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外國人
結(jié)束了一整個上午的訓練,選手們集體下冰穿上厚重的外套前往食堂,享受自己今天的午餐,布列亞特訓練中心的餐廳很大,基本上可以容納所有訓練中心中的所有選手和教練的飲食需要。不過因為運動員的特殊需求,這里的食物其實算不上美味。
教練員們在一起享用午餐,而選手們則根據(jù)自己的喜好坐在各自的位子上,在餐廳你就可以看到選手之間的小團體了。一般選手人選手都是在一起吃飯,有些更是整個團隊坐在一起,比如森希妮婭的小組就是這樣,而柴里科夫的小組則是自己歸自己,兩組選手坐得很開。由于年紀較小的幾位選手都去學校了,所以第一天的中午花樣滑冰隊的人并不是很好。
吃完飯后有大約1個小時的休息時間,選手就在休息區(qū)聊聊天什么的。勒貝康德努力想要融入這個團體,她在人群中到處走來走去,有意無意地聽他們說些什么,希望能夠找到一個插嘴的機會。
高橋信子早在7年前就來到了T國,在T國花樣滑冰界那些歸化選手中她是一個老資格,不過由于A國人的性格她并不是規(guī)劃選手中的領(lǐng)袖,而剛來到兩年UE的雙人滑女選手艾琳娜·瓦西里耶娃儼然一副大姐大的存在,由于她沒有語言障礙,可以和T國人很自然地交流自然所以很快就融入了這個國家,同樣對于這個國家融入沒有任何障礙還有佩特羅塞揚,同樣來自AE的她,和瓦西里耶娃一樣沒有任何語言和文化上的障礙,因為這兩個國家本來就是T國的一部分。瓦西里耶娃在休息室中找了一個沙發(fā)椅坐下,她將咖啡放在身前的桌子上,高橋信子跟在她身后坐到她身邊,同樣也是一杯咖啡,兩人坐定聊了一會兒。很意外的是佩特羅塞揚主動來到了瓦西里耶娃這邊,她也拿著一杯咖啡,她坐在瓦西里耶娃身前,和她閑聊起來,兩人很快就打成一片,勒貝康德站在那邊雖然不能完全聽懂但還是表現(xiàn)出一副十分感興趣的樣子,一開始瓦西里耶娃并沒有注意到一旁傻站著的勒貝康德,在忽視了這位女孩一小段時間后,瓦西里耶娃忽然停下自己和佩特羅塞揚的話題,轉(zhuǎn)頭看著勒貝康德,招呼她過來坐下。
勒貝康德一開始沒有反應過來,還以為她在招呼其他人,猶豫了一會兒才發(fā)現(xiàn)瓦西里耶娃真的是在招呼自己。于是她來到最后一個座椅前坐下,她可沒有咖啡,這讓瓦西里耶娃很奇怪,所以她用不太流利的外語問勒貝康德:“不愛喝咖啡嗎?”勒貝康德并沒有用母語回答,而是使用了T國的語言,她搖了搖頭說道:“不想喝了。”在場的其他三人都露出了笑容,紛紛表示勒貝康德說得不錯。
“信子,你這個假期回國探望親戚了嗎?”瓦西里耶娃對身邊的高橋說道。
她點了點頭,說道:“回家探望了一下父母和弟弟。”
“有去其他地方旅游嗎?”瓦西里耶娃問道。
“沒有,所有時間都陪家人。”高橋說道,“畢竟一年能回家的時間也就這么點。”
“大獎賽,A國站不能回家嗎?有很多比賽都在A國舉行。”瓦西里耶娃繼續(xù)說。
高橋搖了搖頭,說道:“都是在大城市,我的家鄉(xiāng)是一個小鎮(zhèn),不會舉辦這些比賽。”
大家都點了點頭,佩特羅塞揚此時說道:“我都不太記得我原來的家在什么地方。”
“你什么時候來這里的?”瓦西里耶娃問道。
“七歲。”佩特羅塞揚說道。
“這么小?!”勒貝康德十分吃驚地說。
佩特羅塞揚點頭了點頭,勒貝康德用不太流利的話問道:“你這么小來這里家人同意嗎?”
佩特羅塞揚說道:“我是和我媽媽一起過來的。”
因為佩特羅塞揚的語速有些快,勒貝康德一下子沒有聽明白,此時瓦西里耶娃給她做了簡單的翻譯,勒貝康德點了點頭,她接著問道:“為什么大家來這里?”
在場的所有人聽到這個問題都笑了,瓦西里耶娃說道:“和你一樣的原因。”勒貝康德有些著急,她想說卻又想不出詞,高橋看到她這樣子,說道:“我想你是想問我們怎么和搭檔組隊的是嗎?”高橋的語速不是很快,勒貝康德聽的十分真切,她點了點頭。
瓦西里耶娃說道:“我過去的搭檔退役,當上了我的教練,我們當時聽說埃米爾和自己的女伴分了,因此主動聯(lián)系他試訓,最后我們雙方都很滿意,由于埃米爾執(zhí)意要代表T國出戰(zhàn),所以我最終換了國籍,之后埃米爾聯(lián)系了森希妮婭,我就隨他一樣來到了這個小組。”
“那你原來的教練呢?”佩特羅塞揚問道。一旁的勒貝康德也點了點頭。作為同組的隊友,高橋并沒有說話,她喝了口咖啡,繼續(xù)坐在那里。
“他現(xiàn)在是我們的第二教練,今天在給我們選下個賽季的音樂,所以沒來。”瓦西里耶娃說道,她說完之后轉(zhuǎn)頭對一旁的高橋說道:“信子,分享一下你的故事吧。”
高橋點了點頭,說道:“我過去是A國的雙人滑青少年組和成人組的冠軍,我的搭檔也是一位T國人,他加入了A國國籍。不過我們在國際賽場上的成績一直墊底,沒法提高,所以我決定給自己換一個搭檔,就來到T國,來這里大約一個月時間我不斷被T國的男選手拒絕合作,他們都一致認為我的技術(shù)很差,最后我沒有找到一位搭檔,就這樣離開了這個國家。我心里不愿意承認這個結(jié)果,于是回到家里之后,我決定來這里重新學習,我把自己的公寓所有家具全部賣掉,之后來到了這里,我請了森希妮婭,大概花了約兩個月的時間她才終于接收我。”
“這么長時間。”勒貝康德很吃驚,“為什么?”
“她認為我水平不夠,當上她的學生只會敗壞她的聲望。”高橋說道,“后來我對她說我可以從最低等級開始學習,我可以從幼年組開始,最后她終于答應了。”
“她讓你去幼年組?”勒貝康德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瓦西里耶娃笑了笑,說道:“不要急,黛芙妮,你繼續(xù)聽下去。”
“我沒有去幼年組這么慘,我當時是和青少年選手一同訓練,其中就有路德雷夫。”高橋說道,“當時我每天訓練超過12個小時,在四個月后我就成為了競賽組的一員。然后就有了現(xiàn)在搭檔。”
高橋停了一下,繼續(xù)說道:“奧列格并不是最好雙人滑男選手,他一直會有這樣和那樣的失誤,但是我們通過努力最終成為了T國最好的雙人滑組合。可惜我們在上一屆冬奧會上,并沒有發(fā)揮出最好的水平。”
勒貝康德說道:“我看了那場比賽,你在做拋跳后內(nèi)結(jié)環(huán)四周的時候出現(xiàn)出現(xiàn)了落冰后摔倒。”高橋點了點頭,說道:“是的,不過即使那個動作成功了,我們也贏不了L國的三對組合和那組E國的選手。”
“沒有想到L國竟然會包攬上屆冬奧會的金銀牌。”佩特羅塞揚說道。
“沒有什么想不到的,是T國太驕傲了。”高橋說道,“我在這里尋來你的時候,不管是森希妮婭還是柴里科夫都對于L國雙人滑不夠重視,他們直到那個奧運周期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學生已經(jīng)沒法和L國的選手們同臺競技了。”
勒貝康德此時說道:“我這邊的報紙都說,是因為T國太窮了,他們培養(yǎng)不了后備人才。”勒貝康德剛說到這里就被瓦西里耶娃打斷:“黛芙妮,要融入這個國家,必須記住,只有這個國家人可以批評他們的國家。”勒貝康德點了點頭,高橋問道:“既然你們國家認為這里什么都不行,為什么你要來這里?你可以去其他國家,比如F國,他們的雙人滑也很好,而且也有奪冠的能力和教練。而且語言也沒有障礙。”
勒貝康德說道:“一開始我也是這樣認為的,直到參加青少年組的比賽才知道現(xiàn)實并不是那么回事,那個女人,我從來沒有贏過。”勒貝康德說完朝著拉多絲丁娜示意了一下。高橋和瓦西里耶娃竟然同時點頭,瓦西里耶娃說道:“我們也擔心,還好她現(xiàn)在還不是最好的狀態(tài),希望她越晚調(diào)整好越好。”
“為什么這么腹黑?”勒貝康德笑著說。
“14年的金牌可能是我最后的機會,所以只能自私一下。”高橋說道。
“這次團隊賽還有一塊金牌,從現(xiàn)在情況來說,我希望到時候能夠高橋在一隊。”瓦西里耶娃說道。
“安娜希特,你的故事呢?”瓦西里耶娃喝了一口咖啡說道。
“我很簡單,我的祖國沒有什么好的教練,我媽媽認為在哪里只會浪費我的才華,所以就來這里了。”安娜希特說道,“你呢,黛芙妮?”
“你們也知道我在青少年組的成績了。我和我現(xiàn)在的搭檔很難在那里取得參加國際比賽的資格,因為我的祖國拿不到三個名額,所以競爭特別激烈,而我的搭檔沒法提高我的成績,我就想到換一個試試,國內(nèi)沒有就在網(wǎng)上找結(jié)果就被柴里科夫主動聯(lián)系了,所以就這么來了。”勒貝康德一邊說一邊被身邊的佩特羅塞揚和瓦西里耶夫糾正用詞和語法,終于完成了這么長的一句,連她自己都感到意外。
“你當時不知道伊利亞被禁賽吧?”佩特羅塞揚問道。
“不我知道。”勒貝康德說道。
所有人都吃驚了,瓦西里耶娃說道:“就不擔心他會毀了你嗎?”
“不擔心。”勒貝康德說道,“我現(xiàn)在的目標先提高自己的技術(shù),只要技術(shù)提高了,自然可以有好的搭檔。”所有人都聽到勒貝康德話都點頭稱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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