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大爺
兩人再往前走了一段路程,就看到了數(shù)間客棧,在這深夜已經(jīng)都熄了燈火,只有一樓的大堂里點著昏暗的燈火。
從外面上看著各個客棧都是一樣的破敗不堪,左云箏和江子堯選擇了進入了最近的那一間。
然后發(fā)現(xiàn)內(nèi)部更破。
破就算了,還貴的很。
左云箏正準(zhǔn)備與店家再掰扯一下,就被江子堯拉住了。
眉尖帶著淡金色痕跡的青年用一種帶著歉意的眼神看著店家,“不好意思,深夜打擾了,我們不住了。”
于是帶著一些力道拉著左云箏出去了。
“怎么了?其實價格我付得起。”
“有古怪,先離開這。”
左云箏聽罷噤了聲,謹(jǐn)慎地打量方才進入的客棧。
就在這時
一樓大堂昏暗的黃色燈光變成了詭異的紅色。
“走,我們不管這些。”
兩人當(dāng)機立斷,幾乎是同時開口說道。
風(fēng)有些蕭瑟的吹過,兩道黑色的身影飛快地移動著。
身后的客棧傳出詭異的啼哭。
似動物,又似嬰兒。
不知走了多久,兩人停了下來。
“這凡人界怪東西怎么這么多?”
“執(zhí)法隊都不管管的嗎?”
左云箏拍了拍懷里的碧華雞的頭,“你倒是沒敢出聲。”
而碧華的反應(yīng)倒是奇怪,病懨懨的,都不啄他一下。
江子堯轉(zhuǎn)身看了一眼身后,緊繃的神經(jīng)松了下來,看著左云箏說道:“隨便休息一下吧,天快亮了。”
幸好是修仙者,身體雖然靈氣被封印,但是仍舊不會輕易地感受到疲憊。
左云箏點了點頭,不過還是很奇怪碧華的狀態(tài)。
“它怎么了?”江子堯低頭看了一眼碧華雞,只見它的豆豆眼半睜著,雞喙無意識地上下張開。
左云箏將它放在了地上,驚訝地發(fā)現(xiàn)碧華的腳都不能立起來,直接臥在了地上。
“喂,你悄悄地說一句話。”
而碧華只是搖了搖頭,看樣子應(yīng)該是沒事。
紫袍青年的眼睛里面溢滿了擔(dān)憂,但仍舊對江子堯說道:“應(yīng)該沒什么大礙,你是不知道我頭一次遇到它的時候,碧華有多慘。”
……
薛新柔早早的起了床,不知為什么,這些年總覺得她不應(yīng)該是這樣的作息。
雞鳴聲都未曾過多久,天空只微微泛著亮光,就連月亮都未全然退下。
披散著漆黑如墨的長發(fā),垂眸看著梳妝臺上的兩支白芍藥簪子陷入了沉思。
一支是她昨日在街道小攤買的白玉簪子,一支是她一直戴在身上的質(zhì)地不明的簪子。
后者的芍藥雕刻得更加逼真,兩相對比倒是更加好看了。
可是,她卻一點關(guān)于這簪子的記憶都沒有。
這到底是從何處來的?
為什么,看到它的時候心里會泛起一陣漣漪?
為什么回想起一雙溫柔又多情的眸子?
罷了,不想了。該出現(xiàn)的終究會出現(xiàn)……
梳好發(fā)髻之后,薛新柔猶豫片刻還是戴上了那支熟悉的白芍藥簪子。
想到今天沒什么需要忙的,她決定去放松一下自己。
打開門,就看見薛安正打著拳,唇線緊繃,目光凌厲,一滴滴汗水從額間滑下。
站著看了一會兒,薛新柔揚聲道:“薛安,吃早飯了嗎?”
穿著勁裝的青年回應(yīng)道:“還沒有。”
“那我給你去做早飯。”
“好勒!”
薛新柔熟練地使用廚房的一切事物,早飯打算做得簡單些,就煮個粥,再炒點土豆絲,攤幾張餅子。
漂亮泛著一點粉的手指放在黃色的土豆上,切下去的動作麻利,很快圓滾滾的土豆變成了細細的絲狀。
鍋里煮著粥,咕嚕咕嚕地發(fā)出響聲,一絲香甜的氣息從鍋里溢了出來。
她用手捧起案板上的土豆絲到了空盤子里,倒了一些油在另一個鍋里,見油鼓起了小小的氣泡,就將土豆絲加了進去。
這期間,薛新柔還切了一點姜和一點辣椒。
見差不多了,到了一點水進去,水還剩一些的時候就將東西都盛了起來。
煮著粥的那口鍋,聲響變得大了些,她掀開了鍋蓋,看了看狀況就把蓋子半掩著,屬于番薯的甜香味更濃了。
她煮的是番薯粥,這樣比較好吃。
薛新柔的神情很專注,盡管做著最簡單的吃食,態(tài)度卻是極其認(rèn)真的。
“阿姐,好了沒?需不需要我?guī)蛦幔俊?
“快了,不用。”薛新柔正攤著最后一張餅子,雞蛋和蔥花的香氣在熱鍋的激發(fā)下越發(fā)肆意。
“粥已經(jīng)好了,你可以先吃。”
“來了。”
最后等薛新柔都弄好后,薛安也已經(jīng)幫著把菜和粥都擺好了。
“今天你忙不忙?”
“姐,今天是休沐日,不然你哪能現(xiàn)在還見到我?”
“哦,”薛新柔點了點頭,然后說道:“今天你和我一起出城吧。”
“出城做什么?你今天不去酒莊了嗎?”
“昨日事情都處理得差不多了,今日天氣這般好,不出去游玩一番豈不是可惜?”
“去哪里?”
“我想出城隨便逛逛。”
薛新柔輕聲說道,她好像一直被困在京城一般,二十年來都未曾離過京城。
而且,她居然沒有一絲想要將產(chǎn)業(yè)發(fā)展到除了京城之外的地方。就算有出城的想法,總會因為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所阻礙。
“聽說京城外的客棧出了命案,姐,你確定要出去?”薛安挑了挑劍眉,眼神里面滿是不贊同。
薛新柔訝異地看著他說道:“什么時候的事情?我怎么一點消息都沒有?”
“被上頭的壓了下來,我也沒知道幾天。”
“那你昨日怎么不和我說?不會是你現(xiàn)編的吧?”
“咳咳,”薛安被粥嗆了一下,說道:“昨天回來就忘了,再說那事又不歸我們軍營管。”
“姐,你不是都不出城門的嗎?”
薛新柔就是覺得應(yīng)該出去看看,哪個生意人不是走南闖北的?
她從未出城了解外界還能把生意做出這般成就,也奇怪得很。
再加上現(xiàn)在莫名其妙多出來的系統(tǒng),她覺得有什么在變化,比如她的思想。
“我就是想出去看看,你不和我一起就算了,我自己帶人去。”
薛安一聽這話,立馬接著道:“去去去。”
“去幾日?”
“一日啊,我就是出去逛逛,又不是去其他的地方,店里的生意不做啦?”
一輛樸素簡單的馬車悠悠地行進著,車轅處坐著一位面容英氣的青年,他眉眼帶著笑,時不時透過簾子與里面的人說著話。
薛新柔坐在馬車?yán)铮窒破疖囜】粗值赖木吧瑫r不時應(yīng)聲回答薛安的話。
“姐,前面就是咱家酒莊了,生意挺紅火呢。”
“嗯。”
“誒,那江堯看到我了,朝著我們的方向過來呢。”
不用薛安多說,她已經(jīng)看到了。
方才兩人對視,薛新柔只點了點頭,沒想到那人居然拿著賬本就過來了。
“和他說別過來,不然扣工錢。”這句話是不容置喙的語氣。
素白的手放下車帷,不再看外面的場景。
聽到外頭薛安將江堯勸了回去,薛新柔無意識地捏了捏手指。
櫻紅的唇瓣無聲地動了動:江、堯。
可似乎念出的是三個字:江、子、堯。
初次見江堯,她就感到一種濃濃的違和感。
從名字,長相,性格甚至是對她的感情都讓薛新柔感到有些不適,用一個字來說的話就是:假。
要不是因為先行答應(yīng)了舊的賬房先生,再加上江堯的算賬能力是真的好,還有對酒莊也沒有異心。
怕是當(dāng)天,她就想讓這人另尋他路了。
“他走了。”隨著話音落下,馬車又開始緩緩地動了起來。
薛安沉默了不到一刻鐘,又接著說話:“姐,你一點都沒看出他對你的心思嗎?”
薛新柔不想理他,就沒應(yīng)聲,默默地看著手上淘來的話本子。
“誒,你是不知道,他每次看你的眼神就像看心上人一樣。”
“也是,阿姐應(yīng)該是看不上那般窩囊的男人。”
“到時候,咱們薛家弄個比武招親,招個姐夫回來。”
她聽到薛安越扯越遠,甚至說道:“阿姐,你打算生幾個外甥啊?我?guī)麄兇蛉!?
薛新柔嘴角抽了抽,冷聲道:“薛安。”
這連名帶姓的一喊,薛安就老實了。
兩人都不再說話。
馬蹄落在地上,車轱轆滾過青石板,小販吆喝叫賣。
薛新柔放下了手上不怎么好看的話本,再次掀開了車帷,隨意散漫地看著街道風(fēng)景。
“城門就在前面了。”
她的目光突然瞥見一個人,只停頓了一瞬,那人卻敏銳地抬眸看了過來。
灼灼的桃花眼,最是多情風(fēng)流。
但是在那人的臉上,卻徒增矜貴。
對視的那刻,薛新柔覺得自己的心跳不受控制了。
“撲通——撲通——”
這是怎么了,她的心臟,壞掉了?
她愣愣地看著那人神色大變,朝著馬車的方向過來了,速度快極了。
“吁——”
薛安猛地拉緊手中的韁繩,馬匹吃痛發(fā)出長長的嘶鳴。
“干什么你,不要命了?!”
薛新柔穩(wěn)住身形就聽到薛安氣急敗壞地說話。
“薛安?”清潤好聽的聲音傳入了她的耳朵。
“怎么?你認(rèn)識大爺我?”
薛新柔此時此刻有一種沖動,那就是掀開車簾直接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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