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六章 華夏之殤
慕容丹好像遭到了當(dāng)頭棒喝一般，呆坐在馬車?yán)铩Ｄ静氖莻�硬指標(biāo)，事實證明松木的木制的確沒有胡楊木堅硬。就算是興安嶺里面有千百萬棵，一人環(huán)抱不過來的老松樹那又如何。
“不過……可以試著用楓木代替，或許可行。”老弓匠盯著手中的復(fù)合弓，著頭道。
慕容丹差沒被噎死，這老家伙話從來就不會一句話全了。興安嶺中松木不堪使用，但楓木絕對應(yīng)該可以。
送走了迷茫的老弓匠，慕容丹倚靠在這繳獲來的馬車?yán)铩Ｔ萍业鸟R車的確是好，走在草原上也不見多么顛簸。車?yán)锩孢�有一種很輕的被子，蓋在身上跟貂皮大氅一樣的暖和，卻沒有貂皮那么重。還有那精致的路子，開始還不知道怎么用。問過了俘虜才知道，這東西居然是取暖的。
此時此刻，油泥爐子上面的銅壺正向外噴射著白氣。有開水喝又有蒸汽熏著，車?yán)锏目諝庥袩嵊袧駶櫋Ｂ?lián)想起在東胡馬車?yán)雉闷ぜ由恚廊粌龅孟裰粸觚敗Ｄ饺莸け阌X得，應(yīng)該盡早拿下平?jīng)觯言萍业暮脰|西全都搶過來。
慕容拓跋坐在慕容丹送來的馬車?yán)铮瑩u搖晃晃的幾乎要睡著了。如果誰在心底里最反對這次遠(yuǎn)征，那一定就是慕容拓跋。按照他的設(shè)想，應(yīng)該是向南進(jìn)攻吞滅了燕國之后，便可以參與到華夏族中的爭奪。逐漸擴(kuò)大東胡在華夏人中的勢力，最終一統(tǒng)華夏成為富庶中原的主人。
可現(xiàn)在所有人被老金鼓動的瘋了，勞師遠(yuǎn)征要去攻打遙遠(yuǎn)西北的平?jīng)觥＠蠣I只留下那么少的人，萬一匈奴人背盟攻擊老營那可怎么辦。
可老金似乎一兒都不在乎老營，只要拿下平?jīng)鲞�在乎什么老營。富庶的平?jīng)鲎阋羽B(yǎng)活東胡全族，加上向北就可以進(jìn)攻糧食遍地的關(guān)中平原。東胡人想不發(fā)達(dá)都不成！
“阿爸！吃兒粥，這都是阿妹送來的。很好吃！”慕容松輕輕油泥爐子上的坩堝里熬的稀飯，里面還放了一些蝦仁兒。開鍋之后，黏糊糊的咕嘟著香氣四溢。
“哦！”慕容拓跋接過了慕￥》￥》￥》￥》，m.◇.c◆om容松遞過來的木碗，喝了一口粥頓時眼前一亮。一口粥一口鹿肉，將整鍋米粥都喝了一個干凈。
“這一路上，還是第一次見阿爸這么有胃口。”慕容松是慕容拓跋的兒子，只比慕容丹大幾個月而已。為人聰穎狡黠，族中人都精明得好像一只狐貍。只可惜慕容松自幼體弱多病，經(jīng)不得風(fēng)霜。慕容松給他尋了一位師傅帶著他學(xué)習(xí)華夏文字，每日里都在屋中熟讀華夏竹簡。雖然只有十七歲，但已經(jīng)是東胡族中最有學(xué)問的人之一。假以時日，不難成為東胡族中的智者。
草原上的狼群里，經(jīng)常會有一只前腿特別短的狼。這只狼聰明無比，善于使用陰謀詭計，指揮狼群攻擊草原上的羊群，只要狼群里有這種狼都會是牧人的噩夢。東胡人稱這種狼為影狼，而年僅十七歲的慕容松，已經(jīng)有了影狼的綽號。
“能有什么胃口，這些人都被老金煽動的瘋了。為父真的為東胡擔(dān)心！”慕容拓跋喝完了粥，渾身暖洋洋精神似乎也好了許多。
“父親是擔(dān)心匈奴人襲擊老營？”慕容松一語道破了慕容拓跋的心事，不愧為東胡的影狼。
“是啊！大長老他們以為只要攻下了平?jīng)觯蹅兛梢圆灰蠣I。可他忘記了，興安嶺才是咱們東胡族人的根，咱們祖先的魂在那里。離開了興安嶺，咱們東胡族雖然強盛卻什么都不是。”慕容拓跋有些憤慨的道。對于南下還是西進(jìn)，東胡族內(nèi)有著兩種截然不同的聲音。最終還是老金的聲音占據(jù)了上風(fēng)，畢竟關(guān)中要比燕國富庶多了。
“其實父親不用擔(dān)心，只要咱們不兵敗匈奴單于是不會攻擊老營的。我若是匈奴單于，自然會樂得咱們跟華夏人拼命。咱們東胡若是勝了，他鐵定會帶兵南下，一起分享侵掠華夏人的好處。若是咱們敗了，他自然會進(jìn)攻老營。那里只不過是留守的老幼，可以不費吹灰之力便將東胡的百年基業(yè)毀于一旦。
草原上只有一個王，不是我們就是匈奴人。目前來，匈奴的實力稍稍遜于我們東胡。所以匈奴單于才肯讓咱們借用匈奴族的土地行軍去攻打平?jīng)觥Ｆ鋵嵶詈玫霓k法，就是趁著匈奴人剛剛集結(jié)起來。咱們?nèi)反筌姾蠂倥跬ⅲ瑢⑿倥髥斡谝约靶倥宓耐鯛攤円痪W(wǎng)打盡。這樣，咱們東胡一族將會霸占整個匈奴草原。到那個時候，千里華夏邊境咱們隨時可去，哪里不能搶，為何要糾結(jié)著攻打平?jīng)瞿兀俊?br />
慕容拓跋看著這個睿智的兒子，他的話很有道理。這個時候若是三路大軍合圍匆忙集結(jié)起來的匈奴人，一定會獲得大勝。然后，將整個匈奴草原據(jù)為己有。東胡的勢力必將極大提高！
可惜，東胡族里面有這份銳利眼光的沒有幾個人。他們在乎的是搶掠，有多少布匹有多少糧食，有多少絲綢和華夏人的好東西。匈奴人有什么呢？出了牛羊之外，匈奴人可以是全面赤貧窮得掉渣。雖然跟平?jīng)鼋灰祝尯芏嗖柯涓辉Ｆ饋怼？伤^的富裕，也只是窮的不掉渣而已。不見得比東胡人強到哪里去！
東胡族可不都是以游牧為生，好多已經(jīng)是半游牧半農(nóng)耕。許多部落對匈奴草原沒有半毛錢興趣，倒是對華夏人富庶的土地很有好感。老金便是代表了許多部族的利益，所以才有那么多頭人族長長老等擁護(hù)他的決定。就連身為東胡王的慕容拓跋，也不得不被裹挾著西征。誰讓他們打出的旗號是，為慕容星報仇雪恨呢！
“孩子，你的都對。可物欲會令人迷失，從他們受了那聶豹的蠱惑，他們就都瘋了。現(xiàn)在咱們?nèi)宄鰟樱挥幸粭l路那就是踏平平?jīng)龀恰２蝗唬麄�東胡族都有覆滅的危險。孩子，你記住如果有那么一天。你一定要回到興安嶺，只有那里才是咱們東胡族的根。我們祖祖輩輩長在老林子里，我們是叢林里的王者。到了那里，沒人能夠與我們相抗衡。”慕容拓跋對這次遠(yuǎn)征非常擔(dān)心，話里話外有些交代后事的意思。
“父親，其實咱們可以先行進(jìn)攻匈奴人。一旦戰(zhàn)爭開始，為了保護(hù)后路。他們不得不支持我們。”慕容松仍舊不死心，他準(zhǔn)備來個先斬后奏。
“哈哈哈！孩子，你太年輕了。匈奴單于已經(jīng)集結(jié)起了匈奴族，雖然剛剛集結(jié)起來。但憑借三路大軍中的任何一路，也是吃不下的。如果我們進(jìn)攻，不定還會被匈奴人吃掉。這也就是老金，為何要極力將大軍分成三路的原因。你應(yīng)該是幫幫你姐姐，如今她的前鋒。盡快殺到平?jīng)觯鉀Q掉云家才是要務(wù)。只有拿下平?jīng)觯蹅儢|胡一族才有活路。”
“知道了阿爸，明天一早我就去阿姐軍中幫助阿姐。”慕容松無奈了，他向父親兜售的計劃完全破產(chǎn)。現(xiàn)在只能有一條路走，那就是吃掉平?jīng)觥？善經(jīng)龀嫉哪敲春贸韵碌拿矗拷憬惚h一向犀利，居然只對付區(qū)區(qū)幾百云家人就付出了千余人的傷亡。
東胡的鐵騎好像一股洪流，橫沖直撞的滌蕩了整個匈奴與華夏人的邊境。不過，東胡人的目標(biāo)是平?jīng)觥Ｋ裕瑢﹂L城內(nèi)的華夏族守軍倒是沒有挑釁。
不過長城以外的華夏族游牧部落，卻遭到了滅之災(zāi)。
事實上，由于諸國混戰(zhàn)。華夏族在長城外有許多的移民，這些移民建立了自己的村寨。大多數(shù)人都是半耕半牧，每年都會向匈奴大單于繳納賦稅。實際上，他們已經(jīng)是匈奴化了的華夏人。
東胡人不管這些，華夏人是他們此行的對手。只要遇見華夏人的村寨，一律施行殺光燒光搶光的三光政策。長城沿線立刻陷入了一場腥風(fēng)血雨之中，無數(shù)的華夏牧民被屠殺。他們的牛羊，馬匹還有家里的老婆孩子都成為了東胡人的戰(zhàn)利品被打包拿走。
“金老，咱們這么做大單于會不會怪罪下來。畢竟，咱們保證過不擄掠匈奴子民的。”柔然族大長老石勒有些心虛的道。他們?nèi)崛蛔甯@些牧民一樣，過著半游牧半耕種的日子。在東胡諸分支中，他們接受華夏族影響最大。可以，他們已經(jīng)是半個華夏人。對這種屠殺，心底里還是有些抵觸。
“大單于要作怪，他早就了。這些是華夏人，他才不會管。這一次咱們傾巢而出，帶的糧秣補給很是有限。既然不能搶匈奴人補充，那就只能搶這些華夏人。你不想餓肚子，就可以放過他們。不過老夫提醒你，向老夫要糧是沒有的。”老金心中早有盤算，數(shù)十萬人吃馬嚼。每天的糧秣消耗都是一個天文數(shù)字，掠奪這些華夏牧民，可是最好的補充機(jī)會。
匈奴王廷傳來消息，義渠人是不能碰的。當(dāng)然，老金也不想節(jié)外生枝。引起大秦帝國的全民參與，那可就糟了。(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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