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如果我錯了
李墨染回到家已是深夜,當他搖搖晃晃的走進臥室,一下栽在床上時,迅速凹陷下去的床給剛剛睡著的池然著實嚇了一跳,池然趕緊按開了床頭柜上的臺燈,暖黃色的燈光照著男子酡紅的臉,一身的酒氣彌漫在暖人而又曖昧的空氣里。男子把頭整個埋在柔軟的被子里,好像對于醉酒晚歸不想做任何的解釋。
池然輕晃了下他的肩,“怎么喝這么多酒?你去哪了?”
李墨染抬頭,對上池然焦急而又關切的眼,嘴角卻是一笑:“去應付一個躲也躲不掉的人……”說完又閉了眼,一頭扎進還算暖的被子里。
“什么是躲也躲不掉的人?”池然嘴里嘀咕,看李墨染似乎已經睡熟也不再繼續問什么,池然幫他把鞋子和外套脫了,又用濕毛巾給他擦了擦臉這才關掉燈。
手機一陣簡短的震動打斷了還在想事的池然。
“他還好?有沒有說什么?”是程燁的一條短信。
黑暗里幾英寸的光亮刺的池然的眼睛有些疼,“李墨染怎么了?發生什么事了?”
另一邊的程燁似乎是從池然的話里知道李墨染什么也沒說,不禁有些懊惱自己剛才的做法,怎么就偏偏要問一下池然呢?程燁只好發了一個:“沒事,他不是喝多了么?我們出去吃了點飯,早點休息。”
池然看著程燁發來的消息,本來李墨染今天就有些不對勁,程燁的這條短信更是讓她越發的想知道,究竟發生了什么事?她本是一個隨意而安的人,只求一個平淡而又普通的生活就可以,李墨染對她來說完全是一個意外,更何況這個意外在旁人眼里是多么的不可多得是多么的耀眼,如果說什么才是池然最珍貴的,一定是李墨染,在他無意撞見自己和寒塵雨的演的一出戲時,在他告訴她一個莫名其妙的商業聯姻時,她就已經意識到:自己到底有多害怕會失去他。此刻黑暗里李墨染均勻而又熟悉的呼吸聲依舊在池然的耳畔,她轉過身,抱住一身酒氣的他,頭深深埋在他的頸窩。
池然一早還要趕去公司,她沒有叫醒還在熟睡的李墨染,而是在準備好的早餐旁貼了一張便簽告訴他自己去上班了。來到公司里池然原本就想好好的問一下程燁昨晚的事,卻沒想到程燁根本就沒來公司,本來程燁平時不來公司也是很正常的事,可今天池然總覺得有什么地方不對。中午吃飯的時候池然給李墨染打了幾個電話都是無人接聽,她只好匆匆請了假趕緊回家去看看,剛走出公司的大樓外,卻見站在外面的孟杭,孟杭一身銀灰色的西服筆挺而又修身,他的嘴角還保持著剛剛好的弧度,“池然,好久不見。”
“孟杭?”池然叫了一聲,她沒有想到會在這里看見他,而現在她卻沒有多余的時間來想這個問題,“我還有些事,改天再聊。”她說。
“去找李墨染?”男子的聲音平靜而溫和。
“什么意思?”池然問。
“難道他沒有和你說過回茗?”
“回茗?”池然第一次聽說這個名字,卻不覺用力握住了手,或許是女人的直覺,她覺得有些不安。
孟杭看的出來池然有些緊張,他又笑了笑,眉眼間盡是柔和,后來池然怎么也不會想到,這個和自己是老同學的人怎么會做出那些事。
“回茗就是李總一直想讓李墨染娶得那個人,一個能挽救李氏的人。”
池然來不及消化他說這句話的意思,孟杭已經從包里拿出一個信封遞到了池然的面前。她看著他,“這是什么?”
“你看看就知道了,一些你該知道的事。”他說。池然都沒有注意從哪句話開始孟杭嘴角的弧度,眉眼里的笑早就被他收起了,或許連一直都很細心的孟杭也沒有發現,后來孟杭再想起池然打開信封的那一剎回憶里也滿滿都是池然的震驚,從震驚到平靜,再到她若無其事的把信封里的東西裝好又遞給自己。她當時問他,你還想告訴我什么?
這是孟杭第一次見到這樣的一個女人,平靜的可怕,沉著的像是對待一個陌生人那樣對待照片里的人,即使照片里的人是她的枕邊人。
李墨染熟悉的臉,嘴角的笑,兩人親密的動作,還有幾張甚至是他和那個陌生女子的床照……一個個畫面就那樣重疊又交織的出現在池然的腦海里,她的腳步有些不穩,卻還是走向了他們兩個人家的方向,一路上陽光還好,行人不多不少,連路上汽車的鳴笛聲好像都不是那么刺耳。池然就近坐在路旁的竹椅上,離家還有幾分鐘的路程,那一刻她突然就不想回去了,不管家里有沒有那個人,他是她最相信的人。
不知道坐了多久,就在池然打算起來的時候,對面公路上熟悉的身影卻闖入了她的視線,那人一身灰色休閑正細心地給身旁一個女子打開車門,池然也不知道為什么此刻的她就那樣翻出手機,一個電話就打了出去。
男子還未關好車門,似乎被什么東西擾亂了,他掏出放在衣袋里的手機,看著震動的手機屏幕上熟悉的名字時有一刻的愣神,好似是心領神會一般,他迅速抬起頭,只幾秒鐘,便看到了對面竹椅上握著手機朝他笑著的池然,他想都沒想“砰”的一聲輕響關好車門就朝對面跑了過去。
池然看著不顧紅燈的李墨染,笑的更深了。她笑的時候的確不多,就連此刻她也分不清自己究竟是哭還是笑,因為眼角分明有冰涼的液體滑過。男子一路小跑,氣喘吁吁的蹲在池然身邊,“池然,你聽我說,我……”
“孟杭給我看了一些東西,一些,你和她的東西。”池然的手慢慢抬起,正指著對面的車。她看著他眼神里一掠而過的驚慌,隨后卻只看到了他瞳孔里傻笑著的自己。池然微閉上眼,她怕李墨染看見自己眼里的淚。
“你說過如果你錯了你會怎樣?”她問,戲謔的話里聽不出她在開玩笑還是在認真。
“你不信我?”李墨染問。他問的沒有底氣,沒有自信,一個曾經那么驕傲的人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唯唯諾諾了?
池然沒有說話,張開眼看著半蹲著的他,一個沉默,另一個也在沉默,這場無聲的拉鋸戰,只看誰第一個低頭。
緩緩,池然看著李墨染又微蹲下的腿,聲音不大不小,卻也是深深撞在了池然的耳畔,她看著屈膝而跪的他,看著他眼里的平靜。
“然然,不好了!”一聲叫喊打破了二人之間的沉默,“爺爺他出事了!”
寒塵雨就那樣闖入他們的視線,李墨染跪下的剎那就那樣毫無保留的呈現在寒塵雨的眼前,他測過頭,冷漠的看著他。
“對不起,我來找然然,希望沒有打擾到你們倆。”寒塵雨說道,眼神直接轉向了池然。
池然根本就沒來得及想寒塵雨為什么會出現在這,也沒來得及問寒塵雨究竟外公出了什么事,就一把被寒塵雨從椅子上拉起,仿佛還沒有來得及多看李墨染一眼人已經被寒塵雨塞到了車里。車里的池然沒有想太多,趕緊問道:“你說外公他怎么了?”
“突發腦溢血,我也是剛剛得知的,已經被送往醫院了。”寒塵雨說。
“怎么會突然這樣?”
“這幾年老人的身體便不是很好,又常年自己在家,有些什么小病自己也就對付過去了,他也和我提過有點高血壓,只是我沒有在意。都怪我。”寒塵雨說。
“你別這樣說,我也有責任,一直也沒回去看看外公。”
“對了,剛才你和李墨染怎么了?”
“沒什么事,一些誤會。”池然平靜的說,她的頭轉向另一邊,看窗外一掠而過的樹木,不知道李墨染現在在干什么,她又該原諒不原諒他,她應該相信他的,怎么還沒有問緣由,自己就判了他死刑呢?
寬敞明亮的李氏總裁辦公室里,李墨染一把把牛皮紙的信封甩到了辦公桌上:“是你做的對不對?!”他嘶吼著,眼睛里滿是怒火的瞪著眼前這個他稱之為是父親的人。
李城看著桌子上散落的照片,“她因為這點東西就不相信你?”輕蔑的語氣讓李墨染更是火起:“都是你計劃好的?卑鄙!”
“放肆!你眼里還有沒有我這個父親?有你這么對父親說話的嗎?!”
“你配做我的父親么?讓孟杭設計我和池然,又千方百計的讓我們分開,你當我是你的玩偶嗎?!”
“當初讓你接近她,是為了拴住你,現在她沒有價值了,你還想和她糾纏到什么時候?”
“價值?”李墨染冷笑著,“我是個人,池然也是個人,不是你的商品,不是!是不是當初我媽也沒價值了,你才把她一腳踢開?”他腥紅的雙眼冷漠的看著他。
“混賬!”李城從椅子上“騰”的站起來,一個巴掌便甩向了李墨染:“如果她一點信任都不給你,你還維護她什么?!”
“我不會再維護她,而你,也不配做我的父親。”李墨染一字一句的說,每個字都仿佛用盡了他畢生的力氣。他甩門而出,李城又劇烈的咳嗽起來跌坐在椅子上,從口中咳出的血正好滴在桌前的一堆文件上,文件上白紙黑字,李氏資金鏈條已經中斷,他在逼自己的兒子,又有人何嘗不是在逼他?過去的是非他不想再糾纏,更何況那時候的李墨染還只是一個幾歲的孩子,這么多年不去解釋,現在更不想去解釋什么,不如讓他恨自己一點,恨得深了,愛的也便少了。
深夜里,醫院里的寒塵雨和池然在手術室外焦急的等待著,她的親人本就少,現在更不想失去任何一個,直到護士終于推著老人出來告訴他們現在已經脫離危險,池然才松了一口氣,看著老人在床上安靜的睡著,池然緊張了一天的心才松下來,這才想起看看手機,手機沒電已經關機了,在手術室外她也想了很多,或許是個誤會,李墨染一定是出了什么事,他不可能對不起自己,池然趕緊朝護士借了一個充電器,打開手機才發現并沒有李墨染的未接電話,反而是程燁的電話,她趕緊打了過去。
“程燁?怎么了?”
“你現在在哪?”男子焦急的聲音從電話里傳來,讓池然微微有些不安。
“在醫院,現在沒事了。”
“你趕緊回來,李墨染喝多了現在在家。”
“好的,我馬上回去。”
“池然,你該相信他的。”
池然一頓。“我知道。”
掛了電話,池然匆匆往回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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