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七先生。”
裴管事微微躬身揖手,幅度不是很大,禮貌到了,但姿態(tài)也沒有放得很低。
他雖然沒有像旁人一樣看待李夢舟的目光帶有顏色,但相比離宮劍院其他幾位先生,李夢舟的確稍微有些不夠資格,但終歸是正經(jīng)的劍院七先生,該有的禮儀必不可少。
李夢舟錯愕的看著裴管事,疑惑道:“您是?”
裴管事微笑道:“我是都城仙府客棧里的管事,免貴姓裴。”
李夢舟恍然道:“原來是裴管事。”
來自四境修行者的強大氣息很是清晰的擺在李夢舟的眼前,讓得他心里略微有些驚異,只是仙府客棧的一名管事,居然有這么強的修為。
以他目前的修為境界也只是能夠看出裴管事是四境的修士,但具體在四境的哪一個階段,便很模糊了。
李夢舟從未關(guān)注過仙府客棧,自然也不知曉仙府里的管事都是些什么人。
但出于禮貌,他同樣微微揖手回禮,說道:“據(jù)我所知,蕭知南蕭姑娘就住在這家仙府客棧里,相信裴管事也聽聞了蕭姑娘要挑戰(zhàn)我大師兄的事情,我此來絕對沒有別的目的,畢竟以我的修為,也不可能對蕭姑娘怎么樣,只是有些事情想和她談一談,我們關(guān)系還不錯的。”
李夢舟擔(dān)心裴管事會不讓他進去,便著重說明了一些情況,且重音表示自己和蕭知南的友情。
但其實到客棧里找人是很正常的事情,哪怕仙府客棧不同于尋常客棧,但也不會阻止,只要確信來者不是到仙府客棧里鬧事的就行。
離宮劍院七先生的身份擺在這里,裴管事自然也沒道理說些什么,便笑著讓開身子,說道:“七先生只需要簡單登記一下就好,不必解釋這么多,畢竟七先生來自離宮劍院,也不可能故意想要混進仙府里找事。”
李夢舟想著那也說不定。
離宮劍院七先生這個身份也就是讓他多了一重保障,在身份上顯得很尊貴,在都城里行事會多出一些便利,但同時也是累贅,并沒有很大的意義。
他心里想的還是要變強。
把最不可能在都城里殺死的那個人殺死。
如果真到了那個時候,或許離宮劍院七先生的身份也不夠。
但擁有與之相等的實力,他就可以正大光明的站在那個人面前,無視朝堂規(guī)矩,無視世間規(guī)矩,拔劍殺之。
這對目前的他來說還很遙遠。
但說不定他一步走錯,那一天就會提前到來。
而結(jié)果也會與他所設(shè)想的存在巨大差異。
由青衣小廝領(lǐng)路,經(jīng)過清晨關(guān)慕云曾走過的長廊,站在了那座院門前。
青衣小廝還是那個小廝,他用著同樣的姿態(tài)敲響了院門。
但是開門的人并非古詩嫣,而是蕭知南。
她的目光很自然的掠過那青衣小廝,看著李夢舟神情平淡的說道:“你來做什么?”
旁邊站著的青衣小廝神色很怪異,他覺得這番問話好像在哪里聽到過,很是熟悉,而且絕對就在今天。
只是進行這番對話的人不同罷了。
他沒有打擾,乖乖退走。
李夢舟的面色有些嚴肅,說道:“我雖然清楚你想要挑戰(zhàn)姜國年輕強者的信念,甚至也和沈秋白、北藏鋒打過,我雖不敢說大師兄要勝過他們,但肯定也是不相伯仲,可他們都不是劍修,就算是北藏鋒也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劍修。”
“哪怕我知道你很強,可依然不覺得你能打得過大師兄,離宮劍院和瑯?gòu)謩]打起來,就算只是切磋,意義也非同小可,北燕不會希望你輸?shù)簦髱熜忠膊荒茌敗km然我不清楚大師兄為何會選擇在劍會上和你打,但你們各自所代表著的東西,會得到世人的關(guān)注,總會有些不妥。”
蕭知南皺著眉頭說道:“你到底想說什么?劍修的戰(zhàn)斗何須這般復(fù)雜,又何必在意世人的看法?”
李夢舟一時有些語塞,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何要到仙府客棧里來找蕭知南,正如蕭知南所言,劍修什么時候在意過世人的眼光。
他只是覺得蕭知南向大師兄挑戰(zhàn)這件事情,很危險,但究竟是在擔(dān)心大師兄會輸,還是擔(dān)心蕭知南會受傷,他自己也沒有一個答案。
而且這件事情顯得很莫名其妙。
他有些訕訕地看著蕭知南,說道:“你就當我是在放屁吧。”
蕭知南皺眉說道:“北燕的態(tài)度影響不到我,但我自己很清楚,老師肯定是贊成我挑戰(zhàn)離宮劍院大先生的,至于是在私底下還是在劍會上,并無什么區(qū)別。”
李夢舟猶豫的說道:“現(xiàn)在你可算是把姜國境內(nèi)年輕一輩的強者打了個遍,等和大師兄的戰(zhàn)斗結(jié)束后,你是繼續(xù)留在姜國,還是要去往別處?”
蕭知南怪異的看了他一眼,說道:“我沒有想過這件事情,但是除了姜國的沈秋白、北藏鋒和歐陽勝雪三人,在南禹、東魏和西晉還有著很多需要我去挑戰(zhàn)的強者,至于接下來要去哪里,我暫時還沒有什么想法。”
李夢舟有些尷尬的沉默了起來。
話題貌似就此終結(jié)了,他不知道接下來該說什么。
回憶著在劍崖上蕭知南毅然攀登峰頂?shù)纳碛埃胫@本該就是蕭知南的態(tài)度,自己究竟在擔(dān)心什么?
便在這時,古詩嫣從小院里走了出來。
她看了一眼站在院門外的李夢舟,說道:“在朝泗巷重新修建的期間,我一直住在這里,蕭知南代付的花費,你們計算一下,了清就好,沒什么事,我就先回朝泗巷了。”
古詩嫣稍微有些落荒而逃的意思。
李夢舟很是錯愕的看著走遠的古詩嫣,又望了望蕭知南,說道:“她是什么意思?”
蕭知南默默從懷里掏出一個小本本,翻開來,說道:“古詩嫣在這里住了近一個月,每日三頓餐,共花費約十兩銀子,我稍微給你打打折,給我二百八十兩就好。”
李夢舟:“......”
“我沒錢!那什么,我還有點事情,就先告辭了哈!”
落荒而逃的人又多了一位。
......
回到朝泗巷的李夢舟便看到了那在屋檐下擦劍的古詩嫣,時不時地還要耍兩下,鋒銳的寒芒直照的他眼睛生疼。
讓得他本來想要質(zhì)問的話語也硬生生給咽了回去。二百八十兩啊!
把他賣了也不值這個價!
“晚上吃什么?”
“吃個......吃面吧。”
李夢舟有些郁悶的返身踏出院門,朝著馮大娘的面館走去,此刻囊中羞澀,只能繼續(xù)蹭吃蹭喝了。
......
夜晝輪轉(zhuǎn),翌日很快到來。
劍會的決戰(zhàn)是在巳時,但在卯時左右,劍會便已經(jīng)人滿為患。
瑯?gòu)謩]的蕭知南要挑戰(zhàn)離宮劍院的歐陽勝雪,這件事情不僅在極短的時間里傳遍都城,也只在一天里便傳到了境外某些大宗門,或朝堂之中。
除姜國之外的四大王朝里有天樞院的暗探,姜國里自然也有別國的探子,雖然大部分都在天樞院的監(jiān)視之下,但總會有個別的漏網(wǎng)之魚,而且這件事情也沒有隱瞞的必要,雖然沒有夸張到世人皆知,但該知道的都會知道。
李夢舟在卯時三刻便已起床。
朝泗巷小院的院門大開。
門檻之外站著一名小廝。
那小廝的姿態(tài)很高,態(tài)度也頗有些傲慢。
李夢舟略有些不耐煩的拔劍出鞘,劍氣直接在墻壁上劃出一道裂痕,那喋喋不休的小廝霎時面色慘白,恐懼的望了李夢舟一眼,慌不擇路的跑出了朝泗巷。
古詩嫣站在屋檐下,平靜說道:“那是什么人?”
李夢舟回頭看了她一眼,神情有些凝重的說道:“給我?guī)砺闊┑娜恕!?br />
那名小廝是潞王府的奴仆。
姜國唯一的親王,秦承懿的人,態(tài)度傲慢似乎是很正常的事情。
哪怕只是一個隨時都能丟棄的小廝。
但這不是最重要的。
令得李夢舟有些困擾的是,那小廝帶來了一句話。
“我們殿下有請離宮劍院的七先生入府一見,我們殿下的時間寶貴,所以還請七先生不要耽誤,否則......”
那名小廝嘴巴里沾沾自得,好似高人一等的傲慢話被李夢舟自動忽略,但是秦承懿邀請他入府一見,究竟意欲何為?
李夢舟沒辦法猜得透。
他雖然暗地里已經(jīng)和秦承懿打過很多次交道,但是真正面對面從未有之,他需要弄清楚秦承懿的目的是什么。
是察覺到了他暗地里做的事情,還是純粹只是因為他離宮劍院七先生的身份,邀請他入府一敘。
但為何偏偏選擇在這個時候?
果然,擔(dān)憂的事情終究還是發(fā)生了。
和秦承懿面對面這件事情,比他預(yù)想的要快一些。
潞王府里修行高手如云,哪怕他跨過了四境門檻,進到那里也是十死無生。
但他卻不能不去。
雖然當時的記憶很模糊,但秦承懿這個名字是很清晰的刻在他腦海里的,縱使對于秦承懿的模樣很陌生,但他整個人的形象是在李夢舟心里根深蒂固的。
他握緊了烏青劍的劍柄,朝著古詩嫣說道:“我要去赴個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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