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章 放開那個女鬼;兩位有沒有興趣一起干!
此刻,被不知多少亡魂團團圍住,指責的李子逑,此刻卻只是訕訕的笑笑。
她身上的傷,其實已經(jīng)好了大半。
只是腿依然是殘的,胳膊依舊是斷的……
她看著周圍的亡魂,嘿嘿嘿的笑個不停。
“馬哥,幾百年不見,沒想到你還記得我!”
“老李,不要那么兇嗎?當年強行開城門,逃出去的又不止我一個。”
“小趙,誒呦,好久不見,快給姐姐親一個,誒呀,不親就不親,那么兇做什么?”
“當年大家相處的不都是好好的,跟一家人似的。”
“怎么現(xiàn)如今,這么多年不見,大家伙跟仇人一樣。”
圍著李子逑的那幫亡魂,面色依舊一個賽一個的難看。
“你還好意思說?你們當年做了什么,自己都忘了。”
“當年酆都城門大開,酆都大帝不在,城內(nèi)多少同胞被害,魄散魂飛?”
“你怎么回來的?你回來做什么?你又要打開酆都城的城門?告訴你,這次我們絕對不會讓你如愿……”
……
可就在這時,李子逑忽然嗤笑一聲。
“不開城門……”
“你們真打算在酆都城內(nèi)活一輩子!不對……是永生一輩子?”
“呵呵……永生?”
“說出來好聽!”
“實際上,不就是酆都城里的囚徒?”
“只是這座名為酆都的監(jiān)牢大了一些,走個幾十年,都走不到邊界,于是你們就心滿意足,當起了被酆都大帝,豢養(yǎng)的豬狗!”
李子逑的話音未落。
就被周圍的亡魂打斷。
“混賬東西!”
“酆都大帝,為了我等,建起如此,奪天地造化的雄城,你不知感恩也就罷了,竟然還詆毀。”
“狼心狗肺!”
“忘恩負義。”
“揍她!我們是為酆都大帝,守護酆都城的亡魂,決不能讓逆賊,染指酆都城。”
“可她畢竟是個女流之輩,我們下手不太好吧。”
“那把她關(guān)押起來。免得她在惹出什么禍患,我聽聞,酆都外又亂了,決不能讓酆都城外的罹亂,影響到酆都城。”
……
而李子逑此時發(fā)出尖銳的笑聲……
“真是受夠了你們這些所謂的善人。”
“口聲聲情懷大義,心晃晃世俗名利。”
“說什么守衛(wèi)酆都?為的還不是自己的安危。”
“但凡你們坦誠一些,我都敬佩你們一個個算個漢子。”
“真覺得自己入了酆都城,就是十全十美的好人了。”
“別扯淡了,人心易變,你們不知道,你們這些家伙,在酆都幾百年,一千年的都有,哪個在酆都城百姓的眼中不是德高望重。”
“你們真的沒有中飽私囊?守住了初心和良心?”
“那我倒是要問問,馬哥,你的那第六房小妾是怎么回事?哦……你們倆情投意合,但你又放心不下之前的妻子是不是?”
“老李,你房子現(xiàn)在挺大的啊!和幾百年前,我記憶里的完全不一樣,那應該是酆都城內(nèi),最好的幾處房屋之一,怎么拿到的?”
“小趙,你看起來,最良心,就是不知道你家的糧倉,是不是滿的不能再滿。”
“等閑變卻故人心!”
李子逑一邊說著,一邊搖頭感慨。
只是她臉上的表情,都是嘲諷。
這一幕。
把周圍,包圍她的亡魂,徹底惹怒了。
那些亡魂。
此刻再也繃不住。
叫嚷著,就向她沖去。
“揍她!”
“揍死她……”
“揪掉她的舌頭。”
“把她的腦袋打歪。”
“這喪良心的王八蛋,。”
那些自詡曾經(jīng)都是大善人的亡魂們。
舉起拳頭,抬起腳,就往李子逑的身上招呼。
他們的拳頭,砸在李子逑的腦袋和小腹上。
他們的腳,踹在李子逑的屁股和小腿上。
李子逑很快便栽倒在了地上。
她抱住自己的腦袋。
但是那些亡魂的拳腳,還是不停的往她的身上招呼。
她沒有慘叫。
只是發(fā)出咯咯咯的帶著嘲諷的笑聲。
周邊被嘲諷的亡魂,也越發(fā)的用力。
一旁的車架上。
那憨厚的大哥錯愕的看著這一幕。
他在酆都生活的這些年,從未見過這樣的場景。
而與此同時。
林弦已經(jīng)從車上跳了下去。
他擼起袖子。
想去阻止。
但卻再一次發(fā)現(xiàn),自己無法調(diào)轉(zhuǎn)自己的魂魄修為。
看李子逑抱頭被毆打的樣子。
這家伙的情況和自己應該一樣。
一身修為,在酆都都無法施展。
但現(xiàn)在不是猶猶豫豫的時候。
不論怎么說,李子逑都算是救過自己的命!
其他恩怨,以后再說。
自己不可能真的看著李子逑被打死。
林弦咬著牙。
直挺挺的沖了上去。
“放開那個女鬼!”
看著林弦跳了下去。
車架上的穿著墨綠色襯衫的老大哥,眨巴了兩下眼。
一咬牙,也跳下了馬車。
“一群老爺們兒!拳打腳踢一個女人算什么本事?”
“都讓開。”
這一刻,林弦,連帶著那個曾經(jīng)當兵的老大哥,一起殺進了人群。
他們左右推搡。
甚至也動起了拳腳。
最后費了好大的力氣。
才終于殺進人群的正中。
林弦此時也很狼狽。
身上落下不少挫傷。嘴都被打歪了。眼珠子都掉在了地上一顆。
但他還是殺到了李子逑的身邊。
他喘著粗氣。
把地上的李子逑給拽了起來。
李子逑此刻也很凄慘。
四肢全部被擰斷,腦袋也變了形狀。
但她看見林弦后,還是嘿嘿嘿的笑出了聲。
“你來啦!”
“我就說嘛!咱倆不會距離太遠。”
林弦擦了擦嘴角的鮮血,怒氣沖沖的看著周圍,包圍他們的亡魂。
“這群人和你有深仇大恨?”
李子逑把自己掉在地上的眼珠子,撿了起來,重新按上。
“算是吧!”
“他們挺恨我的!”
林弦瞥了她一眼。
“為啥?”
李子逑抬手指了指東方。
“那邊……”
“城門,東城門……六百年前,我和一群人,一起推開過。”
“當年,我們一群人,在酆都大帝薨后不久,不想繼續(xù)留在酆都,當酆都大帝,圈養(yǎng)的小玩意兒,所以密謀,打開了酆都的大門。”
“結(jié)果,引得城外,一群虎視眈眈的亂臣賊子,殺進了酆都。”
“多虧,酆都大帝,曾在酆都內(nèi),設下禁制!所有進入酆都者,魂魄修為,皆被封閉,陰官與尋常鬼民無異——這也讓當年,殺進酆都的那群賊人,進城后,兩眼一抹黑……但他們還是和城內(nèi)的酆都鬼民,產(chǎn)生了激戰(zhàn),當年的酆都鬼民,死了(魂飛魄散)不少。所以這么多年過去了,他們?nèi)耘f記恨我。”
林弦神色復雜的看著李子逑。
“你確實該造記恨。”
李子逑無所謂的聳了聳肩膀。
“我也沒說自己不該啊!”
“說實話,我當年叛逆。”
林弦搖了搖頭。
“你現(xiàn)在也叛逆。”
李子逑搖了搖頭。
“不行了,老了!還得是當年啊。”
林弦眼角抽搐了兩下。
“我他娘的沒有在夸獎你啊!”
隨后林弦壓低了聲音。
“你在這里名聲這么不好。酆都的大門咋開啊!”
“而且酆都當?shù)氐脑∶瘢瑧摬粫庠蹅兇蜷_酆都城的大門。”
李子逑冷笑一聲。
“需要他們答應?”
“這群王八蛋,你別看他們現(xiàn)在兇戾,其實一個個都慫得不得了。”
“能進入酆都城的亡魂,有一條硬性規(guī)定,生前不得犯過殺孽!”
“他們都不會打仗的。”
林弦眨吧了兩下眼睛。
“這是打仗的問題嗎?”
“這城里,據(jù)說有九百多萬亡魂,他們能同意咱們開酆都城的大門!”
李子逑又冷哼一聲。
“有什么不同意的。”
“別看城里號稱九百多萬人。”
“咱們真要開城門,作壁上觀,什么都不管的得有一多半,算他六百萬。”
“剩下三百萬,還得有一半,被困在酆都已經(jīng)被困瘋了,他們做夢都想離開酆都城,或想投胎轉(zhuǎn)世,或想去別的鬼都看看。”
“這就只剩一百來萬的頑固派。”
“這頑固派里,又有九成是只會喊口號的,讓他們和你動手,他們是不敢的……他們一個個都自稱良善之人,讓他們動武,可費死個勁兒。”
“這就只剩下十萬了。”
“這十萬鬼魂,你努努力……突破他們的防線,咱就有機會破開酆都的大門了。”
“酆都的大門打開之后,整個陰曹地府都會震蕩,也都會知曉酆都……開城!”
“屆時,那幫三品老陰登,建立的聯(lián)盟,自然瓦解!他們會明爭暗斗,之后瘋魔一般的向酆都涌來,屆時,你就有機會把他們一網(wǎng)打盡。”
“至于酆都城內(nèi)的這些亡魂,你不用管他們……他們一個個因為被選入了酆都,沾沾自喜,一個個都是沽名釣譽的虛偽之徒……當然了,貨真價實的好人也是有的,只是占比不高。”
“所以林弦同志,你到時候就聽我指揮,咱們在陰曹地府,干一票大的。”
而就在這時。
周圍的亡魂們,一個個的都坐不住了。
他們憤怒的咒罵。
“你們要干什么?你們想包庇這個女鬼?”
“你們知道她都做過什么嗎?”
“他們是一伙兒的!他們都是想要偷著打開酆都城大門的狗賊。”
“大家一起上,這群王八蛋,一個都別放過。”
……
林弦的面色一變。
周圍的亡魂,得有一百來個。
自己現(xiàn)在一身魂魄修為無法調(diào)動。
現(xiàn)在自己就是一個平平無奇的鬼魂,雙拳難第四手,這群王八蛋,要是一起上,自己估計就只有和李子逑一起挨打的份兒。
而就在這時。
林弦和李子逑,忽然聽到了噠噠噠的馬蹄聲,還有像是戰(zhàn)馬的嘶鳴聲。
隨后他們抬起頭。
望見的是兩匹黑色的鬼馬,拉著一架馬車,飛速駛來。
兩匹戰(zhàn)馬,沖進人群,隨后橫沖直撞。
原本包圍林弦和李子逑的那群亡魂,立刻被沖散了。
剛剛和林弦一起沖進人群的那個憨厚大哥此時忽然沖到了林弦身邊,他一只手拉住林弦,另一只手抓住李子逑,隨后把他倆提拎起來,往沖過來的那輛馬車上一扔。
之后他也縱身一躍,往馬車上一跳。
林弦這時才發(fā)現(xiàn)。
馬車上,拿著鞭子,負責驅(qū)駕這輛馬車的,是一個穿著迷彩裝的年輕小伙子。
那年輕小伙子,向著林弦和李子逑笑了一下。
最后扭頭看著那個憨厚的大叔。
“鄭叔,我沒來晚吧!”
那憨厚的大叔,拍了拍那穿著迷彩裝的小伙子的肩膀。
“小秦,沒晚!”
林弦此時抬起頭,錯愕的看著駕駛馬車的那個小伙子。
“你是……”
那小伙子,憨笑一聲。
“秦王景,之前收到了鄭叔傳信,我就過來了。”
“別跟我客氣,我也是現(xiàn)代人,雖然大家都在酆都,但是咱們生在紅旗下的這幫人,和那些封建亡魂,也是不對付。”
“而且雖然大家都已經(jīng)死了,但你還是老百姓,既然是老百姓,我就應該保護你們。”
林弦的眼瞳不自覺的落在那小伙子的迷彩裝上!
那小伙子察覺到了林弦的目光,笑得更加開朗。
“我也是當兵退伍……”
“咋來的酆都我也不知道,我就記得大概十年前,云夢澤江灘上,我吭哧吭哧不要命似的連扛了三天沙袋。最后完成任務登車的時候慢了一步,只好靠外坐著,剛想閉眼休息一會,褲衩一聲飛進來了一個大西瓜,奔我面門就來了。”
“我太累了,也大意了,沒有閃。險些被一個西瓜當場開瓢。”
“趁我捂著鼻子發(fā)懵,沿岸百姓并未給我任何的喘息的機會。他們追著軍車一邊跑一邊投擲手頭所有的剛才在小賣部買的物資。”
“那個小賣部的老板我見過,此刻沖鋒在最前面,正舉著一箱方便面在找角度。我和戰(zhàn)友們先是迎來了一波紅牛易拉罐的急促點射,然后是脈動、樂虎、體質(zhì)能量等飲料瓶子的密集掃射。”
“最后大家伙來了,各種諸如盼盼法式小面包、魔法士干脆面、和各種亂七八糟的成箱成箱的食品包裝,以范弗里特彈藥量給我徹底砸躺下了。”
“我和戰(zhàn)友們瞬間被淹沒在了膨化食品的海洋里,車輛里滿地飲料瓶子亂滾,坐前面的人員四仰八叉鼻青臉腫,坐我后面的戰(zhàn)友蜷縮著躲我后面拿我卡視野,坐在最里面的班長怒吼著:同志們,給我頂住,頂住!!”
“軍車終于開遠了,人們也終于停下腳步,我回頭看去,人群里有一個正在撒潑的大娘,周圍的人們正在好聲勸慰著。”
“時隔多年,我依然記得那個大娘。只因為自己兒子跑不快被人群擋住了,致使她買的一袋子香蕉沒能扔上軍車,我至今記得她當眾數(shù)落兒子時,那憤恨不甘的目光。”
“細數(shù)短短的軍旅生涯,我曾面對滔滔上漲的江水面不改色。我曾對雙手的大血泡嗤之以鼻,我曾因為挖沙至少鏟折了七八根鐵鍬。光是江灘上不知道誰埋得的死狗,愣讓我挖出來三四條。”
“連長要是說下午三點江堤堵不住,咱們就筑人墻。我兩點半就跳下去先打著地基。生怕讓別人搶先當了英雄,然后回頭告訴俺娘我是個孬種。懂不懂抗洪搶險模范旅的含金量啊?誰不知我部忠肝義膽舍生為民?我出自這樣的英雄部隊,自認穿上軍裝無所畏懼,武裝帶一扎天下無敵……直到讓個西瓜給我鼻子干碎了。”
……
駕駛馬車的那個小伙子,明顯是個話癆,話說起來,便喋喋不休。
林弦轉(zhuǎn)過頭,看著那個憨厚的大叔。
老鄭笑了笑。
“我倆一個部隊,他應該叫我一聲老班長。”
“對了,咱們也算共患難過了。”
“還不知道,你倆叫什么?那群封建時代的鬼民,為什么要打你們?像和你們有血海深仇。”
林弦猶豫了一下,剛想阻止粗刺。
可就在這時,李子逑已經(jīng)聲音嘶啞的開口。
“因為我們想打開酆都城的大門。讓酆都和整個陰曹接通,讓酆都城內(nèi)的鬼魂,也有轉(zhuǎn)世投胎的希望……光是公平是不夠的,城內(nèi)的鬼民,還應該自由。”
“兩位同志!”
“有沒有興趣,一起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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