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無憂!”
長孫云尉又一次火冒三丈。
他在和鳳無憂說正經事,可是,鳳無憂竟然和他討論男人長的好看不好看!蕭驚瀾是怎么教育鳳無憂的,就沒把這女人的花癡治一治嗎?
再說,鳳無憂是什么眼光?
那個叫阿木的小鬼有什么好看的?
若論好看,慕容毅不好看嗎?
那種軍旅之氣中帶出的英姿,有幾個人能比得上?
還有蕭驚瀾那個叛將,雖然品行不行,可那張臉倒是真的禍國殃民,長孫云尉也就只在這一件事情上承認,他的確比不上蕭驚瀾。
不過,那么妖孽的臉,不要也罷。
長孫云尉想了一大堆有的沒的,可是卻沒有發現,他在聽到鳳無憂說別的男人好看時,心里莫名其妙就覺得不爽。
他怒目瞪著鳳無憂,轉身就要走開。
他就算時間多,也不是這樣陪著鳳無憂胡鬧的。
可才剛站起身,衣袖就補人拉住。
“那個阿木,是女的!
鳳無憂淡淡說道。
什么?
長孫云尉停下腳步,他有些意外,可神情依然是不屑的。
女的又怎么了,出來行走,沒準只是為了安全呢?
不說別人,鳳無憂自己在青羊關的時候,還不也是一身男裝。
這雖然能證明鳳無憂并非花癡,可也沒什么太大意義。
“這些人不是來勘探草場的,這里離燕云那么近,說不準什么時候就會打仗,這些人吃撐了,才會在這么不安定的地方放牧。
可是我這么說的時候,他們卻順水推舟地應下來,這說明,要么他們是北涼的貴族,根本就不懂放牧的事情,要么,他們就是心里藏著很重要的事,以至于根本沒辦法考慮我說的到底合理不合理!
長孫云尉不知不覺地在鳳無憂身邊坐下,低聲問道:“你覺得是哪一種?”
鳳無憂兩根指頭在長孫云尉面前一伸,說道:“兩種都是!
“什么意思?”
鳳無憂道:“我看他們翻掌行禮之時,虎口有繭,手心無繭,這是拿兵器的手,而不是做活計的手,他們就算身份不高,也必然不是純粹的牧民,而是軍人!
“北涼軍?”
長孫云尉立刻道。
對于北涼軍,他還是很敏感的,畢竟,和慕容毅在西北的那五年,幾乎都是和北涼軍在打交道。
“也許是,但現在他們在做的這件事情,并不是代表北涼軍!
“你能不能一次說完!”
長孫云尉快急死了。
鳳無憂這性子怎么這么惡劣啊,擠一句說一句的。
“不是你在一直打斷我嗎?”
鳳無憂道。
那還不是因為你一直不說重點,光說些有的沒的!長孫云尉在肚子里吐槽,但卻不敢說出來。
鳳無憂這女人的心眼小的和針鼻一樣,萬一她翻臉不說,那長孫云尉可是一點辦法也沒有。
他憋著氣道:“我不打斷你了,你快說!”
鳳無憂瞥他一眼,道:“一群拿刀弄槍的,帶著一個女人,還把這女人打扮成男人的樣子,除了是在保護她之外,還能有什么別的情況?
那么現在問題就來了:這女人是誰?
他們在逃避誰的追殺或者尋找?
還有,找他們的人知不知道他們的行蹤,離這里,又還有多少距離?”
聽完鳳無憂的話,長孫云尉的面色猛地變了。
鳳無憂這三個問題當中,最重要的其實是最后兩個問題。
這十多個人顯然是在躲著什么人,那么,萬一找他們的人找到了這里,會不會以為自己這一行人是他們的同伙,從而被殃及進去?
甚至,如果鳳無憂現在沒有提醒,真的有人找到了這里,那長孫云尉一定會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殺上去。
因為,他會以為那些人是沖著鳳無憂來的,而絕對想象不到,他們追殺的是別人。
畢竟,人總是習慣于自我本位,尤其,當自己有秘密的時候,一定會以為自己的秘密就是最大的秘密,而絕對想不到別人也一樣有秘密。
想到此處,長孫云尉出了一身冷汗,他說道:“我們不在這里扎營了,立刻走!”
“你是白癡嗎?”
鳳無憂翻了翻眼睛。
“我又怎么白癡了?”
長孫云尉怒。
“我們現在走,你覺得他們會怎么想?”
鳳無憂道:“你想現在就打一架,順便用你們打架的動靜把那些找他們的人也引來?”
長孫云尉:……他憋屈呀!這些事他不是想不到,而是不知道為什么,只要在鳳無憂跟前,他的智商似乎就總是會慢一拍!“鳳無憂,你以后少再說我笨!”
長孫云尉怒道。
他會這樣,一定都是被鳳無憂說的了!鳳無憂撇了撇嘴,道:“你不覺得應該是你別給我這個機會嗎?”
長孫云尉又給噎得說不出話,好一會兒才決定他堂堂男子漢不跟女人計較,問道:“那我們怎么辦?”
不能走,留下來又很危險。
鳳無憂道:“留著唄。
他們這些人又不是傻子,既然留在這里,那說明至少今天晚上這里是安全的,我們只當作什么都沒看出來,安安生生地扎營睡覺就是。
不過,還是要提高警惕,多留意那邊的動靜!
這樣,萬一那邊真的有什么圖謀不軌,他們也好應付。
長孫云尉想了想,確實鳳無憂說的這個法子是最穩妥可行的。
當下也不再多話,起身就去布置了。
另一邊,呼和也終于把自己的法子說了出來。
“這怎么行!”
阿木當即就叫了出來。
這些人只不過是是路過的人,雖然看出了她的身份,可是呼和的法子,也太狠毒了。
呼和沒有說話,只是看向了都沁。
中年人都沁皺著眉頭,說道:“這法子是狠毒了點!
呼和道:“可卻是個一勞永逸的法子。
蒙金要找阿木,若是找不到,就會一直追殺下去。
他接下來要有大軍開到里,我們的時間和路線就是算得再精準,可是萬一呢?
只要遇到他,我們就一點活路沒有。
我不怕死,可你們都知道蒙金是什么人,我絕不能讓阿木爾落在他手里!
呼和給人的印象一直都是冷靜淡漠的,直到說到阿木可能落到蒙金手里時,才露出一絲激動的情緒,甚至叫出了阿木的本名阿木爾。
聽到這話,周圍的人都沉默了,顯然都知道那個蒙金是個什么貨色。
阿木爾也縮了縮身子,露出恐懼的神色。
她雖然沒有見過蒙金,可是她身邊有人死在蒙金的手里,而且,還是因她而死的,她一輩子也忘不了那個同伴的慘相。
呼和平靜了一下情緒,說道:“既然蒙金不找以阿木爾不會收手,那,我們就讓他找到一個!”
原本,眾人都覺得呼和的法子有些狠毒,可是和阿木爾被抓這個后果比起來,他們卻又都覺得可以接受了。
阿木爾動了動嘴唇,還想要說什么。
可是,蒙金給她的心理陰影實在是太大了,最終,她什么也沒有說出來,只是用懇求的眼神看著呼和。
呼和是最了解她的,一定知道她想說什么。
但這一次呼和卻轉開了頭,只做什么都沒有看到。
就算阿木爾認為他是個冷血殘酷的人也沒有關系,但無論如何,他都要護阿木爾周全。
最終,還是都沁下了決定:“就按呼和說的做吧!
他招呼著眾人:“快把東西烤好,方便我過去!
圍在一起的人聽到,立刻就有人去張羅。
都泌看向阿木爾,說道:“阿木爾,把令牌給我吧!
他們要給蒙金一個阿木爾,那就得讓蒙金相信那個人是阿木爾。
草原的隊伍上很少有女人混在其中,今天,偏偏就有一個女人,誰又能說,這不是天神的指示呢?
阿木爾小聲道:“令牌是哥哥的!
哥哥給的東西,怎么能給別人呢?
而且,她始終覺得對陌生人用那個方法不對。
都沁嘆了口氣:“給我吧。”
阿木爾猶豫半晌,終究還是從懷里掏出一面令牌,交給了都沁。
長孫云尉一行人來的比那些人晚,埋鍋造飯也比他們慢些。
他們正在做著的時候就見那中年人走了過來,手上還捧著一大塊東西。
“幾位草原的客人,感謝你們的商隊把需要的東西帶給草原,今夜相逢在這里也算是緣分,我們沒有什么貴重的禮物,只有一些粗糙的吃食,希望你們不要嫌棄。”
一邊說,一邊用雙手把捧著的東西送了上來。
長孫云尉一肚子不高興。
這些人神神秘秘的,還有可能把麻煩帶給他們,現在說是送東西,誰知道他們心里打的什么主意。
可,這種做法又實在是北涼的風俗,如果他現在拒絕了,那才是真正的打臉,對方就是當場和他們翻臉,他也說不出不對來。
就在他在那里繃著的時候,鳳無憂已經笑瞇瞇地把東西接了過來,笑道:“那我們就卻之不恭了。
張先生……”長孫云尉狠狠反應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這是在叫他。
鳳無憂點點下巴:“把我們的帶來的茶葉拿些過來!
說完之后就又笑著對都沁道:“這也是我們的一點心意,希望您不要嫌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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