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門修士便是精華,而山野修士則是糟粕,精華也是從糟粕里提煉出來的,野修的存在是必然,如此才能形成修行世界。
而在李夢舟準備著觀望一場山野修士的廝殺時,山河小鎮(zhèn)里也有人察覺到了異常。
腰間佩刀的捕快們穿過長廊,來到榮捕頭的面前。
“近日里,山河鎮(zhèn)出現(xiàn)了很多陌生人,并非普通人,但又不是江湖人士,他們很可能便是修行者。”
官府里的人或許能夠稍微接觸到修行世界,但也在于府令級別以上的,像是縣鎮(zhèn)里的府衙,尚且沒有資格接觸到山門修士,所以榮捕頭也不能確定,出現(xiàn)在山河小鎮(zhèn)的修行者,到底是些什么人。
“為何會突然有這么多修行者來到山河鎮(zhèn)?”
捕快們對此很費解。
榮捕頭說道:“山河鎮(zhèn)里必然有著什么東西在吸引著修行者。”
捕快們很是詫異,“山河鎮(zhèn)里能有什么東西會被修行者看重?”
榮捕頭神情嚴肅,說道:“玄政司穩(wěn)定著都城,是權(quán)力很大的機構(gòu),而如果有修行者犯事,例如殺害普通人,或是鬧出了什么大麻煩,玄政司便會對修行者進行抓捕,但有時候,玄政司會把這種事情交給某些山門弟子來辦。”
他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所謂修行者犯事,也存在著很大的區(qū)別,若是山門修士惹了禍,玄政司雖然有權(quán)利介入,但主要還是由那座山門來裁決,而若是有山野修士犯事,殺害普通人,便是玄政司全權(quán)處理的事件,若在人手不夠,或是有山門弟子主動請纓,玄政司也可以把抓捕兇手的任務交給山門修士。
便例如曾經(jīng)蒹葭苑的弟子南笙到花城抓捕野修袁鬼。
雖然只是很簡單的事情,但也相當于是一種歷練,這種情況下,山門派出來的弟子修為都不會很高。
榮捕頭對這種事情只是有些片面的了解,但他也清楚,山河小鎮(zhèn)突然出現(xiàn)的數(shù)以百計的修行者,絕對不是正常的,得需要有多大的案子,才會有數(shù)以百計的修行者入世?
如果真有這樣的大事件發(fā)生,且又是發(fā)生在山河鎮(zhèn),他不可能半點消息都得不到,朝堂方面必然會下派通知,以便讓本地府衙配合。
他沉吟了片刻,說道:“你們時刻注意著這些人的動作,若有什么異常,便立即通知我,若不是都城派來的,那么這些修行者的出現(xiàn)就不是什么好事。”
有捕快很擔憂的說道:“大人,他們可是修行者啊,如果真的要在山河鎮(zhèn)里做些什么,我們又能怎么辦?”
榮捕頭說道:“我會想辦法聯(lián)系都城,若無事最好,一旦真的有問題,我們也要撐到都城來人。”
這話說出來雖然很簡單,但他們心里都很清楚,都城距離山河鎮(zhèn)可不近,就算修行者的腳程很快,也不可能一日抵達,讓他們在數(shù)以百計的修行者面前撐過幾日,根本是毫無可能的事情。
他們只能期盼著出現(xiàn)在山河鎮(zhèn)的這些修行者,不會那么快有動作。
......
林府。
“你們沒覺得最近街上出現(xiàn)了很多奇怪的人么?”
“對啊,我出門到集市買菜的時候看到不少將自己包裹的很嚴實的人,明明天氣很熱,他們卻好像是生活在冬天一樣。”
“我覺得這些人應該是見不得人,才故意這般打扮,可能是別處的罪犯跑到山河鎮(zhèn)來了,你沒看府衙的捕快上街巡視的很勤快嘛,肯定是知道點什么。”
“那我們以后出門要小心點了。”
林府的一些下人在議論紛紛,模樣頗有些驚恐。
這番對話也傳到了林大福的耳朵里,他揉著自己的胖臉,很是困惑的喃喃道:“最近山河鎮(zhèn)很不太平啊,不會真的有什么壞蛋跑到山河鎮(zhèn)來了吧,這真是很糟糕的事情。”
“少爺呢?”林大福轉(zhuǎn)頭問旁邊的人。
“少爺好像出門去了,應該是又去找那位蕭姑娘了。”
林大福很是氣惱的說道:“這個兔崽子真是半點都不安生,明明都被人家拒絕了,還如此固執(zhí),明明說好的如果不成,就好好待在家里學習怎么管理家業(yè),結(jié)果還是在耍我!”
......
林展鴻來到那座酒館的時候,時辰已經(jīng)到了酉時傍晚。
陳辰和他的兩位好友探聽山河鎮(zhèn)的動態(tài)也恰巧剛剛回來,幾乎是前后腳,在林展鴻踏入酒館門檻的時候,陳辰正朝著李夢舟說道:“基本上能夠確定,來到山河鎮(zhèn)的野修總數(shù)已經(jīng)超過了一百,三境修為的野修多達數(shù)十位,他們已經(jīng)出發(fā)前往山河鎮(zhèn)外的鬼頭坡。”
“鬼頭坡是山河鎮(zhèn)外群山腹地一處險坡,道路難行,雜草橫生,就算是山河鎮(zhèn)本地人也很少會去那個名副其實的鬼地方。”
“你們要去鬼頭坡?”
林展鴻走上前來,很是詫異。
鬼頭坡之所以有這種古怪的名字,當然是因為那個地方很危險,不僅僅是道路難行,被群山環(huán)繞,終日不見陽光,透著一股陰森氣息,除了頑強的雜草,幾乎生長不出任何植物。
“你怎么又來了?”李夢舟很無奈,他側(cè)目看向蕭知南,意思是你的麻煩一時間擺不掉了。
林展鴻說道:“我是不會輕易放棄的!”
李夢舟說道:“你放不放棄我不管,但是很煩啊。”
林展鴻哼了一聲,說道:“我又沒煩你。”
李夢舟氣呼呼的說道:“你煩不煩我,我也很煩。”
林展鴻撇著嘴說道:“那就是你的事情了。”
李夢舟無言以對。
陳辰顯然不像那些江湖人士一般認得林展鴻,或許他在山河小鎮(zhèn)里聽聞過林展鴻的名字,但這是第一次見到,他很困惑如此強大的劍修為何會跟普通人斗嘴,而且還處于了下風,這畫面當真有點詭異。
“李先生,我想我們該走了。”陳辰不得不出聲打斷。
雖然一開始因李夢舟和蕭知南劍修的身份,陳辰總是充滿了戒備,連說話都不敢大聲,但幾日里的相處,他也發(fā)現(xiàn)李夢舟和蕭知南并不是他所認知的那些劍修,漸漸地也放松了下來。
劍修是驕傲的,也是高傲的,但這種東西在山野劍修身上是看不到的,劍修不講理,但也不是無禮,而山野劍修便是純粹的不講理且無禮,沒有他們做不出來的事情,說是渣宰也不為過,幾乎毫無底線可言。
蕭知南的高傲和李夢舟的驕傲,遙不可及,沒有道理可講,就好像站在山巔俯瞰著人間螻蟻,但有時又站在山腳,是一種很難捉摸的東西。
“你們要去鬼頭坡做什么?”林展鴻很好奇。
李夢舟說道:“去看修行者打架。”
林展鴻驚異道:“山河鎮(zhèn)里除了你們之外,真的還有其他修行者?”
他很難理解這件事情,他找尋修行者那么長時間,半點線索都沒有,為何突然之間修行者全都冒出來了?
他覺得這很不真實。
蕭知南說道:“鬼頭坡有數(shù)以百計的修行者,他們隨便一個人都能碾死你,你最好乖乖留在這里。”
林展鴻有些興奮的說道:“神仙姐姐是在擔心我嘛?”
蕭知南冷聲說道:“修行者的事情,不該牽扯到普通人身上,我已經(jīng)再三告訴過你,你沒有修行資質(zhì),就算你耗盡一生跨進玄妙之門,也沒有任何意義,與其奢望這些,倒不如專注你眼前的事情。”
林展鴻面露苦澀的說道:“其實我有想過放棄,但總覺得很不甘心,不管能不能成為修行者,但在修行者就站在我面前的時候,我總也要勇敢的踏出那一步,哪怕只有短短的一瞬間,我也不愿意只是駐留在那片世界之外。”
蕭知南沉默了一下,說道:“像你這樣的人很多,皆是不到黃河心不死,但他們最終的結(jié)局沒有人會在意,你的堅持我很欣賞,但沒有資質(zhì)就是沒有,永遠都沒有辦法改變。”
這番話稍微有些重了,是在扼殺一個年輕人的夢想,且斷絕了所有的可能性,雖然很殘忍,但這就是現(xiàn)實。
李夢舟沒有去看林展鴻,朝著陳辰等人說道:“走吧。”
林展鴻站在酒館里,望著李夢舟和蕭知南離開的背影,晚霞的色彩很艷麗,但終究是在某個時間段才會出現(xiàn),想要每時每刻都能看見晚霞,是注定不可能的事情。
但只要想看,只要每日守著,終能看到。
沒有人可以任意左右別人的人生,但做選擇向來都是很難的事情,堅持和放棄,真的只在一念之間。
林展鴻覺得自己已經(jīng)想得很清楚了,但是這一刻,他又突然覺得有些迷茫。
路本就在腳下,但他卻不知道該往哪走。
每一條路都很光鮮亮麗,但只是站在原地眺望,永遠不能知曉在那光鮮亮麗的后面是不是布滿了荊棘。
而那些一眼望過去很是艱難險阻的道路,沒有走過,也不能知曉道路的盡頭是不是鮮花綻放。
林展鴻很苦惱,原本堅定的內(nèi)心,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變得猶豫不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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