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3翻供
老人看著趙元樂,好像是做了一個很大的決定。
“這次,我來替他,替了這次,也算是我還清了他的債。
妹娃啊,這次你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就讓我去坐牢。
以后,要是以后他還有什么,我都不管了,這就是最后一次,行不行?”
趙元樂看著老人痛心又卑微的模樣,緊皺眉頭,但還是搖了搖頭。
“當(dāng)斷不斷,反受其亂。他是個什么性子的人你一直知道,我也能理解做父母的舍不得孩子,但你這樣替他,什么時候是個頭?
說是最后一次,但是真的有下一次嗎?他要是做了什么無法挽回的事情,又要怎么辦?你可以替他坐牢,但你可以把被他害的人救活嗎?
你可能不知道,之前他就說過,他不會坐牢。
我當(dāng)時不明白,現(xiàn)在明白了,因為他斷定無論他做了什么事兒,都有您老給他斷后,所以他有恃無恐。”
老人聽著趙元樂的話,沉默了。
他何嘗又不知道呢,可是他實(shí)在是沒辦法狠心。
見趙元樂的態(tài)度很堅決,老人說了這樣一句話。
“他要是真的坐牢,肯定會干出來其他事情,到時候多半要死里面。我不是舍不得他去坐牢,他該坐牢,我只是不想他就這么死了。”
聽著這話,趙大成皺眉,他與趙三成對視一眼。
兩人現(xiàn)在很糾結(jié)。
他們自然也是希望這個人進(jìn)牢里,可要真按照這個老人說的,這事情屬實(shí)棘手了啊。
趙元樂沉思片刻,而后開口。
“那就讓專門的人來看看他是不是有病,他有病,你愿意去替他也是你的自由。”
得了這話,老人又想對著趙元樂拜,趙元樂一個激靈跳開,老人便嘆了口氣:“對不住了小妹娃…”
要是他早知道那天這個兒子要回來,就不留這兩人吃飯。
要是沒讓他看到,哪里還有這樣的事情。
達(dá)成了共識,一行人也走了過來。
易黎看了一眼趙元樂:“決定好了?”
趙元樂點(diǎn)點(diǎn)頭:“律法是怎么樣,那就怎么樣。”
旁邊的保衛(wèi)忽然嘟囔一句:“真狠心。”
趙元樂聽見了,她白了那人一眼。
“你好心,大好人啊,要不你來替他?”
那保衛(wèi)尷尬的將頭轉(zhuǎn)向一邊。
他覺得這趙元樂的耳朵也太靈了。
老人走上前,對著易黎道:“大人啊,我這兒子天生有病,做了錯事,是我這個老子沒看好,一切的責(zé)任,都應(yīng)該是我來承擔(dān)。”
易黎也不想多說什么。
他看了旁邊那淡定的某人,眼神回來,對其他幾人道:“百靈縣沒有瘋?cè)嗽海匀灰矝]有專門的醫(yī)師,真要判斷,那就得從蓉城找來,大概要七天之后。而且,來回路費(fèi),還有醫(yī)師的誤工費(fèi),得犯罪的人來付。”
老人一頓,還是點(diǎn)點(diǎn)頭。
“該我出的。”
趙元樂想起來這老人的家庭,默默嘆了口氣。
這養(yǎng)的什么兒子啊,簡直養(yǎng)的討債鬼。
看事情差不多告一段落,易黎問這老人。
“你姓甚名誰,他姓甚名誰?”
老人:“我姓午,別人叫我午老漢,我兒子叫午林,算命先生給取的名,他五行缺木。”
趙元樂在旁邊一癟嘴。
這不是五行缺木,是五行缺心眼。
易黎點(diǎn)點(diǎn)頭。
“鬧了這一天,我總算是知道犯人的名字了。”先前一直問,這人完全不理他。
他告訴午老漢,午林關(guān)押在這里,這每天的伙食費(fèi)也要家人給,還有,午林的住處也要去查看,檢查里面的東西。
本來一直安靜的午林忽然開口了。
“我不是犯人。”
老人惱火的看著自己這兒子。
“你又要鬧什么!”
易黎挑眉,看了過去。
“你要翻供?”
午林平靜的看著眾人,眼神沒有聚焦的點(diǎn)。
“我從未錄過口供。”
此時,趙元樂的面色一變,易黎也不由瞇起了眼。
這人不慌不忙,條理清晰。
“從頭到尾,我都沒有說過我做了什么事,默認(rèn)只是因為我孤身一人,沒有其他人,無論按照新的還是舊的律法,我之前都可以不說話。
這位保衛(wèi),你沒有資格把我的沉默當(dāng)做默認(rèn)。
而這次的事情,也只有一個人的證詞,誰能證明她說的是真的,她說的是對的。”
易黎聽著這話,輕笑一聲。
“昨天晚上,我可是拍下了證據(jù)。”
午林沒有絲毫驚慌,只是淡然道:“那就拿出來看,到底有什么。
沒有足夠的證據(jù),單憑一個人的話,你沒有辦法定我的罪。
因為…”
他看向趙元樂:“她沒有任何受傷的地方,根本沒辦法證明我傷害了她,而且,我被她親手抓了回來,這樣看來,她之前說的話,就壓根站不住腳了。
難道我還能擄走一個我打不過的人,并且,我從來也沒想過傷害她。”
趙元樂靜靜聽著這人的話,終于明白了他那句話的意思。
他不會坐牢。
因為他從一開始的反應(yīng)就是假裝的,讓她們真的以為他像個瘋子。
實(shí)際上,他更清楚,根本沒有什么真正能定他罪的證據(jù)。
她的身上沒有任何傷,甚至當(dāng)天晚上還回家,正常的睡覺了,而易黎拍照的現(xiàn)場,確實(shí)什么真正的證據(jù)都沒有,因為這人后來還返回,把該弄掉的痕跡都弄掉了。
易黎忍不住拍了拍手掌。
“果然啊,不傻。”
這時候,午老漢忽然開口。
“我能證明,我能證明我這個兒子腦子有毛病,他干的出這樣的事。”
趙大成等人驚訝的看向午老漢。
午老漢的臉色很冷靜。
他看向自己的兒子。
“當(dāng)初生你出來,就是我的錯。”
午林沒有什么反應(yīng),他看向易黎:“其實(shí)你可以不用證據(jù),只用權(quán)勢定我的罪,封在場所有人的嘴。”
易黎看著午林,良久沉默。
“真能裝啊。”
裝的自己好像是個瘋子,實(shí)際上把什么都想的清楚,臨了了推翻之前一切。
這一句話,是要逼他啊。
可是明翯言在這里,他不能不按規(guī)矩辦事。
除非,把這件事情告訴明翯言,可按照明翯言的性格,會相信趙元樂的話?很顯然,明翯言不會就這樣相信,他只會要證據(j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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