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義渠君被困
人老了會成精,云玥終于相信這句格言的正確性。漁老與蔚獠不可遏制的成為了妖精一族的新成員,朝廷派來的光祿大夫姚賈還沒到。那邊已然傳來義渠君被人圍在嘎斯山口的消息,與兩位老妖精預見的絲毫不差!
突圍回來的信使很慘,背上背著的盾牌上密密麻麻扎了許多狼牙箭,遠遠看去好像一只長毛野雞。就連馬屁股上也扎了幾根,他自己更是遍體鱗傷。扁鵲為信使檢查了傷口,認為他能夠活下來,那面盾牌功不可沒。
信使不顧正在縫合的傷口,見到云玥好像見了親爹。猛得從地上竄起來,抱著云玥大腿便開始哭起來。
“嚎你娘個蛋,義渠君派你出來就是號喪的?”云玥頂看不慣這些喜歡流眼淚的家伙,堂堂七尺男兒居然懂不懂掉眼淚。連雌雄同體的李宇春都不如,還他娘的大秦精銳。精銳若是都這個德行,大秦早他娘的完蛋了。
“云侯,我家君上中了匈奴人的埋伏。苦戰(zhàn)三日扔無法突圍,為了屬下能夠出來,整整一千兄弟命喪黃泉。請云侯速速發(fā)兵救救我家君上,求您了!”那信使跪在地上,“砰”“砰”“砰”的磕頭腦袋上的傷口崩裂開來,血流了滿臉。
“滾起來,將義渠君的書信拿來我看。”云玥一腳踢在信使屁股上,看起來這是義渠君親信。不然,義渠君也不會派一個磕頭蟲出來。
信使如蒙大赦,快速在袍子里掏出一卷破羊皮。雙手捧到云玥面前,一股濃重的膻味兒差點兒將云玥熏得昏過去。
漁老接過羊皮卷。小心的打開。除了羊膻味兒。云玥又聞到一股血腥味兒。字跡很潦草。看起來是倉促寫就。小篆加上些狂草,這種混搭風格云玥還認不出寫的是什么。
“信是義渠君親筆,說的是他率軍追擊。結果被嘎斯山口被匈奴人埋伏,匈奴人數甚多激戰(zhàn)三日之下,仍不能突圍而出。匈奴人數眾多,告訴你不要輕敵冒進,山上有柴他還能堅持一個月,可以緩緩云云。”漁老知道云玥的文化水平。特地將晦澀難懂的原文譯成大白話。
云玥嘬了嘬牙花子,能堅持一個月他娘的見鬼了。這老王八蛋就帶了十幾天的給養(yǎng),憑什么堅持一個月。
“義渠君看起來狀況堪虞啊!”云玥聽了漁老的話,坐在座位上想了想道。
“老夫估計義渠君是怕信落到匈奴人手里,這才如此寫。這天氣里看,即便是有柴,也難堅持一個月。”漁老看著信,搖搖頭道。
“不然,老卻認為義渠君上說堅持一個月是個謙虛的說法。”蔚獠攆了攆胡子,發(fā)出不同意見。這老家伙已然開始主動出口。很好這是一個良好開端,開來牛肉面沒白吃。
“哦。還請賜教!”漁老對著蔚獠拱拱手。
“馬,別忘了義渠君手下都是騎兵。他們現在居高臨下憑險據守,戰(zhàn)馬便也沒了用處。這草原上又是遍地冰雪,水源也是不缺的。只要有柴碳可以支應,殺馬也能堅持一個多月。”到底是成了精的老家伙,一語便道破天機。
“這位老先生說得對,屬下突圍出來時。君上已然命人屠殺受傷戰(zhàn)馬,嘎斯山口有個大雪窩子里面都是冰雪,水源柴碳都是不愁的。”信使看著蔚獠,出言附和。
“這么說我們不用去救援義渠君嘍!等著朝廷的援兵就好,義渠君幾萬人被圍在那里。咱們只有五千人,急匆匆趕去也是送死。”云玥的話讓信使一呆,立刻有再度跪下的沖動。
“云侯錯了,雖然現在義渠君不會被困死。不代表能撐上多長時間,您別忘了。現在已然吹起南風。開春了,冰雪消融的快著呢。只要冰雪融化,嘎斯口就是一片石頭山。到時候沒了水源,嘿嘿!義渠君群軍覆滅就在眼前。”
信使要崩潰了,被眼前這三個人弄得大喜大悲。他是個粗人,跟隨在義渠君身旁上陣殺敵沒問題,可讓他玩腦筋這確實難為他的智商。
云玥決定不難為這個粗人了,這件事情自己做不了主。還是將這封信箋和這個夯貨打包送走,讓咸陽城里的莊襄王去頭疼好了。反正義渠君是你家親戚,他死不死關老子鳥事。還是想想怎么發(fā)點兒財是正經,弟兄們跟著老子來到這荒涼苦寒之地。不給弄點兒福利,今后還怎么帶兵?
鴻翎急使再度出發(fā),不過這一次沒有大聲宣揚。每路過一個驛站,都是換馬即走,從不停留也不多說話。驛卒從鴻翎急使嚴肅的表情中猜想,看來前線戰(zhàn)事有了變化。
咸陽宮中,莊襄王看著那封羊皮血書。也不知道是義渠君自己的血,還是什么動物的血。措詞雖然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但任誰都看得出這老家伙撐不了多久。
“不韋,你看應該如何處置?”莊襄王沒有召集群臣,只是在承明殿召見了呂不韋。在廷議之前,他想聽聽自己最信任臣子的意見。
“事到如今,只能征召傅籍者入伍。調集咸陽倉糧秣運往平涼調度,至于統(tǒng)軍將領。麃公與王龁將軍都在咸陽,說不得大王要委派一人出征。”呂不韋張口就來,現在緊靠咸陽正卒定然難以應對。征召傅籍者(預備役!——編者注!)入伍雖然會減少糧食產量,但也是無奈之舉,總不能看著匈奴人干掉義渠君吧。
“哎……!只能如此,不韋這便去安排。待孤與麃公和王龁將軍商談之后,再決定領軍人選。”莊襄王也十分無奈,看來華陽太后說得對。雛鷹是得摔打摔打,義渠君也算是王室之中知兵之人。可如今,與一同出兵的云玥相比簡直就是天上地下。
“諾!”呂不韋還想說什么,見莊襄王眼神悠遠便將話吞回了肚子里。大王在想事情,心情不爽的時候最好不要打攪他。呂不韋倒退著走出承明殿,安排征兵調動糧秣事宜去了。
“傳旨,著公子政前往平涼軍前效力。”吃了敗仗,說好的勞軍已然是昨日黃花。軍前效力的名目,或許更能讓夏太后減輕心中怒火。成矯已然慢慢退了燒,只是晚上亂說胡話。看著可憐巴巴的成矯,莊襄王百般滋味在心頭。若是真廢了公子政,這個娃娃能挺得起大秦江山?
也不知過了多久,沉重的殿門“吱呀”一聲被推開,夏太后走了進來。看見冥思苦想的兒子,心里微微有些慌亂。大秦后宮就是一處四面漏風的墻,嬴政剛剛接到旨意。差不多整個后宮也在同一時間知道了,所有人都在猜測大王的意圖。將長公子派出去,究竟有什么目的。是有意考驗嬴政,還是想著廢長立幼?
無數流言在宮中流傳,得到這一消息的夏太后第一時間便與杜壁進行商議。陰險的杜壁給夏太后出了一個絕妙的主意!
“母親,您怎么來了。這些奴才真是該死,為何不通報一聲。”莊襄王的沉思被打斷,猛然間看到母親在面前有些錯愕。斜眼瞄了一下侍立在旁的內侍,眼神中有些不滿。
“是哀家不讓他們打攪你,又為國事費心了?聽說義渠君在北地被圍了,這可怎么辦。到底是先王的兄弟,大王可不能讓義渠君上在北地有個閃失啊!”
“哦,此事孤也知道不過兩個時辰。為何母親這么快就知道了?軍國大事,怎可如此輕易泄露?”莊襄王震驚中露出些許不滿。若是承明殿里發(fā)生的事情這么簡單便泄露出去,那大秦哪里還有秘密可言。
“今日午后哀家去了義渠君府上,家奴前來報信的時候,為娘就在邊上。怎能聽不見?哎……!可憐夫人當場就急得暈了過去,醒了便拉著哀家的手,求求哀家救救君上。你說為娘一個弱女子,怎么懂這些事情。”
聽了夏太后的話,莊襄王臉色有些回轉過來。消息不是從自己這里走漏就好,想想也是這些奴才若是說出去,會被生生拔了舌頭。冒著如此風險出去嚼舌頭,風險也太高了點。
“娘親不必操心,此事兒子已然有定計。一定會讓義渠君上平安歸來!”
“那就好,那就好。老身是一個婦道人家,不知道也不懂什么軍國大事。不過這打仗總是要死人的,哀家還是去找巫師給我們大秦軍卒祈福,能少死幾個人總是好的。哎……!你們男人啊,就是只知道打打殺殺的。有什么事不能坐下來談一談呢!好了,哀家不打攪大王。
即便有了戰(zhàn)事也要注意身子,不能熬得太晚知道么?”
“兒子知道了,勞母親掛心。”
夏太后絮絮叨叨的走了,莊襄王送到殿門口才回轉進來。
“大王,杜壁將軍求見。”剛剛回到座位上,內侍便進來稟報。
“宣!”莊襄王看著外面黑下來的天,有些意外。這個時候外臣一般不會覲見,不知道此時杜壁覲見有什么事情。(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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