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動靜嚇了房間里三人一跳。
  程初原本盯著手機上的名單，沉思自己到底疏漏了什么。
  當初綻顏公司成立，是在拍賣會的包廂里。
  翟歆的身份，也只有那包廂里的幾人知道。
  程初就是再聰明，也想不到西北一霸的翟家大小姐，會出現在宣城，這也就算了，居然還跟宣城本地的龍頭一起創辦公司。
  她傻了不成？
  不知道這點，程初就永遠不會知道自己算漏了什么。
  不等他想明白，大步走來的陶佑明，讓他眼皮又猛的一跳。
  那男子跟女人則盯著陶佑明，臉色劇變。
  三人中只有男子是武者，實力在暗勁中期。
  在世俗中這種實力足夠他囂張。
  可陶佑明身上的氣勢卻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閣下......”
  男子拱手行武者禮節，剛要詢問身份，一旁的程初臉色已經有些發白。
  “陶老。”
  程初喊了一聲，躬身一禮。
  男子一怔，旁邊的女人也錯愕的側目看向程初，“你認識？”
  程初面容有些苦澀，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他看到陶佑明時，大腦一下宕機，略微思慮突然明白了什么，所以臉色才有些發白。
  陶佑明是他去找來對付葉無鋒的。
  而如今他剛跟葉無鋒起了沖突，陶佑明后腳就來了。
  很難不讓人聯想，陶佑明是不是在幫葉無鋒做事。
  這幾乎都不用懷疑了。
  陶佑明也有些詫異，“原來是你。”
  程初苦笑道：“陶老看來已經被折服了。”
  陶佑明恢復淡然，“我抱著必死之心去找他，但他不僅沒殺我，還幫了我。”
  “江家的三件事，我已經全部做完了，如今自然是為葉先生做事。”
  程初點了點頭，“明白了，葉先生的意思是？”
  陶佑明眨了眨眼，“葉先生說，要做點地頭蛇該做的事。”
  話音剛落，他身影陡然前沖。
  剎那便臨身至那男子身前。
  一掌拍出，磅礴勁氣自掌心如同大河傾瀉而出。
  男子臉色大變，“閣下且慢！”
  他大吼之后提氣抵擋，雙臂交錯橫在胸前。
  砰——！
  喀嚓！
  悶響跟骨裂聲同時傳出。
  男子被一掌擊飛，雙臂手骨當場碎裂。
  直撞在后面的墻上，才吐出一口鮮血，滑落在地。
  臉色霎時慘白，氣息紊亂。
  大宗師中期打一個暗勁中期，這都不是爸爸打兒子了，而是爺爺打孫子。
  “啊！”
  女人嚇得尖叫一聲，慌忙躲避，“別、別殺我！”
  這兩人都是元圖集團的中高層，女人靠著特殊手段上位，本身能力也有一點。
  但哪里見過這么近距離的武者出手。
  再回頭看男子的慘狀，只覺得天旋地轉，恐懼到了極點。
  最鎮定的，反而是程初這個二十多歲的普通青年。
  陶佑明反手一巴掌將女人扇飛。
  女人的求饒聲戛然而止。
  半邊臉爛掉，牙齒脫落，竟是當場昏死過去。
  陶佑明怔了下，默念一聲罪過，自己剛突破不久，對力道的掌控還是有些欠缺了。
  再看向程初。
  后者同樣臉色蒼白，身子發顫，但依舊強作鎮定，咬牙道：“陶老，武道協會有規定，武者不能對普通人出手。”
  陶佑明咧嘴笑了。
  “葉先生教會我一個道理。”
  “什么道理？”
  “規則，就是用來打破的。”
  ……
  葉無鋒沒等多久，就看到陶佑明帶著個人回來了。
  確切的說，是手里提著個人。
  程初面無人色，狀若死狗。
  只有微微起伏的胸膛，表明他還活著。
  葉無鋒面露古怪，“你咋把他帶來了？”
  陶佑明說道：“這人之前是江家的，我上次來找葉先生，就是此人拿著我給江家的信物，讓我出手。”
  “江家覆滅后，他去了元圖集團，此時又帶人來找葉先生麻煩，顯然居心不良，我就把他帶過來了。”
  葉無鋒頗為意外，看了程初兩眼，發現只是個普通人，不由得好奇道：“你明知道江家覆滅在我手中，幸免于難后還敢來找我報仇？”
  程初看起來有些凄慘，但眼神還算平靜，“我承受江家恩情，自然要為他們報仇。”
  葉無鋒點點頭，“是個知恩圖報的。”
  程初說道：“我本想借用元圖集團的手，來讓你的綻顏公司舉步維艱，因為我知道，以你的實力，我這輩子都不可能殺得了你。”
  “所以，我只能用這種辦法，來為江家做點什么。”
  葉無鋒挑了挑眉，“但現在看來，你好像連這點都做不到。”
  程初笑了笑，配上這副鼻青臉腫的樣子，有些瘆人。
  “不，我做到了。”
  葉無鋒略微思慮，恍然大悟道：“你原本想合理的利用世俗規則來對付我，結果發現我不吃這套規則束縛。”
  “而現在我讓老陶去給你們點顏色看，也算是變相的得罪了元圖集團，或者說華中商會？”

  “所以，你今天哪怕死在這里，我跟華中商會的梁子都算是結下了，后面的事其實就跟你無關了，只要他們來報復我，你的目的就算達成了？”
  程初眼神顫動，點頭道：“不錯。”
  葉無鋒頗為贊賞，“你倒是個人才，為了給江家報恩，靠著一點腦子能做到這些，也算仁至義盡了。”
  “不過你可能要失望了，你這么做不僅報不了恩，還相當于把華中商會拖下了水。”
  程初突然激動起來，“不可能！”
  “你就算武道實力再強，也不可能公然違抗世俗界的規則！”
  “你能殺一個人，殺兩個人，你能殺所有人嗎？”
  陶佑明微微一怔，也看向了葉無鋒。
  這個問題，其實答案是注定的。
  那就是不能殺所有人。
  強如隱界，當初趁著華夏立國之初想要出來奪權，想著跟歷朝歷代一樣，不出力，坐漁翁。
  結果華夏根本不買賬，千軍萬馬拉過去鎮守，管你是什么境界的武者，你能在一萬人中殺進殺出，能在十萬人中殺進殺出，那二十萬，五十萬，甚至百萬人呢？
  更何況那些飛機大炮，可不是誰都能無視的。
  葉無鋒真把規則破壞得徹底了，到時候就不單單是武道協會要辦他了，極可能會驚動國家。
  程初就是斷定了這一點，才覺得自己今天就算死了，目的也算達到了。
  兩人的目光注視下，葉無鋒一臉淡然的緩緩笑道：“殺一個人，跟殺一萬個人，對我來說，并沒有什么區別。”
  “當然，我如果那么做了，才是正如你的意。”
  “要不這樣吧，我讓你多活一陣子，你到時候睜大眼睛看看，是華中商會把我扳倒，還是我把華中商會攪個天翻地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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