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Chapter15
“左總?!”林助理本來準備把左嶼推進急救室,但看到自家這位面子包袱十分嚴重的總裁強忍痛苦,試圖爬起來時,他立刻撲上去:“左總,您別動了。”
左嶼的狀況看起來實在是太差了,他佝僂著身子,鋼鐵的欄桿扶手都被他握得變形了,這位超a級的alpha似乎已經忍耐到了極點,依稀能聽到他的手骨錯位,發出“咯吱”的細碎聲響。
“剛剛過去的是誰?”
他每說一個字都要喘口氣,冷汗已經將他的衣衫浸透,左嶼冷峻的面容顯得十分猙獰,一張俊臉甚至因為過度的疼痛而有些扭曲,額角青筋暴起。
“什么人?”林助理被問的一臉茫然,剛剛他所有注意力都在自家的老板身上了,他的老板都快半死不活,看樣子都撐不到下個月發月薪的樣子,林助理是真的擔心自己得找下一家了。
“剛剛……推過去的,我看到陳崢了,那個青山項目的工程師。”這幾個是左嶼從牙縫里艱難吐出來的,他非常痛苦,身體像是經受著某種無法言語的痛苦,像是有人用錘子將他身體的骨頭一寸寸敲碎。
“什么?”林助理沒有聽清左嶼的話:“左總你是著急青山項目嗎?您放心,之前沈先生就已經說他還在路上,就算他趕過去也來不及了,他沒事的。”
“我說……剛剛推過去的是誰!”左嶼耐心有限,他趴在病床的扶手欄桿處,執著地要知道剛剛過去的到底是誰,一個答案逐漸浮現在他的心頭,他卻不敢繼續深思下去。
他覺得自己聲音很大,實則只是錯覺,疼痛使他幾乎無法說話,即使是竭盡全力,也只是虛弱地說出了幾個模糊的字而已。
但是這次,耳背的林助理終于聽清楚了,他扭過頭朝著左嶼所說的方向看去,片刻后才道:“不知道……但是左總,我覺得您這里似乎更難一些。”
醫生為他做檢查,但所有身體數據都非常好,根本找不到疼痛的來源,可左嶼的樣子就像是要被活生生疼死了。
“去看看是誰……”拼盡最后一絲力氣,左嶼竭力抬起頭看向那邊的病床,但是卻被擋住了視線,他不知道那是誰,但是野橘味地信息素卻讓他心驚膽戰。
在昏迷之前,他甚至還在不斷的安慰自己,也許只是這個人身上沾染了沈洲的信息素味道。
僅此而已。
……
對于沈洲而言,這就像是睡了一覺,非常沉的一覺,他甚至做了一個兀長的夢。
在這夢境里,他回到了之前的身體,回到了遇見系統之前,十六歲考入軍校,二十歲畢業,驚才艷艷的a級omega,包括他的導師在內,所有人都覺得他這一生將會是無限風光的。
但這一切,都終止在他的診斷書出來之前。
——基因崩潰綜合癥。
作為一個尚未被攻克的醫學難題,這個病癥極其罕見,這就意味著治療手段很少,沈洲以前也就聽說過這種病,但是他從沒想到自己可能得這個病。
起初他只是覺得自己虛弱,當時以為是過度勞累導致的,后來就越來越虛弱,難受,時不時頭暈眼花,最后暈倒在了路上,被人送進了醫院,最后得到了這個診斷。
所有人的基因鏈條都是有序排列的,但是他的基因出現了斷裂,分離,他開始變得越來越虛弱,流鼻血,頭疼,記憶力下降,眼前出現幻影,喘不上氣,甚至走路都走不遠。
而到了后期,他幾乎無法自己坐起身,無法走路,他整日的躺在病床上,睡得時間比醒的多,漸漸的越來越多。
最后的時候,他的基因鏈條幾乎粉碎,他失去了a級omega的能力,甚至都不如一個f級的omega,他像是個廢人,大部分時間都在昏迷中度過,就算是醒著,也是疼痛難忍,這種疼痛是來源于基因深層次的痛苦,無法藥物治療,他只能麻木自己。
死前的時候,他無數次想要自殺,但都沒有這個勇氣,可是太疼了啊,他疼得醫護人員不得不用束縛帶將他渾身捆起來,否則他渾身上下都是傷口。
直到最后一刻,他以為自己解脫了,也是那一刻,他遇到了系統。
系統告訴他,只要和左嶼【七年婚姻】,他就可以擺脫基因崩潰綜合癥,從而好起來。
于是他攥住了這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死死不肯松手。
夢醒來之前,記憶的最后一刻,他帶著呼吸機,捆著束縛帶,躺在醫院的病床上,旁邊的藥劑通過管子緩緩流向了他的身體里。
病床上的他臉色慘白,嘴唇毫無血色,雙眸半闔,只有手指,不甘心地曲著,試圖抓住什么東西。
……
“滴——”
“滴——”
醫院病房的重癥監護室里,沈洲躺在病床上,剛剛被醫生費盡周折從死神手里搶過來的他緊閉雙眼,儀器發出著聲音,讓聽的人心中陡然拎起。
醫護人員在旁邊,但是沈洲聽不清他們在說些什么。
“a級omega,沈洲。”一名護士說道:“我記得他和超a級alpha左先生是信息素吻合度百分百,已經很多年沒有s級的alpha,超a級離s級只差一線啊。”
“對啊。”另一名護士說道:“夫夫兩人同一天,同一時刻進同一家醫院。”
這種巧合,說出來都是讓人覺得神奇。
“幸好送來的及時,這要是再慢兩分鐘,命就沒了。”護士嘆氣道:“傷的好嚴重啊,不過好在腺體沒有受傷,他應該是最后保護了腺體。”
“腺體如果受傷,誰也沒辦法了,這是致命的。”另一名護士說道。
她們猜的倒是沒錯,沈洲在爆炸的時候,的確是護住了腺體,臉、心臟、腺體,這是他護住的地方,因此其他地方才會傷的這么嚴重。
“那左先生是因為什么原因?”護士壓低了聲音問道。
“不太清楚。”這名護士搖了搖頭,片刻后才道:“不過左先生看起來很痛苦,快不行的樣子。”
問話的那名護士聞言,倒吸了一口冷氣。
而被她們談及的左先生的確是在病床上,他閉著眼睛,渾身冷汗津津,即便是在昏迷中也疼的唇色慘白,但是止疼藥和鎮靜劑都沒用,只能硬生生地扛著,旁邊的林助理看著也心急。
許應接到消息后便匆匆趕來,他見狀低聲問道:“怎么樣了?”
“左總一直說疼,但是找不到原因,無論是鎮靜劑還是止疼藥都涌上了,可沒有效果。”林助理說道:“而且……”
許應看林助理這樣子,就知道他并不知道左嶼得了基因崩潰綜合癥的事情,雖然許應不知道為什么左嶼沒有告訴林助理,但是既然左嶼沒說,他自然也不會沒眼色的先提這件事。
“而且什么?”許應見林助理的臉色并不好看,他問道:“還有什么事情?”
“我們臨時接到消息,青山項目那邊會有大暴雨,所以沈先生不得不將隧道里那塊石頭提前爆破,左總得知消息之后立刻趕回來,在路上聯系上沈先生,沈先生說他也在去的路上,但是肯定趕不上了。”林助理說到這里的時候頓了頓。
許應狐疑道:“所以左總就生氣責備了沈先生?”
“不。”林助理看向許應,他道:“可左總在路上突發疾病,送到醫院之后,他忽然要我去看旁邊一起送來的病人……我去看了……旁邊陪護的是青山工程的另一個負責人陳崢,而被救護車送到醫院的是……”
一個名字浮現在了許應的腦海里,然后他就聽到林助理說:“是沈先生。”
果然如此。
許應忽然這么想著。
“你的意思是,沈洲受了重傷?”許應不解道:“為什么爆破這種事情會讓沈洲受傷?他不是omega嗎?而且星環不是安排了alpha去往青山項目了嗎?”
林助理搖了搖頭,他道:“我向陳崢了解了一下情況,當時離暴雨降臨只有二十分鐘,而工地僅有的兩個alpha,都是負責安保和器械工作的,對隧道內部情況并不清楚,而對內部情況很清楚的技術人員,都是beta和omega,星環準備的alpha正在途中,還需要一天才能到,這場雨來的突然,根本來不及等待了,所以綜合考慮,只有身為軍校畢業,且對隧道內部結構非常熟悉的沈先生,才能勝任。”
“他只是一個omega!”許應不用細想都知道這件事情多么嚴重:“他什么情況?!”
“九死一生吧。”林助理的語氣也有些沉重:“目前還在重癥監護室,具體情況還得看后續的恢復情況,這件事情左總還不知道,我也是才得知不久的。”
許應扭過頭看了眼躺在病床上,被硬生生疼的暈過去的左嶼,他一時間陷入了為難。
“如果沈先生命大,能度過危險期,這還算是皆大歡喜了,但如果出事了……”林助理遲疑道:“青山項目工程,是左總要求沈先生必須完成,不能有誤的項目,所以沈先生才會這么拼命。”
“事關左嶼,他什么時候不拼命?”許應反問了一句話,他道:“這件事情我和左總說吧。”
林助理等的就是這句話,即便現在左嶼對沈洲看起來非常冷淡,但是林助理總覺得這冷淡里透著一絲詭異,多年從業的直覺告訴他,直接告訴左嶼關于沈洲重傷的消息,這絕對不是什么聰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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