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他孤身立在寂冷的夜色之中,面貌鐵青地吩咐著身后的無名:“拿了我的名帖,即刻進(jìn)宮去請?zhí)t(yī)來為她診治。”
無名一愣,霎時有些不敢置信,如今已然過了午時,宮門早已落鑰,此番進(jìn)宮必定會驚動許多人,傳出去只怕會有礙世子爺?shù)拿暋?br />
魏錚卻顧不得這么許多,寧蘭傷成了這般模樣,他心難安,必定要在今夜將太醫(yī)請來為寧蘭診治才是。
蘇園的東廂屋已是一片狼藉,無法住人,魏錚便抱著寧蘭去了西邊的屋舍。
他是驕矜慣了的人,西邊的屋舍又殘破不堪,若不是為了寧蘭的身子著想,他再不可能踏足此地。
“蘇園既是不能住了,從明日起,你們便住進(jìn)魏國公府里去。”魏錚冷不丁地說了這么一句。
朱嬤嬤一驚,心里是驚喜不已,面上卻絲毫不顯。
“可夫人那里……”她猶豫著開口道。
沒想到魏錚卻截斷了她的話語,只說:“如今在魏國公府里當(dāng)家做主的人,還是我。”
朱嬤嬤點(diǎn)了點(diǎn)頭,便去耳房里提了一壺?zé)崴畞恚將前兩日寧蘭給他做的扇套一并拿了過來。
“咱們姑娘心靈手巧,想著世子爺是才氣橫溢之人,也只有這云錦織成的扇套才能配得上您的身份。”朱嬤嬤感慨著說道。
昏黃的燭光之下,魏錚的視線也挪移到了朱嬤嬤手里的扇套之上。
那是個針線嚴(yán)密、花樣精致小巧的扇套,上頭繡著節(jié)節(jié)高升的翠竹。
魏錚笑了笑,旋即憶起寧蘭皓腕上的傷痕,笑意成了愧怍。
“這事是夫人的錯,她還是個小女孩,什么都不懂。”魏錚嘆息了一番,眸光不由地柔和了幾分。
朱嬤嬤聽見魏錚這一番話,便知曉寧蘭這苦肉計是使對了地方。
姑娘也是個足夠狠心之人,才能用那滾燙的木棍燙傷了自己瑩白如雪的皓腕。
那一刻的痛意定然是難以忍受的,可姑娘卻生生忍了下來,連呼痛聲都不曾有。
朱嬤嬤憐惜寧蘭、敬佩寧蘭,如今也是全身心地忠誠于寧蘭。
她相信,假以時日,寧蘭一定能走入魏錚的心間。
譬如此時此刻,世子爺對寧蘭的態(tài)度便不似一開始那般冷硬。
這便是好事。
“爺別怪奴婢說話難聽,以夫人的性情,姑娘不在她眼前都是這副模樣,若與她同住一個屋檐下,奴婢只怕姑娘沒有命活下來呢。”
這番話,她是真心實(shí)意地在為寧蘭考慮。
瞧著魏錚沒有提起給寧蘭個名分,寧蘭無名無姓地住進(jìn)魏國公府,等同于羊入虎口。
床榻上躺著的寧蘭聽得此話,明白朱嬤嬤是在心疼著她,可若是能住進(jìn)魏國公府里,妾室一位興許就能落到她頭上。
哪怕住在魏國公府里會比從前危險許多,她也要試一試。
所以,趁著魏錚不曾言語之時,裝暈的寧蘭便咳嗽了一聲,而后緩緩睜開了杏眸。
她愣了好一會兒,辨清楚了自己正身處西廂屋的屋舍后,便望向了身側(cè)的魏錚。
她蒲扇般的睫羽微微垂下,神色里瀲滟著幾分楚楚可憐。
“都是妾身不好,讓爺擔(dān)心了。”
魏錚聽得此話,心里掠過些酸酸澀澀之感,思忖了半晌后只道:“往后,你就住在魏國公府里,不必再擔(dān)心旁人會害了你,一切有我。”
這話一出,寧蘭本是該興高采烈地應(yīng)下,不想她卻蹙起了一雙柳眉,只道:“若妾身住進(jìn)魏國公府里,只怕夫人會不高興呢,若因妾身的緣故而讓爺與夫人生了嫌隙,妾身寧愿死在這場大火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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