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五十三章 兵對兵,皇對皇 上
天空火云燒盡,隕石天墜,破滅焦土。
大地龍脈流轉,巨龍盤踞,隔絕一方。
灼燒的高溫將隕石徹底化作赤色的流星,四周的大氣都可見扭曲成圓形的障壁,澎湃的沖擊力化作亂流,少頃之后,重重的落在龍脈結界之上。
沉重的轟鳴聲,仿佛無數戰(zhàn)鼓同時雷動,大地崩裂,火山噴發(fā)。
那一瞬間,無數人感覺到自己的耳膜被震聾,轟鳴的聲浪一時間奪走了他們的聽覺,劇烈的耳鳴讓他們雙眼發(fā)花,痛苦的倒在地面上。
嗡——!
隕石落下,恐怖的功能將龍脈結界砸出了一個巨大的坑陷。
它在數百米高空上形成的透明保護層快要凝為實質,霧氣上涌,巨龍咆哮,龍脈本能的感受到了外力的沖擊,源源不絕的龍脈之力從大地最深處涌動,盤踞的巨龍循循游動龐大的身軀,昂起首部,看向天空那顆赤色的流光。
下一瞬,巨龍咆哮,龍脈結界反震,從圓形的防守陣勢化作沖天之勢,猶如噴泉爆發(fā),龍脈之氣呼嘯著沖向天際云霄,白色流光將赤色的隕石吞沒,眨眼間便將它拋飛出去。
隕石失去了墜落之勢,仿佛被丟開的小石子一樣,落在了守望之城的數公里的地面上,留下一個坑洞。
“臥槽……”神威眼角抽搐的望著這一幕,一臉震驚:“連隕石都擋得住。”
然而在他露出驚容的一瞬間。
高空之中,再度落下數道軌跡。
這一次,不是隕石,而是人影。
“結界?不就是個烏龜殼么!”查穆拉在高空之中張開雙臂,狂風拉直了她的斑斕毛發(fā),同時挑釁的冷笑道:“看來你的隕石召喚沒什么卵用啊!蘭瑟。”
“這個結界的規(guī)模比我預測的要巨大太多了,而且下方那道巨龍顯然不是尋常的五星級啊。”蘭瑟嘖嘖稱奇道,他掌心的魔石悄然碎裂:“隕石天降的魔石,果然還是比不上滅世的黑魔石,這種一次性的造物還是太弱了點……不過弱點已經試探出來了,它正在修復著。”
“修復?再怎么修復,也不可能比破壞更快!”
查穆拉運起雷霆戰(zhàn)氣,從天而落,她足尖猛的一踏虛空,半空中仿佛響起一道悶雷之音,本就在墜落之中無比快速的人影再度加速,瞬間撕裂音障,拉出數道環(huán)形的空氣浪潮。
尖銳的摩擦聲在她的皮膚體表擦起火花,炙熱的火焰包裹著她的身體,在急速的墜落之中不斷加速。
幾乎在不足三次呼吸之中,狂性虎人已經落在結界的正上方。
隨后,她出拳了!
出拳的瞬間,所有人都分明的看清了她的身形,但看不見她的雙臂,猶如隔著毛玻璃似得模糊。
從極動至極靜!從天墜落的沖勢全數灌注在雙拳之上,接著揮拳的微弱反震竟是使得她自身靜止在半空之中!
她的拳速已經快到無法捕捉,甚至連殘影都不在殘留,交錯重疊的拳影根本用肉眼捕捉不到,猶如消失,高度壓縮的拳擊攜帶著壓縮在一秒之內的聲浪擴散,高亢的波瀾順著結界擴散,強烈的共振引發(fā)了城市之中脆弱造物的反響,無數玻璃化作碎片,灑落在街道之中。
無法形容的龐大力量在她的雙拳之上肆意傾瀉而出,那是足以輕松摧毀一座小山的狂暴攻勢,隱隱的看去,尚未散去烈焰的虎人猶如一尊蓋世的妖魔,恐怖猙獰。
尚未完全修復的龍脈結界如何能夠承受這股恐怖的力量,龍脈力量甚至連反彈都來不及,猶如瞬間被壓縮成鐵餅的彈簧,超過承受極限的恐怖力量瞬間將它摧毀殆盡。
壓縮,壓縮,壓縮,然后,破碎!
白霧狀的結界在三次呼吸之中從她雙拳落下的位置,裂痕擴散,眨眼之中布滿了全部,仿佛天照花散花般破碎,龍脈發(fā)出高昂的咆哮聲,隨著根基上的陣法被摧毀,它也無法進一步維護自己的形體,只能不敢的消散在城市之中,隱入大地。
作為基點承受著龍脈結界遭受的攻勢余波的魔術工房,一瞬間就被摧毀了三百所以上,根本無法修復,也不可能重建。
最深層的魔術工房之中,白知身前的微型模造城市呈環(huán)形的凹陷了下去,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圓形空洞,將最為脆弱的內部暴露出來。
“結界……被擊破了。”白知抬起手指,食指時間被千萬分之一反饋的力道反震,已經是鮮血淋漓,他低語道:“還真是華麗的開幕式。”
“不過,沒關系,我已經做好迎接的準備了。”
白知轉身,望著桌子上陳設的棋盤,國際象棋,黑白棋子,一應分明。
沉思著,白知將棋盤推動一步,推動了白色的棋子:“是時候開戰(zhàn)了。”
……
龍脈結界被擊潰,失去了對空防御的手段,敵軍自然長驅而入。
首先是查穆拉,她動作靈巧的落在了城市中心地區(qū),站在頂層向著四周看去,繁華的都市鬧區(qū)卻一片冷靜寂靜,街道之上甚至空無一物,別說人影,連一個汽車都找不到,店鋪緊閉,清冷的風從街頭吹到結尾,卷起白色的宣傳單,安靜到詭異。
“你在找什么?”一個聲音打斷了她的探查。
聽得這個聲音,查穆拉猛地回頭,同時嘴角拉扯開一個狂野張放的笑容,目光灼灼,斗志昂然的看向另一座建筑的頂層。
在大廈頂層設立的避雷針塔頂層上,白衣白袍的男子傲然而立,目光淡漠的看過來,相隔數百米距離,聲音卻清晰可聞。
“這座城市,早已沒有一人了,既然早就知道這里會成為戰(zhàn)場,自然不會留下束手束腳的普通民眾。”沈嚴黑發(fā)迎風而飄,雙手抱胸,道:“這,也正合你意,不是么?”
“嘿,你可真是了解我啊。”查穆拉舔了舔嘴唇,興奮的問道:“那你知道我現在最想做的是什么嗎?”
“……你想做的事,跟我一樣。”沈嚴放開雙手,垂下手掌,他取出白色的束帶,將自己的長發(fā)綁起,同時手掌輕輕一拂,將白袍扔向風中,他寬敞的衣袍之下是一身干練的玄青色練功服,緊束的手腕和腳踝透出簡單干練的服裝構造。
一瞬間,便從修真者飄然淡漠的氣質,轉為武者沉穩(wěn)干練之態(tài)。
他淡然的表情上浮現出一抹熱枕,抬起雙手,輕輕做了一個抱拳禮,這是他的故土之中的規(guī)矩,報上自己名諱,宣示挑戰(zhàn),一決生死。
緩聲開口,儒雅之中帶著從容:“在下,星火小隊沈嚴,向你挑戰(zhàn),既分高下,也決生死!”
平淡的語氣掩不住喋血的氣息……這是一場挑戰(zhàn),一場勝負,更是一場廝殺!
“好啊……好得很啊!”查穆拉笑了,笑的那么開心,激動的雙臂顫抖不已,她露出迷醉的神情來,獸性的血脈快奪走她的神智。
每一個細胞,每一根神經,每一滴血液都在呼喚著——去戰(zhàn)斗,去廝殺!
這種感覺,無可比擬,何必去抗拒這種本能,去響應它,去順從它!全部痛痛快快的釋放出來,這種露骨的殺戮本能啊!
查穆拉瞪大金色的獸瞳,視界之中已經染成了鮮紅色。
她嘶吼咆哮,雙足猛地一踏大地,瞬間以她腳下為中心圓點,無數裂痕順著樓板擴散,數層的樓房整個坍塌而去,而她則是化作一道流光飚射而至。
“來廝殺吧!!!”
“請指教!”
一者,滿目猩紅,狂笑滿耳,瘋魔的殺戮者。
一者,神色從容,姿態(tài)慎重,虔誠的武道著。
一者,為了本能而瘋狂,喜好戰(zhàn)斗而廝殺。
一者,憧憬大道而修行,虔誠武道而揮拳。
截然不同的兩者。
然而,在這一刻,他們都是對等的,同樣是為了戰(zhàn)斗而存在的人。
對于前者而言,唯有在不斷的殺戮和戰(zhàn)斗之中才能戰(zhàn)斗她存在的意義,才能尋到她活著的實感;對于后者而言,戰(zhàn)斗是提升自己實力的捷徑,力量的追求并非全部,但不可否認的是,在戰(zhàn)斗之中,他的心臟會發(fā)出最為鮮活有力的跳動!
截然相同的兩者。
不同嗎?相同嗎?
嗜血的獸人,尋道的武癡。
無需多言,一切,盡在戰(zhàn)中!
棋盤之上,白知輕輕推動棋子,黑白雙色的棋子碰撞在一起——城堡對戰(zhàn)城堡,雙方最強的矛盾碰面。
第一戰(zhàn),查穆拉VS沈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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