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山河的吻又急又狠。
像是要把江拾月吞拆入腹。
那些無法言說都在唇齒間藏著。
壓抑而瘋狂。
……
分開時，江拾月唇腫了起來，嘴里有幾處破皮，除了陳山河的煙草味還有濃濃的鐵銹味。
陳山河也沒好到哪里去，嘴角都破了。
江拾月這樣子不好再送他。
陳山河提著統(tǒng)一發(fā)放的行李袋出門，臨走摸了摸江拾月的頭，“等我回來。”
***
陳山河一走，江拾月像是被人抽了魂，把陽陽送到萌萌家，除了去吳秀娥和趙定國跟前打個卡之外就在家攤著。
一攤就是兩天。
江拾月發(fā)現(xiàn)人閑下來其實更容易胡思亂想，于是又穿好衣服爬起來，開車跑到銀城。
一到百貨大樓，就被于主任叫到樓上。
“江同志，你這兩天去哪了？明天就第三天了，保暖內(nèi).衣呢？”
他好好的一個百貨大樓主任，日常忙成狗，這兩天最多的竟然是惦記一百套保暖內(nèi).衣。
利潤再高，一百套保暖內(nèi).衣能賺一千塊不成？！
他惦記的是百貨大樓的招牌。
門口模特立好了，專門抽了個人站門口介紹安排了，秋衣秋褲的柜臺上也倒出了一小塊空地。
江拾月這才意識到自己的方向錯了，她應(yīng)該先去修理營的大院看看嫂子們進度，再來百貨大樓。
心思都在陳山河身上，沒帶腦子出門。
但，她不能說實話，笑著道：“于主任您放心。我這不是怕您著急，特意來給您吃顆定心丸？我就回去拉衣服。”
于主任瞪圓了眼，差點一口氣沒上來，“你不是來給我送衣服的？江同志，你素來是個辦事靠譜的，我才對你言聽計從。你不能晃我。樓下預(yù)約登記的顧客都排到一星期外了。”
他眼睛一向毒辣，選品都很厲害。每次選得商品賣得都不錯。
這次也不例外，兩套保暖穿在模特身上立在門口，吸引了不少愛美人士。
很多人辦公室家里都有暖氣，一套保暖足夠。
以至于問詢登記的顧客遠遠超過于主任的想象。
江拾月也有點意外，跟于主任保證：“放心，一定會保質(zhì)保量交貨的。”
于主任得到江拾月的保證松了口氣，“說實話我也沒想到會有這么多人想要。有個事我都沒好意思跟你說。你這秋衣……不是，保暖內(nèi).衣做的過于修身了。可能你在南方接觸國外的人多，其實在咱們北方多數(shù)老百姓都比較保守，偏愛寬大的衣服。我認為市場不大才接受你的提議搞什么饑餓營銷。
沒想到還有意外收獲。我著急找你還有件事。你還記得你賣出去那些工裝吧？有個單位跟我商量想批量買一些給員工當(dāng)工裝發(fā)放。所以你看看咱們這個產(chǎn)量是不是能再擴大一點兒？”
江拾月：“……”
就說于主任怎么會看上她這一兩百件的小買賣，還真以為是為了明年的大單試水。
果然，在生意人面前，除了利益其他什么都不是。
仔細一想也不意外，她在制衣廠做的那些工裝跟新世紀流行的西裝比略肥大一些，但是跟現(xiàn)在市面有的西裝款比已經(jīng)特別修身。在里面套棉襖棉褲或者毛衣毛褲就會顯得臃腫不好看。
這些保暖內(nèi).衣恰好解決這個問題。
不得不承認，于主任依舊這么有眼光，確實是個大好商機。
想明白其中的道道，江拾月?lián)u頭，“抱歉！我暫時做不到。”
于主任明顯很失望。
“不過也不是沒辦法。我們現(xiàn)在生產(chǎn)量少是因為小作坊問題。說白了就是個體戶，干活的就是業(yè)余的裁縫。你要走量還是得找制衣廠。”
于主任反應(yīng)很快，“你是說跟陳廠長他們廠合作？”
江拾月點頭，“他們剛換了一批生產(chǎn)設(shè)備，現(xiàn)在生產(chǎn)效率很高。只是年關(guān)將至，這原材料怕是不好弄了。”
馬上所有的工廠就要放年假了，基本上都在處理尾單，暫時停止生產(chǎn)。
“那沒事。跟單位合作的話也是過完春節(jié)再要。我們可以先把合同簽了，等一過完年就開始生產(chǎn)。”
江拾月沒意見。
“那咱們現(xiàn)在去找陳廠長？”
江拾月：“……”
“不是讓我先去拿衣服？”
“先把這事定下，衣服晚點去拿。到時候我安排人跟你去，你不用回來。”于主任拿起衣架上的衣服，打頭往外走。
江拾月只好跟上。
***
制衣廠，廠長辦公室。
陳廠長聽完江拾月和于主任的好，表情復(fù)雜，嘴唇動了動，看了于主任一眼，到底什么都沒說，只是滿口應(yīng)下，“行，沒問題。”
三個人就合作模式，利益分配商量了下。
陳廠長負責(zé)進原材料生產(chǎn)，于主任負責(zé)銷售，他們占利潤大頭，江拾月只收取百分之十的設(shè)計費。
“我還有一個要求。”江拾月開口，“我知道依著廠里現(xiàn)在的生產(chǎn)規(guī)模，生產(chǎn)幾千件衣服很輕松。但是如果以后一直長期生產(chǎn)的話，每個月留出一定的生產(chǎn)額度給我。”
陳廠長納悶道：“過完年你不就去花城上學(xué)了，還有空做衣服？”
“我沒空。大院的嫂子們有空。我前幾天買回去的縫紉機就是給她們用的，想平時給她們找點活計補貼家用。”
“沒問題。”陳廠長一口應(yīng)下，“這算是擁軍是好事必須得支持。等明年暖和了不做保暖內(nèi).衣，我也會勻點其他訂單給大院的嫂子們。不過話說到前頭，質(zhì)量得保證。”
“沒問題。”江拾月承諾，“我替嫂子們謝謝你。”
“也算我一個。以后你們大院里想擺攤的軍嫂過來找我，只要提你名的我都負責(zé)安排，省的她們在外面風(fēng)吹日曬的。”于主任跟著表態(tài)。
江拾月道歉。
從制衣廠離開時，陳廠長趁于主任去洗手間，說出憋了半天的話，“江同學(xué)，你竟然還會選擇跟我們合作，我實在是不知道該說什么。我們廠對不住你在先……”
江拾月擺擺手，打斷陳廠長的話，“廠長，過去的事就不提了。”
做生意看得是利益又不是個人恩怨。
雖然制衣廠很多工人的做法是挺讓人寒心，甚至陳廠長某些行為也讓江拾月有些失望。
但，她只跟這么一個制衣廠打過交道，而且他們廠生產(chǎn)保質(zhì)保量，沒道理不合作。
再說，對江拾月而言，這個保暖內(nèi).衣就相當(dāng)于課余兼職。
可有可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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