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7考慮一下
而這邊,趙元樂被自家大娘輪番看了一遍。
唐思文:“沒事就好。”
趙大成在一旁滿不在乎。
“她這身子骨能有什么事啊。”
他覺得自己這侄女厲害的甚至可以單挑老虎。
趙元樂拍了拍胸脯。
“我能有什么事兒啊。”
唐思文點點頭:“那大娘過去看看易小姐啊。”
到底是被自己家里出去的豬給弄傷的,她還是去看看吧。
趙元樂看向一旁的易黎。
“你妹妹受傷了,不去看看?”
易黎聳聳肩。
“不是皮外傷嗎,就是豬毛扎到的,沒什么事兒。”
趙元樂眼神又落在易黎腰間的槍上。
“你的槍可要看好了。”
易黎冷哼一聲。
“要不是某人昨天打我那幾拳,我也不至于牽扯了傷口,反應(yīng)這么慢。”
趙元樂白了易黎一眼。
“你就瞎扯吧,我那兩下能把你打傷?你是泥做的?”
易黎剛要開口,趙元樂又冷哼:“打傷了也活該,誰讓你不還我錢!”
易黎:“嘿!我說你還真是能記仇啊你,就那點,記多久了?”
趙元樂呵呵一聲:“你不還我錢,以后我見你一次,打你一次。”
易黎:“…”
這女人真是越來越囂張了。
陳墨潁看著面前這一幕,眼眸中帶著些許好奇。
他其實并不知道,易黎和趙元樂,還挺熟?
明翯言倒是知道易黎與趙元樂挺熟的,但一直以為趙元樂與易黎關(guān)系并不太好。
今天這樣一看,或許并不是那么不好。
趙元康覺得趙元樂這樣說話還是不太好的,稍微咳嗽了一下。
“樂樂,還是別這么說話,咱們又不是什么惡霸。”
易黎嘖嘖。
“趙惡霸,我就不把那些錢還給你,你最好說到做到。”
趙元樂:“嘿!”
她一個箭步過去,揮著拳頭就是一下。
易黎這次有了準(zhǔn)備,躲的還是很及時。
“嘖,就這啊…跟你養(yǎng)的豬一樣慢。”
趙元樂一跺腳,撲上去又是兩拳頭,易黎左躲右閃,一邊嘲諷。
好一會兒后,趙元樂瞅中空擋,一把揪住了易黎。
她笑了。
“再躲啊。”
易黎訕笑:“輕點,別打臉…”
忽然,陳墨潁咳嗽了一聲。
“好了,別鬧了,他到底欠你多少錢。”
趙元樂一把推開易黎,拍拍手:“沒多少,我就是咽不下這口氣。”
易黎在旁邊插嘴。
“氣也不還你,我憑本事罰的,早就充公了,憑什么吐出來。”
趙元樂瞪易黎一眼:“給我等著吧你。”
等她什么時候把反應(yīng)速度練出來,一定得打的易黎哭爹喊娘。
陳墨潁笑了笑:“算了吧。”
趙元樂忽然看向他。
“你可也收了我高價呢,五個銀元!哼,我多信任你啊,你居然騙我你沒錢,你更黑!”
陳墨潁:“…”
確實挺記仇的。
明翯言在一旁勾了嘴角。
還好,他沒有要過她什么錢。
趙元康在一旁也難以置信。
“真是…”
怎么越有錢的越摳呢…這陳家的也是。
陳墨潁的爹在一旁聽著,驚訝又嫌棄的看了自己這兒子一眼,而后招呼來了下人。
沒一會兒,下人便拿著一個繡金邊的荷包到了趙元樂手里。
陳老爺笑哈哈的。
“小姑娘啊,收著吧,這是我替他還你的。”
說完,他更為嫌棄的看了陳墨潁一眼,小聲道:“當(dāng)個男人,別這么摳門,才五個銀元,說出去都讓人笑話,還騙人家小姑娘,我都替你臊的慌。
咱家可丟不起這五個銀元的人。”
陳墨潁:“…”
趙元樂接過荷包,感受到了荷包的重量,忍不住露出笑容。
她現(xiàn)在,看這陳老爺還真是很順眼呢。
這邊她收了荷包,那邊席夫人就帶著唐思文等人過來了。
唐思文覺得自己一家可以走了,便直接跟席夫人提了出來。
席夫人:“哎呀,今天這事兒也是意外,本來還想多留你們一會兒的,誰知道有這意外呢。
你們等著,帶些點心茶葉回去嘗嘗。”
而后,席夫人熱情的塞了很多東西,到了門口將趙家人送走。
等席夫人回到屋子里后,從自家男人那里得知陳墨潁欠趙元樂五個銀元的事情,忍不住對著陳墨潁又是一頓數(shù)落,直接把陳墨潁給數(shù)落去了明翯言家中。
清鄴堂內(nèi),明翯言與陳墨潁兩人在四角涼亭之中坐著,旁邊竹葉舒展,將兩人的動作神色遮掩虛化。
明翯言抬手給陳墨潁倒了一杯茶。
“你說你,沒事多收她錢干嘛呢。”
陳墨潁聽著竹葉隨風(fēng)的沙沙響聲,輕聲嘆息。
“是她自己給的,現(xiàn)在又計較了起來。”
明翯言低笑:“起碼她對你還算客氣,沒有動手。”
陳墨潁眼眸一瞬低垂。
“或許吧。”
見如此,明翯言也不繞彎子了,他將手中折扇放下,正色看向陳墨潁。
“我本不想多嘴你的私事,但現(xiàn)在,難免好奇。”
陳墨潁:“嗯?”
明翯言:“從前是身體不好,如今,身體已經(jīng)好了,無論是你娘的那邊的大夫,還是我這邊的,都可以確定,你已經(jīng)與常人無異。
那現(xiàn)在,還是沒有想法嗎?”
陳墨潁沉默了一會兒,遙遙看一眼不遠(yuǎn)處的風(fēng)起時層疊竹葉表層的韻律。
一層白霧的綠色,深深青綠色,隨風(fēng)翻轉(zhuǎn)更迭。
他的心情,也很糾結(jié)。
在知道身體好了的一瞬間,他是高興的,或者說是狂喜。
可是喜悅過后,反而陷入了深深的迷茫。
從前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死了,做什么事就無所顧忌,全憑喜好,凡事也從來沒想過以后,根本不在意結(jié)果。
可現(xiàn)在身體好了,他不由就想到了以后,想的長久。
這樣想著,他只覺得自己忽然就要顧慮很多事情了,一下子有了負(fù)擔(dān)一樣。
沉默過后,陳墨潁開口了。
“你指的,是哪方面的想法?”
明翯言開口果斷。
“報社的事情,你可以繼續(xù)做下去,還有新式學(xué)堂的東西,你也可以多出力。
如果你有多的閑工夫,或者特別愿意幫我,我也是不拒絕的。
所以,我想問的,不是前途事業(yè)理想,因為這些東西,并不會因為你活的長短而有多的改變。
影響最大的是什么,你清楚。”
陳墨潁輕笑:“有什么就直說吧。”
明翯言便直說了。
“我打聽過趙家的事情,他家里人似乎有些特別的長處,力氣是一點,記憶超群又是一點。
但是這東西,并不確定,也就是說,趙家人的后代,有一定的概率,天生不凡。”
陳墨潁:“真好啊。”
哪里像他家這,天生病秧子。
明翯言:“趙元樂是其中佼佼者,她的不同,你應(yīng)該也有所了解,當(dāng)然,我指的是,腦子的不同。”
陳墨潁點點頭。
“這個確實。”
明翯言:“所以,你可有意?”
陳墨潁又沉默了。
之前他沒考慮過,可以說相當(dāng)坦蕩。
明翯言:“很多時候,沉默就是一種答案。
但猶豫,往往會錯失良機(jī)。
我覺得她是個不錯的選擇,家世清白,人也單純,不蠢,你也熟悉,你爹娘,尤其是你娘,喜歡她。
你要是有意,便可直接問她。”
陳墨潁沉默著喝了好大一口茶。
放下茶杯后,他眉毛些許糾結(jié)。
“其實,我之前只當(dāng)她是個有意思的小朋友。”
明翯言不禁笑出了聲。
“哪家的小朋友長這個子,她不是小朋友,是個及笄之年的姑娘。”
陳墨潁嘆了口氣。
“怎么你也這樣說。”
本來他是坦蕩的,但是周圍人總是這樣說著,現(xiàn)在他自己都有些不好說了。
明翯言似乎是看出來陳墨潁的意思。
“別人只是借口,之前別人也沒少說,而現(xiàn)在猶豫不言的是你自己。
其實,這在我看來并不是什么難說的事情,除非,你是真的不在意日后,對于無子這件事,真的無所謂。”
陳墨潁搖頭了。
“我昨晚上想了一晚,后來發(fā)覺,自己并非那般不在意。”
先前他是出于良心和責(zé)任,現(xiàn)在不用擔(dān)心生的孩子會得病,他便不抗拒有自己的妻子孩子。
甚至,他還很憧憬日后一家三口,或者一家四口五口其樂融融過日子的場景。
他其實并不想孤家寡人。
但這個人選,他卻不確定。
這些年,他就沒怎么接觸過除小孩和長輩外的女子,和報社里的學(xué)生也是公事公辦。
大概,他是因為只和趙元樂相處過,以及周圍人的暗示,讓他第一反應(yīng)是想到她?
陳墨潁忽然覺得自己在這類感情上,經(jīng)驗好像有點欠缺。
看陳墨潁想了老半天,明翯言忍不住開口:“你想好了?”
陳墨潁搖頭:“我沒想好,但我好奇。”
明翯言:“哦?”
陳墨潁緩緩露出個笑容,幽幽看向面前之人。
“世子為何如此關(guān)心這個問題?是關(guān)心我,還是關(guān)心別人?”
明翯言:“自然是關(guān)心你。”
陳墨潁給明翯言倒了杯茶,問出了自己的問題。
“如果說我是身體原因,沒有辦法。
那你呢?你與我年歲相差不多,身體也沒有問題,這些年,似乎也很孤單。”
明翯言輕笑一聲。
“我早已兒女雙全。”
陳墨潁笑而不語。
明翯言輕笑一聲,問:“你什么時候知道的。”
陳墨潁拾起桌子上一片飄落的竹葉看了看,緩緩道:“很早之前,按照時間推斷出來的,其實并不確定,剛才只是詐一詐你。”
明翯言倒是并不在意。
“你一個人知道就夠了。”
陳墨潁反問:“你的日子可比我的驚險多了,意外更多,你不擔(dān)心?
你的爹娘可知道?
你要等到什么時候?”
明翯言:“你喜歡一家和睦幸福,再順便忙一下理想,我更在意未完成的事業(yè),大家得排在小家前面。”
聽著明翯言的話,陳墨潁忽然一聲長嘆。
“要不是那場意外,那個位置哪里是萬和坐的,他這空子鉆的真行。”
明翯言卻低聲一笑,并不在意這事。
“坐不坐那位置都一樣,我爹顧念兄弟感情,不想去爭,我這個當(dāng)兒子的,還能忤逆家長嗎。
再者,那個位置也未必好坐。”
陳墨潁:“萬和沒有做到他自己說的那般。”
這才多久,那些人的心便又開始躁動起來了。
明翯言:“論跡不論心,論心世上無完人,只用看他做什么便足夠了。”
陳墨潁笑笑。
“那你準(zhǔn)備在這里再待多久?”
明翯言:“大概一年吧,按照現(xiàn)在修鐵路的速度,鐵路修好了,我身體應(yīng)該也好的差不多。”
陳墨潁點點頭。
“你今天說的我會考慮。”
明翯言笑笑,并未說話。
他覺得陳墨潁的反應(yīng)已經(jīng)給了他答案了。
而此時,開心回家的趙元樂正數(shù)錢數(shù)的不亦樂乎。
趙元喜和唐思文也在一旁看著,兩個人嘴巴就沒合攏過。
趙元樂拿著其中一朵小銀花看了看,又捏了捏。
“這肯定是足銀。”
唐思文:“這么大一包啊,比二十個銀元都值錢了。”
趙元樂哈哈大笑。
“陳墨潁的爹娘真是大方啊,沒想到今天還能有這額外的錢進(jìn)賬,樂死我了。”
唐思文:“席夫人確實挺大方。”
趙元樂:“看來他家最摳的是陳墨潁。”
聽著趙元樂的話,唐思文忍不住提醒她。
“不要老是這樣叫人家大名,不好。”
趙元樂擺擺手。
“我就是當(dāng)著自家人的時候叫一叫,當(dāng)著外人面就不這樣叫了。”
這時,趙元喜忽然開口。
“樂樂,你真的不考慮考慮嗎?我覺得陳家人都挺好的,陳少爺也挺關(guān)心喜歡你的。”
趙元樂有些意外了。
“啊?”
趙元喜卻是一臉認(rèn)真。
“真的,我看到的,你跟那個護(hù)衛(wèi)吵的時候,他的臉色不對勁,眼神也不對勁。”
趙元樂更疑惑了。
“啥?你看錯了吧?”
趙元喜卻很堅持,非說自己沒看錯。
唐思文沒吭聲,心中的天平還在搖擺。
趙元樂與趙元喜一番爭執(zhí),而后甩出話來。
“咱就是說,能不要這么自戀嗎,人陳墨潁就非得喜歡我?
好,你非要這么說,那就看看,之后陳家有沒有動靜。”
趙元喜:“他家要是有動靜你就答應(yīng)?”
趙元樂:“不可能有動靜的。”
趙元喜:“那咱們打賭,要是那邊真有意思,你別拿什么不成親的話搪塞人,你自己好好考慮一下。”
趙元樂:“唉,行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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