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都城已經月余的時間,他仍舊沒有找到能夠跨過四境門檻的契機,或許,目前就是一個很好的機會。
李夢舟隱隱有些興奮起來。
只要不是遇到五境門檻里的山外人,在有蕭知南的情況下,的確沒什么好擔心的,主要還是在于蕭知南會不會仗義出劍。
但李夢舟很渴望能夠有一場真正的生死對決,在山河小鎮時,和白落的那場最終決戰,其實已經讓他距離四境門檻更近了一步,只是終究還差了一些,李夢舟很希望可能就躲在沐陽城里的那名四境山外人要比白落更強。
那樣一來,他就可以有更大的幾率跨過四境門檻了。
“既然尋蹤香暫時不起作用,那我們只能分頭行動了,爭取在夜晚降臨前,把沐陽城每個角落都找一遍,若有所發現,相信我們互相之間也能感知到!
陳子都神游意念所觀距離其實已經可以覆蓋大半個沐陽城,而蕭知南更是能夠俯瞰整座城,但如果山外人刻意躲藏著,純粹用神游意念也很難找到。
神游意念只是所看到的距離和范圍,例如拐角處的刻意躲藏,或是極其隱秘的角落,修行者的神游意念并不能完全洞悉。
修行者神游時可以看到很遠的距離,但不意味著能夠洞穿所有,總會出現視野盲區。
而蕭知南也對那名四境的山外人起了點興趣,按照陳子都的描述,這名山外人顯然不簡單,越強大的對手,越能激發蕭知南拔劍的渴望。
三個人分開行動,開始掃蕩沐陽城。
李夢舟徑直朝著東街而去,蕭知南和陳子都則分別轉向朝著北街和南街而去,最終他們會環繞西街,繼而在中心街道匯合。
沐陽城四大主街道分布著很多條路線,而中心街道只有一個,雖然沒有商量的很詳細,但他們都清楚各自搜查的范圍。
......
車輪碾壓著街道上的青石板,清晨的沐陽城已經很熱鬧,行人絡繹不絕,攤位的吆喝聲早就擴散開來。
李夢舟背著烏青劍,走在東街的道路上,此地很接近集市,所以街上行人很多,也很吵雜。
除了沐陽城本地的百姓外,街上也有不少攜帶著兵刃的江湖人士。
是修行者還是江湖人,李夢舟自然一眼就能看得出來。
但江湖人卻看不透李夢舟的身份,只當同是江湖人,也都沒有很在意。
而李夢舟也在時刻觀察著周圍的風吹草動,注意著有沒有行蹤詭秘的人。
在他來到東街盡頭時,也沒有發現任何可疑的人。
站在一座拱橋上,李夢舟環顧四周,街上行人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全部盡收眼底。
晨風穿行其間,屬于夏季的熱浪徐徐拂過,哪怕剛過清晨,但許多人的臉上都已經挾滿汗水,盡可能的讓衣衫單薄再單薄,但也沒辦法光著膀子,否則可就影響市容了,甚至會被官府的人叫去喝茶。
而姑娘們哪怕穿得再是單薄,相比男人,也是顯得很厚,尤其長發飄飄,被汗水打濕,貼在脖頸和臉頰上,非常的難受。
但也被男人們頻頻觀望,她們很是自得,揮灑著汗水,宛如公主般傲嬌。
在河對岸有著一處與眾不同的地方。
那里掛著紅燈籠,門前招牌也是掛著紅菱,看起來很是艷麗,上述‘春滿樓’三個字,名字頗有些雅意,但這的確是一座青樓。
春色滿園關不住,一枝不安于室來。
李夢舟早已不是初見勾欄的少年,畢竟也曾在都城有著流連溫柔鄉的美名。
他的視線并沒有在春滿樓多逗留,但要繼續往前走,肯定是要途徑春滿樓的。
在他無視掉那些向他扇香風的姑娘們后,便直接拐入一條小巷子里,雖然他沒來過沐陽城,也不清楚沐陽城街道的地形,但是按照方位也能猜到,通過這條巷子應該就能抵達西街了。
這條巷子有些陰涼,而且也沒有其他行人,在李夢舟走出一段距離時,忽聞有風聲傳來,他腳下一頓,伸手一探,一根很細的棍子被他握在了手里。
他低頭瞧了一眼,滿心困惑,抬眸望去,樓閣上被打開的窗臺里面站著一位姑娘,正在探頭往下望,兩個人四目相對,都是怔了一下。
他站在春滿樓旁側的小巷子里,樓閣上的姑娘自然是春滿樓里的,而他也很快反應過來,手里的那根細棍子應該就是窗臺的撐桿。
那姑娘如玉般的纖手撐著窗臺,修長的玉頸如凝脂白玉,雙眸更似一泓清水,身上沒有半點勾欄女子的氣息,反而眉眼間都隱然透著一股書卷的清氣。
說不盡的美麗清雅,高貴絕俗。
春滿樓當然不能和溫柔鄉相比,但窗臺里的姑娘卻有著非一般的氣質,讓得李夢舟生出了她不該出現在春滿樓的想法。
那姑娘的眼眸里透著一些憂郁,那充滿很多復雜色彩的眼眸此時正望著李夢舟,隱隱帶著一些歉意。
李夢舟明白那些歉意因何出現,他低頭看了看手里的撐桿,重又抬頭說道:“還要么?”
窗臺里姑娘沉默了一下,微微頷首。
然后讓她有些驚訝的是,站在巷子里那膚色有些黑黑的少年,僅僅是抬了抬手,撐桿便緩緩懸浮起來,慢悠悠地飄到了窗臺前,飄到了她的面前。
她幾乎是下意識的把撐桿接到了手里。
李夢舟微笑著說道:“下次小心點,這東西雖然沒啥重量,但是突然砸到人腦袋上,也可能會見血的!
窗臺里的姑娘怔怔地看著李夢舟,許久之后,方才問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李夢舟也是微微怔了一下,因為那聲音很是好聽,輕輕柔柔地,但是想到那姑娘是春滿樓里的,李夢舟頗有些遺憾,不是每一座青樓都是溫柔鄉,溫柔鄉里的姑娘還好一些,沒有人敢強迫她們做不愿意做的事情,但別處的勾欄之地,就不是什么講自由的地方了。
也不知道是為什么,或許是看那姑娘很順眼,他笑著說道:“因為我是修行者。”
“修行者......”窗臺里的姑娘眼睛里驀然煥發了一絲色彩,但很快又沉寂下去,她輕聲說道:“我叫藺婉伊!
李夢舟沒做他想,說道:“我叫李夢舟!
......
沐陽城南街。
陳子都靜靜行走。
沿途所視距離皆被他認真地掃視了很多遍。
能夠潛伏在城鎮里的山外人都不是尋常之輩,因為未過四境門檻,山外人便是餓極了的野獸,他們會暗中朝著修行者迫近,那是出于一種本能,但如果出現在城鎮里,必然會是明目張膽,輕易就會被發現,根本無處藏身。
而只有剛剛接觸到山外修行之法的新人和四境里的山外人才懂得隱藏自己,輕易不會被察覺到,面對這樣的對手,陳子都不得不認真對待,不敢有半點馬虎。
在他行至一條狹窄的小巷子里時,他的面色驀然變得凝重起來,他側轉過頭,望著墻壁上一處血跡,下意識握緊了手里的劍。
懂得隱藏的四境山外人想要掠奪修行者,當然也會有多種選擇,他們是會偷襲的,而只要動作夠快,且被掠奪者修為又不如他們,很難被其他人察覺到,暗地里有修行者遇害,也是常見的。
在陳子都小心翼翼觀察時,斜刺里突然揮出來一把刀。
破風的呼嘯聲音刺耳,令得陳子都瞬間遍體生寒,但也很快做出了反應。
在那一瞬間,他攥緊手里的劍,竭盡全力猛地側身斬擊出去。
兵刃撞擊地清脆聲音響起的同時,陳子都也被一股強大的反震力給彈飛了出去。
他身在半空中,極力扭轉身體,雙腳連點墻壁,穩穩地落在巷子里,探目望去,在對面已經多了一個人。
陳子都眉頭緊緊皺著,“你是誰?”
對面站著的是一位持刀的壯漢,滿臉的橫肉,顯然并非是他所尋找的那名四境山外人。
壯漢把寬背大刀架在肩膀上,冷冽的眸子盯著陳子都,半句話不說,一步踏出,大刀順勢砍落。
嘭地一聲悶響。
巷子里的石板路被砸出一個大坑,碎石飛濺,陳子都已經向后又飄離了一段距離,很是驚疑不定的看著對方。
壯漢咧了咧嘴,又是大踏步迫近。
“你也是山外人?!”事發突然,陳子都沒來得及仔細感知,此刻察覺到壯漢身上頗顯繁雜的氣息,這明顯就是山外修士的特征。
因山外修士掠奪了太多修行者的氣海靈元,若非修為境界高過對方太多,很難一眼看出山外人的修為境界,但憑借繁雜的氣息厚度,也能大概猜測出對方的實力層面。
很顯然,眼前的壯漢又是一位跨過了四境門檻的山外修士。
四境門檻同樣是山外修士的分水嶺,前期不需要掠奪很多修行者的氣海靈元,所以破境速度是很快的,只有到了四境階段,才需要掠奪數倍的氣海靈元來破境,但這也足以看出,山外人其實破入四境門檻是很容易的。
資質不夠的山外人,跨入四境門檻便已經是極限,要想繼續破境,需要掠奪的氣海靈元太過龐大,而且掠奪低境界的修行者,也已經很難起到什么作用,所以破境也會變得很難。
而只有像白落那般屬于山外人里面的天才,四境門檻才剛剛只是起步。
但無論如何,山外人破境的速度都是遠遠超過山河內的修行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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