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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8章


魏錚為小林氏擇選的夫婿都是進士出身的好人家,不僅品行兼優(yōu),前途也較為光明。

小林氏是二嫁之身,還帶了個襁褓之中的龍哥兒,卻能嫁給這些優(yōu)秀的男兒郎為正妻。

靠的不過是魏國公府的名聲以及魏錚在外的權(quán)勢罷了。

小林氏若是個知足的人,此刻便該對魏錚與寧蘭感恩戴德,感謝這兩人為她千挑萬選出了這樣好的夫婿才是。

只可惜她志不在此,當(dāng)日夜里便只抱著手里的雙面繡痛哭了一夜。

許是上蒼都瞧出了她心里的哀傷,后半夜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

雨聲潺潺,小林氏心緒難平,生生熬到了天亮?xí)r分才闔了眼。

翌日,朱嬤嬤奉了寧蘭的命來看望她。

因見小林氏的一雙杏眸紅腫如爛桃兒一般,便嘆道:“珍姐兒,世子爺和奶奶都是為了您好,也是實在沒了法子。”

若不能盡快將小林氏嫁出去,一旦小南安王對她起了心思,這事便會變得復(fù)雜百倍。

這道理朱嬤嬤懂得,小林氏也該明白。

只見她乖順地斂下了眉目,點點頭后道:“珍姐兒明白。”

自這日過后,寧蘭便時常來東廂屋尋小林氏說話。

姐妹兩人仿佛有說不完的話語一般,一番踟躕與猶豫,最后在那一疊畫卷里選定了戶部侍郎家的庶子。

那人名為薛廣,身上冠著個秀才名頭,平日里除了讀書寫字外便是管管家中的庶務(wù)。

平日里嫡母對他還算妥帖,他也是個爭氣的人,將手邊的庶務(wù)管得井井有條。

小林氏這一嫁過去便能把中饋握在手里,有了魏錚和寧蘭的相幫,將來定能將日子過得紅紅火火的。

寧蘭抱著這等念頭,一邊替小林氏準備嫁妝,一邊照顧著龍哥兒和青姐兒。

小林氏婚事既定的消息傳到嚴如月的耳畔。

她倒是冷笑了一聲,而后道:“她倒是真大方。”

本以為小林氏是寧蘭為魏錚準備好的妾室,不曾想她倒真把小林氏當(dāng)成了妹妹看待。

“這樣出身低賤的女子,實在不值得夫人用心思。”唐嬤嬤生怕嚴如月又要對小林氏起什么心思,忙出言開解她道。

嚴如月擺擺手,只道:“奶娘放心,我還不至于這般愚蠢。”

話雖如此說著,可嚴如月的心里卻泛起了絲絲密密的酸意。

“聽說這位小林氏的夫婿是世子爺親自為她挑選的。”

魏錚哪里是個這么熱心腸的人,只不過是愛屋及烏,看在寧蘭的面子上才對小林氏施以援手而已。

這樣的親密對待,讓嚴如月倍感惡心。

上回對青姐兒下手的計謀不成,如今還要另想他法。

唐嬤嬤苦勸不得,只能幫著嚴如月一起想法子。

且這法子還必須足夠隱秘,絕不能暴露出了嚴如月。

思來想去,唐嬤嬤便想出了一計。

她俯身在嚴如月的耳畔密語了一陣,瞧著嚴如月的臉色由陰轉(zhuǎn)晴,心間的那塊大石才徹底地落了地。

*

小林氏婚事已定,便窩在了閨房里繡嫁衣。

近來刑部事務(wù)繁忙,魏錚總是早出晚歸的。

寧蘭擔(dān)心他的身子,這兩日與朱嬤嬤一同在小廚房里搗鼓著滋補身子的藥膳。

夜里,魏錚一邊吃著藥膳,一邊與寧蘭提起了薛廣。

“昨日我不是帶著薛廣見了珍姐兒一面嗎?回去后他就跟犯癡了一般,久久回不過神來,瞧著好似是丟了魂一般。”魏錚哂笑著說道。

寧蘭聽了這話,也不由地會心一笑。

論美貌,小林氏可謂是清靈動人、貌美又出塵。

薛廣會對她一見鐘情,也實屬常事。

只是寧蘭更盼望著有人能讀懂小林氏的內(nèi)心,將她放在手心里珍寵。

“但愿這一次珍姐兒掉入的不是火坑。”寧蘭由衷地感嘆道。

魏錚見她蹙起了一雙柳眉,便順著她的話說道:“我已細細查驗過薛廣的為人,他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將來必定能肩負起照顧小林氏和龍哥兒的職責(zé)。”

寧蘭聽了這話,也覺得一顆心安寧了不少。

兩人躺在鑲云石架子床上,以最親密的姿態(tài)訴說著對彼此的思念。

夜深了,魏錚才覺出了點點困意,適逢睡在搖床里的青姐兒哭鬧了起來。

魏錚忽而想起了前幾日從唐嬤嬤那里得來的和田玉玉佩。

于是,魏錚便告訴了寧蘭此事。

寧蘭一下子便直起了自己的上半身,瞪圓了眼眸問魏錚:“什么玉佩?”

魏錚便將那日在如蘭閣門廊處遇上了唐嬤嬤一事告訴了寧蘭。

“我想著嚴如月必定不安好心,便把玉佩拿了起來,丟在了外書房里,這兩日刑部事情太多,我也忘記了。”魏錚道。

寧蘭根本不知曉此事,聽了這話,立時便要讓魏錚去將那和田玉拿來。

魏錚這便翻身下了地,馬不停蹄地趕去外書房將那和田玉拿來給寧蘭瞧。

夜色迷蒙,他甚至還抽了閑空讓無名去把府醫(yī)請來。

魏國公府的府醫(yī)擅長醫(yī)理,瞧瞧那和田玉的玉髓里有沒有毒物。

一時間,如蘭閣里便燈火通明。

府醫(yī)拿著那玉佩仔細端詳了一番,只道:“這里頭應(yīng)是放著幾味草藥。”

只是這幾味草藥有沒有毒,一時間府醫(yī)也論斷不了。

魏錚聽后面色沉沉,只恨不得即刻去清月閣尋嚴如月算賬。

寧蘭卻攔住了他,并道:“爺不要太沖動,如今我們還沒有證據(jù),貿(mào)然前去不過給了夫人辯解的機會。”

當(dāng)然,寧蘭心里也認定了嚴如月在玉佩里下了毒。

她處心積慮地想要謀害青姐兒,既舍得用和田玉這樣珍貴的玉器來掩蓋自己的目的,期間必然藏著不可告人的用意。

寧蘭恨她恨得牙癢癢,只恨不得即刻就絞殺了嚴如月才是。

只是她不能在沒有證據(jù)的狀況下貿(mào)然行動。

為此,寧蘭便不得不蟄伏一番。

魏錚本是一腔怒火無處發(fā)泄,盈潤在心口不上不下地難以紓解。

寧蘭一聲聲的溫柔勸導(dǎo)給了魏錚松懈心緒的理由。

他便深深地嘆息了一聲,道:“算了,明日再去找她算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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