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讓寰宇為中華所獵
國務(wù)會議廳里，軍方的代表們沉吟稍許，都沒有著急開口。m.手機最省流量,無廣告的站點。
這是一個軍方勢力擴充的好時機，沒有人有理由反對。武將們希望自己手底下的兵馬多多益善，文官們則想到了幾個軍工工坊，他們都將因此受益，獲得大筆訂單。這意味著樞密院話語權(quán)的增加。更何況，還是皇帝陛下金口玉言說了的。
唯有國務(wù)內(nèi)閣上的諸位大臣們多有疑慮。
這一位，罕見的就連李邦華臉上也露出了猶疑不確定，并不贊同的表情。
“陛下，此事萬請慎重�！崩畎钊A沉吟很久，這才開口說：“開放民間武備，此事開時容易，收起來，可就難了。而今大明國內(nèi)人口超過千萬戶，按照最近三年的勢頭，不出二十年，在冊人數(shù)就可能過萬萬。以萬萬人口之國，若人人持有武備，甚至地方亦是有一支兵馬可用。那可真是……旦有禍患，必將烈焰滔滔，難以制衡�！�
而今朝廷的戶籍管理，主要還是統(tǒng)計戶數(shù)為主。而朱慈烺則要求將人丁統(tǒng)計到人口實數(shù)之上。
一千萬戶戶籍，換算成人口，大約在五六千萬人上。
李邦華說不到二十年的時間翻倍到一個億的人口，聽起來似乎十分匪夷所思。但仔細算算，并不足為奇。
朱慈烺后世看過一本穿越文，論及人口精確到個位數(shù)。但一個五萬人口的國家，發(fā)展二十年，依靠著每年源源不斷移民入內(nèi)，人口卻只有十幾萬人。人口的增長幾乎機械地依賴于外來移民。
這顯然是被后世天朝特有的計劃生育給迷住了眼睛。
人口的增長，其實是可以很快的。
中國從四億人口到十億人口，也只不過用了區(qū)區(qū)三十年不到的時間罷了。
更何況，雖然在冊戶籍有一千萬戶，但隱瞞的戶口呢？不是刻意隱瞞，而是流落于山川村落，沒有被統(tǒng)計到的人口呢？
從前，正是因為大明各級官府的基層治理能力過于欠缺，這才使得人口統(tǒng)計只能以戶作為單位。
當然，伴隨著這些年各項改革推進，朝廷的治理級別延伸到了鄉(xiāng)鎮(zhèn)，人口的統(tǒng)計也可以以丁口作為單位了。特別是此前在人口統(tǒng)計之中幾乎完全被忽略的婦女。
“萬萬人口，若是出了騷亂，要平定恐怕就更難了�！�
“從前，逆賊動輒高喊人馬百萬。往后，卻說不定要喊出人馬千萬的口號了�！�
“首相大人所言，是實情。況且，以刑部這些年統(tǒng)計來看。不管是兇殺案，還是普通的小案件，這些年都是驟然升高。經(jīng)濟雖然發(fā)達了，生活也越來越好了。但城市的治理難度卻越來越高了。以京師為例，而今在京師常駐的人口已經(jīng)高達千萬，曾經(jīng)還只是偏遠地區(qū)的外城城郭更是成了京師的核心區(qū)域，地價飛漲，人口稠密。來自鄉(xiāng)下的、外省的、外國的乃至于在地下過著灰色生活，沒有戶籍，沒有來歷的。形形色色，種類不同的人都匯聚到京師里。這樣一個龐大的城市，去年立案的案件，已經(jīng)突破一萬份。”
“嘶……怎生如此多？”
“簡直駭人聽聞，京師治安不是一向良好么？”
“聽起來怎生比起十年前還要差？”
……
朱慈烺心中微微嘆了口氣，這就是他親自站出來的緣故了。若非是預(yù)料到注定會讓朝臣們抵觸，他也不會赤膊上場。
畢竟，不管是哪一位朱慈烺中意的年輕一代為朱慈烺的這個政策站臺，都壓不住腳。實在是這一回要做的事情，注定會深遠地影響整個國家的未來。同時，又過于顯得超前，朝臣們大多都是會理解不了的。
也唯有是朱慈烺親自開口，才能鎮(zhèn)住場面，讓原本許多會變得很激烈的話語被迫壓抑住情緒。
比如剛剛捅出京師報案數(shù)的刑部尚書張忻。這一位是典型的老官僚，老派官員。
當然了，朱慈烺是站出來親自站臺，但不意味著每一次都需要他沖鋒陷陣。
果不其然，沒多久就有列席的刑部主事俞行健開口。
俞行健也是跟著朱慈烺的老臣了，當年在南京監(jiān)國時就就任南京警署署長，負責當?shù)刂伟彩聞?wù)。后來入京，也進了刑部警署司擔任主事，負責全國各地的警署搭建。
這一位，無疑是皇帝陛下的年輕一代親信。
俞行健昂然出列，說：“諸位大人稍安勿躁。過往，京師其實是沒有報案統(tǒng)計的。以那些上縣衙、府衙報案之例，其實算不得數(shù)。畢竟，從前盛傳的都是衙門口朝南開，有理無錢莫進來。但后來各地警署制推行以后，百姓可以方便保安。不僅是重大案件諸如殺人、搶劫、強奸嚴重刑事案件會立案，一些打架斗毆、偷竊等罪行稍小的治安案件也會得到立案處理。故而，這才顯得京師而今的保安總數(shù)較高。實則，以過往推測。每年京師實際上發(fā)生的案件不會低于三萬起，只是大部分案件當事人都不會察覺到。同樣……大部分的案件，也不會被處理。”
張忻的臉色頓時就黑了下來。
外行看熱鬧，內(nèi)行看門道。他那點小心思，外行或許看不出來。但俞行健這個內(nèi)鬼在，一下子就拆穿了。一萬個案子，聽起來很多，但實際上并不算嚴重�？傮w而言，治安是隨著警務(wù)部門的建立與高效運行后被不斷改善的。
眾人恍然大悟，看向張忻的表情也有了些不對勁。
被自己人戳穿了小心思，張忻有些下不來臺。
顧炎武此刻也開口說：“當然，人口不斷流入，定然是會加大治安壓力。警務(wù)部門雖然很努力，但終究會有人力有時窮盡之感�！�
張忻低聲說：“不敢，都是一心為公而已�！�
這是一個臺階。
張忻收了下來。
朱慈烺也恰到好處地開口說：“這是一個鮮活的事例啊。京師的發(fā)展，大家有目共睹。六年了，一個殘破、日暮的城市變化成今日繁盛的大城。所有人都看在眼里，喜在心里。肯定，也沒有人會愿意因此放棄。更不可能，因為人口流入而增大的治安壓力而選擇讓京師變得蕭條、變得落寞�！�
“事實上，治安壓力上升，但不代表治安情勢會惡劣。只有經(jīng)濟不斷發(fā)展了，才能讓選擇犯罪的人越來越少了。固然，是有些村里的流氓，外國的地痞來京師作惡。但是，如果在京師能夠找到一份正常的工作。他們還是會洗心革面的。而全國、全世界的治安豈不是好了一分？當然，一旦有作奸犯科植被，我相信我們的警務(wù)部門時刻忠于職守，不會放過一個犯罪分子�！�
“諸位愛卿呀，必須睜大眼睛看清楚，比如仔細摸摸腦袋想明白。我們的國家，未來的發(fā)展一定是日新月異的。她會不斷繁榮昌盛，也會不斷出現(xiàn)各種各樣的新情況，新情勢，新困難，新挑戰(zhàn)。這些新的所有問題，我們都要面對。掩蓋，解決不了問題。逃避，只能讓帝國的發(fā)展淪為妄想。而我們，都會因為自己的瀆職被釘在歷史的恥辱柱上�！�
“試想一下吧。十年后，當你的孫子問起。你是愿意驕傲地回憶自己：我在為帝國服務(wù)的崗位上，忠誠職守，勤于任職，不甘落后，功勛卓著。還是羞愧地打個哈哈，用接下來的余生來懺悔自己的懶惰、無能以及怯懦。”
……
會議廳里，一片寂靜。
但這并非是死寂。
而是一種大徹大悟，一種被激勵的心潮澎湃，一種渴望，一種感動。
是呀，當官到一定境界。已經(jīng)超脫了物質(zhì)需要了。
他們有自己的追求，有自己的訴求。物質(zhì)上的追求已經(jīng)相當少，他們要考慮自己的身后名。
沒有人不希望自己在朝政之上做出一番事業(yè)，青史流傳，萬古流芳。
“也許，這樣一條道路是會很辛苦�！庇嵝薪「锌�，又是無限地期許著：“但是，一想到從今往后，我們的中華兒女，終于勇敢地站起來，成為一個堅韌頑強、又勇于反抗、勇于進取的民族，我就感覺前所未有的驕傲。各位同僚，各位官長。我們處在的，就仿佛炎黃之時的中華一樣。先祖?zhèn)円模桥G斬棘，開拓遠方。而不是要一個溫良恭謙讓的君子。我們面臨的時代，就是這樣一個，需要我們所有兒郎同胞去拼搏、去搶、去追趕、去爭奪的世界。而不是馴化一群順民，任由我們魚肉的世界。”
“如果真的要魚肉，我卻寧愿選擇那些外邦蠻夷。”陳子龍這時插了一話。
“所以，諸位同僚官長。請與陛下一起，讓我們中華兒郎，如神龍一樣騰飛，亦如虎狼一樣，讓寰宇為中華所獵！”俞行健目光灼灼，鏗鏘有力。
“也許，我真的老了。”看著眼前這樣一個年輕、朝氣蓬勃的男子，張忻感慨地說著。
“臥子……今天的名字又要被陛下記住一回了。也許是好事吧，舊黨的未來……在臥子手中，會是對的嗎？”黃道周也感覺到了一陣子有心無力的感覺。
的確，老人們更希望一個更有秩序的世界。哪怕，為此變得陳腐。
一陣靜謐之后，就到了該下決斷的關(guān)頭了。
“我贊同。”李邦華開了口：“也許，臣是老了一些�！�
說完這句話，傅淑訓(xùn)這個并不涉及此事的人也感慨說：“也許，是臣跟不上腳步了�！�
“大明需要活力與朝氣呀。陛下說得對、幾位同僚也說得不錯�！蹦咴凑f：“未來的情況，必然是更加復(fù)雜的。而朝廷，是應(yīng)該體現(xiàn)更高的水準，為陛下，為大明治理。改革將是不斷深入的，也許暫時面對一些問題我們無法解決。但看了幾位同僚的想法以后，我充滿希望。”
“臣附議�！�
“臣附議。”
“臣附議�！�
……
朝臣們?nèi)蓖ㄟ^。
朱慈烺露出了笑容，也很是贊賞地朝著方才發(fā)言的俞行健、陳子龍以及顧炎武點頭致意。不愧是他帶出來的新生代，已經(jīng)漸漸撐得起朝政了。
“那么，此事就以此開頭吧。朕要為大明要重構(gòu)尚武之風。此前，京師不是辦過一個馬拉嵩運動會么？朕看就很好�？梢栽俑阋粋�逐鹿運動會。逐鹿，并非是九州之鹿。而是那海外，藏著無盡的寶藏，無盡的土地、財富。讓大明兒郎康健有力，積極進取。才是逐鹿之詞，應(yīng)有之義！”朱慈烺又爆出猛料：“朕決定，就從朕的私房錢里，拿出一百萬元作為懸賞。定出二十個分類的狀元、榜眼以及探花。讓天下中華兒郎，以拼搏進取、勇為敢闖為念！”
這一回，大臣們卻不再反對了。
不僅是朱慈烺這個創(chuàng)意很好，也是朱慈烺這一回的大方，讓人找不出反對的心思。
一百萬元，在過去，也許崇禎皇帝一年收入的私房錢就全部是這個數(shù)字了。
但以當今皇帝陛下的豪富，一百萬元雖多，卻也只是毛毛雨而已。畢竟，希望公司、恒信商行以及各個控股公司每年貢獻的利潤都是數(shù)千萬的。
更何況，作為穿越客，別人不知道體育行業(yè)蘊含的利潤，朱慈烺還不知道么？
以蹴鞠為例，隨便來一個狀元球隊做廣告，還不得讓企業(yè)賺翻？至于其他玩法，那就是更多了。朱慈烺總之是不會對自己的枕邊人皇后娘娘藏私的。
逐鹿運動會，自然又是全票通過。
眾人對此毫無異議。
“至于這一回臺灣之事，就先將臺灣的府兵搞出來。當然，駐軍也要第一時間派上去。另外，兩大艦隊都去臺灣海峽清場。朕，要給我大明兒郎一個公平復(fù)仇的機會�！敝齑葻R笑了，這個笑容落在朝臣眼里，有著極佳的感染力。
大家都明白了皇帝陛下的意思。
這就好比，自家孩子被熊孩子欺負了。大人回去走揍家一頓當然很好，但朱慈烺為了教導(dǎo)孩子，顯然給了一個更高明的辦法。
他過去清場，讓熊孩子的幫兇插不上手。然后扒了對面熊孩子的衣服，搶了人家的棍子。然后給自家孩子一身盔甲與長劍。
這個時候，朱慈烺說：去吧，讓他們公平?jīng)Q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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