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夫人被他們拿住了。
長孫夫人的哭聲,長孫國公不甘心的聲音,接連響起。
片刻之后,上面的聲音徹底安靜。
地下,也和上面一模一樣。
所有人都沒有說話,所有人心里都憋著一股火。
明明,馬上就要成功了。
可是,就差那么一點點。
這一點點,讓他們再也沒有機會,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長孫國公被帶走。
“先回去。”
終究,還是鳳無憂發話。
回到秘道盡頭的小院,所有人的情緒都十分低落。
“都哭喪著臉做什么?
長孫國公只是被抓了,又沒有死。”
鳳無憂寬慰眾人。
可卻并沒有起到什么太大的效果。
淺桃說道:“娘娘,我們在安陵的勢力已經大不如前,幾處大牢中的人都被清出來了,根本沒辦法去救人。”
不是她悲觀,而是,她真的沒有辦法。
鳳無憂自然也知道這種情況,但她還是淡定如常,只是說道:“不急,不要亂了自己的陣腳,先摸清楚長孫國公被關在哪里再說。”
整整一夜,所有人馬都不曾安歇。
淺桃將手邊所有的人馬全都發動起來,天剛一亮,就全都四處去活動。
中午時分,淺桃匆匆趕到鳳無憂臨時落腳的院子。
“娘娘,出大事了!長孫國公要問斬了!”
一連兩句話,鳳無憂豁地抬頭。
問斬?
慕容毅要殺長孫茂?
怎么可能?
鳳無憂一連確認了好幾遍,淺桃都肯定地說,的確是要斬長孫茂,而且已經命禮部的人安排下去了。
“禮部?”
鳳無憂看著淺桃:“慕容毅要斬長孫國公,和禮部有什么關系?”
就是需要有人負責,那也應該是刑部或者大理寺。
禮部,八竿子打不著。
“不是在城內斬。”
淺桃連連擺手:“娘娘知不知道上官幽蘭要嫁過來的事情?”
鳳無憂點了點頭。
這事直到現在,她都覺得十分玄幻。
淺桃說道:“那娘娘也該知道,西秦帝王大婚,都要去宗廟祭禱,以便上告祖先。”
鳳無憂又點了點頭。
帝王成婚,非同小可,自然要向祖宗匯報一下。
尤其慕容毅情況特殊,整個慕容家幾乎只剩下他一個人,這種時候,他就更要去宗廟拜見列祖列宗。
淺桃說道:“秦皇的祭禮就定在明天,秦皇說,要殺了長孫國公這個叛將,用長孫國公的血來為他的婚禮祝賀!”
“不可能!”
鳳無憂脫口而出。
慕容毅不是這樣的人。
無論是身為慕容毅,身為長孫云初的丈夫,還是身為一個國君,慕容毅都不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情。
長孫國公對西秦勞苦功高,又懂得韜光養晦,無論是在朝臣還是軍中的地位都很高。
慕容毅不會不知道,他殺了長孫國公會有多大的影響。
更何況,長孫云初還懷著他的孩子,馬上就要到生產了。
在這個時候殺了長孫國公,慕容毅是想要眾叛親離嗎?
淺桃被鳳無憂的反應嚇了一跳。
她小心說道:“娘娘,屬下所言絕無關句虛言,娘娘若是不信,不妨讓人上街打聽……秦皇不止要處死長孫國公,還昭告了長孫國公的二十多條大罪,現在滿大街都是官府發的告示。”
大罪?
昭告天下?
是她想錯慕容毅了,他真的要做這么不明智的事情?
鳳無憂忽地想到一件事,立刻問道:“云初呢?
皇貴妃娘娘知不知道?”
云初現在懷著那么重的身子,若是知道了這件事情……鳳無憂根本不敢想。
“皇貴妃不知道。”
淺桃說道:“秦皇下了封口令,傳令宮中,若是誰敢在皇貴妃面前漏出半個字,滿門抄斬,誅連九族。”
這樣的重令之下,相信沒有任何人敢漏出一點風聲。
就連做夢,估計都要提醒自己閉緊了嘴。
長孫云初暫時是安全的,可鳳無憂聽了這話,不僅沒覺得安慰,還覺得一股涼氣從背后直滲出來。
涼得徹骨。
殺人父母,卻要那人為他生兒育女……這得何等殘忍才能做出這樣的事情?
“娘娘,我們現在怎么辦?”
淺桃問道。
她在安陵這么久,也算得上是經驗豐富。
可是眼下的這件事情,卻完全超出了她的能力。
此時此刻,她甚至慶幸鳳無憂在這里。
有鳳無憂,至少有個能拿主意的人,而不必把這么重的責任扛在自己肩頭。
鳳無憂閉了閉眼睛,強自壓下心頭翻涌的心緒。
“我們必須救出長孫國公。”
片刻后,她淡聲說道。
為了云初,為了蕭驚瀾,長孫國公都絕不能死。
“可是我們怎么救呢?”
淺桃一籌莫展。
若是能救,她早就提出辦法了。
鳳無憂快速整理了思緒,問道:“我一開始就要你查的事情……長孫國公,被關在何處?”
只有知道關在哪里,才能決定該想什么辦法。
淺桃說道:“國公沒去任何一處詔獄,就在于周文家里。”
這地方,倒讓鳳無憂一怔。
淺桃解釋道:“昨天夜里于周文抓了長孫國公和長孫夫人之后,直接帶著他們去了皇宮,秦皇聽了于周文的稟報,連長孫國公的面都沒有見,就下令將長孫國公問斬。
因為這事是于周文發現的,秦皇不打算找人分他的功勞,再加上明日就要出發前往宗廟,因此干脆讓于周文把人帶回去,第二天直接上路,也省得進了獄里來回再折騰手續。”
這倒是也解釋得通。
“你確定長孫國公現在就在于周文府中?”
鳳無憂問道。
“確定!”
淺桃用力點頭:“屬下一直在皇宮附近守著,于周文一出來就盯著他,親眼看到他把長孫國公和長孫府人帶回了府中。”
鳳無憂點了點頭,思索片刻,忽然一笑。
“若真是在于府上,倒也不是沒有辦法。”
“什么辦法?”
淺桃又驚又喜。
她請鳳無憂拿主意,只是一種下意識的行為。
畢竟在這里鳳無憂的地位最高。
可是她萬萬沒想到,鳳無憂真的有辦法。
而且,還是在這么短的時間之內。
“千月,我先前讓你收著的東西呢?”
“在這里。”
千月從懷中摸出一樣東西,遞到鳳無憂的手中。
那是一塊牌子,一面刻著繁復的花紋,一面則在正中間寫了一個于字。
這是于周武那個蠢貨襲擊他們不成逃跑之后,自己掉在地上的。
鳳無憂想著說不定會有用,就交給千月讓她收著。
此時,倒真的要派上用場了。
鳳無憂翻看著這塊令牌,若有所思,片刻后抬頭問道:“你們說,若是于家的人見到這塊牌子,會不會讓我們進去呢?”
于周文喜不自勝。
他今天見到皇帝之后,一面呈上于周武給他的書信,一面跪地就請罪。
他對慕容毅說,他是傍晚的時候接到于周武的書信,本打算明日上朝的時候上呈給他,可卻突然聽說了長孫國公府遣散家奴的事情。
他本能地覺得這兩件事情之間有關聯,擔心長孫國公拳國,因此大膽帶兵先去抓了長孫茂,然后才帶著書信來請罪。
說完,就一個勁地磕頭謝罪。
而……正如上官幽蘭先前對他說的那樣,他這么做在慕容毅的眼里,根本無過,反而有功。
帝王最容不得的事情是什么?
當然是手下的背叛。
長孫茂這次算是自己撞到死路上去了。
慕容毅看過了信,又確證了長孫茂確實遣散了家奴之后,連見都沒見長孫茂,直接就下了問斬的旨意。
不止如此,他還把監押長孫茂的事情交給了自己。
這意味著什么?
意味著他就要得到重用,很快就會成為慕容毅的心腹重臣,飛黃騰達了!這么好的事情,他能不高興嗎?
回來之后,他就立刻把長孫茂嚴密地看押了起來,只等著明天出發去皇家宗廟。
安排好了所有該注意的事情,他回到房間里簡單地吃了點東西,連酒都沒敢喝,生怕有什么差池。
眼看著時間不早,正準備洗漱休息,卻忽然管家進來,低聲稟報:“公子,外面有人求見,還拿著這個……”一面說,一面將手中的一面令牌遞了過去。
“阿武?”
于周文的眉頭皺了起來。
他的使者不是今天早上才剛剛來過嗎?
怎么又來了?
“幾個人,可說了是什么事?”
管家說道:“兩個人,說二公子又有一項十萬火急的發現,但只能跟您一個人說。”
于周武上一封信雖然差點惹出了麻煩,但提供的信息著實非同小可。
他處理得當之后,眼見著就是一份天大的功勞。
而現在……于周文說道:“帶他們進來,悄悄的,別被太多人看見。”
“是!”
管家立刻轉身去了。
于周文披了件衣服在書房等他們。
片刻后,管家帶著兩個人進了書房。
“你們主子又發現了什么?”
于周文皺眉:“多大年紀了,做事還毛毛躁躁的,有事就不能一次說完嗎?
一趟一趟地派你們,也不嫌費事。”
他張嘴就訓斥于周武,這兩人自然不能答話,只好尷尬地立在那里。
“行了,說什么事吧。”
于周文也只是擺一下長兄的架子罷了,擺好了就開始問正事。
那兩人卻仍是不說話,看著官職高一點的那個,眼睛瞟了一眼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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