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算……接吻？
  秦尋看著夏寧微冷的神情，沉默了。
  我冒生命危險才強吻的你。
  就……不算了嗎？
  你就這么開放？
  秦尋沉默地看著夏寧，有些生氣，想要一個說法，可是想到她的苦命身世，猶豫了。
  他笑容苦澀，看著夏寧的眼睛，語氣非常誠懇的道歉。
  “我剛才一時……頭腦發熱。”
  “對不起啊！”
  只見夏寧低下頭，看不清表情，不知是生氣，還是在傷心。
  過了片刻，夏寧略微清冷的聲音傳來。
  “秦尋，你占女人這么大的便宜，光說對不起有用？”
  “你小看我了！”
  “我從來都是一個強勢的女人，不會吃了這么大一個虧……不做任何……反擊的。”
  秦尋看不清夏寧的表情。
  可在昏黃的路燈下，也看見夏寧白嫩的耳朵變成了紅色。
  聽著這冰冷的語氣，他知道。
  夏寧紅溫了！
  處在暴走的邊緣。
  只見她慢慢伸出手，在盒子里捏起一顆葡萄，在指尖揉來揉去。
  葡萄圓滾滾，紫得發黑，就像一顆眼球。
  秦尋：“……”
  過往種種，一幕幕閃過。
  夏寧薅他頭發。
  一腳踹開酒店大門。
  反手把他按在沙發上擒住暴打。
  秦尋感覺大難臨頭。
  難道這個夏寧要先來一招強手裂顱，再接蓄意轟拳，最后一招嘆為觀止把我放倒在地上。
  摳我眼珠子？
  夏寧低著頭，說著狠話，忽然覺得有些語無倫次，越說越慌張，心里越來越沒底。
  我……我這是怎么了？
  語氣會不會太兇了？
  可是……我不兇點……
  秦尋會不會以為我是個隨便的女人？
  好尷尬……
  兇一點，也沒關系的吧！
  夏寧深吸一口氣，語氣緩和下來，卻也帶著侵略性。
  “秦尋，你準備好付出……代價了嗎？”
  “我今天給你評分100……”
  她抬起頭，臉色如晚霞，聲音小小的，只有在身前的人才能聽見。
  “你可以轉正……”
  抬起頭，夏寧一驚。
  人呢？
  眼前空無一人。
  她轉頭一看，只見身后三米外，秦尋躡手躡腳的開溜。
  夏寧“？？？”
  她聲音徹底冷下來，大聲喝道。
  “秦尋，你要去干嘛？”
  只見秦尋轉過頭，看夏寧一眼，臉色尷尬。
  “姐姐，對不起！”
  “我錯了！”
  “我以后再都不敢隨便親你了！”
  說完。
  他腳底抹油，在月光下奔跑，腳下發出一陣“噠噠噠”的聲音。
  夏寧愣住了！
  一張臉冷下來，下意識捏碎指間的葡萄。
  她盯著秦尋的背影，追過去！
  只見秦尋一邊跑，一邊回頭看。
  似乎生怕把她丟了！
  夏寧心情略好一些，慢慢跑著，發現秦尋速度也降了下來。
  兩人一直保持三米五的距離。
  他跑她追。
  夏寧從盒子里摘一顆葡萄，砸向秦尋的后腦勺。
  “煞筆！”
  秦尋感覺后腦勺有東西砸自己，加快速度跑幾步。
  就聽見夏寧大聲說道。
  “我穿高跟鞋，跑不快，你等下我。”
  秦尋減慢速度，心中無奈。
  那特么的也是我的初吻吶！
  搞得你好像真的吃了多大虧似的！
  夏寧追著，對著秦尋的背影，砸中一顆葡萄，就輕聲罵一句。
  “99分！”
  “90分！”
  “不及格！”
  “0分！”
  “負分！”
  ……
  秦尋感受到后腦勺，背上，大腿，時不時有葡萄砸上，罵道。
  “夏寧，你特么的是一個豌豆射手嗎？”
  又感受到背上中了一顆葡萄。
  他加快腳步。
  “你再拿東西砸我，我就……再……冒犯你一次啊！”
  夏寧聽見這話，一怔，低頭看一眼已經空了的水果盒。
  猶豫一下，把它丟進垃圾桶。
  她低頭一找，看到綠化花壇里躺著一塊拳頭大小的鵝卵石，猶豫片刻，蹲下撿起來。
  就聽見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起。
  “夏寧！”
  “這可使不得啊！”
  “會死人的！”
  夏寧起身，看著秦尋跑得比狗都快，一溜煙沒影了。
  她低頭看一眼手里的鵝卵石，苦笑一聲。
  “是有點大……”
  她抬頭看著月亮，嘆息一聲。
  “難道緣分還是沒到？”
  ……
  走出醫院門口。
  夏寧走向秦尋停放電動車的地方，發現他坐在電動車上等著自己，心情好了很多。
  再一看，他頭上竟然戴著頭盔。
  戴得特別板正。
  似乎很怕自己帶著石頭來見他！
  夏寧嘴角微微勾起，很快，又恢復一臉清冷。
  她面無表情坐上電動車，雙手沒有抱著秦尋的腰，撐在電動車后面的車架上。
  秦尋緩緩啟動車子。
  一路沉默地開到沿海山路。

  明月。
  清風。
  沉默的合約情侶。
  夏寧額頭的發絲在風中凌亂，發梢時不時撩過她的臉頰，有些癢癢的。
  今天的車速不快。
  她知道他是因為自己雙手撐在車架上，并不是很安全，才故意把車速降下來。
  忽然。
  夏寧想起剛才被親吻的情景，臉上發燙。
  最遺憾的是，根本不知道親吻什么感覺。
  當時大腦一片空白，跟失憶了一樣。
  要不是嘴含著那顆葡萄，她甚至會認為是幻覺。
  夏寧十分尷尬，又擔心秦尋有心理負擔，輕聲說道。
  “秦尋，那個……”
  “剛才那個不算……接吻。”
  她盯著秦尋的背影，發現他的肩膀似乎微微顫抖一下。
  秦尋什么也沒說。
  月光下。
  只有風聲，只有電動車聲，只有海聲。
  還有夏寧心底的嘆息聲。
  突然！
  她聽見秦尋的聲音響起，很平靜。
  “你說不算就不算吧！”
  “你的初吻，還在。”
  停頓一下。
  “但是我的初吻已經沒了！”
  “剛才那樣，你不認，我認！”
  夏寧一怔，感覺臉又開始發燙。
  又聽見秦尋說道。
  “你要打我，等停車再說。”
  “安全第一。”
  “放心，這一次，我不會跑。”
  夏寧盯著秦尋的背影，輕輕笑了笑，身子前傾貼上他寬厚的背。
  雙手松開車架，環住他的腰。
  她明顯感覺到秦尋的身子僵硬了一瞬，趕緊閉上眼睛，輕聲解釋道。
  “安全第一。”
  忽然。
  夏寧想起早上秦尋煎兩顆荷包蛋，嘲諷自己的胸小，猶豫一下，摟緊秦尋。
  給秦尋一點大大的震撼。
  她緊閉著眼睛，清晰的感受到秦尋的寬厚結實。
  秦尋渾身一僵，感受到身后夏寧深不可測的實力，咽咽口水。
  這是怎么回事啊？
  她這是什么意思？
  秦尋盡力扭過頭，想要看看夏寧的表情，解讀出她的真實情緒，卻聽見夏寧冷聲說道。
  “好好開車，安全第一。”
  秦尋轉過頭，看著前方。
  “噢！”
  ……
  一路沉默。
  兩人的腦袋鬧哄哄的。
  秦尋在想。
  她這是什么意思？
  我轉正了嗎？
  要么明天試探一下？
  看一下尺度在哪兒？
  夏寧在想。
  他應該懂我意思吧！
  他會不會得寸進尺，對我做很過分的事情啊？
  我得強勢點把握分寸！
  ……
  清月清風。
  蜿蜒曲折的沿海山路上，有夜歸的人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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