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劍眉星眼的男子一臉惆悵,“師傅,您多少注意點,這里不比內(nèi)室……人多……眼雜……”
像狗皮膏藥一般黏在師傅身上的白色身影聞言一頓,緩緩揪出一顆腦袋,聲音從妖嬈變成了邪魅,“怎么?我同我家小青衡親熱,你看著吃味了?”
二人皆是一身白衣,身后是昆侖山無邊無際的白雪,三者顏色相近,看的我頭暈眼花。
師傅聞言又是一個輕顫,身上緊緊貼著的白衣男人眼神詭譎。
那人生得一雙狹長烏黑的桃花眼,兩片薄唇輕輕貼合,末端處不深不淺的向上勾著,眉如墨畫,鬢似刀裁,額間一點黑紫色印記若隱若現(xiàn),墨玉發(fā)冠束起一半垂至腰間的黑發(fā),發(fā)冠兩側(cè)兩條天青色發(fā)帶隨風(fēng)飛舞。
俊美不凡,恍若謫仙。就是不知他穿的這么單薄,站在這大雪地里,冷是不冷?
“師傅,師傅莫要打趣弟子……”劍眉星眼的兄弟一陣面紅耳赤。
然后,然后就是兩名勁裝守衛(wèi)撲通一下的跪地之聲,“弟子魯莽,唐突玉虛掌門貴客,請掌門責(zé)罰!”
阿彌陀佛吾皇萬歲,這么個不著調(diào)的美人居然就是聲名遠(yuǎn)播名鎮(zhèn)六界的昆侖山掌門玉虛子……前輩……師傅之前似乎是有提到過,他有一個身在遠(yuǎn)處的師兄,百萬年前在一處修習(xí)道法,師傅和他那位師兄的名號,都是他們的師傅我的祖師給的,師傅叫青衡,那位師伯,似乎是叫墨閣。。。原來,墨閣師伯就是昆侖山的這位掌門……
墨閣師伯從師傅身上爬起來,一本正經(jīng)的整了整身上的衣裳,瞬間調(diào)整好了面上的一片莊嚴(yán)神色,朝著跪在地上的二人擺了擺手,并未下達(dá)任何指令。
兩人得了手勢頭也不抬的撤了,墨閣師伯又瞬間恢復(fù)方才神色。
“小青……”
“叫我青衡。”
“那樣多生疏……”
“師兄。”
“好好好,青衡,青衡師弟。”
“……”
“師弟許久不見,去哪里偷來的這俏皮可人的小姑娘?還一偷就偷了一雙?莫非是拿來孝敬師兄我的~師弟你真是越來越不正經(jīng)了~”說著朝我和嵋靈站著的位置挪了兩步,嵋靈朝我身后躲了躲。
師傅一把拉住眼中桃花亂飛的墨閣師伯,“師兄,不要鬧了,那是我收的徒兒。”
本上仙乖巧又應(yīng)景的朝著那人一拜,“青樾見過墨閣師伯。”
誰知墨閣師伯像聽見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一般長大的嘴巴,“來來來起來讓師伯看看,師弟終于開竅了,想當(dāng)年師傅勸過你不下千萬次,六界那么大,肯挺有大把大把天資聰慧的徒兒供你挑選。我看你這個小徒弟,模樣不錯,想必天分也不錯~”
“師伯謬贊了……”誠然師伯確實謬贊了……
“這個小娃娃,是你同我?guī)煹艿摹?
“師傅……”一直在一旁尷尬被無視的男子終于忍不住開口插話,“您同四位真人的要事……才商討了一半……”
墨閣猛地一拍腦門,“差點忘了這茬,都怪師弟來了我太開心了,師弟啊,順便你過來同我們一道商討吧。”
“順便……師傅,這恐怕不太好吧……”
“我?guī)煹埽褪悄阌H師叔,有什么不好的!?去,吩咐手下的人收拾出來四間偏殿,記住,要離我的房間,越近越好!”
最后這位師兄屈服于墨閣的淫威之下,憋著一張青黑色的臉退下了。
“我這個遠(yuǎn)山大弟子,萬般皆好,就是忒啰嗦,忒麻煩,一點都不如他師傅我可愛,你說是吧師弟?”說著又瞟了瞟我,“你說是吧小樾?”
“你說是吧小……”“……這兩位是誰?這個藍(lán)衣服的我許多年前似乎見過,是九重天玉帝家的三兒子,長得倒是比他一臉?biāo)拥牡懴捕嗔藒不過這小姑娘是誰?我瞧著她同小樾倒是般配的很~”
“玉虛掌門好眼力~靈兒和月月是紅顏知己呢~”一句話憋回去了要脫口而出的解釋,本上仙有點內(nèi)傷。
“……”“……”
昆侖山頂?shù)拇蟮钪希@是一場師傅必定要出席的參與商討的要事。
九黎方樽一事。
端端正正坐在主位上的玉虛子前輩我的墨閣師伯,相比上一刻簡直換了一個人,除了面貌上顯得太過年輕俊美不似我心中那個胡子花白仙風(fēng)道骨住在昆侖山頂?shù)婪ㄗ咳徊粏柺朗碌挠裉撟油猓溆嗟故怯心S袠印?
主位上的白衣男子雙手交叉而握,長桌兩側(cè)統(tǒng)共坐了四位繃著臉看不出年齡的人,想必就是遠(yuǎn)山師兄口中所說的四位真人吧。
不過讓我感興趣的是,四位真人中,居然有一位杏眼流波,英氣十足的女真人。
那女真人身旁坐著一個高大偉岸的男子,與其他二人相對無聲。
“四位真人不必拘謹(jǐn),如今六界受魔物九黎方樽之害,這位是三十三重清凈天上執(zhí)掌律法銘文的青衡上神,此番前來亦是因此一事,大家一同商討對策……”
一段冗長無味的商討持續(xù)了多久我不記得了,不過我睜開眼就到了一個陌生的環(huán)境,突然一陣驚嚇,瞌睡全無。
“小師妹,你醒了?”一個熟悉的溫厚之聲響起在耳畔。
“啊?遠(yuǎn)山師兄,我怎么睡著了?”我抬眼,望見了在我屋子窗前正襟危坐的遠(yuǎn)山。
“……你在師傅師叔和四位真人言辭議事的當(dāng)口睡著了,師叔說你這幾日累壞了,讓我?guī)氵^來休息。”說著看了看窗外的光景,“師傅他們應(yīng)該也快結(jié)束了。”
師傅果然是我的親師傅,知道不在外人面前揭我的短。
“遠(yuǎn)山師兄,那個,跟我一起來的女子和小孩呢?”
“啊?她們,她們就睡在你旁邊啊。”
遠(yuǎn)山這句話說的我一陣汗毛倒立,回頭看過去才知道這是何意,原來昆侖山上的床都是這么大的嗎,原來阿軒和嵋靈就在我身邊呼呼大睡我居然沒有看見。
……
遠(yuǎn)山說,這件屋子是華蓮真人吩咐手下給我們準(zhǔn)備的,若是我們不習(xí)慣同住,還可以告訴她,不必覺得麻煩。
華蓮真人,就是白日里那位鶴立雞群的女真人。
左右在峨眉山也是日日跟嵋靈睡在一起,也沒有什么不習(xí)慣的。
軒窗半啟,明月高懸,瑩瑩雪景,灼灼冷光。
昆侖山萬般皆好,只是一點,到了晚上,還真不是一般的冷。
“阿嚏!”一個噴嚏從阿軒睡著的地方傳來。
本上仙無奈,只好趿拉著鞋子下床,遠(yuǎn)山師兄說一切內(nèi)務(wù)之事去找華蓮真人,華蓮真人的屋子在出門右手邊沿著長廊一直走,走到盡頭再左拐的一處開滿冰蓮的小院子。
小院木門大敞,夜間寒風(fēng)瑟瑟,然而奇怪的是中心一方幽深池水非但沒有結(jié)冰,反而在周遭寒冷的空氣中靜謐流動,小池之上泛著一層薄薄的霧氣,池水沿岸光滑圓潤的鵝卵石在月光下沉沉入眠,簇?fù)碇〕刂行暮邘由碜税胝诎胙诘臐嵃妆徎ā?
就這樣貿(mào)貿(mào)然的闖進(jìn)別人的院子是不是不太禮貌?就這樣大半夜的把人家叫醒然后拿一床被子是不是不大得體?本上仙站在門檻上犯起了難。
可是,可是這偌大一座玉虛昆侖境,居然除了衣著清一色白花花的粗獷男弟子,就沒有一個細(xì)心的小侍女,也難怪這么大一座山只有華蓮真人一個女子。算了算了,還是敲門吧,遠(yuǎn)山師兄說的,住不慣可以來找她的。
可誰知我這手剛剛抬起,就要落到木門光滑的門環(huán)上時,這雙靈敏的耳朵聽到了不得了的聲音。
一聲細(xì)細(xì)的呻吟從小院深處那道門縫中飄來,在寂靜的深夜中顯得尤為清晰。
我覺得好奇,就多聽了一會兒,就這么一會兒的功夫,足夠我老臉紅了一遍又一遍,那時而低沉壓抑的男聲,時而婉轉(zhuǎn)嬌俏的女聲,不是,不是在行那周公之禮,又是在作甚。
本上仙在門口目瞪口呆的聽著,腦中一片空白,也忘了圣人曾經(jīng)非禮勿視非禮勿聽的諄諄教誨,腳下一步也動不了。
昆侖山是什么地方啊!清一色的男人啊!這屋子里的女人,十成十跑不了是那個表面上一本正經(jīng)的華蓮真人,可是,可是那個男子又是誰呢?昆侖山又不是什么禁欲之地,墨閣師伯那樣子的更不像是老古板,情投意合可以成親啊。可是這房中的一雙鴛鴦,為何要半夜偷偷摸摸的……
正在百思不得其解之時,此起彼伏的呻吟聲漸漸消失,我愣了一愣,趕忙躲在了門口外面的一座假山后頭,果然,不過片刻的功夫,那房門吱呀一聲打開了。
好奇之心人皆有之,本上仙從假山的縫隙中睜大一雙眼睛,看著門口那一雙人影,女人正對著我,借著月光我能看清,是那華蓮真人沒錯。
二人在門口膩膩歪歪了好久,久到我就要在假山后頭睡過去,然后那男子一個轉(zhuǎn)身,本上仙一腦子瞌睡蟲頓時飛的一只不剩。
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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