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宮劍院和不落山門舉辦的問道大會已經過去多日,譽王的事件也漸漸開始平息。
而因李夢舟在問道大會中優異的表現,都城里關于他的傳聞果然就變了風向。
所謂看不見氣海的廢柴之名,已經鮮少有人再提及。
而不落山門便好像忘卻了問道中的慘敗,再沒有傳出半點聲響。
但也有一種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的感覺。
李夢舟的生活也暫時回歸平靜。
在馮大娘的面館里吃面是每天必須的事情,溫柔鄉倒是很少再去,更多的時候,他都是待在離宮劍院里修行。
這一日,他剛剛從外院藏書閣里走出來,迎面便有人攔路。
向來都是和陸九歌形影不離的南笙,卻意外的獨自一人出現在李夢舟的面前。
回想著南笙可能喜歡自己的事情,李夢舟便想當然的有些尷尬。
李夢舟故作輕松的說道:“你找我有事?”
南笙冷笑道:“問道的過程我都看在眼里,雖說你入了承意境界,但我仍舊不覺得你便有資格戴上問道第一的名號。”
李夢舟很無奈南笙對他的冷嘲熱諷,他覺得這種喜歡跟他想象中的不太一樣。
果然,葉桑榆便可愛多了。
“那你又當如何?”
李夢舟皺眉看著南笙,他已經拒絕過南笙一次,如果南笙依然糾纏著,他自然是管不著,卻也不喜歡這樣。
南笙板著臉默不作聲,她當然不知道李夢舟在想什么,否則便很難保持淡然。
她伸出自己那纖細如春蔥般的手指,很是傲慢的說道:“以前是我看你太弱,懶得跟你一般見識,如今你已然入了承意,便也稍微具備了一點被本姑娘看在眼里的資格。”
李夢舟淡淡的說道:“所以呢?”
南笙有些惱怒李夢舟那種無所謂的表情,她努力做深呼吸,胸膛也跟隨著起伏,但奈何規模太小,李夢舟就算有注意到,也很難有所聯想。
她狠狠的盯著李夢舟,終于說明來意:“你我同為承意境界,但我修為稍微高過你一些,我便也不會用全力,你可敢與我一戰?”
李夢舟似乎感到很是意外,愣愣的看著南笙半晌,方才困惑的問道:“你要跟我打?”
南笙嘴角一笑,傲然的說道:“你不敢?”
李夢舟沉默不語。
在實戰中修行確實也是一種方式,他沒有理由拒絕。
而且他很清楚的能夠看到南笙的修為不低,已然處在承意下境。
他不知道當初南笙在花城追捕袁鬼的時候,是否便是這個境界,但最起碼也應該是在遠游境巔峰,卻連對付一個區區遠游下境的袁鬼都花費了那么多功夫,明顯實戰經驗嚴重不足。
或許也是因為袁鬼過于狡猾,從不與南笙正面戰斗,方才令得南笙空有高深的修為,卻無法施展。
但拋卻南笙戰斗經驗的不足不談,她確實要比自己更早的晉入承意境界,若是作為陪練對象,于目前的李夢舟而言,是再適合不過的。
所以李夢舟并沒有考慮太久,便說道:“我答應你。”
江子畫恰巧路過此地,他有些怪異的看著李夢舟和南笙并肩離去的身影,喃喃道:“我答應你?答應什么?”
他的眼眸里忽然迸發出異彩,然后便像是發現了什么小秘密一般,很是興奮。
隨后注意到從藏書閣里走出的劍院弟子怪異的眼神,他輕咳一聲,背負著雙手,慢悠悠的離開。
......
李夢舟和南笙走向離宮外院深處的竹林,途中偶爾會碰到幾名劍院弟子,但越往前走,人煙便越稀少,直至再也看不見半個人影。
外院的深處并非內院。
內院是相對獨立的存在。
雖然在同一座山頭上,卻輕易見不到內院真容。
凜冬下的竹林略顯寂寥。
李夢舟腳踩著積雪,止步,轉身,面對著南笙。
南笙也放緩腳步,微微側身,打量了一眼這片竹林,說道:“這個地方正合適。”
兩個人實則同歲,但心里年齡卻有些差距。
李夢舟少年穩重。
南笙完全是少女該有的心性。
李夢舟經歷過很多事情,他試圖找回少年人蓬勃的朝氣。
而南笙則是被蒹葭苑所保護著,有點小脾氣,李夢舟也并不會介意。
他此時看著南笙手中的那柄劍,那是一柄很秀氣的劍。
跟劍修的劍當然是不同的,劍修只修劍,而尋常修士修的東西卻可以有很多。
南笙也在注意著李夢舟手中的劍。
烏青劍的確是一把很奇怪的劍。
通體烏青的顏色便足夠怪異了。
又要比尋常的劍更纖細,偏偏又算不上細劍的一種。
這柄劍更像是被一種年代久遠的古石打造而成的。
但質樸的表象下,劍鋒處卻透著森寒的凜冽。
“倒是一把好劍,這便是你的本命劍?”
李夢舟微微蹙眉。
劍修的本命劍當然是很重要的東西。
本命劍被毀,劍的主人也會遭到重創,甚至極有可能危及生命。
所以尚且修為弱小的劍修,都會隱藏自己的本命劍。
不能輕易被外人得知。
在這個階段的劍修,都不只擁有一柄劍。
而但凡入了四境乃至五境的大劍修,本命劍是否被人探知就顯得不那么重要,因為對手要有實力摧毀本命劍。
否則就算被人得知本命劍的真容,也奈何不得分毫。
且到了大劍修的程度,本命劍若是被毀,也不會危及生命,依舊可以重新蘊養本命劍,只是需要花費更多的時間罷了。
所以相比于本命劍,遠遠還沒有一個劍修的劍心來得重要。
劍心若是崩潰,就真的回天乏術了。
本命劍的存在只是讓劍修更了解劍這種東西,畢竟劍修也只是修劍而已,劍強大,劍修本身便會強大,而劍修強大,本命劍自然也會強大。
針對本命劍的事情,也只是在于弱小的劍修身上。
但這柄烏青劍確實不是李夢舟的本命劍,所以他如實回答道:“不是。”
南笙相不相信另說,她也不會抓著這件事情不放,只是很快的擺出了起手式。
李夢舟也擺出了劍禮。
所謂劍禮,便是一種常見的左手持鞘,右手輕搭劍柄,置于身前,身子輕側,雙步微微拉開,頷首為結束。
這種禮節多呈現于正常切磋。
若是面臨生死戰,這種多余的動作便是累贅。
真正的對戰,勝負往往在一瞬之間,不需要任何花里胡哨的動作,每一個動作都必須另有深意,一切都是為了最終取勝。
“我聽聞你們蒹葭苑的修行多是溫和簡練,往往能夠做到一招制敵,卻又不會顯得多么霸道,像是順其自然般的事情。第一次領教蒹葭苑的神通,還請不要藏拙,盡情施為。”
李夢舟把南笙當做了陪練,自然不希望只是簡單的一場切磋。
但南笙并不是這么想的,她只是想要看到李夢舟出丑,所以就算李夢舟不說,她也不會留手。
嘴角掛著一抹冷笑。
南笙沒有廢話,腳步橫移,像是清掃積雪,漫天雪花飛舞。
伴隨著美麗的畫卷,她的右手緊握劍柄,劍身離鞘而出,甩出一道火星,斬碎萬千雪花。
南笙的身材很是小巧玲瓏,相貌又極美。
她的每一個動作都很好看。
沐浴在漫天雪花之下,更是平添一份色彩。
但李夢舟沒有過多去欣賞這副美好的畫卷,因為在那美好下透著無盡令人背脊發麻的殺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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