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埋葬
朱放在松江中救起了昏迷的熊治。
等熊治清醒后卻惦記大哥清虛子的安危!
如此之下,熊治央求朱放領他去尋找清虛子。
朱放拗不過熊治的堅持,只得領著熊治匆匆奔進了朱家村旁的松云嶺中。
沿著松云嶺的山腳繞道而去,這一路確實難行!
熊治這段日子由于穴道被長期禁錮,導致他體內氣機運轉是大不如前!
還好清虛子每日均要幫助熊治做一番推拿揉捏,否則熊治必定要大損功力。
可即便是這樣,那長期被禁錮的穴道依舊是有損傷,不經過一段時間的修復和調理,是難以恢復如初的!
此時要跟上朱放急行的步伐,熊治是頗為吃力!
急行了數里后,熊治便顯出了疲乏之態,那速度自然是跟不上朱放的腳步了。
朱放當然也發現了熊治流露出的不適與疲乏。
而朱放數次想勸熊治放棄,先回去休息一晚,等明日再來。
可當朱放看見熊治雙目中透出的堅毅后,他便打消了勸返的話語,而只能是放慢了自己前行的腳步,以保證身后的熊治能夠跟上自己。
二人就這么在松云嶺山腳下茂密的叢林中前行。
那速度則從開始的飛奔轉變成了后來的緩步而行。柏渡億下潶演歌館砍嘴新章l節
這么堅持著行走了兩個多時辰,松云嶺的山谷便出現在朱放和熊治眼前了。
看見了暮色下的山谷,朱放的面容中透出了幾許輕松的神情。
領著熊治來到山谷中,一條較為平坦的官道就出現在朱放身前。
用手點著身前的道路,朱放回身對熊治言道“朋友.順著此路往上就可以抵達松江了,在那里有一座石橋可通對岸,我們過去看看吧.”
熊治點了點頭,隨即是咬牙跟上朱放的步伐。
不多會功夫,松江上的那座石橋就出現在二人眼中。
如血的殘陽映照下,那石橋顯得極為破舊而蒼涼!
朱放面色一變,因為他發現那石橋居然已從中斷裂,一種不祥的預感便在朱放的腦海中升起.
不等身后艱難而行的熊治,朱放一提內家勁氣,施展開輕身功法當先是如飛而去!
熊治見此是心中一稟!
受到自身傷患的壓制,熊治能走到這里已經是勉力而為了。
如今疲乏的熊治,雙目早就在昏暗的暮色中有幾分視物模糊了!
他并未能看清殘陽映照下的石橋已經斷裂。
當拖著雙腳挪到石橋近處時,空氣中彌漫的絲絲血腥方才沁入熊治心肺間。
等艱難走上了石橋的一端時,那破損的橋面,崩毀的欄桿,滿地的碎肉和幾段殘肢,以及四處飛濺的嫣紅血跡無不說明這里曾經發生過一場慘烈廝殺.
“大哥.”
望著眼前凄涼景象,熊治雙目潮紅,是話語悲戚!
只喚得一聲大哥,他便哽咽無語了.
朱放輕輕一縱身躍過了破損的橋面,在石橋的另一端細細一番查驗,朱放目光一凝,盯視著石橋邊的岸堤上一座凸起的土堆。
這土堆明顯是被人刻意堆起的,而且從泥土的成色上看,也是剛剛新堆砌得。
伸手從背后取下長劍,朱放來到江岸邊的那座土堆前。
用長劍將那土堆挖開,兩具殘破的軀體和一些殘肢斷足便在土堆下顯出。
那殘軀上的臉孔已是面目全非,上面布滿了孔洞,早已認不得五官摸樣,瞧這樣子,極像是被無數尖利之物同時穿刺過一般.
朱放皺了皺眉,用長劍挑開那兩具軀體的破爛衣襟。
半塊黃洋暖玉制成的玉牌從一具軀體腰間的衣襟里滑落而下。
朱放俯身拾起那半塊玉牌來仔細觀瞧,見那上面雕刻著一只龍首,卻有‘追風之.'這三個古樸的文字鐫刻其上。
這三個文字中,追風二字是完整無缺得,而‘之'字則已經殘破。
朱放想來,應該還有些文字在另外半塊玉牌上吧.
這么想著,朱放便低頭在那具軀體上細細的搜尋了一番,結果卻大失所望!
這軀體上就只有這么半塊而已。
雙手一推,用挖開的泥土重新覆蓋住那兩具軀體,拿著那半塊黃洋暖玉制成的玉牌,朱放躍過斷裂的橋面,回到了呆傻無語的熊治身旁。
“朋友.那江岸邊有一座新堆砌的土墳堆,里面有一些殘肢斷足和兩具面目全非的殘破軀體.”
朱放伸手輕輕拍了拍熊治肩頭,說道“這東西是在其中一具軀體的衣襟里找到的,除此之外便再也尋不到什么了.”
將那半塊黃洋暖玉制成的玉牌遞過去,朱放又道“朋友看看,此物可對你有用啊?”
熊治下意識地接過朱放遞過來的玉牌。
當目光落在玉牌一端雕刻的龍首上那刻時,熊治的身軀是微微一顫。
這龍首圖案熊治是太熟悉了!
再看見那‘追風'二字時,熊治便能斷定此地發生之事是誰人所為了。
還能是誰人所為?
那只能是‘暗河'中的刺客了.
不過熊治心中卻突生一股悲涼之意!
因為在這里根本就找不到清虛子生存的點信息。
而清虛子身上藏有兩枚雷珠之事,熊治是知道得。
雷珠爆裂后的威能有多大,熊治也是親眼得見過的。
眼前這幅慘烈景象,以及朱放所言那土堆中殘肢斷足和破損的軀體來看,只能是雷珠爆裂后才能形成的毀傷啊!
大哥清虛子用了雷珠.
而這破損橋面上殘留的幾段殘肢沒有被掩埋。
仔細辨認下,熊治依稀能從那幾段殘肢上依附的服飾分辨,應該是道家所穿。
熊治不由得是悲從中來.
這些殘肢如今看來,莫不是大哥清虛子自爆了雷珠后遺留下的嗎?
熊治顫微微地脫下身上的衣襟,雙膝一屈,他跪伏于地,用顫抖地雙手將那幾段殘肢小心翼翼地收入衣襟里。
一旁的朱放目睹此景,旋即是明白過來。
彎下腰去,朱放想幫著熊治撿拾橋面的物事.
“恩公切莫動手,這里還是由在下自己慢慢收拾吧.”熊治低沉的話語在朱放的耳際響起。
朱放身形一滯,他只得歇了幫忙的心思。
巍峨的松云嶺下.
奔涌不息的松江岸上.
一株四季常青的蒼松旁.
一個不足六尺高的黃土堆邊,熊治正使勁地用雙手拍打著剛剛堆砌而成的墳堆。
朱放在一旁默默相陪是不言不語。
對于此刻的熊治,朱放是暗自嘆服啊!
從熊治親手收拾那橋面散落的殘碎肢體的舉動來看,朱放斷定這些應該是熊治那位朋友所留下的。
朱放不曉得熊治是誰。
但是當朱放想到能有一位愿意粉身碎骨來舍身維護的朋友在,可見眼前的青年一定是極不平凡之人。
剛才眼見熊治跪伏于地去收拾那些殘碎肢體時還是神情悲憤激蕩。
可現在當熊治將朋友深深埋進這顆蒼松旁時,已經是恢復了一臉的平靜摸樣。
似乎剛才的悲憤早已隱去,激蕩的情懷也隨之淡漠了.
可是朱放卻知道,其實這青年是將所有的悲與仇統統根植于心底深處了。
青年的這份自我克制的能力,讓朱放是大感意外!
等熊治親手埋葬好清虛子的遺體后,朱放方才輕聲問道“朋友.夜已深了,我們還是盡快趕回去吧,你的身體也需要調理呢.”
熊治點了點頭,便跟著朱放踏上了返回朱家村的路途。
黎明將至時,朱放帶著身體虛弱的熊治回到了朱家村外的一片密林中。
二人正待要走出密林,踏上進村的小路時,朱放卻忽然扭頭望向了密林深處.
疲乏的熊治一見朱放的舉動,不由得暗自一驚!
因為這時熊治也感覺到了從密林深處傳來的一陣匆忙的腳步聲.
“前面的人可是朱放啊?”
腳步聲停下時,一個年約五旬的農夫,頭頂著斗笠是急匆匆地走了過來。
朱放細看那人一眼,不由得輕呼道“啊!是三叔公啊!你在此地等我嗎?”
“哎喲賢侄,終于等到你回來了.”三叔公焦急地道“賢侄你可要小心些,今日午后你領著這青年離去后不久,就順著這松江上飄來了三艘官船.”
“這官船上下來了有七八十名公干的差役,他們手里拿著一幅圖像詢問村里人可見過此人.”
那三叔公說到這里時瞅了熊治一眼,接著道“一看那圖像上的人物,可就是賢侄清晨從松江里救回的這青年啊.”
“可大家都不曉得差役們詢問這青年的目的是什么,所以有人就說看見賢侄領著一個和畫像上人物相似的青年離去了,大家都推說不知是去了哪里.”
“差役們不信,就派人去了賢侄家中.”
“大叔公覺得不妥,就讓我等到村外幾個方向上守候賢侄,讓你小心些呢.”
熊治與朱放聽得清楚,熊治是臉色微變,朱放則一把抓住三叔公的手腕,追問道“那些官差可還在村中嗎?”
三叔公搖了搖頭,輕嘆道“唉!我是跑出來在此等候你回來的,那些差役們在不在村中,這我就不曉得嘍.”
三叔公想了想又道“要不我先回去幫你看看,倘若那些差役們都去了,我就在村口升起一堆篝火,要是那些差役尚在,我就不然篝火了.”
“賢侄啊!你若是沒見火光升起,切莫回村啊.”
“那就有勞三叔公了.”朱放無奈地點了點頭應道。
三叔公又盯視了熊治一眼,方才快步而去。
朱放目送三叔公離去的背影在夜色中消失是不發一言。
“恩公.你把我綁去見官吧!”熊治望著朱放的背影輕聲道“實不相瞞,在下正是被六扇門通緝,被九重天發下的‘緝殺令'追殺的熊治.”
朱放聽聞此言,那人是豁然回身,一雙眼睛是盯牢了熊治,沉聲問道“什么?你是熊治?你就是那年在華林鎮外斷我手中長劍的熊治嗎?”
“不才正是在下.”熊治緩緩解下背后的利劍雙手一捧,送至朱放身前,道“那晚斷了恩公手中之劍并非在下本領了得,那是全仗著‘劍無名'之威力所為.”
“如今那些差役們是為了我熊治而來.”
“而熊治又是承蒙恩公施救方才撿的一條性命回來.”
“熊治的命是恩公救下的,現在就交還給恩公吧.”
朱放盯視著熊治,并未伸手去取熊治雙手送來了長劍。
沉默片刻,朱放問道“你真是逍遙子的傳人?那石橋上為你而亡之人又是誰呢?”
熊治道“逍遙子是我恩師不假,為我而亡的,是我的大哥清虛子.”
朱放神色大變,失聲驚呼道“什么?你說什么.”
“清虛子.”
“你方才埋在墳塋中的那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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