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年還沒有雙休，也沒有五一等節假日。
但是國慶節還是有的。
當然休假是其他人的事跟江拾月沒什么關系。
江拾月整個國慶直接住在鵬城。
陳山河帶著陽陽陪著她。
國慶期間，江拾月唯一的目標就是拿下沙曉東。
沙曉東自幼喪父失母，被爺爺奶奶養大，后來爺爺沒了只剩一個奶奶，彼時沙曉東才十三歲。
奶奶年紀大賺不到家，沙曉東又無法找到像樣的工作，漸漸走上了歪路。
開始學著偷搶。
夜路走多了總會遇見鬼，不是，大哥。
混混也是劃分地盤的，沙曉東一不小心摸到了別人地盤上，片區的大哥少不了要找他“談話”。
混道上的，大都講義氣重本事。
沙曉東“因禍得福”搭上了片區大哥，后來干掉大哥成為了大哥。
但是有奶奶這個“韁繩”在，沙曉東的歪路也沒走太歪。
像收保護費這種事肯定會干，偶爾也會偷會搶，但是不動老弱婦孺，不碰黃賭毒。
整個沙家村都是他罩著。
同樣不肯搬的十來戶人家里，都有他的小弟。
不搬的理由是他奶奶年紀大了不想換地方。
但，趁沙曉東不在家的時候，江拾月偷偷去找過沙奶奶。
沙奶奶說不是她舍不得換地方。
她一個快入土的老太太，哪有那么多講究？
何況換到新樓房里，鄰居還是這些村里人，連地方都沒變只是換了新房子。
有新房子，曉東還還說對象。
江拾月聽到這些就知道沙曉東在外面干的渾事沙奶奶并不知道，但她也沒揭穿。
沙奶奶還告訴江拾月，其實真正離不開沙家村的是曉東。
他從小在這里長大，對這里有感情。
還說沙曉東是個重感情的孩子。
他小時候死了爸爸，媽媽也跑了。
不想離開這個地方，大概還怕萬一哪一天他.媽媽回來找不到家。
這就把江拾月難住了。
明顯不是能用錢解決的問題。
她總不能去找個媽給沙曉東。
***
往常，江拾月不等結束，就哭著昏睡過去。
這天卻長吁短嘆重活不肯睡，也不許陳山河睡。
陳山河被她鬧得無法，“要不，讓我試試？”
“你？”江拾月睜開眼，眼尾還有些泛紅，滿臉懷疑，“不是我看不起你，主要你這個人渾身上下透著一個字：‘正’，恰好是沙曉東最討厭的人。”
“我以為他最討厭的是警察。”
會抓他。
“也是。”江拾月打個哈欠，“那你有什么好辦法？打服他？”
陳山河沒說話。
江拾月閉上眼又睜開，狐疑地坐起身看陳山河，“不是吧？你真想用武力解決？我試過，沒用的。”
沙曉東說不打女人，不管江拾月怎么威逼利誘就是不跟她動手。
她想了想還是搖頭，“沙曉東不會把他家當作你倆打架的籌碼的。”
***
迷迷糊糊中，床頭的電話響個不停。
凌晨才入睡的江拾月煩躁地把被子拉起來蓋到頭上當鴕鳥，還不忘踹陳山河，“你接電話。”
陳山河：“……”
老老實實伸手抓起聽筒。
下一秒坐直了身子，推江拾月，“媳婦兒，喬四爺他們出事了。”
江拾月又蛄蛹了幾秒鐘才終于清醒過來，倏地從被窩里鉆了出來，只露出個毛茸茸的腦袋，眼睛還有紅血絲，“你說什么？”
“喬四爺出事了！他的車隊被扣了。”陳山河重復。
“在哪出事的？”
“花城。”
江拾月：“……”
二話不說穿衣服起床。
這回也是巧了，江拾月正好托喬四爺的人捎了一批衣服回去給萌萌媽他們。
她的進貨手續肯定是全的，只是在這種時候被查到，怕是有理也說不清。
***
江拾月回花城打聽消息，陳山河沒跟，他說去找沙曉東。
沙曉東看見陳山河的時候很意外，譏諷道：“怎么？來替你女人出頭？”
陳山河掀了掀眼皮，“你對上她能贏？”
沙曉東：“……”
現在有仇了。
他拇指抹過下唇，朝陳山河勾食指，“先打完再說！”
陳山河二話不說，一拳頭掏向沙曉東的下巴。
沙曉東仰頭躲開，同時一腳踢向陳山河。
陳山河拳頭下落砸向沙曉東的膝蓋。
沙曉東收腳，張開胳膊抱陳山河的頭，同時屈膝要頂他胸口。
陳山河偏頭躲開，反手勾住沙曉東的脖子，同樣提起一條腿以牙還牙撞向沙曉東。
***
江拾月從后視鏡里看看一臉青紫交加的沙曉東，再看看副駕上閉目養神、毫發無傷的陳山河，欲言又止。
沒想到沙曉東竟然真被陳山河揍服了。
只是可惜還是沒答應沙家村的事。
陳山河突然開口：“想問什么你就問。”
“為什么要帶他去看喬四爺？”
江拾月不明白這跟沙家村的事有什么關系。
而且，沙曉東根本不認識喬四爺。
“咱們勸不動他，就讓喬四爺勸。”
江拾月：“……”
她再次往后視鏡里看了眼，大概能明白陳山河的意思了。
***
因為跨地域，喬四爺一行人都被關在市拘留所。
79年的拘留所，條件十分艱苦。
喬四爺和他的兄弟們是分開關的。
喬四爺看見江拾月不算意外，但是看見陳山河和沙曉東很意外。
尤其是陳山河。
喬四爺多打量了幾眼，對江拾月道：“小姑娘眼光不錯！”
難怪看不上他。
“那當然！”江拾月一臉驕傲，“我爺們是全世界最優秀的男人！”
“那他呢？”喬四爺抬下巴示意鼻青臉腫一臉憤憤的沙曉東。
他這樣的，喬四爺見太多了，手底下還一堆呢！
“哦，差點忘了。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叫沙曉東，沙家村的小青年。也算個小地頭蛇。他呢不肯同意我拆他們家得房子。我想請你幫我勸勸他。”
喬四爺笑了，示意手上的鐐銬，“我現在都是泥菩薩過江，還幫你勸人？我有什么好處？”
沙曉東：“……”
“誰勸也不好使。”
他肯來是因為輸給陳山河。
但，這不代表他會在沙家村的事上妥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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