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崔覲沒走幾步,就被威遠侯夫人周氏給喊住了。
“母親,兒子送您回去。”崔覲笑著攙扶著威遠侯夫人周氏,說道。
“不用了,你累了一天了,早些回去歇息吧,我有她們丫頭婆子跟著回去就好了!敝苁闲χ芙^了。
“不過是幾步路而已,兒子送您回去!贝抻P笑著堅持說道,扶著周氏就往周氏院子而去。
兒子孝順,周氏很是熨帖。
周氏笑了下,片刻嘴角的笑還是回到了平若的那個角度,得體又雍容大度。
這個不是親生的,是自己的丈夫與自己的親姐姐私通生下的孽債。威遠侯自以為此事天衣無縫,卻不想這事周氏在多年前就知道了。
侯門大戶多的是陰私腌制不少,可是,周氏卻是從來沒有想到自己的丈夫會與自己的姐姐私通!
周氏得知真相的時候,心里那個恨,恨不得把那對不要臉的狗男女撕碎了給喂狗,或是綁了石頭沉塘,可是身邊的心腹媽媽拉住了她,好說歹說按住了她的沖動。她可以不顧夫妻情分,但是她膝下有女兒,還有娘家武安侯府有生養(yǎng)之恩的父母,這些她都不得不顧!
周氏更氣惱的是,不管她怎么努力,自己生了兩個女兒后肚子就沒了聲息,嫩是蹦不出一個兒子出來,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崔家是武將出身在戰(zhàn)場殺戮過多,這子嗣很是艱難,這三代都是單傳,如今的威遠侯也是美妾成群,然兒子就崔覲這么一個,還是與自己的大姨姐私通生的,周氏得知崔覲的身世的時候,更加大度了起來,自己做主找了不少的千嬌百媚的美人給威遠侯,就是去任上鎮(zhèn)守邊關(guān),周氏也是準(zhǔn)備三四個美妾跟去伺候威遠侯,然結(jié)果是要么是沒有所出,要么就是生的姑娘。
這些年周氏就慪著這口氣,就只想在親事上給崔覲找個‘好’兒媳來出了這口氣,但是老夫人與公主又有口頭之約。
原本她是不愿意明慧進門的,然自范家事發(fā)后,周氏就改變了主意。這樣的女子,進了門若是知道了崔覲的身世,會吞下這口氣?
周氏很能肯定,連親生父親都能扳倒送入死牢的明慧,就算是吞下了這口氣,也會把侯府鬧個雞犬不寧!
到時候自己讓人做那槍桿子為自己出氣,還能博取同情博個美名,還能更加籠絡(luò)兒子的心,一舉數(shù)得!
回了屋,周氏讓丫頭沏了茶,然后揮退了丫頭與婆子,與崔覲說話,“你今日見了郡主,是不是郡主給了你臉色看?”
周氏撫養(yǎng)了崔覲這么多年,自然是瞧得出來剛提到明慧郡主的時候,自己兒子的臉色有些不好。
“母親,郡主不知是何故,不待見兒子!贝抻P沉著臉糾結(jié)著說道。
周氏聽得崔覲的話,心里自然是明白這崔覲的意思,于是柔和地笑了笑說道,“兒子啊,這女孩子家家的總歸是臉皮薄,等進了門自就會與你一條心的。”
崔覲也深覺如此,于是點了點頭。
周氏見著崔覲的臉色放松了,于是又體貼地為兒子著想,說道,“不過,兒子,這事是你祖母給你定的,但是,你若是不喜歡,母親是拼了命也會為你在你祖母面前回絕了這門親!
崔覲看向周氏說道,“母親,郡主是好的!
這幾年,崔覲心里就一直都那么認(rèn)為的,明慧是自己的!而且這是長輩早就商量好的事,崔覲一心只等她長大了就迎她進門。
雖明慧不給他好臉色看,對他冷漠,甚至厭惡他,可崔覲心里還是那么認(rèn)為的,跟中了蠱一般,明慧越是冷淡,他心里就越是掛著她,念著她。
如今,侯府的形勢岌岌可危,這門親事更是勢在必得!
周氏早就知道這兒子對明慧是有心的,看著俊朗非凡的崔覲笑著點頭說道,“嗯,我明白了,你回去吧!
“那兒子告退了,母親早些休息。”崔覲起身行禮告退。
看著崔覲修長挺拔的背影往門口走去,周氏臉上的笑容一點一點地褪了下去,臉色陰沉了下去。
心口郁結(jié)的那口氣一團一團地往上涌,周氏深吸了好幾口氣才壓了下去。
“夫人,喝口茶。”心腹媽媽進門見著周氏的臉色,忙勸說道,“夫人這么多年都過去了,世子這么孝順,是個好的,兩位小姐也長大了,夫人多想想她們!
周氏喝了口茶,緩和了神情,對媽媽說道,“準(zhǔn)備一下,明日我回家一趟!
“是!眿寢岦c頭應(yīng)了,忙出去安排。
崔覲去了溫泉莊子上的事,徐習(xí)遠從宮里回來的時候得了消息,恰時風(fēng)挽臨也在六皇子府。青楊這么進來說這事的時候,徐習(xí)遠也沒有避著風(fēng)挽臨,直接讓青楊說了。
徐習(xí)遠一聽,臉色沒有變,但是身上的氣息卻是冷了下來。
“你出去吧。”徐習(xí)遠朝青楊揮了揮手。
“是。”青楊忙退了出去。
“呵,這威遠侯世子倒是挺有眼光!憋L(fēng)挽臨笑著搖頭,說道。
聽著這頗有些幸災(zāi)樂禍味道的話,徐習(xí)遠瞥了他一眼,“早年姑祖母與那威遠侯老夫人就有此意,這不是臨時起意的!
風(fēng)挽臨斂住了笑,正色看向徐習(xí)遠問道,“不說其他,若你處在威遠侯世子這個位置,對于這門親事,你會如何做?”
徐習(xí)遠卻是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說道,“他們想要娶,也得明慧想嫁才成。”
風(fēng)挽臨不可置否地彎了彎嘴角。
兩人自然都清楚明慧的性子,崔覲想娶她那就得她點頭,否則,三個字,不可能!
風(fēng)挽臨喝了一口酒,瞇了瞇眼,“倒不說先前他們的之間的約定,不過,想來威遠侯府恐怕是不會輕易放過這個機會的。”
娶了明慧,這五皇子可是又得了不可小覷的助力。
“放心,都不用我們動手,自然會有人不會這么眼睜睜地看著這事成的。”徐習(xí)遠勾了勾唇角。
首當(dāng)其沖,就會是李皇后。
已經(jīng)把周怡瑾推入了五皇子的懷里,讓武安侯與威遠侯綁去了五皇子的陣營,這若是就這么讓明慧也進了威遠侯府,那李皇后還不得抓狂。
自然兩人都是明白眼前的局勢的,徐習(xí)遠自是不必說,生為皇子比別人對朝堂的局勢與變化更加敏感。風(fēng)挽臨如今身在朝堂,當(dāng)然也是明白的。
風(fēng)挽臨看了眼徐習(xí)遠,正色說道,“既是如此,我擔(dān)心有人對小師妹不利。”
為了利益,有什么做不出來的。更何況這是儲位之爭,儲位之爭有什么不能做的,弒父手足相殘的事比比皆是,更何況她一個小小的女子!
風(fēng)挽臨擔(dān)心不是不無道理。
“一般的人不是她身邊冰片的對手,下毒是班門弄斧!毙炝(xí)遠說道。
風(fēng)挽臨斟酌了一番,說道,“希望我擔(dān)憂的是多余的!
徐習(xí)遠說道,“我有在,你放心!
風(fēng)挽臨瞧了徐習(xí)遠兩眼說道,“我還是覺得小師妹與師父離開這個是非之地的好!
“逃避不是辦法,這里有她牽掛的人,她不會離開的,而且,避得了一時,避不了一世!毙炝(xí)遠勾唇。
風(fēng)挽臨瞟了眼徐習(xí)遠,低頭喝了一口酒,說道,“算計小師妹,實在是可惡!
不止是可惡,實在是該死!徐習(xí)遠淡笑,“嗯!
翌日,春光依然燦爛如花,威遠侯夫人周氏早早地給威遠侯老夫人請了安,然后吃了早飯就帶著崔秀芝與崔秀云兩姐妹出門回娘家武安侯府。
武安侯老夫人早就派了人身邊得力的袁媽媽在垂花門口迎接周氏,“姑太太,好。”
“袁媽媽!敝苁仙焓痔摲鲆话。
“姑太太請!痹瑡寢層苁弦恍腥送镒呷ァ
“袁媽媽,母親的身體好不好?”周氏一邊往里走,一邊問道。
“嗯,老夫人的身體硬朗著呢。”袁媽媽笑著說道,“昨兒得了消息知道姑太太要回來,老夫人可高興了,一早就念叨。”
一邊說著,很快就到了武安侯老夫人的院子里。
“母親。”周氏進門給武安侯老夫人行了一禮,見著武安侯身邊的武安侯夫人,又行了一禮,“大嫂。”
“外祖母,舅母。”崔秀芝與崔秀云行禮。
“我的兒,乖,快起來!蔽浒埠罾戏蛉松焓终辛舜扌阒ヅc崔秀云姐妹過去。
“見過二姑媽!敝茆c周怡珊朝周氏行禮。
“乖,快起來。”周氏笑著說道。
然后周怡瑾姐妹與崔秀芝姐妹也相互見了禮。
周氏與武安侯老夫人,武安侯夫人說笑了一番近況,然后看著崔秀芝崔秀云笑著與武安侯老夫人說道,“秀芝,秀云,你們在家每日里念叨著怡珊,要與她討那花樣子!
武安侯老夫人笑著對周怡珊說道,“你帶秀芝與秀云回房去玩吧!
要說的事就不用避著周怡瑾,她是要當(dāng)皇子妃的人。
“是,祖母。”周怡珊笑著迎了,與崔秀芝與崔秀云起身行了一禮告辭離開。
等兩人離開了,武安侯老夫人便是屏退了一干丫頭婆子,這才看向周氏問道,“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嗎?”
周氏嘆了口氣,“還不是覲兒的婚事,昨日覲兒去了溫泉莊子探望公主去了!
“是不是發(fā)生了什么事情?”武安侯老夫人問道。
“沒!敝苁蠐u頭,“早年婆母與安陽公主是約好了覲兒與明慧郡主的婚事的。”
周怡瑾聞言,蹙了下眉頭,抬眸看向周氏與武安侯老夫人,武安侯夫人說道,“聽聞,皇后娘娘與賢妃娘娘都有意郡主!
這有意郡主,她們自然都明白這是有意要把郡主給大皇子,二皇子,五皇子當(dāng)側(cè)妃。
周氏是第一次聽聞這樣的話,很是錯愕,不過隨即了然,看向周怡瑾問道,“這可是真的?”
周怡瑾點頭。
這公主與自己婆母是有約定,但卻是私底下的,周氏擰了眉,這賢妃與皇后娘娘也盯上了她!
還真是個香餑餑。
不過也是,公主府就只有兩位姑娘夏柔與夏姝,夏柔已經(jīng)成親,賢妃娘娘與皇后娘娘當(dāng)然是不可能去算計拿捏夏姝,她是公主府嫡出的姑娘,會給皇子做側(cè)妃?不可能。然明慧郡主就不一樣,如今她就是孤苦的浮萍,沒有根的,在公主府到底是表姑娘,好算計與拿捏。 周氏心里暗恨,早知道如此,還不如早些聽了婆婆的,把這親事給定了下來。就不會有今日的變化了。
周怡瑾心里也是暗恨。
她有絕世的容顏,又出身高貴。本以周怡瑾所想的,自己與那五皇子是最不可能的。
自己的心儀是六皇子,卻是指給了五皇子做了他的嫂嫂。
她知道,明慧郡主是六皇子交情匪淺。
她不明白,六皇子徐習(xí)遠對人都不假辭色,有禮而疏離,然他對明慧郡主卻是不同的,從每年的聚會能看出來,他看明慧郡主的眼光是溫柔的,周怡瑾卻從來沒有見過他用那樣的眼光看過其他人,就是他的妹妹依寶公主也沒有,他看依寶公主的眼光也是疏離的。
然,徐習(xí)徽給她透露的消息讓周怡瑾更加恨上了那個明慧郡主,他有意讓明慧當(dāng)側(cè)妃,也提點了她,皇后也有那樣的意思。
這還沒有大婚,就跟自己提側(cè)妃的事,周怡瑾恨,很是慪火。
“哎,這賢妃娘娘與皇后娘娘都打著這樣的算盤,這我家覲兒可就要失望了。”周氏嘆道,“可憐他一心念著郡主的好。”
能爭得過皇家嗎?就是定了親,都還能解除婚約。
武安侯老夫人思慮了半響,這才說道,“事情還沒定呢,想來公主是不會讓外孫女給人妾室的,這事還有轉(zhuǎn)圜的余地。”
側(cè)妃說得好聽,不也妾室。
周氏一聽,眼眸一亮,“嗯,還是母親英明!
這嫁到了威遠侯府也還是五皇子陣營的人!
周怡瑾也翹起了嘴角,這不失為一個好主意,既不會讓那明慧郡主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晃給自己添堵,又拉攏了公主府。
周氏笑著看向周怡瑾說道,“侄女,你表哥的事,將來還得你多多周旋。”
“姑母!敝茆獘尚叩卮瓜铝四X袋。
此時的明慧卻不知道這些人的主意,與安陽公主在院子里喝茶曬太陽。
“公主!彼我挥鹦χ吡诉^來,“丫頭,在曬太陽呢!
“神醫(yī)來了,快坐。”安陽公主笑著吩咐珍珠上茶。
“師父!泵骰坌χ鴨玖艘宦。
宋一羽笑著與安陽公主說了幾句話,便是看向明慧說道,“丫頭,公主的病快差不都好了,我也該走了!
明慧手一頓,茶杯里的茶就漾出些許,明慧看向宋一羽,驚問,“師父,你要走?”
“嗯,本來公主的身體,我不在這里,你也是能解決的。”宋一羽點頭,當(dāng)時瞧著她害怕失去親人的心慌,恐慌與脆弱,他不放心。
“師父,你去哪?什么時候走?”明慧眼睛里就漫起了水光。
“傻丫頭,我就是回京城!彼我挥鹕斐鍪謸崃藫崦骰鄣念^頂,呵呵笑著說道,“還是與這兩年一般呆在京城等著你與那臭小子孝順我呢,也就是偶爾去看看老朋友!
“那師父就住在這里,過些日子跟我們一起回城嗎?”明慧撇嘴說道。
“嗯,明慧說得好。”安陽公主笑著看了眼一臉不舍的明慧,也挽留說道,“你既是明慧的師父,也就我們的親人,以后就住在公主府里好了,這丫頭也放心!
“謝公主美意,但是我閑云野鶴逍遙慣了,怕是會給府上添憂!彼我挥鹦χf道,“不過,這丫頭在府上,將來我會經(jīng)常去府上叨擾的!
“隨時歡迎,神醫(yī)就當(dāng)自己家!卑碴柟餍呛钦f道,“這段時間麻煩神醫(yī)了,不知神醫(yī)什么時候走?”
“明天!彼我挥鹫f道。
“珍珠,吩咐廚房晚上多做些好吃的,給神醫(yī)送別!卑碴柟髋ゎ^吩咐珍珠說道。
明慧一雙杏眼濕漉漉的。
這段時間明慧一直與宋一羽,安陽公主住在這溫泉莊子里,安陽公主與宋一羽兩人都極是疼愛她,日子過得很是快樂與幸福。
今日乍聽宋一羽要走,明慧心里很是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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