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汪植被困歡意樓,唐隋共破皇室冰窖案
歡意樓。
汪植喝了一口酒后,大大嘆了一口氣。
誰知,坐他對面的崔媽媽也大大嘆了一口氣。
汪植問道:“你嘆什么氣啊?”
崔媽媽也反問道:“那督公你嘆什么氣啊?”
“你真想知道?”
崔媽媽點點頭。
汪植說:“告訴你可以,但是你知道之后得滅口。”
“那我不聽不聽不聽,我倒是沒有想到督公也會有煩惱罷了,您還是別說了,留著回去讓您夫人給您開解算了。”
汪植一聽,笑了笑后,說:“那你說說,你嘆什么氣啊?”
崔媽媽徐徐道來:“自從清姿這丫頭尋了短見,咱們這歡意樓啊,是群花無首,沒了花魁,日日被別人家壓著風頭,所以這兩天我想了一個辦法,我一咬牙,花了一大筆銀子從蘇州的教坊司買了一個頭牌回來。”
汪植聽完后,感覺事情不對勁,皺著眉頭疑惑道:“一大筆銀子?是多少銀子?”
崔媽媽比了一個“五”的手勢。
“五千兩?”
崔媽媽得意道:“翻十倍。”
“五萬兩?!”
崔媽媽笑道:“督公您別大驚小怪的呀,咱們要賺大錢就得舍得下本錢。”
汪植痛心道:“這可是遼東廣寧兩年的糧餉啊,當初我要補足戶部的虧空,你咬碎了牙才給我擠出六千兩,現在為了一個花魁,你眼都不眨一下就花了五萬兩?”
崔媽媽不好意思道:“生意人嘛,逐利乃天經地義的。”
汪植氣笑了,半諷刺半夸獎道:“你說得對,我就欣賞你這副恬不知恥的樣子,真實。”
“督公您過獎了。”
半晌,汪植問道:“這個花魁叫什么?”
崔媽媽激動道:“青歌!”
“青歌?這名字倒是有幾分古雅。”
崔媽媽給汪植邊倒酒邊說道:“我跟您說啊,這青歌啊,不光人生得標致,琴棋書畫啊,樣樣精通,包您滿意。而且只要她往這兒一坐,絕對的,咱們歡意樓的生意噌噌噌地就往上漲。”
汪植一臉躲避道:“可別,不用我滿意,這歡意樓的客人滿意就行,那我祝你生意興隆啊。”說完,就敬了崔媽媽一杯酒。
崔媽媽一聽,便捂著嘴笑了起來,說:“好好好,不用您滿意,但是不是我,而是祝我們生意興隆。”
汪植笑著笑著,突地想起正事,問道:“那個李子龍,你熟嗎?”
崔媽媽說道:“那得看怎么說了。”
“按你的說。”
崔媽媽一聽,便嘆了一口氣,道:“這鶯鶯燕燕之地,每天客如流水,舍得花錢,知道疼人的恩客,那我們自然就相熟,誰會跟銀子過不去啊?再者,來這歡意樓的客人,要么是來尋歡作樂的,要么是來搭個門路的,還有一種,就是有些話不方便在別的地說,只要給我銀子,我就好生伺候著,看似親親熱熱,但是呀,那是生意,生意您懂的。”
“懂。”
崔媽媽繼續道:“要說跟誰熟,我們只跟銀子熟。”
“說得對,跟銀子熟,才是真的熟。”
而此時的隋州跟著那兩個冒充他的人的團伙一起到了兌銀子的地方,那些人是要來搶劫。
且隋州早就和薛凌計劃好了,等到他們一行人到了路口再抓人,這樣可以抓個人贓并獲。
結果,萬通這個腦子不靈通的家伙,一大早因為發現北鎮撫司的人都空了一大半,就想到會不會是他們偷偷出任務去了,為了搶功勞便直奔兌銀子的鋪子,暴露了行蹤,那一個團伙并隋州逃跑的時候路過了歡意樓,便闖了進去。
于是,歡意樓所有在房間里的人都被趕到了大廳待著,汪植因為來不及離開,也跟著一塊待在大廳了。
大門外,萬通剛訓斥完薛凌,轉頭便看到了汪植的馬車,他正在思索時,便看到丁容帶人趕來,便懷疑汪植也在歡意樓中,他心生一計。
歡意樓。
為首那人覺得錦衣衛趕來的太及時了,察覺事情不對勁,便讓手下的人去試探一下隋州。
那人走到隋州面前,問道:“兄弟,我忘了件事啊,敢問尊敬大名啊?”
隋州嘆了一口氣,道:“在下隋州。”
說完,那人便和隋州打了起來。
最后,為首的人拿刀架住了崔媽媽,無奈隋州只能投降。
隋州好言相勸,但是,為首那人不聽勸阻,仍要一意孤行走這一條路。
這時,大門外傳來了萬通的聲音:“里面的人聽著,切勿傷我汪督公分毫”
丁容阻止到,但是萬通瞥了他一眼后,繼續道:“否則,必將爾等碎石萬段。”
萬通說完這一段話后,丁容怒了,走到萬通面前瞪著他。
萬通不理會,繼續道:“我給你們一炷香的時間,放了我汪督公,待我錦衣衛闖入,必將你們殺個片甲不留。”
丁容怒道:“萬大人,你這是做什么?!”
“我這是做什么?我這是威懾,預防他們傷害汪督公啊,薛凌,把弓箭手給我調來。”
薛凌楞道:“要弓手何用?”
“我叫你去,你就去。”
歡意樓。
為首的人聽完外面的話后,問道:“在場哪位是汪督公啊?”
汪植本不想站出來當出頭鳥的,無奈那些人就是那么不可理喻,竟要將現場的男子的褲子都脫下來,于是汪植便站了出來,“不必了,我便是汪植。”
接著汪植就被人帶到了閣樓上,樓下的人看的一清二楚,汪植正被人拿刀挾持著。
丁容趕緊上前阻止著弓箭手不許射箭。
就在這時,尚明也帶人趕來了,“怎么汪植也在這里啊?那怎么能用箭攻?這怎么也得用火攻”
話音剛落,萬通和丁容都瞪大雙眼,萬通是覺得還是尚明夠狠,丁容是覺得他大人今天可能得折在這兩個人手里。
尚明趕緊住嘴:“口誤口誤。”
然后又接著道:“我說的意思是說用煙把他們熏出來。”
丁容趕緊制止道:“尚督公,這稍有不慎,歡意樓就付之一炬了,這樓里的人就”
尚明對丁容道:“你隨我來。”說完,便轉身離去。
待到了一個小角落,尚明說:“今日可是你的大日子。”
丁容有一絲明白,但又有一些疑惑:“督公什么意思?”
尚明笑道:“非要說那么明白?汪植一倒,西廠的廠魁還能是誰?最遲下個月,我們就都喲叫你一聲丁廠公了。”
丁容還有一些猶豫,尚明接著下一劑猛藥,“你再想想汪植那美嬌娘?我們這樣的人還有誰愿意嫁?待汪植沒了,你再好好勸勸,這人不就你好好想想”說完,尚明拍了拍丁容的肩膀便離去了。
其實,尚明也摸不準丁容的心思,只是即使現在不是一個真正的男人了,還能逃得過金錢、權力和女人這幾樣東西?
丁容聽完尚明的這幾句話后,握緊了拳頭,片刻后便又放開了。
西廠。
鐘離今日一天都在客棧忙,直到天都暗了下來,她才發現汪植沒有來找她回家,她以為他是有什么事情耽擱了,便趕到西廠去找他,結果一問里面剩下的人方知汪植被困在了歡意樓,而丁容帶人過去后,一直沒有回來。
鐘離趕去歡意樓的路上碰到了本該好好在家休息的唐泛,詢問后方知隋州也在歡意樓中,于是便扶著唐泛一起趕往歡意樓。
歡意樓。
一到現場,便見到萬通吩咐人將燒火的柴圍住了歡意樓,旁邊還有人拿著火把,看樣子是打算放火燒歡意樓,但是此舉是為了救人還是害人那就不得而知了。
唐泛走到萬通面前,問道:“這是在做什么?”
萬通不回答。
鐘離轉頭便看到了丁容,她趕緊也問道:“樓內情況如何?”
丁容張開嘴剛要回答,便被萬通打斷了:“你們一個刑部通政司的人,一個跟官府沒有任何關系的人躲一邊去。”
鐘離急的眼淚都要出來了,唐泛安撫地拍了拍緊緊捏著他手臂的人的手背,對萬通說道:“先等等,讓我進去降服劫匪。”
萬通不耐煩地說道:“我們錦衣衛辦案,豈能容你們在這里放肆?”
尚明此時出聲道:“萬大人息怒,唐大人也是一番好意,唐大人口齒伶俐萬一不傷一人就能夠降服劫匪,這不也是好事一樁嗎?”
唐泛行禮道:“還要麻煩尚督公,幫我準備一個食盒,里面要放些吃的。”
接著,尚明便吩咐人去照辦。
唐泛又走到了薛凌那邊,他說道:“唐大人,就算你現在進去,他們還是會放火的。”
“我知道,我就是想拖延一點時間。”
鐘離趕緊接著道:“唐大人,我跟你一塊進去,我不放心汪植。”
唐泛看著她的眼神,無奈地點點頭。
接著,食盒送到了唐泛手中,他悄悄打開最底下,薛凌立馬懂了他的眼神,往里面放了一把匕首。
“準備好,隨時接應,一定要在放火前攻入歡意樓。”
唐泛拿著食盒,鐘離扶著他走進了歡意樓。
倆人一進去,便被刀架住,汪植看著架在鐘離脖子上的刀,差點就要掏出袖子里面的手銃,只見為首的人問道:“你們要換人?”
唐泛說:“拿我們兩個換兩個人出去。”
“換誰?”
唐泛指了指隋州和汪植道:“他們兩個。”
為首的人搖頭道:“我們都指望他們倆呢,豈能讓你換走?”
最后,唐泛隨手指了兩個人。
待那倆人出去后,鐘離便要奔去汪植身邊,那人的手下又把刀駕在她面前,威嚇道:“老實點!”
汪植站起來,冷聲道:“住手,她是我夫人。”
為首那人便讓手下放下刀,鐘離便趕緊跑了過去,緊緊摟著汪植的手臂,和他十指緊扣。
汪植看著鐘離蓄滿眼淚的雙眼,用口型對她道:“我沒事。”
鐘離點點頭,但是還是和他緊緊靠在一起。
接著唐泛便跟他們說了外面的人打算放火燒歡意樓的事。
但是為首那人不相信,“我看你們不過是虛張聲勢罷了,汪督公汪大人在此,誰敢輕易動手?”
汪植皺了皺眉頭,話疑丁容是被他們絆住了,想到這,他便看向了臂彎里的鐘離,鐘離立馬知道他在想什么,于是對他搖了搖頭。
鐘離剛剛在外面看到丁容的時候,他似乎沒有阻止萬通和尚明,這是為何?
唐泛依然在努力勸說,連自己是一個將死之人的事情都說出來想打動他們,說完,他便將食盒打開。
為首那人的手下看了看里面,從里面拿出了一塊糕點,走到了汪植那里,說:“汪大人,你現在是我們最大的希望了,你先吃吧,你不吃,我們也沒法吃啊。”
鐘離伸手拿過了那塊糕點,咬了一口,那個手下正要發怒,但是被汪植瞪了一眼后便不敢說話了,他見鐘離吃了沒事,便放心讓唐泛給大家分糕點了。
鐘離咬了幾口后,便將糕點遞到汪植嘴邊。
汪植笑了笑,張嘴咬了一口,然后邊伸手替鐘離擦掉嘴邊的糕點屑。
那邊唐泛邊分糕點,邊努力勸說,最后走到了隋州那里,打開了食盒的最底下,露出了里面的匕首,隋州看了一眼,便知道他打算如何做了。
而門外,萬通讓人去放火,并沒有一個人行動,他叫薛凌,薛凌也不理他,他正打算自己去的時候。
丁容說:“萬大人,我來。”
此時尚明還以為他說通了丁容,正當大家都以為丁容會放火的時候,他卻將火把丟在了地上。
而屋內,手下去打探消息回來后,說:“大哥,他們真的要放火。”
此時,唐泛也有點支撐不住了,他吐了一口血出來,為首那人怒急,又因為聽到外面真的要放火,不管不顧的舉起了手中的刀就要砍向唐泛。
而這時,汪植站了起來,左手將鐘離摟進懷里不讓她看,右手掏出手銃對著為首那人開了一槍。
那個從門外打探消息回來的手下見此便沖向了汪植,隋州從旁邊沖了過去,拿匕首與他搏斗。
隋州身后的另一個手下正要下手,崔媽媽取下頭上的簪子將他殺死。
這時賈逵也出現了,他用飛鏢將汪植身后拿著刀要沖下來的人射死。
唐泛倒在了地上,隋州趕緊過去扶起他。
然后,丁容帶著西廠的人都沖了進來,走到汪植面前問道:“您沒事吧?”
汪植搖搖頭,隨即,便握著鐘離的手,在西廠的人的保護下離開歡意樓。
七日后。
汪植說崔媽媽花大價錢買來的花魁青歌,今天就要登臺了,而崔媽媽一早就放出了小道消息:青歌傾國傾城,能歌善舞。
所以,今日客棧估計是不會有生意了,因為全城的人都要去看熱鬧。
歡意樓。
鐘離一進屋就直奔汪植而去,捏著他的耳朵道:“好呀你,汪植,你自己先跑來看熱鬧,到今天才來告訴我,虧我昨天就買好了食材,都要浪費了。”
汪植疼得直哆嗦,但是又不敢對鐘離動手,安慰道:“我的錯我的錯,夫人,我錯了。”
鐘離看他真的很疼的樣子又不忍心了,只能放開他,問道:“那你說,該怎么辦?”
汪植抱著她安慰道:“我讓人把食材運到歡意樓來用不就行了?”
鐘離這下才安心,“那也可以。”
隨即,汪植便被皇上叫到了宮里去了,除了關于那天汪植被關在歡意樓,而東廠錦衣衛無一人救援的事情,還有李子龍可能尚在京畿的事情。
鐘離見她那些食材有地方去了,便也放心的回家了。
而另一邊,隋州和唐泛正在調查皇家冰窖丟冰一事,因為知道崔媽媽是從黑市金三手中買的冰,于是唐泛便扮成了崔媽媽的摸樣去與金三談事情,想從這里得到線索。
西廠。
汪植的桌子上有一張京畿的地圖,上面有的地方被他用紅色的千紙鶴標了出來。
丁容向汪植稟報道:“這些地方我都已經派人巡查蹲守,沒有一處有李子龍的消息。”
“之前那個萬泰茶莊查了嗎?”
“查了,也見不著他,而且似乎他在京城,沒有任何其他產業。”
汪植放下最后一只千紙鶴,“難道他還能插翅膀飛了?”
正被汪植全城搜尋的李子龍確實還待在京畿內,而且,歡意樓的花魁青歌還是他的義女。
唐泛和隋州計劃好,找人埋伏刺殺金三,再由唐泛去通風報信獲得他的信任。
卻不想,真的有黑衣人要刺殺金三,而那一群人正是李子龍派青歌去刺殺的。
在最后關頭,金三沒有丟下隋州和唐泛先走,轉頭帶著馬車回來,而青歌本就是奔著金三而去,她一箭射中金三。
三人駕著馬車來到裴淮家中。
金三最終還是說出了那一個秘密:原來金氏一族乃是前朝的皇室工匠,忽必烈興建大都城時,先祖受命設計承建大都城地牢,都城地牢關乎朝廷甚至皇家秘辛,因此,在地牢建成之時,便是他們喪命之日,只有金氏一族逃了出來,只因為他們暗中修了一條密道,百年過后,元季國初,地牢已改為如今的皇室冰窖,而密道的秘密也在金氏后人中傳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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