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徐靜姝難得矜持，耍賴地卷在被窩里玩手機(jī)，瞟都不瞟從浴室出來的某人一眼。

杜海元總能及時地在樓下吼兩嗓子，斷了一室的旖旎，聲如洪鐘，還帶著點(diǎn)嫌棄，“洗什么澡這么長時間！快點(diǎn)給我滾下來睡覺！”

若不是房子是間木房，都要讓人懷疑屋頂?shù)耐叩[是不是都要被震的簌簌往下落。

楚攸寧的手還沒探到某姝的腦袋，就被這聲音刺的皺眉縮脖子，吃癟的癟了癟嘴。

徐靜姝則悶在被窩里癡癡的笑，充滿了幸災(zāi)樂禍。

杜海元在樓下喋喋不休的叫喚弄得楚攸寧也沒了逗弄她的興致，灰撲撲地裹了件大衣，單薄地下樓。

杜海元難得人性地正在為他鋪床褥。

楚攸寧注意到他將電熱毯的插頭插入插座時，受寵若驚了一下。

杜海元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子，“咳，向隔壁小李家借來的，你先睡著，好了我明天去城里給你買一件回來。”

“晚上睡熱了記得把電源關(guān)了，你這細(xì)皮嫩肉的，別把背給燙傷了。”

老頭子別扭地往屋里走，板著張臉，極力塑造自己很嚴(yán)肅的形象。

楚攸寧望著老頭兒倔強(qiáng)挺拔的背影，頭一次體會到這般平實(shí)的親情，心間不由暖了暖。

“外公晚安。”

杜海元嘴角若隱若現(xiàn)地向上揚(yáng)了揚(yáng)，卻還是硬板著，“早點(diǎn)睡，晚上別又有小老鼠上躥下跳。”說著扣上了自己的屋門。

這小老鼠自然指的就是自家那位不爭氣的外孫女了。

楚攸寧聞言嗆了嗆，心虛地摸了摸后腦勺，望著牢牢緊閉的棕黃木門，一臉欲言又止……

次日杜海元是一大早就到附近的城鎮(zhèn)里去了，他原本一個人過年隨意點(diǎn)也就罷了，但倆小娃子在城里待久了，吃的喝的自是不能寒酸。

等他大袋小袋，又扛著個電熱毯往回走時，徐靜姝的半點(diǎn)影子都沒見到，人小楚已經(jīng)勤快地在院里掃雪了。

唉聲嘆了句自家孫女的一無是處，吆喝道：“小楚，過來幫我搭把手。”

楚攸寧將掃把靠在墻頭，疾步走上前，將大部分的重量都轉(zhuǎn)移到自己身上。他本以為杜海元只是習(xí)慣早起出門晨練，卻不想帶回了這么多東西。

眉間輕蹙，似在責(zé)備這個老年人不把自己的安危放在心上。

“外公，你下次去買東西時可以帶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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