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碧游宮落
群星閃耀,太陰星靜掛在漆黑的幕布上,仿佛畫筆描出來一般。
文燭玨閉著眼,平躺在水面,微涼的海水輕柔地推攘著他,唱著搖籃曲。
他回憶著不久前經(jīng)歷的一幕幕。
無論是不周山折斷、造化玉碟破碎、鴻鈞離開、還是女媧補天,曾經(jīng)多次聽聞的傳說,與親眼見證的畫面交織,給他帶來一種奇妙的感觸。
在他觀戲時,其實自己也是戲中之人。
文燭玨當(dāng)時隱在暗處,默默看著女媧用乾坤鼎煉制五彩石,其他圣人或是斬殺大龜取四肢做撐天之柱、或是收攏天河之水,一片狼藉的洪荒在清理中慢慢煥發(fā)生機,毀滅與新生在這一刻共存,旁觀者的心態(tài),令他向混元之道又邁了一步。
天地不仁,眾生平等,混元無極,出入自由。
以力證道雖然不需如三尸證道那樣明確本心,但道隨心變,若是心靈止步不前,道自然也如同裹足。
這次量劫因為多方推手,結(jié)束的遠比他想象中快,造成的破壞也比原來嚴重。
在他記憶中,直到封神量劫,通天以萬仙大陣以抗其他圣人,打得洪荒碎裂,才有了四大洲的分別。
而這一次,不知是盤古那一斧太狠,還是天道受創(chuàng)嚴重,無力維持,大陸提前破碎,雖然不知和原來的四大洲是否相同,但最大的版塊,確實分為四份,依舊稱為東勝神洲,南瞻部洲,西牛賀洲,北俱蘆洲。
巫族,祖巫全滅,底下的普通族人也在天河之水中損失慘重,洪荒劫難的因果加身,實力又大大削弱,一個不好,滅族都有可能。
后土再也坐不住,從地府出來,接引了剩余的族人,看在她以身化輪回的功德上,圣人還算給面子,沒有為難。
妖族,失去帝俊與太一,群龍無首,情況不比巫族好多少。
雖然鯤鵬、鎮(zhèn)元子等大妖還在,但他們一個搶走河圖洛書后消失無蹤,一個在紅云現(xiàn)身后,也沒了蹤影,伏羲倒霉喪身盤古斧下,剩余的妖神中,無人有足夠聲望收攏剩余殘兵。
女媧因伏羲之死,遷怒妖族,更不可能出手相幫。
于是,偌大妖庭鳥飛獸散,這些因果業(yè)力纏身的妖族,沒有通天收留,不知最后能活下多少。
文燭玨戰(zhàn)后回血海放小金烏,卻發(fā)現(xiàn)十顆蛋黃被人偷吃了一個,紅云留言,魔界正缺太陽星,借一個帶走,剩下九個都是他的。
文燭玨無奈,他要這么多小金烏干啥。
不過,如今妖庭覆滅,帝俊、太一身隕,這些金烏留在洪荒反而更加危險,他放出去,真有可能瞬間被其他人抓走。
沒辦法,他只能用文道人身份,以帝俊所托之言,帶著小金烏來到東海幸而,血海數(shù)千年歷練,小金烏已經(jīng)可以收攏太陽真火。
而人族,少了巫妖千年對峙,也就少了被當(dāng)成材料隨意踐踏侮辱,但天河之水這次更加洶涌,人族幾乎無人可擋,九成九的人族,不是葬于弱水,就是在洪荒分裂之時身死,與原本的結(jié)局幾乎毫無差距。
可是,當(dāng)巫妖退出舞臺,以人族的繁衍能力,必然會更加興榮洪荒破碎導(dǎo)致靈氣大量流失,野獸變?nèi)酰厣弦哺菀咨銎胀ㄗ魑铩?
文燭玨想東想西,若以天地為棋盤,眾生為棋子,那么這一次,他已經(jīng)有了跳出的資格。
只是,不知封神會如何演化,他想,鴻鈞走了,沒有他撐腰,昊天還能坐上天帝之位嗎
而沒有截教,天道又要如何打壓道門,令氣運分流
他靜靜聽著一聲一聲的海浪,那是海水的合奏。
突然,破空聲響起,一道身影陡然出現(xiàn)在高空。
“蟲蟲,你果然在這兒”
解決完后續(xù)的通天隨著直覺找到文燭玨,不由大為高興,收回靈力,筆直從天空墜落。
“撲通”一聲,浪花千丈,波紋復(fù)起,一朵薄云如輕紗遮住太陰星,仿佛羞于見證。
情飽饜足。
文燭玨懶洋洋靠在一塊被曬得半溫的礁石上,渾身仿佛沒了骨頭。
怪不得人類對此事樂此不疲,就算生命有限,還要浪費在上面,某些時候,尤其是心中煩雜之事,適當(dāng)運動有利于緩解壓力,放空身心,實在是一舉多得。
推開湊過來的腦袋,被滿足的文燭玨十分冷酷“我要休息,坐遠一點。”
他可不像對方永動機成精,過猶不及,就算他們不存在傷身問題,也不能整天浪費在這件事上吧。
通天可不覺得是浪費。
或者說,這就是洪荒土著與穿越者的差別,以洪荒的時間觀念,每個人都可以說是超級拖延癥患者,沒有什么必須立刻完成的事情,自然干什么都不算浪費時間。
況且,和心愛的人在一起做有益身心的運動,就更不是浪費了啊
所以,通天重整旗鼓,再一次伸出手,被文燭玨“啪”的一聲拍開。
這動靜,聽得都疼,通天舉著紅都沒紅一下的手,委屈道“蟲蟲好狠的心,我又不是截天,你打他還沒這樣用力呢。”
真的文燭玨抬起眼簾,正要細看,突然想起來,自己當(dāng)時修為沒現(xiàn)在高,自然下手輕啊
他收回目光,不接茬,這是個危險話題,休想誆他。
騙不到蟲蟲,通天癟嘴,再湊上去,這次沒有挨揍,他頓時高興,把那個討厭的惡尸丟出腦海。
“蟲蟲。”灼熱的吐息從耳邊吹過,通天笑著瞇起眼,“我就知道你這里,因為你在等我,我說得可對”
文燭玨靠在他身上,依舊閉著眼,輕輕嗯了一聲。
其實,他也是戰(zhàn)后才發(fā)現(xiàn),自己閃過回家的念頭時,第一反應(yīng)居然是金鰲島。
巫族就不提了,在那兒本就是權(quán)宜之計,雖然住了上千年,實際上根本沒有歸屬感,所以打包金烏后,他便離開。
自己原本的道場,也是一個暫時的落腳之處,這些年,名字都沒取一個,居住的時間也短,其實就是沒放著心上。
反而是金鰲島,雖然也沒住多久,但他在這座島上與通天互明心意,還過了一段如膠似漆的時間,島嶼也是兩人一同布置,一尺一寸都是他們的回憶,偶爾想起,會心一笑,更有家的感覺。
所以,最后他打包了自己所有的家當(dāng)來到了這座島。
而通天解決完事情后,第一反應(yīng)也是找到這兒來。
想到這兒,文燭玨忽的翹起嘴角,一笑,伸手勾住身后之人的脖頸便壓了下來。
好不容易解決了一件大事,放縱一下也不錯,便是魔祖道祖,不也糾葛到差點兒拆了洪荒嗎
天明又天暗。
不知多少天后,文燭玨與通天終于坐在了新修的碧游宮。
宮名文燭玨,宮殿通天煉制,至于為何要叫碧游宮,通天問了,文燭玨簡單粗暴“金鰲島上就應(yīng)該叫這個名字”
索性,不過一件小事,通天僅僅惋惜不能叫“天玨宮”或者“文通宮”這樣,包含他與蟲蟲的命名。
文燭玨好奇,怎么沒有“清”字。
通天理所當(dāng)然,他與兩位兄長都屬于三清,自然不能用。
他們把碧游宮簡單收拾了一下,還有文燭玨帶上島的金烏、藍角,和他這些年收集的各種草藥,都要一一安排下去。
通天喊來多寶。
這只倒霉的老鼠落到文燭玨手上后,被送給通天當(dāng)寵物,后來通天把金鰲島劃做自己的道場,便留了多寶看家。
如今,他們外界之事告一段落,終于想起看守的老鼠,拎出來安了一個金鰲島大總管一職。
通天和顏悅色道“你在島上打理的這些日子不錯,我與蟲蟲走前的布置維護得很好,如今天地大變,法理混亂,我們要在島上住得長久些,不知你可愿入我門墻,修我之道。”
多寶大為驚喜。
他已經(jīng)知道,面前的是三清之一,剛剛證道的圣人,不知多少人想投他門下,自己居然有這等福氣。
他深深拜服在地“多謝師尊。”
通天點點頭“我暫且只有你一命弟子,那從今往后,你便是碧游宮大弟子。”
文燭玨忍不住了,“既然老子有人教,元始立闡教,你也應(yīng)當(dāng)開一教才是。”
如今通天非立教證道,加上有自己在旁,文燭玨也不怕封神繼續(xù)按原著發(fā)展。
說得難聽些,即便走原著,這次的通天絕對可以一打四錘爆準(zhǔn)提,沒有鴻鈞出手,看他們怎么收場。
所以,碧游宮也好,收多寶也罷,這種旁觀劇情的感覺,反而讓文燭玨起了興致。
通天重重一點頭“沒錯,我也想好了,我欲立之教,當(dāng)為截教。”
稀稀拉拉的功德撒下來,仿佛天道不甘不愿的樣子,但圣人教化,于洪荒有功,就算是教弟子如何懟天道。
文燭玨撲哧一聲笑出來,這可太好笑了,幸好只有他們幾人在。
不想,通天指著他便道“這位是截教二教主,你當(dāng)奉他如奉我,喊師叔便是。”
薄薄的功德在他旁邊轉(zhuǎn)悠一圈,又回了通天身上,仿佛嫌棄。
文燭玨“”
多寶可不敢笑兩位大佬,他可是親眼見證這兩位的關(guān)系發(fā)展,所以,他十分有眼色當(dāng)沒看到,同樣施了一禮,口稱師叔。
文燭玨受了,突然想起藍角“既然你收了他,我把藍角也收為弟子吧,他也跟了我許多年。”雖然多半是在掉線。
藍角最近因為妖庭覆滅,自己族群幾乎死傷殆盡而心情低落,聽到文燭玨的提議,不由一驚,仿佛醒悟了什么。
飄逸的云羚羊就地化為一名俊秀的少年,深深俯首“多謝師尊。”
自此,金鰲島出,碧游宮落,圣人之名傳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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