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真容
熊治陪著烈延川守護(hù)烈蓉在山道旁宿營。
忙著救治旁人的熊治有幾分勞累,于是將斗笠上扣著下頜的繩扣解開來透氣。
可是冷不防一陣山風(fēng)吹過,竟將熊治頭戴的那頂斗笠給吹落了。
就站在熊治身前的烈蓉隨即看見了熊治的臉。
不過看清了后,烈蓉卻發(fā)現(xiàn)那張臉可不是真人的皮膚。
烈蓉不由得失聲驚呼了一聲。
烈延川一直想知道熊治長什么樣。
熊治的舉動、烈延川是一步都不曾放過。
此刻那斗笠被風(fēng)吹落,正好了烈延川窺視熊治大致的摸樣。
這個機會,烈延川又怎會讓它溜掉!
不過烈延川也和烈蓉一樣。
當(dāng)看清熊治臉上未被紗巾遮住的部位后,烈延川同樣是大吃了一驚!
見到烈蓉和烈延川的表情后,熊治的雙目中流露出一絲淡淡地憂傷。
彎腰將被風(fēng)吹落的斗笠拾起來,熊治沒有再把它戴上,而是背在后背上。
“呵呵!看來兩位都已經(jīng)看出了端倪.”
“這是在下的秘密,是最不想讓人知道的.”
“唉!如今既已被你們看到了,那在下也沒什么好隱瞞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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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了烈蓉和烈延川一眼,熊治默然長嘆了一聲,隨即緩緩摘下了遮蔽容顏的那方紗巾。
在篝火散發(fā)的光亮映照下,顯露在烈蓉等人眼前的是一張異常光滑的臉孔。
這臉孔的色澤在火光映襯下顯得是極致柔和!
如果這真是一張真正的臉,那這肌膚當(dāng)真是細(xì)膩到?jīng)]有一絲紋理!
然而和光滑、柔和、細(xì)膩到?jīng)]有一絲紋理形成鮮明反差的,是這張臉的下頜部位。
因為那里的色澤明顯偏暗,且還有短而濃密的胡須生長在頜下。
這下頜部位應(yīng)該是真正的肌膚。
所以在下頜與臉孔相接的部位就有了一絲極為清晰的分界線。
見到這張臉,烈延川、烈蓉和身旁的梅香等幾名丫鬟已經(jīng)有幾分呆傻了!
熊治緩緩走到篝火前盤膝坐下,隨即將左手上帶著、一直不曾取下的皮質(zhì)手套輕輕褪下,將自己的左手靠近熊熊燃燒的篝火,讓烈蓉和烈延川都能看清他的這只手.
熊治伸出的這只左手的手掌與手背,都被一層黝黑色的光滑物體所覆蓋。
而五支手指上也覆蓋著一節(jié)節(jié)同樣的黝黑之物。
這層黝黑色的物體就如同是生長在那只手上的一般。
粗粗一看,這黝黑色物體又如同是一層龜甲般將那只手包裹的嚴(yán)嚴(yán)實實!
仔細(xì)一瞧,手掌上覆蓋的黝黑色物體竟然順著手腕一直往里延展,直至被手臂上的衣袖遮住不見!
看來這黝黑色的物體是一直往里覆蓋了整個左臂。
烈蓉和烈延川望著眼前所見,都震驚的不知道該要說些什么才好了!
“在下的家族在數(shù)年前遭遇仇家上門尋仇,整個家族里只有在下和家母得以逃脫厄運.”
熊治望著烈蓉和烈延川,話語幽幽地道“在下和家母雖然逃了出來,但是在下卻被仇家的暗青子暗算,身中奇毒.”
“當(dāng)時只為了逃命,家母便用藥先逼住毒素,不讓其侵入內(nèi)府.”
“嘿嘿嘿.家母本想著等安全了后再來替我療毒.”
“可不曾想這一逃,就逃了大半年的時間,這一等、更是等上了一年之久!”
“這么長久的時間里,奇毒雖被家母用藥逼住而沒有侵入內(nèi)府.”
“但是這奇毒卻郁結(jié)在體表,將在下身上的肌膚弄得糜爛不堪!”
“等真正安全了后,家母再來替在下療毒時,這毒已經(jīng)是根植在體表中了.”
“不得已。〖夷钢坏脤⑴c毒素緊密契合的肌膚割除,替在下重新弄了這么一身行頭來.”
“唉.”
“家族遭遇仇家報復(fù)幾乎是被滅門,這已讓家母是倍受打擊!”
“再加上大半年的亡命奔逃,家母又是身心疲憊不堪!”
“可為了替在下治愈這毒害,家母更是費盡心力的操勞!”
“經(jīng)這般打擊與操勞后,家母隨后是一病不起,不久便郁郁而終了!”
說道這里時,熊治的雙睛里已是淚水肆意而落了。
熊治這段身世是早就編排好的,他也不怕九道山莊里的人日后深入大理郡中去查探。
因為熊治在離開云夢山脈時曾經(jīng)將自己的這些事都和屠勝商議過。
屠勝自然會為此在大理郡中替熊治去做好一切準(zhǔn)備的!
不過熊治這身世雖然是編的,但是再說到家母時,他卻想到了自己的母親!
熊治這滿眶的熱淚是源自與對母親卜玉嵐的深深思念!
因為母親卜玉嵐、是為他熊治而亡的!
熊治瞬間流露的真實情感、感染了一旁傾聽的烈蓉。
烈蓉不覺得是鼻腔中一陣的酸楚,那眼淚也經(jīng)不住是潸然而下!
熊治略微平復(fù)了一會兒自己稍顯激動的情緒,接著道“家母故去后,在下就真得是孑然一身、了無牽掛了.”
“可是那仇家卻依舊在大理郡里四處尋訪在下.”
“為避災(zāi)禍、在下這才選擇了深入中原腹地來躲避.”
看了一眼一旁哭得跟淚人兒相仿的烈蓉一眼,熊治嘆道“唉!在下這張臉已被仇家的奇毒所毀.”
“雖然家母費盡心力幫在下做了這張臉孔,可這張臉卻是在下此生最引以為恥之事.”
“如今這張假臉是羞于見人的!”
“所以在下才會用紗巾遮蔽,用斗笠阻隔啊!”
“因此方才烈護(hù)法想看在下真容,在下當(dāng)然是不會顯露了.”
熊治說到這里時便不再說話了。
篝火旁坐著的幾人都是默然無語。
烈蓉過了好半天才止住了自己的悲戚,她從旁寬慰道“恩公切莫如此在意外在的表象啊.”
“其實在這個世間上生存的人,雖然都有一張真臉,可上面堆滿的全都是些虛情假意.”
“因此那一張張臉孔雖然都是真得,可卻等同于是一張張的面具!”
“而在這一張張由真實臉孔形成的面具下,埋藏的卻全是些見不得人的骯臟心思.”
“所以他們雖有一張張真實的臉,可不過多是些道貌岸然的偽君子.”
“恩人的臉雖然是假的,可恩人的心卻是真摯的啊.”
“恩人有一顆真摯的心,善良的心,這是那些雖然擁有一張真臉,但卻虛情假意道貌岸然的偽君子們所無法比擬的!”
“呵呵.大小姐說的是,但是不管在怎樣,我這張臉卻是一張十足的假面孔!這可是不爭的事實.”
熊治聽了烈蓉的寬慰之語,卻搖了搖頭,那眼中是充滿了抑郁之情!
“恩人啊,一張真臉,真得就如此重要么?”
烈蓉聽了熊治所言,卻幽幽嘆道“有時候這張臉孔雖然不假,雖然也充滿了真情,但卻也未必能拿出來示人呀.”
“大小姐此話怎講?”
熊治聽出烈蓉是話里有話,于是輕聲問道“有一張真情實感的臉,怎么不能示人呢?”
“因為.因為有時候.這張真實的臉是會讓人惡夢連連的.”
烈蓉盯著那堆燃燒極旺的篝火是話語幽幽!
“在下怎么越聽越糊涂了.”熊治雙目一攏,呢喃了一句。
“大小姐.您不要再說這些事情了.”
“是呀小姐.若是讓老爺知道小姐又因此事傷心,那奴婢們定會被責(zé)罰的.”
此時一旁的烈延川和梅香等幾名丫鬟已經(jīng)是面露驚慌之色了!
這些人的反常舉動引起了熊治濃濃地好奇心,他不由得扭頭看向了正盯著篝火發(fā)呆的烈蓉。
“你們怕什么呢?”
烈蓉依舊是盯著那堆篝火,有幾分凄然地道“這里就只有我們幾人,大家都不說,爹爹又如何會知曉呢?”
說到這里,烈蓉緩緩伸手就要去將自己面容上那方裹得嚴(yán)實的紗巾取下。
“大小姐千萬莫激動.”
“小姐您千萬別這樣啊.”
這舉動當(dāng)真是嚇到了一旁的烈延川與幾名丫鬟,眾人紛紛出言勸阻。
烈蓉并未被烈延川和梅香等幾名丫鬟的話語所阻。
一雙蔥白似的玉手輕輕掠過,那方遮蔽了整個容顏的紗巾便被烈蓉取下。
“啊.”
“大小姐您.哎.”
烈延川和梅香等丫鬟各自發(fā)出了一聲低低地驚呼和哀嘆聲!
坐在一側(cè)的熊治在三人失聲驚呼時看清了烈蓉的臉。
不過熊治看見的只是烈蓉的側(cè)面。
潔白無瑕的肌膚、彎彎的柳眉、晶瑩剔透的明眸、嫣紅的朱唇,圓潤的頜尖.
在火光中顯出的是一張極為艷麗的女子側(cè)臉。
這大半生里,熊治也見過不少女子了。
這其中就不乏有閉月羞花,沉魚落雁之絕美女子!
別的不說,就說六扇門的副門主夏蕓,還有自己的母親卜玉嵐以及前不久剛剛分開的烏涂容玉,她們可都是特色鮮明的絕美之人!
眼前所見烈蓉的側(cè)臉,熊治是暗自感嘆!
因為從這側(cè)臉去看,烈蓉已是一名不輸于前面幾人的美麗女子了。
可熊治卻隱隱覺得烈蓉這張俊俏的側(cè)臉總有幾分不妥!
細(xì)看兩眼,熊治瞧出了問題。
烈蓉挺俏的鼻梁下似乎有些缺失。
熊治正要凝目細(xì)看時,烈蓉卻將頭向他這邊微微一扭,讓熊治大致能看清另外那半邊容顏。
只是下一刻熊治身軀一顫,那人隨即卻從地上直直地一竄而起。
烈蓉的那半邊臉上因缺失而全部凹陷下去,那膚色是猩紅一片,好像是被猛獸剛剛啃食過一般。
那半邊臉的眼睛下面幾乎全沒有了,連鼻子都缺失了小半,所以從另一邊去看,這鼻子的外形就有幾分怪異!
熊治這才明白過來,為何烈蓉說話時的語音不太正常。
烈蓉的這半邊臉十分恐怖!
恐怖到已經(jīng)無法用言語去形容的地步。
對于熊治的反應(yīng),烈蓉似乎早已預(yù)料到了,所以她并未有什么激烈的情緒變化。
將頭扭回去,烈蓉又用那方紗巾將整個面部遮得嚴(yán)嚴(yán)實實!
“恩人啊!您看我這張臉,能夠拿出來示人么.”
重新遮蔽了容顏的烈蓉,依舊盯著那堆篝火是幽幽地問道。
烈蓉的這句話、問的十分平靜,不含帶一絲情緒變化。
可是熊治卻分明能感受到那話語背后深深地憂傷與凄婉!
“你、這、怎么會是這樣的啊.”
熊治無法回答烈蓉的問話,他只能是答非所問地呢喃了這么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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