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著聶錚指的方向,鳳無憂很快找到了蕭驚瀾。
他站在一處小山頭上,看著遠(yuǎn)處,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素淡的衣服,在清涼的月色下,仙人一般。
鳳無憂沒有故意放輕腳步,就那么走了過去。
反正,就算放輕了腳步,以蕭驚瀾的警覺,也還是一樣會聽見的。
果然,她才剛走近了一點點,蕭驚瀾就已然回過身。
看清來人之后,他面上滑過一絲意外和狼狽,直接迎了過來。
“你怎么來了?”
他順手脫下自己的外袍,披在鳳無憂身上,眉心皺起,不悅地看著她單薄的衣衫。
鳳無憂只隨意披了件衣服就出來了,確實有點單薄。
身上的衣服帶著蕭驚瀾的體溫,還有他身上特有的那種好聞味道,鳳無憂的心瞬間就定下來一些。
她沒客氣,攏了攏衣服說道:“孤枕難眠。”
蕭驚瀾:……誰教會他家小鳳凰說這種話的?
鳳無憂看著蕭驚瀾:“你又怎么出來了?”
“我……”“別說是來撒尿。”
“無憂!”
蕭驚瀾差點還真找這個借口,只不過,不會說的像鳳無憂這么通俗。
鳳無憂瞪大了眼睛:“不會真的是來方便吧?
三更起夜,驚瀾……”她拉住蕭驚瀾,一臉擔(dān)心:“你腎不好?”
蕭驚瀾微怔,弄明白鳳無憂在說什么,一瞬間咬緊牙。
他長臂一伸,便把鳳無憂纖腰勾在手中,鳳無憂被一股大力往前一帶,重重地撞在蕭驚瀾的懷里。
嗚……痛死了。
她想伸手揉揉鼻子,可……蕭驚瀾抱的太緊了,手都抽不出來。
“我的腎好不好?
你不是應(yīng)該最清楚么?”
蕭驚瀾說著,攬著她的腰,又往自己身上壓了壓,強(qiáng)壯的大腿和鳳無憂的腿碰到一處。
太曖昧了!鳳無憂與他親密接觸,瞬間知道這男人在說什么。
“蕭驚瀾,你別耍流氓!”
小手好不容易抽出來,按住他的胸膛,但……腰部和腿,還是貼在一起,推不開。
“是誰先耍流氓?”
蕭驚瀾低頭看她,眸子里分明就是危險。
鳳無憂忍不住在心里嘆氣。
據(jù)說,男人的某種能力是不能懷疑的,只要一懷疑,必定就炸。
沒想到,連蕭驚瀾這么極致的男人,也不能免俗。
“皇上,要講道理……”鳳無憂一臉正經(jīng):“我只是關(guān)心了一下你的身體。”
“我也只是回應(yīng)了你的關(guān)心。”
論打太極,再來十個鳳無憂也不是蕭驚瀾的對手。
但這一次……例外!“還不是因為皇上三更起夜我才關(guān)心的。”
鳳無憂有備而來,一句話就把話題又繞了回去。
“我沒有起夜!”
蕭驚瀾黑著臉。
“那你在干嗎?”
鳳無憂順著話題自然地問下去。
蕭驚瀾嘴唇微張,似乎想說什么,但卻忽然又停住,連著抱鳳無憂的手都松了幾分。
“沒什么,只是睡不著,出來走走罷了。”
蕭驚瀾淡聲說道。
是他自己有些問題,只要克服了就好,他不想讓鳳無憂跟著操心。
“皇上可知,我這次來南越,最大的感觸是什么?”
鳳無憂沒追問他,卻是說起了不相干的事情。
“什么?”
蕭驚瀾非常配合的發(fā)問。
“最大的感觸就是,不管過去發(fā)生的事情如何,日子卻總要往前走,也總要向前看。
就像……”鳳無憂停了一停,才抬頭看向蕭驚瀾,認(rèn)真說道:“就像,我來到這里之后,就再也沒想過回去,而只想著……怎么和你一起把以后的日子過好。”
有些話,她從沒和蕭驚瀾說過。
她是魂穿來的,理論上,她的靈魂也可能再次離開。
蕭驚瀾向來都是極聰明的人,這種事情,他一定想得到,所以他有時面對鳳無憂的時候,會有一種突如其來的激烈情緒,也總是希望鳳無憂能寸步不離地呆在他身邊。
這還是……鳳無憂第一次這么明確對他表態(tài)。
“無憂……”他抬起鳳無憂下巴,定定地看著她,生怕自己弄錯了她話中的意思。
鳳無憂湊上去,在蕭驚瀾嘴角親了親:“我那個世界的身體已經(jīng)粉身碎骨了,我想回也回不去。”
只是因為回不去?
蕭驚瀾心頭又黯然了。
一開始只希望鳳無憂不會走,知道她不會走了,卻又立刻希望,她是因為他而不會走。
人之貪婪,可見一斑。
鳳無憂一笑,又湊上去親了一下,說道:“我融合了這身體里原來的靈魂。”
“所以呢?”
“所以更走不了了。
而且……”鳳無憂抿了抿唇,說道:“當(dāng)時的情況很危急,我?guī)缀蹙鸵獜倪@具身體里脫開,那個原來的靈魂愿意和我融合,但也要看我同不同意。
若是我不愿意,她就算想要和我融合,也沒有辦法……蕭驚瀾,那時候,我以為你信上官幽蘭而不信我,重傷被阿玖帶走,是我最恨你的時候……可就算那個時候,我也沒想離開。”
鳳無憂說的是真的,那個時候,若是她不愿意被那個靈魂救,那個靈魂拿她毫無辦法。
她完全可以作為孤魂一縷,就此離開。
可是她留下來了。
蕭驚瀾鮮少聽鳳無憂提起那時的事情,心頭立時一縮。
那時鳳無憂心底的絕望,他連想都不敢想。
可是聽到鳳無憂最后一句,他的眼底瞬間泛亮。
“小鳳凰,你說的是真的?”
他抵著鳳無憂的額頭,嗓音微啞。
鳳無憂不善于說這些話,都是做的比較多。
她可以為他去受杖刑,去擋刺客,去戰(zhàn)場上拼命,卻未必會說什么甜言蜜語。
所以他才總是喜歡欺負(fù)她,逗著她說。
就算現(xiàn)在,鳳無憂說的也不是什么甜言蜜語。
但就是這些話,卻讓他的心都被填滿了。
“假的。”
鳳無憂說道。
“你敢!”
蕭驚瀾立刻低斥,雙手卻更抱緊了她:“不許是假的。”
“蕭驚瀾,你是小孩子嗎?”
還不許是假的,能不能更幼稚一點?
蕭驚瀾抿著唇,不說話,眼神委屈。
月光打在他俊俏的側(cè)顏上,清眸如積水空明,蕩漾人心。
鳳無憂忍不住再起愛美之心,湊上去親親吃了口豆腐,輕笑道:“當(dāng)然都是真的,我干嗎拿這些事情騙你。”
“不會走?”
“不會走。”
“因為喜歡我才不走?”
“因為喜歡你才不走。”
“會一直陪著我,過一輩子……不是,許多輩子。”
鳳無憂噗嗤一聲笑出來:“許多輩子,萬一你膩了怎么辦?”
“我不會膩,你也不許膩。”
蕭驚瀾立刻說道:“朕命令你。”
“是是是……臣妾遵旨。”
鳳無憂連聲說著,說完,連蕭驚瀾自己都覺得有些幼稚,低頭蹭了蹭鳳無憂的鼻尖,低聲道:“真好。”
鳳無憂伸手回抱住他,輕聲說道:“驚瀾,我們還有很多的時間,孩子的事情,不急。
我只是看到思兒太可愛,所以才忍不住動了心思,若是你還有顧慮,我們……”“沒有顧慮。”
不等鳳無憂說完,蕭驚瀾就一下打橫抱起了她。
“呀……”鳳無憂連忙抱住蕭驚瀾的脖子,輕嗔道:“你做什么?”
蕭驚瀾深深看著鳳無憂,說道:“那個孩子,我見過,那是我親自下的命令,所以,我心里總是忘不掉他的樣子。
可是,我方才忽然想通了……”鳳無憂靜靜地看著他。
從聶錚說蕭驚瀾不愿見血開始,她便猜到,一定是因為那個無緣的孩子。
五六個月大的胎兒,四肢五官都已成形,卻不得不離開母體……她這種來自現(xiàn)的人,見慣了各種胚胎,或者可以接受。
可是對蕭驚瀾來說,卻絕對是莫大的沖擊。
尤其,那個孩子,還是他親口下令放棄的。
這是他們從一開始就存在的問題,但直到現(xiàn)在,才終于想起來要去解決。
這么久的時間,這個男人藏在心里,受了多少苦?
“想通了什么?”
?鳳無憂輕柔看著他。
蕭驚瀾的目光比鳳無憂還要繾綣,低聲說道:“我們總是要向前走的,而忘掉他最快的辦法,就是造一個新的孩子出來。”
一個有著他和鳳無憂血緣的孩子,一定會比賀蘭思還要可愛乖巧。
只是想想,都讓他心頭微微發(fā)熱,生出無限期待。
他之前究竟在想什么,居然會排斥這件事情的發(fā)生。
這么想著,懷中的軀體忽然地變得格外不同。
柔軟的身體,像是沒有骨頭一樣,處處都在誘惑著他。
蕭驚瀾手臂一緊,忽然拔身而走。
“驚瀾!”
鳳無憂連忙抱緊他,嚇了一跳:“你做什么?”
“自然是……造人。”
低沉的聲音,瞬間消失在夜色之中。
片刻之后,樹后面轉(zhuǎn)出了兩個人。
“現(xiàn)在不擔(dān)心了吧?”
聶錚含笑說道。
千月冷著臉,但臉上卻有一抹散不去的微紅。
她咳了一下,說道:“我們身為娘娘的侍衛(wèi),保衛(wèi)娘娘的安全本來就是應(yīng)當(dāng)?shù)摹!?br />
聶錚不說話,只是看著她笑。
千月平時都太冷,所以這般害羞的時候,格外難得。
千月被他看得連身不自在,一轉(zhuǎn)身說道:“回去了!”
一面快步往回走,一面在心頭后悔得要死。
她明明是擔(dān)憂娘娘和皇上之間出問題才跟來的,可誰知道,會看到那么曖昧勁爆的一幕?
而且,還偏偏是和聶錚一起看見。
她現(xiàn)在,簡直恨不得鉆到土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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