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8章 石瑛到來
鋪天蓋地的報道、分析，讓本來已經(jīng)不想此事的老蔣心又亂了，仔細回想趙子赟的言行，比他當初說的有很大不同，察哈爾現(xiàn)在越來越靠向日本人，就說這次，敲詐錢的說法也是趙子赟一面之詞，私下可做的文章很多，趙子赟真是被逼的？還是故意的？他不清楚，他只是有種感覺，從此以后，察哈爾會慢慢脫離他的掌控，他現(xiàn)在有些相信楊永泰對趙子赟最后的分析，一種自己被利用的念頭浮起，只是他不愿意相信，縱橫國內(nèi)這么多年，玩弄權(quán)術(shù)的能力登峰造極的他居然被一個小孩子耍了！
“娘希匹！你以為真做了賣國賊我就拿你沒辦法了？”老蔣怒罵了一句，他緩了緩神，自己安慰自己不要緊，只要抓住機會，趙子赟依然是他的甕中之鱉。
而南京官場上的另一件事也引起莫大的轟動，石瑛自察哈爾返回后，出人意料的向中執(zhí)委提出去察哈爾省黨部任職一時，確如他所預料的，他的地位和名望沒有人提出反對意見，老蔣也認為他坐鎮(zhèn)察哈爾看著點趙子赟是個不錯的選擇。
這是小事，本來引不起關注，問題在于察哈爾爆出陳橋協(xié)定后，潔身自好之人唯恐避之不及，和賣國賊有瓜葛可不是什么好事，連張繼在很多場合都不再提趙子赟是他的弟子。
石瑛好友紛紛勸他趁著任命還未下達，提出不去，還是做他的部長為好，連他的夫人、孩子也是一樣的意見，省黨部又不是什么實權(quán)部門，尤其是像察哈爾這種有些軍閥割據(jù)的地方，去了，就是看趙子赟臉色吃飯。察哈爾再好，有損名聲。
意外的是石瑛居然執(zhí)拗的要去察哈爾，完全不聽勸，這讓人不解，視名聲如生命的前南京市長怎么了？他都為了不去機場接日本人而辭職，現(xiàn)在居然要去賣國賊的地盤。
這下連老蔣都狐疑起來，不過湖北三杰不是蓋的，在中執(zhí)委，石瑛慷慨陳言，正因如此，他才要去！要為黨國盡力，爭取將趙子赟從歧途上拉回來。別人這么說，估計信的人不多，可石瑛不同，他說這話，沒人敢質(zhì)疑！
老蔣大加贊賞，在大小會議上都說這才是黨國的棟梁！元老不愧是元老，一心為國，為此，老蔣建議中執(zhí)委給石瑛全權(quán)，他的建議實際上就是命令，連汪精衛(wèi)都不好反對，如此一來，石瑛算是高調(diào)前往張恒。
以中央委員出任察哈爾省黨部特派委員，中央黨部是參照湖北省黨部的一些改革做法提出的，原有的特派委員轉(zhuǎn)為設計委員，察哈爾正式成為一長制的中央特派委員制。
石瑛抵達張恒之際，也是察哈爾省府正式在新地址辦公后不久，察哈爾省黨部也結(jié)束了在上堡租房子的歷史，在省府主辦公樓邊的一座兩層獨立小樓辦公，條件沒得說，可謂省級黨部中最好的。
趙子赟對石瑛能來還是很開心的，兩人的關系現(xiàn)在不一般，趙子赟希望石瑛的到來能夠解決他軍隊的黨務難題。
察哈爾核心層對趙子赟重視石瑛不是很能接受，外來人是一個因素，重要的是石瑛算是政客，這一類人他們覺得很難把控，作為一定范圍的盟友可以，參與到察哈爾還是有風險的。
支持和盲從是不同的概念，趙子赟雖然有些頭痛，但也對幾人的反應能夠理解，忙了很長一段時間，大家交流不多，他為此特意借搬家將幾人請來，先是胡吃海喝一通，然后陳嬌兒拉著幾家夫人閑話，至于薛儒，還沒等陳淑珍想什么理由，他便陰著臉說了聲回去照看孩子，自顧自的去了，趙子赟詫異，問陳淑珍，她卻搖頭說不知道，說自簽署陳橋協(xié)定后，他就這樣了。
幾人都有些擔心，陳淑珍笑說無事，她清楚趙子赟應該是有話要說，便將話題轉(zhuǎn)到正事上。
“子赟，你又有什么新想法？”
趙子赟起身給幾位哥嫂添了茶水，然后才坐下說道：“我這段時間反省了下，發(fā)現(xiàn)很多事我還是自作主張了，這有悖我們當初成立這個集體的初衷。”
“你是指石瑛這件事嗎？不礙事，我們雖然有意見，不過不是什么完全相反的，只是覺得會增加風險罷了。”陳振林道。
“不，不僅僅是這件事，包括西安事變，很多事情我都是決定了才和你們說，這樣有問題。”
很少發(fā)表意見的楚峰卻搶著說了起來：“子赟，我覺得你有個誤區(qū)，我們加入核心領導層本來就有些勉為其難，更重要的是，一個群體也必須有個領頭人，更多的時候，我們是圍繞著你來做事，出出主意，而不是幫你決定什么。”
陳淑珍點頭：“不錯，很多時候，你需要臨機決斷，如果還想著下來商量，那就會錯失機會，再說，我們就算一起商量，也難保不犯錯。”
幾人的支持，趙子赟很是感動，不管以后怎樣，現(xiàn)在這個集體是很強大的。
“我覺得有些想法需要和哥哥嫂嫂們交流，關于石瑛的事其實更多的是源于我的一個想法，這個想法就是我們?nèi)绻驍×巳毡救撕笤趺崔k？”
幾人一愣，這么遠？
“就目前情況看，國內(nèi)國共兩邊是完全對立的，我可以這么說，老蔣滅不了他們，就算軍事上勝利，也不可能完全清除他們的思想和影響，而我們呢……，為了這場國戰(zhàn)，我不可能自己挑起大旗，因此一旦打贏，我們的身份就有些尷尬……，你們也清楚，南京現(xiàn)在是拿我們沒辦法，或者說是暫時顧不上我們，但抗戰(zhàn)勝利后，我們不能排除老蔣會找理由清理我們。”
陳振林點頭：“不錯，這不是可能，而是一定，挾抗戰(zhàn)勝利的威望，要求我們交出權(quán)力，這是最簡單的辦法。”
“這還是簡單的，我最怕的是他要我們出兵平定延安，以恢復國家之統(tǒng)一，這樣一來，我們將成為挑起內(nèi)戰(zhàn)的元兇，如若不聽他的，他便有理由撤了我們的職務，甚至派兵攻打，我們依然還是要承擔挑起內(nèi)戰(zhàn)的責任。”趙子赟說道。
再坐幾人都臉色變了，豈不沒退路了？陳淑珍有些不甘心的問道：“還隔著山西呢，我們就不能退給閻錫山？”
趙子赟搖頭：“現(xiàn)在可以，以后很難，中日大戰(zhàn)爆發(fā)，延安必定會進入華北腹地，等戰(zhàn)爭結(jié)束后，我們和他們就成鄰居了。”
屋中沉寂，良久，楚峰道：“你其實是有辦法的，就別掖著了，說來聽聽。”
陳淑珍聞言不滿：“合著你在逗我們？快說！”
趙子赟笑了：“好，我說，法子我到是想了一個，就是制衡，像三國一樣。”
陳振林略有所悟：“你的意思是聯(lián)合延安，抗衡南京？”
趙子赟搖了搖手：“不完全是這樣，這樣做會讓我們失去一些支持，察省內(nèi)部也會有反對的，我的想法是從中調(diào)停，如果南京非要一意孤行，那就聯(lián)合延安，因此，作為調(diào)停者，我需要兩邊都能說得上話。”
“我明白了，因此你打算現(xiàn)在就要做一些準備，把兩邊和察哈爾走得近的人抓在手里？”陳淑珍問道。
趙子赟笑：“意思是這個意思，不過抓有些難聽，應該說團結(jié)一群人，如果我們能夠從中化解兩邊的矛盾，避免紛爭，那我們就能在這場國戰(zhàn)中避免失去更多……，比如外蒙！”
國共的矛盾那是天下皆知的事情，以前趙子赟這么說，陳淑珍是不會相信兩方有和解可能，但西安的和平解決，確實讓人看到希望，“你如此放任紀松齡，壓制省黨部也是有這方面的考慮吧？”
“是的，因此我在想，在這段時期，南京對我們是不會徹底放心的，以其他們找借口塞人來，不如我主動挑人來，挑那些認可我們的人。”這個念頭可以說在得知鞏天民的身份形成，弄來吳醒亞后確定，趙子赟有時和陳嬌兒開玩笑都自夸，說手下居然是紅色銀行家和cc派骨干和平共處，一起開會，上次鞏天民和俞鴻鈞聯(lián)手抗擊察元風波應該是一次經(jīng)典國共合作。
“不錯，要是塞些類似政訓那批人就麻煩。”陳振林道。
“子赟說得也很清楚了，如此看來，像石瑛這種正派的元老來察哈爾反而是好事，既然人家來了，我們要好好對待。”陳淑珍的說法得到一致認可。
“還有個問題，如果真如你說的，南京一意孤行，聯(lián)合延安以后的事情怎么做？”陳振林問道。
“振林哥，我還沒想好，這里我交個底，真要到了那一步，我想我會支持延安統(tǒng)一中國，原因我一時說不清楚，當然，統(tǒng)一后如何分配權(quán)力，我會聽大家的意思。”
“看來你從來就沒打算單干啊！”陳淑珍嘆了句。
“淑珍嫂子，我確實沒有這個打算，原因有三，第一，我們現(xiàn)在不可能跳出來成立一個獨立的政黨，那樣我們管理察哈爾就名不正言不順了，第二，抗戰(zhàn)勝利后，就算我們成立政黨，和延安合作，也不過就是聯(lián)合執(zhí)政的問題，其實這以我們以現(xiàn)有國民黨身份合作沒有本質(zhì)上的區(qū)別，第三，如果單干，我們將直接面臨和南京決裂，而延安還不一定站在我們這邊，我想問一句，難道我們辛苦這么多年，就是為了權(quán)力最終在這片國土上大打一場？”
幾人都沉思，能夠走到一起的人，對權(quán)力的渴望是想用權(quán)力來做事，為了自己，確實不符合當初幾人愿意跟著趙子赟的初衷，“我看子赟說得很有道理，我們不必再糾結(jié)這些，說實話，真到打贏日本人那一天，我已經(jīng)無憾，做個逍遙自在田間翁是我最大的愿望。”
陳淑珍笑罵：“你當我就是喜歡權(quán)力的人？我也想享享清福，這秘書長當?shù)模疾恢塘硕嗌賶勖抑皇翘孀于S不值，想看到他有更大的成就。”
楚峰道：“我也是想看看子赟能做到哪一步，既然你都沒什么想法，就按你說的吧。”
趙子赟心里感激，哥哥嫂嫂們的心思他清楚：“其實打贏日本人，避免內(nèi)戰(zhàn)，已經(jīng)比單干統(tǒng)一這個國家的成就更大，一生中能做成兩件大事，世間能有幾人？”
陳淑珍笑道：“不錯！”
思想再一次統(tǒng)一，這次統(tǒng)一看似只是解決石瑛的事，更深層次的是核心領導層知道了趙子赟對未來的一些想法，可以說是綱領性的指導方針，方向明晰，做起事來就不會迷惑，幾乎從不去省黨部的陳淑珍偶爾也會去轉(zhuǎn)轉(zhuǎn)，和石瑛探討一些問題，兩邊的消息往來密切不少。
而省府和省黨部合作的步子也在加快，石瑛以中央委員和省黨部特派委員的省份，插手三十一軍的政訓工作，這個插手按理說有些牽強，不過石瑛這次是有理由的，經(jīng)過死盯田玲子后，在董虎都覺得她確實和泄密無關時，內(nèi)奸露出了尾巴，就是政訓人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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