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是蒙蒙亮，太陽還沒有露出頭，前面一堆人走的很急，趙元樂不緊不慢的跟在后面。
　　隊伍走到隔壁村子，就看到隔壁村子的男人們已經等在那里了，兩隊人相遇之后商量一下，很快又開始前進。
　　一直這樣，終于到了上游的大村子，一群人停在了村口，終于看到了水源。
　　溝渠下方被石頭堵住了，蓄積起來的水很深，此刻借由水車和飲水的小渠往旁邊的稻田里流去。
　　看到別人喝飽了的稻田，長的精神的稻子，兩個村子的人臉色黑的不行。
　　這些人倒是有水了，今年的收成靠得住，那他們呢？
　　這村子的人每次都把事情做的做么絕，一點不給后面的村子留水。
　　此時，村口一個過路的人都沒有，沒有一條狗跑出來叫嚷。
　　村子里的人一點不驚訝，看來這村子的人是準備好了。
　　趙家坳的一個老人站了出來，手里拿著煙桿，對著里面破口大罵，罵完之后直接轉過身，皺皮的老手一揮。
　　“愣著干嘛，給我把石頭泥巴全部挖了，我看他們蓄水，蓄個屁！”
　　一聲令下，幾個人跳下溝渠，拿著棍子開始石頭。
　　這時候，這村子里的人有動靜了，幾個大壯漢打頭陣，一股腦涌了出來，身后的大狗也跟著跑了出來。
　　其中一個中年男人走了出來，掃過人群，發覺趙二成沒在，狠狠松了一口氣，神色頓時囂張極了。
　　這人滿臉橫肉，露出一口大黃牙，手里的棒子囂張的一劃。
　　“全都給老子放下！你們哪個敢搬一下看看！這是我們村子的水，哪個敢弄！”
　　趙家坳的老人皺著眉，看向這個大漢。
　　“你說的啥子屁話，這是你們村子的？那其他村子的等著干死？”
　　這大漢冷哼一聲。
　　“哪個喊你們住下游，那肯定是我們上游的先用這個水。”
　　趙三成站了出來，平時老實的他這個時候一張臉也兇狠不少。
　　“我告訴你，劉大漢，今天這個水我們必須要，你們敢攔，那就是不給我們其他兩個村子活路，你不給我們活路，那我們就跟你們拼命！”
　　劉大漢根本不把趙三成放在眼里，眼中些許諷刺。
　　“喲，現在輪得到你趙三出來說話了哦？有本事把你哥哥喊來啊？沒得趙二成你們還想跟我們打？
　　老子呸喲，往回看到趙二成的面子上給你們臉了是不是？”
　　趙家老人緊握手中的煙桿，不無威脅道：“趙二成是去修鐵路了，不是死了，你把我們惹急了，我們明天就去喊人回來！”
　　劉大漢一旁忽然走出來一個年輕人。
　　趙元樂躲在暗處看了看，她覺得這個年輕人似乎有點眼熟？
　　這人身邊又跟著走出來不少年輕人。
　　這時候，趙家老人明顯是有點慌了。
　　他記得，每個村子每家至少出去一個修鐵路的，這些火氣正盛的年輕人事哪里冒出來的。
　　一旁趙牛兒忽然湊到趙家老人耳邊說話：“這就是那一群二流子，一天就曉得在街上小偷小摸到處亂搞，這次肯定沒去修鐵路，估計全部被劉大漢喊來了。”
　　趙家老人看了看那邊，不由皺起眉頭。
　　本來他算的，自己村子加隔壁村子，對上這村子的人是差不多的，頂多也就是少幾個，反正差距不大。
　　現在…這怕是一下少了兩位數，真要打起來，怕是要吃大虧。
　　為首的那個年輕人一臉戾氣，此刻笑的很囂張，一雙細長眼睛不拿正色看看人。
　　他抄起一雙手抱胸，睥睨的看向面前眾人。
　　“趙二成他們修鐵路，正是關鍵時候，起碼這半個月都沒空回來。
　　你們要水？可以啊，等他回來了，我們就放水。”
　　趙三成咬牙。
　　“等半個月，稻子都干死了！這么多人，一年的糧食，全都沒得了，你們的心好黑啊！”
　　這年輕人冷笑兩聲。
　　“我們不要水？憑啥子給你們？哪個不想自己家里的稻子長好些，你們住下游，那就活該。”
　　他是一點不怕趙二成秋后算賬的，因為就算過了這段時間，趙二成也只有一天的假，大不了躲一架，躲過去就沒事了。
　　趙三成氣的不行，趙家坳其他的人也氣的不行，外帶隔壁村子的，一個個握著手里的武器，看樣子就是想動手了。
　　趙家老人卻一直沒有給消息。
　　這架怕是打不贏，到時候不曉得吃好多虧，還沒水，得不償失。
　　他覺得，現在情況不對，可以稍微冷靜一下，先撤回去商量商量。
　　那劉大漢看出來了趙家這老人的意思，笑的更嘚瑟了，甚至還示意自己這邊的狗們上前吠叫。
　　趙三成那個氣啊。
　　真是狗仗人勢！
　　狂吠的狗子一下子撲過去，站在前面的趙家老人一個不穩，往后退了兩步。
　　老人顫抖著手指，指向這群人。
　　“你們不要把事做絕了，這水是你們一個村子的？憑啥子不給我們用？”
　　劉大漢這邊的人譏諷笑聲傳出。
　　那個囂張的年輕人無所謂的攤手。
　　“哪個喊你們不占地，人又少，打不過，就只有往后排的份兒。”
　　聽著這話，躲在暗處的趙元樂冷笑一聲，緩緩走了出來，高聲：“那到時候我要是把你們打的哭爹喊娘，那也是你們活該了，哪個喊我天生力氣大，你們打不贏呢，那就只有挨揍的份兒了。”
　　隨著聲音，趙元樂走到了趙家坳眾人面前。
　　趙三成第一個反應過來，趕忙要伸手把趙元樂拉回來。
　　“你干啥！你一個女娃跑過來打啥子打，快回去！”
　　這邊的劉大漢看到趙元樂，一點沒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他身后很多人和他一起嘲笑了起來。
　　“哈哈，你們趙家坳是不是沒男人了啊？我的娘啊，笑死我了，喊個妹娃來，你們祖宗的皮都要遭臊完了！”
　　在眾人的笑容中，那個囂張的年輕人面色凝重了起來。
　　他眼神警惕，碰了碰旁邊的劉大漢。
　　劉大漢沒什么反應，只是在那里笑著。
　　趙家坳其他人，也有叫趙元樂回去的。
　　趙牛兒苦口婆心。
　　“樂樂，你快走，到時候真的打到哪里就糟了。”
　　力氣大歸力氣大，趙元樂這細皮嫩肉的，可不適合打架啊。
　　他覺得，趙元樂把自家的野豬帶來應該更好使。
　　這時候，為首狂吠的大狗，瞧著趙元樂似乎個子最小，直接撲了過來，爪子對著趙元樂的臉，張開的大口對著趙元樂的喉嚨。
　　劉大漢見著，卻沒有動。
　　他知道趙元樂是趙二成的女兒，聽說力氣也不小。
　　哼，之前他的表弟就在搶水時候被趙二成給打斷了腿，這回就讓趙二成的女兒長長記性，看還敢不敢來這場面。
　　趙三成拿著棍子撲上去，誰料腳下一滑，誒喲一聲摔了。
　　他驚恐的抬起頭，看著撲向趙元樂的大狗，背后一陣發汗。
　　趙元樂聽到身后有人動作了，她微微一笑，對著撲過來的大狗捏緊了拳頭。
　　嘭的一聲，趙元樂直接一拳頭打在迎面撲來的大狗腦門上。
　　幾乎是瞬間，這狗順著撲過來的反向炮彈一樣被打飛了回去，直接撞到劉大漢身上，劉大漢下意識抱住自己的狗。
　　然而，一股自胸口來的沖擊帶著他直挺挺摔在了地上。
　　兩方的人看到這一人一狗被打飛，是死一般的寂靜。
　　趙元樂摸了摸自己的拳頭，看了一眼那人的情況，聳聳肩。
　　“我還以為多厲害呢。”
　　這一拳她只用了一點力氣好吧。
　　對面村子的人看到自己人被打了，一人上前查看，便看到腦袋都被打扁了的大狗。
　　劉大漢看到自己的狗死了，胸口又痛，剛剛張嘴，一口血就噴了出來。
　　趙元樂有點驚訝。
　　這就吐血了啊…
　　她總不能就這么一拳把人打死了吧。
　　劉大漢狠狠瞪著趙元樂，怒吼一聲。
　　“你個小貝戈人！打她！”
　　趙元樂挑眉。
　　她覺得這大漢的聲音很響亮，那應該是沒大事。
　　既然如此，她也就知道自己要用怎樣的力氣來打人了。
　　被劉大漢吐血的慘像和聲音影響，這村子還真就有人沖著趙元樂過來了。
　　有帶頭的，后面的人也就自然跟上。
　　這邊兩個村子的人見狀，趕忙也過去了。
　　趙元樂冷笑一聲，對著這些惡狠狠要收拾她的男人，也不多給眼神，直接一拳一個，專挑又痛又不容易出大事的地方打。
　　劉大漢這村子里的人見狀，很快就開始圍攻趙元樂。
　　有人咬著牙狠狠一棒子朝著趙元樂的腦門就上去，結果卻反被震的自己手麻。
　　趙元樂摸了摸自己腦袋，回過頭看向這個直接打頭的人，臉上一抹冷笑。
　　“心真黑啊。”
　　話音落下，她直接一腳過去，只聽咔嚓一聲，這人慘叫著倒在地上，捂著自己被踢斷的腿嚎叫。
　　趙元樂眼神冷了下來，看向這群圍攻她的人，擼起了袖子。
　　于是乎，趙家坳和隔壁村的人，就這么看著趙元樂一拳一個，將這村子的大漢盡數打倒在地。
　　打到后面，幾乎是趙元樂攆著剩下要跑的人，一把揪住一個打一拳，打趴下了打哭了，就逮下一個。
　　旁邊跟著一起叫還張口咬的狗子也未能幸免，被趙元樂打的瘸著狗腿嗷嗷亂竄。
　　最后還剩那個囂張的年輕人，他看看倒了一地的自己人，直接舉手認輸了。
　　“我沒動手，我真沒動手。”
　　趙元樂一個箭步，在眾人面前留下一段殘影。
　　等眾人反應過來，趙元樂已經到了這人面前。
　　她冷冷一笑。
　　“你沒動手，可是你嘴貝戈啊。”
　　說完，啪啪兩下，她正手反手兩個大巴掌，這人的臉頓時腫了老高。
　　環顧四周，再沒看到一個能打的，趙元樂拍拍手，放下袖子。
　　“就這啊，我爹沒在你們就這么跳，我還以為你們有多大能耐呢。
　　我告訴你們，今年這水，你們再敢攔一次，那我就上你們村子，把你們一個個揪出來再揍一次。
　　哼，這次還算下手輕的，下次…那就不是斷胳膊斷腿這么簡單的了。”
　　說完，趙元樂瀟灑的轉身，走了回來，笑著面對驚訝的同村人。
　　趙家老人吞了吞口水，聲音些許顫抖。
　　“我說，趙二姑娘啊，你…有點厲害啊。”
　　趙牛兒搖頭：“不，她是太厲害了，比她爹還厲害。”
　　溝渠里，兩個要搬石頭的人，看戲看完了，忍不住出聲。
　　“族長，這個石頭邦重，我們兩個撬不動。”
　　趙元樂一聽這話，直接過去，讓兩人上來，她抓住綁在上面的石頭咬牙一扯。
　　嘩啦著聲音，原本被堵住的溝渠水涌出，后方干涸的泥面很快被水淹沒。
　　趙元樂將這石頭扯出來，看了看，點頭：“這石頭大小還剛剛好呢，正好堵完了。”
　　旁邊的人：“這是他們專門找的石頭，每年都弄這個石頭堵。”
　　趙元樂輕笑一聲，從旁邊人手中接過錘子。
　　“讓開啊。”
　　兩人趕忙跳到另外一邊去。
　　趙元樂拿著錘子，狠狠幾錘子下去，將這塊大石頭直接砸成幾塊，再將剩下幾塊又敲碎，讓這石頭再也堵不了水。
　　看見一旁的水車，還有引水的小溝，趙元樂把水車踹翻，小溝也堵住。
　　做完這些，趙元樂望向自己三叔。
　　“現在成了嗎，可以回家了嗎？”
　　趙三成愣了一下，看向趙家老人。
　　老人現在已經恢復了淡定，煙桿都叼起來了，笑著擺擺手。
　　“好了，回去吧，他們再敢堵，我們再來打一頓。”
　　趙元樂拿著繩子錘子跳了過來，來到趙三成身旁，嘿嘿笑了兩聲。
　　“三叔，怎么樣，我厲害吧。”
　　趙三成臉上的笑容壓抑不住，嘴上卻還是不贊同。
　　“以后不許這樣啊，你大娘她們曉得，要罵死你，還要罵我。”
　　趙元樂：“嘿嘿，我啥事沒有，她們罵就罵吧。”
　　趙三成笑笑，和趙元樂走在了后面，隔著村子里其他人，他小聲開口。
　　“你一個人出面，到時候他們就記恨你一個，你得罪的人就多了。”
　　趙元樂根本不在乎這。
　　“怕啥，他們又有幾個膽子那么大，敢豁出去干點啥？
　　就算有冒頭的，我再狠狠收拾兩次，后面自然就沒人敢冒頭了，再說了，本來他們就不占理。
　　我覺得當個惡人也好，兇些，免得還有人打什么主意。”
　　趙三成無奈一笑：“你啊…”
　　等到大部隊回村子時，趙元樂和趙三成心中已經最好了被何菊罵的準備。
　　可是，村口的大櫻桃樹下，卻不是眾人以為的樣子。
　　趙元樂：“今天村口怎么沒人啊。”
　　趙牛兒也意外。
　　“不應該啊。”
　　大家伙應發都知道今天搶水了，看到水流下來了，應該都會在村口等著人啊。
　　這人呢…
　　趙元樂豎著耳朵四處張望，朝著家里走去，誰料家中只有一個午林在看書。
　　趙元樂不禁問：“人呢？”
　　午林頭也不抬。
　　“看熱鬧去了。”
　　趙元樂：“去哪兒看熱鬧？”
　　午林：“金鳳家。”
　　趙元樂轉身便奔著金鳳家去了。
　　趙三成拿著棍子，一臉疑惑。
　　“這是去哪兒啊？”
　　午林：“去看熱鬧。”
　　趙三成：“啊？”
　　而趙元樂這邊正飛快跑去金鳳家。
　　果然，這邊已經圍了不少人。
　　屋子前，人群中心，趙利娘身旁站著之前那個干女兒，兩個人正冷眼瞧著被堵了嘴巴，五花大綁的金鳳。
　　周圍一群婦人圍觀，其中還有些老人。
　　劉小紅正護著何菊，也攔著何菊不要上前。
　　趙元蘭抱起幺兒探著頭看，臉上神色也很是焦急。
　　趙元樂走了過去，看到這中心，幾個一看就不是善茬的男人，其中一個男人正掏出來借據。
　　“大家伙做個見證啊，這個是趙利死前欠我的錢，現在這趙利老娘做主，把這趙利的婆娘賣給我們抵債，這個賬就一筆勾銷。”
　　說著，這人把借據放到了趙利娘手里。
　　金鳳被綁著，一張臉漲的通紅，堪堪能動的兩個腳掌瘋狂扒拉著地面。
　　她試圖叫出聲，卻根本叫不出聲，滿眼只剩下絕望。
　　她是怎么都想不到這個老東西居然這么狠心，聯合這干女兒就找人把她賣了，還是趁著村子里沒啥人，她找不到幫手的時候。
　　何菊想過要幫金鳳說話，但是大著肚子不敢靠近。
　　劉小紅也不好說什么，趙元蘭又是個孩子，幺兒就更小了，怎么敢上去和這幾個搞賭場的人對著干。
　　村子里看熱鬧的很多，于心不忍的不少，可也都說不上話。
　　因為村里老人開口了，這是趙家的家事。
　　金鳳嫁進去趙家，就是趙家的人，現在趙利死了，趙利娘有資格處置她，或賣了，或嫁給其他人，村子里的人都沒資格說什么。
　　此刻，什么新時代，什么律法，都比不上一直以來的規矩和村里老人說話管用。
　　舊時一直到現在的封建禮法，還是穩穩的占了上風。
　　趙元樂在人群中看著這一幕，目光落在無助掙扎的金鳳身上，眼神冷意非常。
　　她忽然想笑。
　　趙利娘真是好算計，還帶著自己的干女兒一起呢，專門挑這種全村人去搶水的時候，挑她不在家的時候。
　　看著圍觀眾人，有不贊同神色的，但是卻沒有為了金鳳挺身而出的。
　　為首的男人，看著金鳳，心中并不是很滿意。
　　按照他原本的算計，這趙利得一直還錢，這金鳳也得跟著還錢。
　　誰知道趙利是個短命鬼，一命嗚呼，趙家辦個喪事，也把錢花的差不多了。
　　現在，就只剩下個金鳳了。
　　也沒什么姿色，只能忽悠忽悠賣給什么老鰥夫什么的，或者賣去山里，賺一筆銀子了，這里頭還要給那人一份。
　　想想他都覺得虧。
　　當趙利娘手撕了借據之后，這男人看向自己帶著的幾人。
　　“走吧。”
　　這個肥婆，得三四個人才搬得動。
　　“走哪兒啊？”
　　趙元樂從人群中緩緩走了出來。
　　這男人看著趙元樂一愣。
　　這姿色…怕不是能賣上百的銀元。
　　趙元樂瞅著著打量的眼神，冷著一張臉。
　　趙利娘心道不好。
　　她身旁的那個干女兒瞪了一眼趙元樂，尖聲尖氣。
　　“這是我們家的家事兒，你一個外人插什么嘴！”
　　趙元樂都懶得和這人說話，她直接看向為首的男人。
　　“你就是窯子里開賭場那個人？”
　　這人看著趙元樂，笑了笑。
　　“小姑娘，怎么，你有事？”
　　趙元樂：“膽子夠大啊，當著這么多人的面，就敢拐賣人，是不怕蹲大獄。”
　　趙利娘開口了。
　　“趙家的，你少管閑事兒，這是我的兒媳婦，天王老子來了，那也是我說了算。”
　　趙元樂笑出聲來。
　　“你好大個人啊，你說了算？這么大個人，你說賣就賣了？”
　　趙利娘大聲開口，一點不覺得心虛。
　　“那不是我說了算？關你屁事！你算老幾！”
　　村里的老婦人也開口了。
　　“趙二家的，你莫開腔，這不關你的事。”
　　趙元樂直接一個大白眼過去。
　　“那你又算老幾，我說我的，又關你屁事！”
　　老婦人：“嘿，你說啥！”
　　趙元樂：“我說你是個多管閑事的老東西，咋？人還沒死，耳朵就聾了？還是心黑眼瞎耳朵跟著聾了？”
　　說著，趙元樂直接過去，將擋在自己面前的人幾巴掌扇開，兩下把金鳳身上的繩子和嘴里堵著的東西弄掉。
　　得了自由的金鳳，一瞬間跳起，直接沖過去就和趙利娘打在一起。
　　“我打死你個老虔婆，老娘跟你拼了，你算計老娘是不是，今天我不把你打死！”
　　趙利娘旁邊的干女兒要幫忙，被趙元樂一個眼神給嚇住。
　　就在這干女兒要開口的時候，趙元樂直接過去啪啪兩巴掌。
　　“去你娘的黑心婦人，欺負人欺負到我們村子上了，今天不給你點顏色！”
　　趙元樂打完，眼神刺向這個開賭場的男人。
　　“我告訴你，你今天這主意怕是打錯了，你這個賭場，我只要一去舉報就完蛋，現在，識相的你就快滾。”
　　不然的話…
　　趙元樂捏了捏拳頭，身上一股兇悍氣質。
　　這男人看著這場面，心眼轉了不知道多少圈，很快做了決定。
　　他讓人上前從趙利娘那干女兒的身上搶回來銀元。
　　男人：“看到人死的份上，這賬我就不要了。”
　　但是之前給的錢還是要拿回來，不能賠本啊。
　　這幾人看著那邊聚攏過來的男人們，趕忙加快速度跑走。
　　趙元樂看著被搶走銀元的這人，冷笑一聲。
　　“家事？還收了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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