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寧抬頭看一眼桌對面的柳亦馨，見她臉上的笑容，莫名的有些煩躁。
  她轉(zhuǎn)頭看著秦尋，壓低聲音說道。
  “你看她那眼神，分明是想要殺了你。”
  “你要小心。”
  秦尋看過去，發(fā)現(xiàn)柳亦馨笑容燦爛，遙遙對著他舉杯喝一口酒。
  他小聲回答。
  “你嚇我一跳，我還以為她想睡了我呢！”
  夏寧：“……”
  這家伙好像并不遲鈍。
  秦尋又問道。
  “我感覺你二舅媽好像挺針對你和你妹妹的，你們兩家有仇？”
  夏寧小聲解釋道。
  “柳亦馨的媽媽喜歡賭博。”
  “十年前輸過一次大的，有一千多萬，結(jié)果還死不認錯，跟二舅吵架，打架。”
  “所以二舅媽一直在這邊不討喜，剛才她針對我們。”
  “外公外婆一直沒說什么，其實……是想要借我們小輩的手教訓二舅媽。”
  “吳雨和我都很少吃虧的。”
  “他們兩個老人出手不方便。”
  秦尋嘆一口氣。
  唉……
  真是豪門屁事多。
  不像他幾個舅舅，不高興了不玩彎彎繞繞的，直接掀桌子，抄起糞叉就開打。
  夏寧抬頭看一眼，見沒人注意到這邊，繼續(xù)說道。
  “至于二舅媽特別討厭我和夏靜。”
  “是因為有一年過年時，二舅又說起她輸了一千萬的事情。”
  “二舅媽氣得掀桌子，打翻了外婆的雞湯，被我媽揪著頭發(fā)扇了幾巴掌。”
  “她一直記恨到現(xiàn)在。”
  秦尋看著夏寧，咽咽口水，慌得一匹。
  “阿姨這么生猛嗎？”
  “你薅頭發(fā)挺厲害的，遺傳的？”
  “以后不會扇我大耳刮子吧？”
  夏寧抬起手，輕輕拍拍秦尋的肩膀，安慰道。
  “除了參加跆拳道比賽，我從小到大就真正打過一個人。”
  秦尋看向另外一桌的夏靜，仿佛看見了夏寧小時候。
  此時。
  夏靜坐在椅子上，臉上沒什么表情。
  等著和她差不多大的侄子侄女端著飲料過來“敬酒”，祝她生日快樂。
  生日在過年期間的小朋友真慘。
  秦尋笑道。
  “如果你小時候跟夏靜一樣，那確實沒人敢打你。”
  夏寧：“……”
  她看了夏靜一眼，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不對勁，問道。
  “她有什么特別的嗎？”
  秦尋：“？？？”
  “你不覺得她有些過于成熟，不像一個八歲的孩子？”
  夏寧仔細盯著夏靜，還是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特別的。
  “還好吧！”
  秦尋嘆口氣。
  “你沒聽到她剛才竟然說什么‘你被愛情沖昏了頭腦’。”
  “一個小朋友竟然妄談愛情。”
  “這還不夠成熟嗎？”
  “我以前八歲讀三年級的時候，還在跟同學爭論孩子是從肚臍眼，還是從屁股里生出來的。”
  “啊？”夏寧有些驚訝，轉(zhuǎn)頭看著秦尋，就看看著一個笨蛋。
  “孩子從哪里生出來的，這個不是常識嗎？”
  秦尋一怔。
  “你管這叫常識？”
  夏寧點點頭。
  “學校會教啊！”
  秦尋：“……”
  “8歲，三年級，教這個？”
  夏寧：“我提前自學了。”
  秦尋看著夏寧就像看著一個變態(tài)，沖著她比了一個大拇指。
  “你牛比。”
  “我就想不通了，那么優(yōu)秀的學校，怎么就培養(yǎng)出你這么一個守舊的女生。”
  夏寧：“？？？”
  “我守舊嗎？”
  “也沒有吧！”
  忽然。
  她感覺秦尋悄悄靠近自己一些，大腿上被輕輕放上了一只手。
  夏寧渾身緊繃，轉(zhuǎn)頭看著一臉壞笑的秦尋，把臟話咽下去，壓低聲音說道。
  “你把手拿開。”
  “我承認了，我挺守舊的。”
  秦尋：“……”
  他沒有把手拿開，按在夏寧大腿上，一臉慷慨赴死的堅毅。
  夏寧有些氣惱，小聲說道。
  “現(xiàn)在人多。”
  秦尋眉毛一挑，立即松開手。
  那就是散場之后有戲？！
  ……
  餐廳里鬧哄哄的。
  忽然。
  外婆出去一趟，不一會兒，重新走回餐廳。
  “雞湯來嘍！”
  她滿面笑容，身后跟著兩個女傭，推著一個送餐車。
  車上放著三大缽雞湯。
  整個房間立即飄滿雞湯的香味。
  房間里頓時熱鬧起來。
  “好香啊！”
  “奶奶的雞湯最好喝了！”
  “我想這一口都想了一年了！”
  “我要吃雞翅，雞腿！”
  “哈哈哈！”
  ……
  柳亦馨轉(zhuǎn)頭看趙凱一眼，冷哼一聲。
  “沒用的東西。”
  趙凱：“……”
  他不敢還嘴，畢竟柳亦馨的脾氣超級不好，要是還嘴，能生撕了他。
  可是柳亦馨就像毒蘑菇，明明知道吃了對身體不好，卻還是讓人著迷。
  趙凱小聲嘀咕。
  “萬一我能吃到雞腿呢！”
  柳亦馨冷笑。

  “吃雞屎吧你！”
  ……
  三缽雞湯上桌。
  秦尋看過去，只見雞湯黃澄澄的，上面飄著一層油，隱約能看見里面有雞翅，雞腿。
  他有些奇怪，小聲問道。
  “寧寧，這不是有雞腿嗎？”
  夏寧笑道。
  “每一鍋里都是一只雞，但是只有外婆盛的雞翅和雞腿才算。”
  ……
  主桌上，柳小泉跟柳剛吩咐一聲。
  “讓夏寧，吳雨，秦尋上桌。”
  柳剛有些驚訝。
  “吳雨她也上桌？”
  柳小泉點點頭。
  柳剛常年嚴肅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容，站起來，沖著夏寧幾人招手。
  “秦尋，夏寧，吳雨，你們仨來這里。”
  場間安靜下來。
  小一輩的看向他們，眼中充滿了羨慕。
  這不就是欽定的三個雞腿？
  那還有一只雞腿花落誰家呀？
  夏寧牽起秦尋的手走到主桌。
  位置已經(jīng)空開，跟先前柳小泉在客廳時答應(yīng)的一樣。
  秦尋挨著外公坐下。
  夏寧挨著秦尋。
  吳雨戲比較多，站起來圍著小一輩的桌子轉(zhuǎn)一圈，笑著說道。
  “我先過去了，你們慢慢吃。”
  “吃好，喝好。”
  “喝好，吃好！”
  她嘚瑟了一圈挨著夏寧坐下。
  ……
  外婆走過來，拿起一個干凈的湯碗，開始盛湯，看著秦尋，笑著說道。
  “小尋啊，我這個人一輩子沒什么本事，也就嫁得好。”
  “老頭子年輕時在外面闖蕩，一年到頭回不了幾次家。”
  “每次回來都要喝雞湯。”
  “慢慢的，我也就練會了熬雞湯的本事。”
  她盛了一碗湯，沒有一塊肉，放在柳小泉面前。
  柳小泉端起來吹了吹，喝了一口，笑了笑什么也沒說。
  他們家窮過幾年，也就是發(fā)雞瘟的時候，雞便宜一些能喝上幾次。
  那時候又饞又怕。
  外婆再拿起一個碗，盛了第二碗湯，里面有幾塊雞肉。
  她看向趙凱，笑容和藹。
  “小趙，我給你盛了一碗雞湯，你過來端一下。”
  趙凱喜出望外，趕緊起身低頭看柳亦馨一眼，有些傲嬌的快步走去，接過湯碗低頭一看。
  呃……沒有雞翅，也沒有雞腿。
  他笑容尷尬。
  “謝謝外婆！”
  外婆笑著說道。
  “馨馨從小調(diào)皮，喜歡跟哥哥姐姐們搶東西吃，有一次跟寧寧搶一本漫畫書。”
  “寧寧沒讓著她，給她打哭了都。”
  她看著趙凱笑呵呵說道。
  “小趙你以后看緊點她。”
  “她這個壞習慣得改。”
  秦尋：“……”
  原來剛才夏寧說小時候打過的那一個人是柳亦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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