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關沿天河奔赴天棄荒原的任務顯然沒有人會通知蕭知南,哪怕蕭知南身在都城,但她畢竟不是姜國人,也沒有義務執行姜國修士的行動,雖然山外人是世間所有修士的敵人,但那也要看北燕方面怎么做,姜國沒有權利直接命令蕭知南。
所以蕭知南并不清楚李夢舟的來意。
然而很巧合的是,仙府客棧里這座專屬于蕭知南的小院子里面,還有第三個人在。
李夢舟頗有些費解的看著那青衫少年,說道:“關慕云,你為何在這里?”
關慕云其實也是剛到不久,他來這里當然不是找蕭知南的。
因為在此之前,這座小院子里還住著一個人。
他還沒有去過朝泗巷,誤以為古詩嫣還跟蕭知南住在一起,等到了這里才知道,古詩嫣早就已經離開了。
雖然曾在五層樓里敗給李夢舟,甚至在最后他直接放棄,但其實他也并沒有多么恨李夢舟,那是一種很奇怪的情緒。
可以歸結為少年人的爭強斗勝,又或者是因所謂的自尊心,所謂天才的名頭,便能毫無理由的對著干,但要真的說清楚講明白,其實關慕云也真的說不出什么,因為也確實沒有什么絕對的理由,但那本身也是一種理由。
關慕云會想著必須打敗李夢舟,但不會因此就萌生仇恨,甚至是殺人的念頭。
他是梨花的弟子,是北藏鋒的師弟,他有著自己的驕傲。
自五層樓里被李夢舟打敗,且現在李夢舟也成為了離宮劍院的七先生,實力上和身份上他都敗了,那種頹敗感很難消除,他或許心里很不想見到李夢舟,但也不會輕易生出什么別的想法。
終究是來自上廬的大才子,在人品和道德方面,關慕云絕對沒話說,否則他也進不了梨花,甚至拿到首榜首名的成績。
但是想到古詩嫣曾和李夢舟住在朝泗巷里,孤男寡女的,很難不讓人有所聯想,尤其是堅決認定自己喜歡上古詩嫣的關慕云,心里還是有些不開心的。
難道就連愛情也要敗給李夢舟?
這是何等悲催的一件事情?
“我是來找古姑娘的,但是聽蕭姑娘說,古姑娘已經回朝泗巷了。”關慕云壓下心頭的情緒,語境里稍微有些復雜的說道。
李夢舟有些困惑,不明真相的看著關慕云,“你要找古詩嫣?”
在他的認知里,關慕云和古詩嫣應該沒有任何交集,難道是在自己被罰在劍崖的期間,他們之間發生過什么事情?
李夢舟暗自思忖著,很隨意的說道:“古詩嫣不在朝泗巷,一大早便出城去了,再想見到她,怕是至少要等一個月后了。”
關慕云若有所思,隨即微微拱手,先后向蕭知南和李夢舟告辭。
小院里沉寂了片刻,蕭知南淡淡說道:“你找我做什么?”
李夢舟很認真地想了想,說道:“兩日后,姜國修行山門將會針對山外人有一場大行動,派遣的都是門內精英弟子,把這件事情當成一場歷練也可,總之在兩日后,我便要離開都城了。”
“我目前尚且站在四境門檻之外,破境這件事情很難以琢磨,也許正好能夠借著這次機會進行一場修行,若跟隨大隊伍,怕是會受到某些規矩的束縛,非我所愿,我想邀請你組隊,沿天河而上,奔赴荒原。”
蕭知南同樣很認真地望著李夢舟,說道:“你想聽實話么?”
李夢舟心里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但還是點點頭。
蕭知南說道:“你覺得我怎么會想和你這種弱成渣渣的人組隊實修?”
李夢舟懊惱說道:“這話有些難聽了哈!”
蕭知南又說道:“但這是我第一次走出北燕,來到姜國,瑯琊城里那些年輕強者我基本上都挑戰過了,若姜國真的決定派遣山門精英弟子離京,那么我獨自留在這里似乎也沒有任何意義,雖然很不愿意,但我答應和你組隊,說不定能夠在路途中碰見一些強者,倒也有趣。”
李夢舟瞪大眼睛,“這么說你是答應了?”
蕭知南蹙眉說道:“莫非我的話很難懂?”
李夢舟連忙說道:“好懂!好懂!那我們便約定好了,除了修行外,我還能帶著你領略一下姜國的風土人情,到時美酒作伴,豈不妙哉?”
蕭知南認真想了一下那副畫面,確實很好。
李夢舟邀請蕭知南組隊當然是有目的的。
目的其一,便是蕭知南足夠強大,若是遇到什么擺不平的危險,就把蕭知南推到前面。
目的其二,在給了馮大娘五十兩銀子后,僅剩下的五十兩在不跟隨大隊伍的情況下,確實很難抵達西境邊疆,而在于古詩嫣欠下的那二百八十兩銀子來看,蕭知南顯然家資頗豐。
像這種有實力又有顏,且還有銀子的隊友,那是不惜代價也要抓在手里的。
......
玄政司里很安靜,那間專屬徐鶴賢的屋子里此刻正燈火通明,有人影映照在窗前。
沐南用白色手帕擦著手,背靠書架,徐鶴賢端坐在書案后面,而在書案前,站著簡舒玄。
“玄兒,在劍會上,歐陽勝雪和蕭知南那一戰,你可曾見了?”
簡舒玄面無表情,聲音里也毫無情緒可言,“未曾。”
徐鶴賢挑起眉頭,看著簡舒玄說道:“你為何沒看?”
歐陽勝雪和蕭知南的戰斗,造成的轟動可不小,被世間多方勢力注視。
年輕一輩的修行者也很關注那場戰斗。
簡舒玄說出的答案讓徐鶴賢很意外。
他頗有些不悅的說道:“雖然你的修為境界已經很高,足可稱得上妖孽二字,但也莫要好高騖遠,目中無人,歐陽勝雪和蕭知南都非尋常人物,若能對他們多一分了解,對你絕無壞處。”
簡舒玄面無表情道:“孩兒雖不是天下三座劍門的弟子,但我也可以是劍修,歐陽勝雪和蕭知南的確是劍門里面的佼佼者,但他們沒有資格成為我的目標,我對他們也不需要有任何了解,因為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任何花招都是無用的。”
沐南笑呵呵的說道:“少主此言也很有道理,但所謂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少主有這般志向和自信當然是好事,可也要多與人接觸,沒有人會把自己的底牌輕易示人,若是太過大意,吃虧的還是少主啊。”
簡舒玄看了沐南一眼,說道:“既然底牌不會輕易示人,又何必刻意去接觸,浪費那個時間,若非是有足夠的信任,任何人都會心存一些防備吧,在表面上了解到的東西,也就只是表面罷了,有何意義?”
“只要我變得足夠強,那么在我殺死對手的過程里,便可以對他有全面的了解。在面對死境時,他們的表現才是最真實的。”
雖然覺得有些不對勁,但沐南一時之間居然也不知道該怎么反駁。
他看向徐鶴賢。
徐鶴賢沉思了片刻,說道:“玄兒有這種自信當然是好的,但也要切記不能盲目,世間修行強者不知凡幾,像是歐陽勝雪和蕭知南這樣的年輕人也不在少數,行事謹慎一些不會有錯,但太過謹慎也不好,這個度你自己來把量。”
他其實對于簡舒玄的態度是很滿意的。
收養簡舒玄的目的,便是看重了他的修行資質,而簡舒玄也沒有令他失望,年紀輕輕便是站在了極高的高度,若非簡舒玄的性格讓他很不喜歡和陌生人打交道,而且徐鶴賢也暫時不想讓他出現在世人眼前。
否則姜國站在年輕一輩最高峰的就不僅僅是沈秋白、北藏鋒和歐陽勝雪三人了。
他一直都在鍛煉簡舒玄的殺人技巧,態度變得冷漠傲慢也是自然之事,但他也不愿意培養出一個狂妄自大的蠢貨。
簡舒玄在他面前是很乖巧的,這也是讓徐鶴賢極其滿意的地方。
而簡舒玄也并非是一個狂妄自大的人,此番有這種態度,倒是讓徐鶴賢想到了別的地方。
“莫非玄兒在修行上又有進境?居然讓你開始不把離宮劍院大先生放在眼里?”
簡舒玄也僅僅是剛剛及冠的年紀,他要比沈秋白、北藏鋒和歐陽勝雪都要年輕,如果在修行上達到了相同的高度,那么簡舒玄的資質之妖孽便也可見一斑。
面對徐鶴賢略有希冀的詢問,簡舒玄點點頭,說道:“我距離那道門檻已經觸手可及。”
“不愧是少主!”沐南下意識攥緊了手里的手帕。
因為簡舒玄往常太低調了,甚至在都城里聽說他的人少之又少,恐怕就連徐鶴賢也沒有想到,簡舒玄已經不知不覺變得這般強大。
徐鶴賢沉思了良久,說道:“陛下有旨意,姜國境內所有四境以上的宗門都要配合,誅滅那些莫名其妙冒出來的山外人,而以都城為主的這些年輕人,將要沿著天河趕赴天棄荒原,這或許是很好的一次機會。”
“玄兒,你也是時候出現在世人的面前了。”
“為父要交待給你一個任務,你勢必要完成,否則便不要回來見我了。”
這番話頗有些嚴重。
簡舒玄也是緊緊蹙起了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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