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都是爛人
因著云觴帶人留下來善后,他回到云宅時已經半夜子時。
四周一片靜謐,月色如水灑在庭院里,正屋的沈氏、云曦都已經睡下。
云觴原以為虞晚一定也睡了,不想走進主院,遠遠便瞧見屋子里還亮著一盞燈。
城中的萬盞燈火,或明或暗,也有一盞燈,是為他而亮。
云觴唇角不自覺的勾起一抹笑意,輕手輕腳地走近屋子,輕輕推開門。
只見虞晚穿著一身素色寢衣,歪在榻上,手里還拿著一本書,只是眼睛已經微微閉上,呼吸均勻而輕柔,顯然是等著等著就睡著了。
桌上的燈盞散發著柔和的光,映得虞晚的臉龐愈發白皙,長長的睫毛在臉頰上投下淡淡的陰影。
云觴心中一動,一股暖流涌上心頭。
他幾乎是虔誠地走過去,小心翼翼地將虞晚手中的書拿開,放在一旁的桌子上。
然而,盡管他這般小心,還是驚醒了虞晚。
她睡眼惺忪,朦朧中看到是云觴,下意識地問:“今日在皇覺寺發生了什么?”
聲音還帶著剛睡醒的慵懶與沙啞。
云觴挨著床沿坐下,不動聲色的將虞晚大半身子攬入懷中,眉眼平靜道:
“皇上派人在皇覺寺查問時,查到了雍王身上,皇覺寺的住持明空大師拿出了確鑿證據,證明雍王虐殺懷孕婦人……如今皇上已命大理寺和刑部一同徹查此案。”
虐殺懷孕婦人?!
虞晚的雙眼瞬間瞪大,原本迷離的眼神瞬間變得清明,困意瞬間消散得無影無蹤。
她一下子坐直身子,聲音都變調了,透著難以掩飾的震驚與憤怒,“他身為皇室宗親,怎么能做出這么喪心病狂的事?!”
她很確信,這些原著中半點沒有提過!
等等,原著中似乎簡略寫過兩句,雍王與皇覺寺的住持來往密切……
難道就是因為這件事?!
一股寒意從腳底升起,虞晚再次清晰的意識到,這書里的紙片人是真瘋啊。
不對,應該說原書作者是真瘋,恐怕還有不少她不知道的恐怖人設等著她。
雍王這個晦氣的死瘋子!
虞晚深呼吸了好幾次,總算才壓下心中翻涌的憤怒,抬眸疑惑的看向云觴,目光中帶著探尋。
“雍王……虐殺懷孕婦人之事定然隱秘至極,你也初來盛京不久,怎么會知道?”
云觴自從明晰自己的心意之后,便暗中發誓不再主動隱瞞虞晚任何事。
他雖然不會每次主動告知,但虞晚若是問起,哪怕涉及朝堂政事,他也會詳細說與她聽。
他手輕輕在虞晚背后撫了撫,動作溫柔而舒緩,緩緩道:“我與皇覺寺中的一個和尚是舊相識,王令之事便是托他幫著安排的。”
“他當時同我提及明空這兩年會單獨為一位貴人做法事,我覺得事有蹊蹺,便讓暗衛去查了查。”
虞晚詫異的睜了睜眼,眼睛里滿是疑惑,“就這么查出來了?”
“并未。”云觴搖頭,“雍王行事謹慎,屁股擦得干凈,并未留下什么把柄,而是明空……”
“暗衛查到了明空的一件隱秘往事。”
“明空在成為皇覺寺住持之前曾破過戒。三十年前,他留宿一位教書先生家中時與教書先生的女兒……許是他破戒之后無法接受,竟是直接逃了。”
“一逃便是數年……”
教書先生最是注重清譽,得知女兒與和尚無媒茍合,還被拋棄,當時便氣得臉色鐵青,一口氣沒上來,便含恨而終。
女子的母親本就身體孱弱,得知丈夫因女兒之事被氣死,又對女兒心生怨恨,整日以淚洗面,一病不起,不到一個月便郁郁而終。
這種事瞞不過鄰里,所有人都對女子指指點點,女子直接被族親除名,如喪家之犬般被趕了出去。
女子本想尋死,卻沒想到被診出懷了身孕。
因著對孩子憐憫,她咬牙活了下來。
且不說她那幾年活的有多艱難,風餐露宿,遭人白眼。
可為了孩子,她什么苦都咽了下去。
好歹也是活著,日子雖苦,但有孩子在身邊,也有了些盼頭。
可孩子到了三歲,她才發現她生下的是個癡傻兒。
那一刻,她感覺整個世界都崩塌了。
也是這就是報應。
是她作孽的報應,是明空作孽的報應!
自那之后,女子便一心想找到明空。
她因明空家破人亡,連孩子也是先天癡傻,這都是明空做的孽!
她要向神佛控告明空的罪孽,要讓他死都不能瞑目!
她尋了二十多年,終于在盛京城的皇覺寺尋到了明空……
虞晚聽后,心里被惡心的不行。
明空這不就是活脫脫的誘/奸逃逸嗎?
他一時未把控住,破了戒污了姑娘的身子,卻還接受不了自己破戒一走了之,害的人姑娘家破人亡。
他倒好,攀上了文景帝這棵高枝,扶搖直上。
成了風光無限的皇家寺廟的住持,受人敬仰。
虞晚沒忍住在心里呸了一聲。
難怪他助紂為虐,嘴上說的冠冕堂皇,說自己是被雍王脅迫。
實則這個明空骨子里跟雍王一樣,都是爛人!
虞晚氣呼呼的,面色因憤怒而微微漲紅,“你干的漂亮,他這種爛人就該死!”
云觴輕輕握住虞晚的手,聲音低沉而輕緩,“說到底,明空也是一個俗人,他成為明空大師風光一輩子,只是不想如今被人謾罵攻訐,所以便與我做了交易。”
“我替他隱瞞這件往事,他在冬日祭上揭穿雍王虐殺有孕婦人之事。”
虞晚眉頭一皺,眼中滿是復雜之色。
有些猶豫的看著云觴,“你要替他隱瞞?”
云觴對上虞晚的目光,嘴角輕輕一勾,“是啊,我既然答應了他不會在外人面前提及此事,但……”
他漆黑的眼眸劃過一絲暗光,“娘子不是外人,不是嗎?”
聞言,虞晚頓時醍醐灌頂。
她會心一笑,伸手輕輕錘了下云觴的胸口,“我明白了!”
云觴順勢握住虞晚的手,將她拉得更近了些,“娘子可覺得我如此做太過卑劣?”
分明與明空做了交易,卻沒有守住承諾。
虞晚看著他,認真的搖了搖頭,“對待惡人,不必如此信守承諾。那女子的苦難是明空一手造成的,可所有的痛苦謾罵都是由她來承受,憑什么?”
“我有時間去見一見那個女子,若她想要揭露明空的罪行,我們就幫她揭穿。”
“對了,雍王這次應該逃不了吧?”
云觴微微皺眉,“雍王犯下如此罪行,證據確鑿,按道理是絕難逃脫罪責。”
“但他背后有德妃、齊王和周貴妃相護,他們必定會想盡辦法為他開脫。”
“最重要的是……”
云觴頓了一下,眼神中閃過一絲凝重,“軒王、襄王接連出事,皇上恐怕不想雍王再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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