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呦緘默，低眸看著腕表上的時間。

        老爺子深吸了口氣，“行了，這件事也不大，就這樣，先吃飯吧！”

        左先生和左夫人忙攙扶老爺子要往餐廳移步，而左修霖卻紋絲不動，緊緊的挽著身側的李夢瑤。

        雖一言不發，但那冷峻篤定的神色，早已昭然若揭。

        老爺子扶著手杖的手緊了緊，咬牙，“帶她過來吧！”

        這就算老爺子吐口了。

        李夢瑤面上一喜，心悅的和左修霖十指相扣，她等了三年了，終于等到這一天，歡愉的心情都洋溢在了臉上，“修霖，爺爺喊我們去吃飯呢。”

        左修霖沒多少反映，冷沉的雙眸漆黑，靜靜的睨著許呦，她輕低著頭，根本看不清臉上的表情。

        一個巴掌一個甜棗。

        許呦終于明白他之前送那個島的深意了。

        該說他城府深呢，還是該說他……

        她什么也不想說，萬千的話語，也抵不過他今天的所作所為，難言的情緒，和痛心，都像風暴全數涌入心臟，壓的她呼吸都發疼。

        “知道我之前懷的那個孩子，是怎么來的嗎？”

        柔緩熟悉的女聲，倏地響徹。

        讓客廳內的眾人紛紛愣住了，尋聲根源，竟是那臺一直播放歌劇的留聲機……

        “是左家老爺子和左先生想拆散我和修霖，派人來玷污了我，沒想到啊，我懷了身孕，而修霖呢，又重情重義，當然舍不得拋棄我了，本來呢，我也想生下來的，雖和左家沒有血緣關系，但外人知道嗎？母憑子貴，我照樣可以嫁進左家的。”

        “只可惜啊，偏偏是個畸形，真要是生了，多鬧笑話啊，哎，那個野種啊，也不爭氣啊！”

        “你說夠了嗎？沒說夠就對著空氣說去吧！”

        ……

        對話聲戛然，留聲機又轉了轉，最終隨著播放結束，停下了。

        偌大的客廳，也在這一刻，徹底安靜了。

        整個咖啡廳內的對話，全數呈現，除了最后一句是許呦說的，其他的，都出自李夢瑤一人之嘴。

        “爺爺，叔叔，阿姨，都聽見了吧，本來呢，我感覺這樣可能太冒失了，也沒有這個必要，但現在看來，當時聊天錄音也是好的，不過，還是擾了你們的家宴，改日登門謝罪，我今天先走了。”

        許呦面上和煦，客氣的望著長輩頷首，轉身，漠然的從左修霖身邊越過。

        ‘啪’清脆的巴掌聲響起。

        “混蛋玩意，你不搞清楚事非，就替這個女人撐腰，你這不光丟你自己的人，連我這老頭子的臉，也全讓你丟進了！”

        “左修霖，你怎么能辦出這種事！”

        后方傳來老爺子和左先生震怒的聲音，明明每句每字都不是于她的，但為什么許呦卻感覺每一步，都如走在刀尖上，一步一步，都刺痛心扉呢。

        “許呦，許呦……”左夫人追了出來。

        她沒停留，也沒說任何。

        已經沒心情再說任何了，她的情緒有些遭，心情也差到了極點，快速的出了別墅，肖罪開車載著她就出了宅院。

        一路上，她只覺得自己身體好像沒了力氣，太多的情緒左右，壓抑的太重，像要將她整個人都拖入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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