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打油詩
果然;青樓女子那張嘴甚是了得!
最終趙道長敗下陣來!
姬顏玉讓仆人將他帶到前院舞臺,而她自己則上二樓,從閣樓俯瞰整個前院跟舞臺。
舞臺上好幾位婀娜女子翩翩起舞,旁邊還有一支配樂,彈撥竹琴、柳琵琶,陶笛古箏小二胡,蕭笙編鐘大花鼓,足有數(shù)十種樂器伴奏,音律環(huán)繞,酌酒言歡,還摻雜著男女的嬉笑。
當(dāng)后院仆人領(lǐng)上一位身著銀白長袍的男子登臺時全場禁聲,那些闊太小姐眼睛瞪的溜圓,老鴇用眼神跟閣樓上姬顏玉交流,她心領(lǐng)神會登臺介紹:“各位!這位便是最近瘋傳的第一美男,趙公子,如今為天師府的修道神仙,往后趙道長會不定時光顧小店,貴賓席三號長久為他留存,各位若有修仙問道;養(yǎng)身困惑,都可以詢問趙道長,他會耐心逐一解答哦!”
說完老鴇還不忘向好幾位闊太小姐遞上心照不宣的眼色。
隨后老鴇將風(fēng)度翩翩的趙道長領(lǐng)到貴賓席中間位置,四周空缺的軟塌椅子頃刻間被貴婦小姐包場。
一女人急不可耐的伸出雙手:“趙道長,你能幫奴家看看手相嗎,奴家最近徹夜難眠啊!”
身著艷麗的闊太也緊隨著將手搭在他肩上:“聽說道家有一種雙修功法,不知道長能否傳授一二,錢不是問題!”
另一個年紀(jì)稍大的貴婦又問:“道長膚色如此白皙滑.嫩,不知有何養(yǎng)身秘籍?”
……
趙正立滿頭黑線,這哪兒是貴賓席啊,分明就是狼窩,他被迫一本正經(jīng)的胡說八道,誰知居然有人直接上手,捏他臉,摸他腰,牽他手,搞得趙美男心生惶恐,暗下決心媽的僅此一次,下次給五千兩老子也不干了。
姬顏玉在樓上看的很是歡快,見趙正立吃癟;笑的前倒后仰,花枝招展。
趙美男在一群貴婦中艱難熬了半個時辰,狼狽竄出惝恍逃回內(nèi)院,姬顏玉此刻正在幾案細(xì)品茶水,見劫后余生的趙道長忍不住又是一頓笑:“看來道長很受歡迎嘛!其中有幾位可是富家小姐哦,不知道長注意沒有?”
趙正立進(jìn)屋換好自己長衫走,出房門抱怨:“那幫老娘們兒比你還狠,我道行淺,接不了你這份肥差!僅此一次,就當(dāng)扯平當(dāng)然留宿之情。”
說完就從內(nèi)院后門離開,生怕慢一秒就被生吞活剝一般,姬顏玉連忙追出門外喊:“價(jià)格可以商量嘛,想清楚了記得回來找我哈!”
趙道長聽見也沒回她,仿佛那里是塊魔窟一般,他感覺已經(jīng)出賣了自己靈魂,在夜色中三兩跳躍消失外城。
回到自己府邸差不多辰時左右,碧柔正用木炭熨燙他前幾日穿的長衫,后院忽然出現(xiàn)一道身影嚇得碧柔將熨燙鐵器掉落,彤紅木炭將長衫烙出好幾個洞,她不由“啊”的一聲,看清來人是趙正立沒好氣責(zé)備:“道長,有大門怎么不走?非要從天上下來!”
屋內(nèi)幾人聞聲趕來,有丫鬟仆人,碧玉、張子崖,讓趙正立意外的是李詹壹跟余小薇也在。
幾人在后院大眼瞪小眼,趙正立主動咧嘴一笑:“各位晚上好!”
全都錯愕等著他。
碧柔尷尬指了指自己臉蛋示意他:“你臉上怎么有紅唇印?”
碧玉上前兩步氣道:“跑哪兒去鬼混啦?”
余小薇、李詹壹兩人眼神微露鄙夷,丫鬟仆人則是偷笑佯裝沒看見各自散去。
趙正立也沒解釋,將目光鎖定角落偷看的張子崖,怒氣油然而生。
張子崖本能轉(zhuǎn)身逃走,誰知趙道長速度極快,一個閃身攔住他退路,而后一把將他拽到后院空地,張子崖小胡子微微顫抖,求饒:“道長,道長有誤會,真的有誤會!”
趙正立也沒聽他解釋,劈頭蓋臉一頓暴揍,張子崖不還手的抱著腦袋:“哎呦!哎呦,別打臉,別打臉!”
后方不知情的眾人被暴力場面嚇得齜牙咧嘴,自己出去花天酒地了回來居然還打人?似乎太霸道了些吧!
半刻鐘后,張子崖腫著臉顫顫巍巍爬起來,欲哭無淚抱怨:“都說了不打臉不打臉,你干嘛老盯著打啊?”
趙道長沒理腫成豬臉的張子崖,扭頭笑著臉對余小薇說道:“余小姐今日來訪有何要事?”
溫柔的語氣跟剛剛殘暴畫面形成鮮明對比,余小薇嚇得一個機(jī)靈,見他一臉紅唇印憑空生出怨氣:“今兒來的不巧,詹壹前輩,咱們先回去吧!”
說完她率先小跑走出后院,李詹壹緊跟其后,碧玉跟碧柔滿臉疑惑:“余小姐不是來找道長學(xué)劍嗎?”
趙正立看了眼夜空,攤攤手:“可能天太晚了吧!”
碧家姐妹又將目光鎖定他臉上醒目紅唇上,暗自神傷的嘆了口,感覺自己兩姐妹終是沒入他眼啊!
心不由涼了幾分,痛了一寸。
后面數(shù)日趙道長單調(diào)往返天師府跟自家府邸之間,自他入京受封以來沒任何訪客登門,即便是同僚也很少交際,除了江湖上偶爾有他數(shù)月前的戰(zhàn)績,他在京城的行蹤好似泥牛入海,期間給青城山回了幾封報(bào)喜不報(bào)憂的書信,而后基本在天師府閣樓閱讀書籍。
這樣的日子過了半月有余,直到被天師府身披藍(lán)袍的玄師打破,是武當(dāng)?shù)茏訌埌咨溃臐饷即笱郏趋榔荩融w正立早來數(shù)月,趕上半年考核,以宗師中品道行晉升了玄師席位,如今閱覽書籍到第三層。
按理說兩人無冤仇,可最近江湖上趙道長威名太響亮,架不住有心人拿門派作對比,他得知當(dāng)初趙道長跟宋茂陵在司徒劍莊斗成平手,好勝心更驅(qū)使張白衫斗一斗的沖動,以此驗(yàn)證自己差距。
當(dāng)然挑戰(zhàn)宋茂陵他也想過,可人家乃當(dāng)今六皇子,又是老天師愛徒,施展起來多少有些壓力,趙正立不同,與他們一樣都是江湖門派入京,沒太多關(guān)系束縛才能放開手腳打一場。
得知如此荒謬?yán)碛哨w道長有些好笑,修真武神通,立玄武當(dāng)興的武當(dāng)大教也學(xué)會看人下菜?
趙正立趕著看書,沒搭理這個年輕武當(dāng)?shù)茏樱谝淮伟l(fā)覺讀書會上癮,用精神游歷各門各派的道法中間,在通過串聯(lián)溝通發(fā)現(xiàn)一條嶄新定律,這種感覺讓趙正立逐漸癡迷!
張子崖臉上的傷勢好了成天在京城晃悠,趙正立很想道個歉,回頭一想這家伙油滑的緊,必須要讓他明白分寸,不能擅作主張,倘若放寬底線指不定他還會搞什么幺蛾子。
碧家姐妹起初故意冷落趙道長,張子崖看出端倪,就將那日他帶著紅唇印解釋了番,大意是趙道長為了還妙音閣留宿人情,犧牲自己色相幫青樓拉客……
兩姐妹聽完既自責(zé)又感動,后面好似全職女主人一樣將府邸打理的井井有條,將趙正立伺候到無微不至,這種明顯改變壞道長逐漸有種依賴,兩姐妹多余時間也在后院練劍,他時而為其指點(diǎn)一二,兩人劍意明悟,慢慢形成宗師雛形概念。
這一日碧柔逛街帶回長樂坊季度榜單,有文武榜,美人榜,讓趙道長意外的是自己居然榜上有名,還排列在武榜宗師境第一,狠狠壓了半步大宗師的契丹國師一頭,如此耀眼位置讓他眼皮直跳,這不明擺著全天下豎立敵手嘛。
大宗師境很少有人出面,數(shù)年未變的榜單,第一甲的位置依舊空缺著,據(jù)說是留給陸地神仙的,第二居然是契丹耶律嘯,第三是慶國天師府廟堂三圣,儒夫子穆德卿,道天師趙洪云,佛國師圓一法師,后面還有大理國的八大護(hù)國方丈之首覺言法師。
美人榜第一甲也空缺著,聽說是留給東海三仙島的某位仙子,世人都不成見過,傳聞她真是一位仙女,第二甲是大理國公主段瀟瀟,慶國美到不可方物的姬顏玉位居第三,第四落在西夏皇帝的妃子嚴(yán)裴娜身上,慶國江南接連拔得五六名次,分別為巨商葉家嫡女葉媚,江南門派蔡妍,第七又是大理國高美麗,據(jù)說是大理大相國孫女,余小薇被甩到了第八名,細(xì)想綜合條件她是有欠缺,不過還在逐步完善,相信過不了幾年就是她的主場了,這讓趙道長對天下美人產(chǎn)生濃厚興趣。
文榜第一甲為《春色》,據(jù)介紹出自江南某位十多歲少女,文章清凈優(yōu)雅,被世人評價(jià)為“僅存書海的凈土!”
第二甲《笑紅塵》,作者不詳,書中愛恨交織的悲涼故事收割大片少男少女的苦情淚,多數(shù)人看了此書一度懷疑真愛是否存在?影響過大甚至被文壇封禁,不過依舊不減熱度,若不是文壇封禁;它將遠(yuǎn)超第一甲《春色》。
第三甲《夢逍遙》,一本快意江湖的熱血故事,滿足所有讀者精神寄托,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大酒大肉斬悍匪流寇,英雄美人江山社稷,通通拿下! 被世人評價(jià)幻想仙境。
后面還有《邊塞飄雪》、《酌烈酒敬三秋》等詩詞,不過遠(yuǎn)不及前三甲那般與世人共鳴。
趙正立只是匆匆一瞥,他對這些咬文嚼字多不敢興趣,修得大道才是正途。
誰料第二日,碧家姐妹就上街買了文榜前三甲書籍,厚厚幾沓書看著都消磨時間。
趙道長沒阻攔也沒鼓勵,每個人都有自己追求,所思所想全不相同,怎么快樂怎么來吧!
余小薇近半月都沒再來府邸,可能上次揍張子崖太殘暴,給她烙下陰影。
一時間,趙正立的世界似乎除了碧家姐妹跟天師府的道家秘籍,再無他物?
時間充實(shí)而又單一的過著,趙老天師自將他從皇宮領(lǐng)回天師府再也沒出現(xiàn)過,聽其他天師府的人說這都正常,如果老天師哪天頻繁現(xiàn)身,便說明有大事發(fā)生了。
立冬;貼心的碧柔為趙道長準(zhǔn)備了一鍋紅燜羊肉,姐妹倆跟趙道長圍坐火爐邊吃得油脂水滑,他聽著兩姐妹看書心得體會,聊最多就是被禁的《笑紅塵》,好好吃飯氛圍硬是被她倆吃出離別飯感覺,哭的梨花帶雨,泣不成聲,這讓趙道長對此書甚是好奇,拿著翻看兩頁直接把書扔的老遠(yuǎn),大罵一句:“他娘的,這書看完不憋屈死?”
北方天氣越發(fā)寒冷,樹葉凋零殆盡,湖面結(jié)上薄冰,冬季的味道越來越濃。
次日一早,趙正立就被一道飛馳進(jìn)院的身影驚擾,而后擰起長劍就朝外看去,碧家姐妹也有察覺的跟來,看見后院草地遺留斑斑血跡,三人越發(fā)謹(jǐn)慎,沿著血跡找到張子崖的屋舍,這是趙正立特意給他留一間,可最近那家伙五六天沒回來了,這血跡難不成?
想到此處,那房門打開走出一個裹得跟粽子一樣的人,眾人皆是一大跳:“大哥,你們走路沒聲兒的嗎?我是傷員,心臟不好!”
趙正立三人定神一瞧,從那經(jīng)典的小胡子就看出是張子崖無疑。
碧玉先詫異問:“裹得跟粽子似的;你這是要去見屈原嗎?”
碧柔白了一眼開玩笑的碧玉,而后改口:“張壯士,你這一身傷是怎么回事?”
趙正立都沒開口問,大清早偷偷摸摸回來自己包扎傷口,八成沒干好事。
果不其然;張子崖支支吾吾半天沒說出所以然,最后一嘆:“喝花酒被打了!”
“……”
三人無語。
張子崖連忙訴苦:“不過這些都是為了趙道長您啊!”
趙正立一愣問道:“從何說起?”
張子崖一瘸一拐的朝內(nèi)屋走去,碧柔提前支開丫鬟仆人,后院壁爐留下張子崖跟趙道長兩人。
他委屈巴巴講述了他遭遇。
被趙道長湊腫的張子崖傷好后覺得愧疚,因?yàn)槠跫s有部分疑似妙音閣誘騙簽署,于是打算去找姬顏玉毀掉契約,接過姬顏玉提出讓他辦三件事就撕毀契約,張子崖老實(shí)照辦,哪兒知道第一個要求就是讓他去長樂館打探朝廷內(nèi)斗消息,消息是打探到了些,不過也給他惹來禍端,后面莫名其妙被人暗殺,好在他道行能自保,避免給趙道長惹來麻煩就跑城外躲了數(shù)天。
回城后再去妙音閣完成第二件事,姬顏玉讓他以江湖人的名義在城外打劫;專挑來往書生文人,這個任務(wù)倒沒帶來多大.麻煩,那些滿城謾罵對他也沒任何傷害。
第三件事讓他半夜去掀景府的屋頂,并留下一首打油詩:“三流文采二兩墨,預(yù)將萬事手中握,棄掉馬卒不讓活,流寇定將把門破!”
說完張子崖就從懷里掏出一張薄紙,正是張子崖完成三件事拿回的契約。
趙正立聽完哐當(dāng)一聲坐在椅子上:“你不懂這打油詩意思?”
張子崖感覺事情不對勁謹(jǐn)慎道:“懂一點(diǎn)點(diǎn),貶他們文人不懂裝懂,子崖也覺得那些文人酸臭的很,大道理比誰都厲害,辦實(shí)事一個也不著調(diào)!”
趙正立一拍腦門兒:“你這是被姬顏玉當(dāng)槍使啊!即便你不去拿回契約她同樣拿本道沒法啊,你怎不跟我商量呢!她每一步都在把你往火坑里推,你一點(diǎn)都沒警覺?”
張子崖不明其意道:“什么火坑?”
趙正立氣的冒煙:“自然是朝廷黨爭!”
“我又不是朝廷中人,黨爭跟我有何關(guān)系?”
“你是隨本道一路進(jìn)京,而本道如今在天師府就職,你一舉一動在外人看來都跟本道有關(guān)聯(lián),她在借你之手拽本道下水!”
“什么啊?這女人心機(jī)如此深?”
趙正立收起契約半晌都沒說話。
瞧了眼他滿身傷問:“誰把你打傷的?”
提起此事張子崖一嘆:“掀了景府屋頂本以為沒啥大不了,就去青樓喝點(diǎn)花酒慶祝,不成想景府客卿是個狠角色,帶著禁軍在青樓圍堵我,好不容易才逃出來!”
“……”
趙正立有種想掐死他的心。
隨后掏出一沓銀票塞給他道:“你暫時出城躲幾天,估計(jì)很快禁軍會下達(dá)全城通緝,以我目前能力肯定保不住你。”
張子崖甚是感動,平日吝嗇的張道長危難時對他如此大方:“道長,我……”
“用不著感謝,這幾百兩就當(dāng)先借給你的。”
隨后目怒兇光道:“我得去會一會那個第一花魁!”
張子崖似乎感覺自己闖禍了,愣了半晌擠出個:“好!”
(https://www.dzxsw.cc/book/32917108/38526726.html)
1秒記住大眾小說網(wǎng):www.dzxsw.cc。手機(jī)版閱讀網(wǎng)址:m.dzxsw.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