕不是最強的那一個,便例如被秦承懿安排在城外秘密潛伏的黃泉宮宮主風眠。
秦承懿能夠拿得出一個風眠,自然也能拿得出第二個如同風眠那般強大的存在。
風眠雖到烏冬山刺殺薛忘憂失敗,但很多也是咎由自取,是因沒腦子,而且他也差一點便殺死了薛忘憂,想著同風眠那般強的存在,又不會意氣用事,只是殺死離宮劍院的三先生,應當問題不大。
這是他在很高估三先生實力的情況下,如果三先生沒有他想象的那么強,那么殺起來自然更容易。
他甚至也已想到了會刺殺失敗,縱使那種可能性會低一些,但秦承懿不會做沒把握的事情,或成功,或失敗,他都需要考慮清楚,同風眠刺殺薛忘憂一般,他只需要保證不會牽扯到自己的身上,那么就算暗地里準備的事情暴露出來,他也無非是繼續低調一段時間。
畢竟在三先生察覺到問題時,若什么都不做,那極大可能直接暴露,而做了,起碼有可能及時彌補,怎么著也值得一賭。
......
山澤游野人士里,不乏有修行強者,便如呂清蟾,便如孤山客,但呂清蟾是真正野修出身,孤山客有著屬于他的故事,只是在山澤間游野,但不管是野修,還是從山門入野的修士,山野間確實存在頗強的人物。
秦贏便也是游野山澤的人士。
潞王府里的門客,若非攀附權勢,便是有著一段不為外人道的往事,繼而被秦承懿所用。
秦贏和黃泉宮的宮主風眠不同,但也是得到秦承懿的幫助,已在人世間無牽無掛,便甘愿跟隨秦承懿,幫其掃清障礙。
不過一般的時候用不著秦贏親自出手。
此時的情況不太一樣。
他要殺死的目標是離宮劍院的三先生。
按理來說,離宮劍院那些先生都未入五境,就算再強,也很有限,根本用不著秦贏出馬,秦承懿考慮到三先生有可能會是離宮劍院最強的一位先生,那么除去歐陽勝雪有很大機會在千海境里破入五境外,且不管三先生有沒有入五境,他為保障萬無一失,直接就派出了知神境界的大修士。
雖是如此,但秦贏并沒有因此小覷三先生。
他借著夜色第一時間便趕往離宮劍院,目的是要趕在三先生回到離宮劍院前將其殺死。
但在南城門外斜向通往離宮劍院的山路上,秦贏看到了獨自站在那里望著夜間山色的三先生。
三師姐一襲月白色長裙,清風吹拂她的發絲,望著出現在這里的秦贏,淡淡說道:“你動作稍微有點慢。”
秦贏身著黑衣,隱藏在黑夜下,他靜靜注視著宛如仙子謫塵的三先生,輕聲說道:“三先生早知會有人來,卻依舊在這里等著,而沒有回去離宮劍院,看來是對自己相當有信心。”
三師姐平靜說道:“我本沒想著理會,但又想到世間有很多垃圾,便特地在這里等著,在看到你的時候,我心里還是有一些意外的,沒想到你居然是五境里的大修士,在整個瑯琊城里,能夠派出五境大修士殺人的,除了皇帝陛下,梨花和摘星府外,應該便再找不出第四個,我很難想象你背后的勢力究竟是哪一座。”
秦贏左手持劍,右手握住劍柄,緩緩拔劍出鞘,說道:“三先生便帶著這個疑問沉眠吧。”
他沒打算多說廢話,既然三先生在這里等著,那他自然不能錯過這個機會。
話音剛落,他手里的劍便朝著三師姐斬出。
山路上有狂風驟起。
樹葉拍打聲清脆。
劍氣眨眼即至。
三師姐穩穩地站在那里,她翻手間,手里便多了一根紫毫筆,紫毫筆點落,秦贏的那道劍氣便在其面前崩碎,狂風吹拂著三師姐的衣裙,讓她一頭青絲飛舞,卻神情依舊淡然。
秦贏緊緊蹙著眉頭,沉聲說道:“三先生果然不凡,世人都小覷了你。”
他攥緊手里的劍,說道:“可就算你已入五境,也并非我的對手。”
三師姐淡淡說道:“你的境界確實高過我,但你若無法站在我的面前,便也不能殺死我。”
她執著紫毫筆,在半空中書寫,一個‘劍’字呈現,極其浩蕩的劍意迸發,彌漫了整個山林。
‘劍’自蓋在秦贏的頭頂。
他抬眸注視著那個‘劍’字,感受著那個字所帶來的壓迫,神情變得頗有些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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