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國都。
秋意盎然,有淅瀝小雨下著。
離宮劍院里面,薛忘憂面色淡然地望著躺在床榻上的寧浩然,那張慘白的臉,失去了以往驕傲的模樣,正很愧疚地睜著眼睛望向他。
竹屋里除了三師姐不在,卓丙春和白朔都站在旁邊看著。
“四師弟很努力的在抵抗山外人對氣海靈元的掠奪,終究是保住了一條命,以他的資質(zhì),相信重新回到巔峰,用不了幾年時間。”
白朔也是有些傷感,他此時出關(guān),雖然舊人都在,但似乎也有些物是人非,若非破入五境,洞悉了世間很多真相,他一定會對當(dāng)世很陌生。
就連徐鶴賢他都有些看不透了。
知神玄妙之境洞察的是某些更為玄妙的真相,不意味著就真的把世間事全都看在眼里,哪怕是站在五境巔峰的薛忘憂也做不到。
薛忘憂把他藏起來的酒拿了出來,直接便喂給寧浩然,嘴巴里說道:“臉太白了點,喝點酒紅潤紅潤。”
寧浩然雖是有些錯愕,但他向來不會違背老師的意思,很艱難地把酒吞下肚,接連幾聲咳嗽,面色果然紅潤了不少。
白朔靜靜地看著,略有些費解的看向卓丙春。
卓丙春微笑著說道:“徒弟都成這樣了,你還灌他酒喝。”
薛忘憂不以為意的說道:“小四又怎會如此輕易便被打敗呢,這可是為師藏得好酒,若非你受了傷,哪能便宜到你。”
他拍了拍寧浩然的胸口。
寧浩然憋紅了臉。
薛忘憂渾然不覺的繼續(xù)說道:“好生歇著吧,別忘了領(lǐng)悟劍仙給你的那份機(jī)緣。”
寧浩然點了點頭,他覺得此時老師這番話頗有深意,雖然有些想不透,但老師要他做什么,他拼命也會去做,根本也不會去想到底是什么意思。
薛忘憂和卓丙春、白朔他們走出了木屋。
“徐鶴賢動用陣術(shù)靈箭跑到你面前送什么所謂的見面禮,也無非是因為知曉你破入五境的事情,他心里有些不服罷了。”
薛忘憂站定腳步,回眸望著白朔說道。
白朔猶豫了一下,說道:“我大概明白徐鶴賢的意思,只是未曾想到,他的膽子這么大。”
這其實已經(jīng)是他們回到都城的第二天了,因在深夜,便也沒有跟薛忘憂碰面,直到此時,薛忘憂才來看望寧浩然。
但徐鶴賢擅自動用陣術(shù)靈箭的事情,自然瞞不過皇帝陛下,或者說是天樞院的眼睛。
然而正如卓丙春所言,徐鶴賢是有著絕對的自信才敢那么做。
天樞院看到的只是陣術(shù)靈箭的余威,都城里所有的修行者都能看得到,卻未曾看到徐鶴賢。
白朔自然可以直接入宮面圣,秉明這件事情,但徐鶴賢也可以裝無辜,因為沒有證據(jù),哪怕白朔是親眼目睹者,甚至是受害者,可只要徐鶴賢抵死不認(rèn),又找不出徐鶴賢擅自動用陣術(shù)靈箭的痕跡,問罪的事情便也進(jìn)行不下去。
而白朔并沒有入宮面圣。
但天樞院依然要按職辦事,也確實沒有查到徐鶴賢的身上,而且最詭異的是,軍部里并沒有丟失任何一支陣術(shù)靈箭。
徐鶴賢動用的那一千支陣術(shù)靈箭好像是憑空冒出來的,根本查無可查。
就連天樞院也查不到。
知情的白朔自然很容易聯(lián)想到,徐鶴賢是秘密自己煉制了陣術(shù)靈箭,但箭矢附著靈氣的方法,只有陣術(shù)師才懂得,也只有陣術(shù)師才辦得到,而不需要懷疑的是,這件事情跟曹如山?jīng)]有半點關(guān)系。
也就意味著玄政司里面,或者是徐鶴賢暗地里結(jié)識了某位陣術(shù)師,并且將其深深地隱藏了起來。
薛忘憂和卓丙春都沒有過問這件事情的意思。
因為徐鶴賢做出了很充足的準(zhǔn)備,他們做什么都沒有意義。
白朔自然也保持著沉默,但他對徐鶴賢的警惕性卻加深了不少。
況且陣術(shù)靈箭雖然是用在戰(zhàn)場上的,但像玄政司這種機(jī)構(gòu),也難免有用得到陣術(shù)靈箭的時候,前提是得到軍部的許可,也意味著是得到陛下的許可,就算搜查整個玄政司,找出一支半支的陣術(shù)靈箭,也說明不了什么問題。
何況白朔也沒有以此來針對徐鶴賢的想法,他只是一時覺得徐鶴賢很大膽,就算是要分出勝負(fù),也是看各自手里的兵器,而不是用這種方式。
既然徐鶴賢給他送來了見面禮,白朔自然也有理由回送。
......
潞親王府。
秋雨淅瀝連綿。
屋檐下的水珠連成線,啪嗒啪嗒地在地面砸出一個個小水坑。
秦承懿背負(fù)著雙手,站在長廊下。
宋一刀快步行來,躬身說道:“徐鶴賢到了。”
秦承懿默然不語,不消片刻,徐鶴賢的身影便出現(xiàn)在長廊里。
他站在宋一刀的旁邊,向著秦承懿揖手見禮,喚道:“殿下。”
“鶴賢啊。”秦承懿沒有轉(zhuǎn)身,眼眸望著面前連成線的雨簾,輕聲說道:“你用陣術(shù)靈箭去對付白朔,終究有些沖動了。”
徐鶴賢說道:“白朔入了五境,離宮劍院的四先生在青海鎮(zhèn)遭難,他親自赴京護(hù)送,我的確有些別的想法,我也清楚的知道不可能在都城殺死白朔,沒有提前給殿下通風(fēng),是我的過錯,但終是沒有出現(xiàn)什么紕漏,這件事情我不得不做,否則心里會很不舒服。”
秦承懿自然是很信任徐鶴賢的,雖然對付白朔的那件事情,很是大膽,但也正因是徐鶴賢,并沒有鬧出什么亂子。
要說天樞院真的半點痕跡都查不到,也不可能,歸根結(jié)底還是在于陣術(shù)靈箭的來路,玄政司是有權(quán)力動用陣術(shù)靈箭,只是需要上報罷了,而曾經(jīng)便有過上報的前例,所以就算從玄政司里找到陣術(shù)靈箭,也代表不了什么。
真正大數(shù)目的陣術(shù)靈箭被隱藏得很深。
但只要稍微有一點紕漏,徐鶴賢便是自掘墳?zāi)梗爻熊猜晕⒂行┎粣偅彩呛苷5摹?br />
也幸好沒有出什么事情,秦承懿便也沒有抓住這件事情不放,思忖了片刻,悠悠說道:“戚小然赴西晉去調(diào)查古詩嫣的身份,算起來,也該回來了,最近都城里還算平靜,便不要再生出什么亂子了。”徐鶴賢笑著說道:“我給白朔送了那么大的見面禮,他或許不會無動于衷,陣術(shù)靈箭的事情他沒有辦法,但私底下肯定也會回禮。”
秦承懿說道:“那便是你們之間的事情了。”
他回眸望向宋一刀,說道:“你去準(zhǔn)備準(zhǔn)備,戚小然目前依舊見不得光,我擔(dān)心他在回途路上遇到什么麻煩,你要隨時接應(yīng),若是真的到了戚小然沒死的真相瞞不住的時候,便暫時帶著他去北燕。”
宋一刀道了一聲諾。
......
西晉國都,洛陽。
龍捲座立在洛陽城里最繁華的街段,滿腹經(jīng)綸的文人才士為能入龍捲而擠破了腦袋。
天下本是一家。
龍捲雖然不是西晉的國教,但也是除劍閣之外,在西晉最大的勢力。
跟姜國梨花相同的是,龍捲里面的學(xué)子也是結(jié)合了修行者和讀書人兩大類,讀書人可以是修行者,修行者也可以是讀書人,當(dāng)然也會有純粹的修行者和純粹的讀書人。
而不同的是,梨花也會允許其他修行山門的弟子入院修習(xí),龍捲則是只按照規(guī)矩招收門生,他們可以把讀書人培養(yǎng)成修行者,只要具備修行資質(zhì),也會把部分野修培養(yǎng)成強(qiáng)大的修行者,當(dāng)然也要具備著可觀的資質(zhì)。
除此之外,各大修行山門弟子當(dāng)然也有機(jī)會入院修習(xí),但每年每座修行山門,只有一個名額,雖是有一個名額,但如果不符合龍捲的標(biāo)準(zhǔn),也會被打回去。
今年便有一名劍閣的弟子入了龍捲,而西晉的一名皇子,也是龍捲的學(xué)生。
楊麒是一名劍修,已經(jīng)有些日子沒有回去劍閣了。
雖然此時并非龍捲招生的日子,但西晉的讀書人為了能夠入得龍捲,自然也是不知疲倦的聚集在院門外。
甚至在龍捲的院門之外起了一座高樓,用于那些讀書人聚會,談?wù)擄L(fēng)月詩才。
楊麒望著那處樓閣熱鬧的景象,眼瞅著一輛華麗車輦停在龍捲的院門外,他上得前去,恭敬見禮,車簾被掀開,里面坐著的是一位氣質(zhì)高貴的青年男子,他身著錦衣綢緞,明顯出身大富大貴。
青年男子下得車輦,自車廂里抽出了一柄長槍,有小廝連忙接過,跟隨在青年男子身后。
楊麒伴在青年男子身旁,輕聲說道:“殿下,近日里出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被稱之為殿下的青年男子,自然便是西晉的那位在龍捲修習(xí)的皇子,名為楚滄嵐。
楚滄嵐是西晉的二皇子,也是跟劍閣徐北寒齊名的西晉修行天才。
西晉二皇子的破霆槍,可謂在西晉修行世界里聲名赫赫,唯有劍癡的卻君劍才能與之相提并論。
而因劍癡徐北寒的性格,其實跟二皇子楚滄嵐也沒有很深的交集,只因劍癡的卻君在西晉難逢敵手,而二皇子的破霆也同樣難逢敵手,雖未有太深的交集,但也是西晉里心照不宣的最強(qiáng)的兩名年輕修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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