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交心之談
昆侖宮的山頂彌漫著一股尷尬的氣息。
文燭玨一動不動,他也沒想到通天會自爆其短,明明當他剛出現(xiàn)在戰(zhàn)場時,都還記得裝作與自己不認識。
藍角專注吃草,他不過是一只弱小可憐又無助的小羚羊,只要包飯,給誰當坐騎都差不多,反正要趕路的時候他們會扛著自己。
通天“嗯”、“啊”了半餉,在老子越發(fā)懷疑的目光中道:“其實、其實我是遇見文道友,才得知藍角是他的坐騎,哈哈哈,之前藍角不說,我以為他無主呢。”
他舔了下唇,恨不得時間倒流到一盞茶前,若不是他話里直接有“物歸原主”,還能說是把坐騎送給文燭玨,當然,真倒流,他根本就不會說出那句話。
大意了,在心里抹把汗,他偷偷觀察老子的神色,不知道對方會不會從這件事想到自己偷偷溜出去過。
文燭玨眼看隊友圓謊功力不足,連忙上前助攻:“是啊,多謝通天道友替我照顧藍角,若不是他,我恐怕回到道場才會發(fā)現(xiàn)坐騎出走。”
他摸了一把云羚羊飄逸的皮毛,咬牙道:“我本是有要事出門,特意囑咐他看家,想不到他居然偷溜到了昆侖山附近。”
藍角“咩”了一聲,大眼睛怨念看過來,不是你讓我找過來的嗎?
我說的是久久不歸你再去昆侖!文燭玨用刨羊肉卷的目光看著他,這么高效率,我剛走你就跑了吧!
藍角委屈甩了甩尾巴,明明我是去給你搬救兵的好嗎,他一扭頭,當著三人的面,邁著六親不認步伐嘀嗒嘀嗒跑遠。
老子眼皮一動,怎會看不出里面的貓膩,不過他有一個好處,凡事看破不說破,若是元始在此,肯定要打破砂鍋問到底不成。
“文道友。”他慢悠悠說著,一寸寸把對方從頭到尾掃過,“我這三弟性子脫跳,故而管得嚴了些,偶有不成熟的舉動還請見諒。”
接著,他話題一轉(zhuǎn):“但是,三清同氣連枝,他有錯漏,我們自會彌補,若道友有何問題,也可直言。是敵是友,三清皆同!”
他審視的目光盯著文燭玨。
剛剛經(jīng)歷了紅云一事,人心險惡令三清這樣歷經(jīng)萬年的存在都為之震驚,洪荒盡管危險,可大部分爭斗都是明火執(zhí)仗,哪有準提、接引那樣暗搓搓躲在背后的。
而此事不久,又冒出通天私下接觸文燭玨,尤其是他為兇獸,天賦神通怎么看怎么邪肆,聯(lián)想弟弟傻白甜的性格,老子頓時擔(dān)心。
若不是在乎形象,他恨不得痛心疾首看著通天,叫你不聽話接觸陌生人,你想把自己喂到兇獸口中嗎?
當然,這是夸張了,以通天的戰(zhàn)力,洪荒能啃動他的兇獸幾乎沒有,可保不齊通天自己割肉啊。
當初在紫霄宮,他差點就因為后土的請求舍一縷元神給祖巫!
文燭玨并沒有因為老子的威脅產(chǎn)生憤怒的情緒,正因為他認可通天這個朋友,反而分外能理解老子的心情,畢竟,通天有時候確實太缺防備心,尤其相熟后。
他目視老子的眼睛,不閃不避,輕柔又堅定道:“通天真誠坦率,洪荒少有,能有他這樣的朋友,是我之幸。”
旁邊的通天當即露出一個傻兮兮的笑容。
本來他只覺得大哥的話有些不對味,想不到能得到文燭玨如此回復(fù),立刻丟了那點兒疑惑,心中滿是得意欣喜,還有一絲自己的分不清的沖動,讓他渾身暖融融。
老子臉色稍緩,看了一眼自己的傻弟弟,朝殿內(nèi)走去。
文燭玨被通天拉著前往他的宮室,聽他說要招待自己,一面翹起嘴角,一面心頭蒙上陰云——此刻越是快樂,封神后通天是不是就越痛苦。
他抬首看著眼前人充滿少年意氣的背影,有種計劃被打亂的感覺,等到那時,他真的能獨善其身,眼睜睜看著對方陷落?
……
兩人同坐。
此時的洪荒其實沒什么待客之道,真正關(guān)系好到串門的朋友也十分之少,所以,隨通天來到他房間后,文燭玨面前便擺上了三個盤子,有些像他自己的待客風(fēng)格。
一個盤子是各種靈果,算正常招待,一個盤子是大小顏色不一的丸子,貌似丹藥?
他帶著疑惑看向最后一盤,滿滿的珍珠,散發(fā)瑩潤光澤,文燭玨當即沉默。
“來,嘗嘗昆侖山的特產(chǎn),我這邊沒文道友那么多花樣,只有這些果子。”
仿佛幼稚園小朋友分享食物一樣,通天熱情地把盤子推到他跟前,期待的目光看著他。
文燭玨一頓,伸手,選擇了看起來最正常的靈果。
磕破果皮,濃郁的靈氣爆開,他眼睛一亮,不愧是三清拿出手的東西,品質(zhì)和自己在路上撿的完全不同。
一口吸干靈果,文燭玨忍不住道:“要是和檸檬一起榨汁肯定更加清爽。”
“檸檬是何物?”通天問道。
文燭玨“嗯”了一聲,抓腦袋道:“一種黃色的果子,味酸,香濃,我也是偶然遇到個一次,不適合單獨食用……”
他磨了下牙,暗自吐槽自己,剛剛才說通天說話不過腦子,結(jié)果自己就犯了同樣的錯誤。
不過好在通天不是計較這些細枝末節(jié)的人,只是問了長何模樣,決定以后遇到嘗一嘗,就把事情放下,說起其他來。
他突然把臉一沉,看起來平白增長了兩歲:“本來我以為道友不把我這個朋友放在心上,但既然道友已經(jīng)表明心意,我就直接問了。”
文燭玨一怔,疑惑抬頭,什么?
通天:“既然道友連藍角都做了安排,托付于我,為何不自己上門找我?guī)兔δ兀俊?
他一臉嚴肅道:“莫非在道友心中,我是那等會袖手旁觀之人?”
文燭玨眼眸一閃,微微側(cè)臉,只聽通天輕聲道:“鎮(zhèn)元子能為紅云與諸人為敵,我不說一定能做到他的程度,但執(zhí)劍相助,乃義不容辭之事。”
“也許在道友心中,我們不過一次相處,可緣分豈是時間能說清,我不需道友為我如何,但也不希望有朝一日收到朋友的死訊,才發(fā)現(xiàn)自己有機會阻止卻錯過。”
他忽的眨了眨眼,看了過來:“道友也無需因把我卷入其中慚愧,能擁有一個好友,并且一直擁有下去,這是通天的運氣,為了維護這份運氣,我自然要把破壞者清除。”
“所以,下次發(fā)生這種事情,請道友一定告知。”
“這不是在謀害道友,是在冒犯我。”
話音未落,文燭玨便喉頭一哽,啞口無言,他何嘗聽不出這其中的含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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